第六卷大風起兮雲飛揚 第六卷 大風起兮雲飛揚第四百七十章 秘聞 文 / 河邊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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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道貴客是誰,原來是南長史……」
見到南十八,第一句話就讓旁邊的李博文嘴角一抽,瞅了一眼陪著趙石過來的陳常壽,心裡卻道,咱家大人這官場套話說的也真是「情真意切」了,這哪裡還是當初那個上朝還要咱們幾個琢磨著怎麼說話才算得當,最後卻是生背下來的那位大人啊。
南十八一見趙石出來,立時便已站起身來,這做派和當初見到時那身脫也脫不去的名士風範有了很大的不同,他身材很是魁梧,笑的也分外的誇張,竟是當即深深一禮,「趙大人,十八此次是有求而來,可算不得什麼貴客,知道大人如今公務繁忙,十八不想多說,只想與大人單獨一敘……」
趙石到了愣了愣,他如今可是知道,這些文人士子,不管名氣大小,說話都喜歡拐彎抹角,而且越是心機深沉之輩,說起話來,越是能弄的你雲山霧罩,好像不如此,便顯不出他們的高深莫測來,就像是府中的陳常壽等人,便是跟他回話,也都是先旁敲側擊一番,然後才會漸次深入主題,更何況旁人了?到是沒想到眼前這位相府長史一見面就直奔主題,讓他一愣之餘,卻是好感稍增。
不過轉念一想,能讓眼前這人著急的事情,估計也不是什麼小事吧,心裡又是一緊,頭卻疼的越發的厲害了。
陳常壽和李博對視了一下,都在對方眸子中看出了喜色兩人在趙府中的時候都不短了,卻是各管一攤事情,經歷不同,性格有異,又都是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文人,加上同為東主做事,隱隱間難免有些相競之意,所以便也交情淡薄,這個時候卻是頭一次心有靈犀一般,齊齊一躬身了出去。
待得花廳之上只剩下了石和南十八兩人石這才微微點頭示意,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身子雖還挺拔如故,但這些日子積累下來的疲倦卻潮水般湧了上來,他不論今生還是前世身子都是強壯非常,很少有病痛之擾但此時坐下來,卻是突然覺著背後有些泛涼,頭也有些昏沉,心中暗驚,看來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了,不然病上一場可不把什麼事情都耽擱了嗎?
「南長史有什事情就直說了吧……」兩人坐定,都沉默了些時候石直接開口道。
南十八微微沉吟,眸光在趙石臉上有些無禮,但並無什麼侵略性今日前來,已是打定了主意的,對於眼前這位朝廷新貴自然也是知根知底,他不像其他人般,只會感歎此人年紀多輕,又得皇帝幾許恩寵,前程有多麼遠大,他所看重的卻是這位自入朝以來,所用人等來歷各異,可以說是繁雜到了極點,但卻都能人盡其用,此人出身寒門,能容得下杜山虎,段瑞等人也就罷了,畢竟同樣都是沒有家世背景之人,在軍中相互扶助也在常理之間。
但人麾下還有張鋒聚。楊勝。折沐。李全德。費榷等人。這些人任一個拿出來。都是大秦家世顯赫地年輕俊傑。這些人物到了誰地麾下都是打不得又罵不得。讓人頭疼地角色。但如今卻都被這位年輕地大人壓地服服帖帖。就算在西北聲名卓著地拚命三郎張嗣忠如今也留在了左衛任職。
其中還有張世傑。陳常壽。李博文這地文人謀士。張世傑秉性端方。是趙石表兄。生於小富之家。在他看來。其人之才不在為人幕僚之上。而應在朝野之內地。若能應時而動。將來成就不可限量。陳常壽地來歷他摸不準。但其人之才略卻不在他之下。也是三人中最難應付地一個。至於李博文嘛。聽說是趙石從街上撿來地。這人在他看來。無半點君子之風。脫略行跡。心性有些輕浮。放在草莽之間。當是一個不折不扣地狂生。但此人見識卻堪稱駁雜。才幹也是一等一地……
這些來歷各異之人都聚集一個人地身邊。這都說明什麼?一個就是趙石手段了得。不然也難以讓這些驕兵悍將。內有傲骨狂氣地書生欽服。是天生手握權柄地料子。二來嘛。也是他最看重地。那就是用人不拘一格。不以身份來歷而有何成見。人盡其才。人盡其用。這才是最難得地品性。世間人人皆知人才難得。但真正能做到海納百川者。卻是寥寥。這位少年將軍處事雖還有生澀稚嫩之處。但有了這等容人之量。將來成就自然非小。這些到還罷了。他在意之處也不在此。也只要將來能有那麼萬一地機會了了他地心願。肝腦塗地又有何妨?
想到此處。他再不猶豫。卻是解下腰間長劍放在桌子上。這才露出些許苦澀地笑容道:「大人看這把劍如何?」
趙石揚了揚眉頭。心裡卻是嘀咕了一句。難道又要送把劍給他。楊勝如此。折木清也是。冠禮
還送了一把佩劍。私底下。皇長子李全壽足足送了刃。若不是深知自己暴力特徵很是明顯。身份又有些特異地地方。他準得懷疑這些人是不捨得送貴重地東西。於是拿什麼寶劍贈烈士之類地話來糊弄他地。
雖不知對方這是何意,但還是將目光定在那把看上去普通平常的長劍之上,劍長三尺左右,藏於鞘中,黑黝黝的皮鞘並無出奇之處,甚至有些地方已經磨的白花花的,往上看,劍鄂劍柄的地方也是簡單,也無什麼特異的裝飾。
這時南十八卻是滿滿解開劍柄處的纏布,只見劍柄正面,刻著幾個古篆,也虧他這幾天讀書識字,幾個字到是勉強認得,江淮南氏……
江淮南氏石皺了皺眉頭,不用問了,他對什麼江淮南氏是一點印象也無的。
「這把劍乃祖傳之物……」南十八撫摸著幾個篆字淡淡道,臉上的神情似喜似悲,眼神變幻,有痛恨,有眷戀,更多的是一些沉重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東西,可見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在他心中的份量了,趙石並不出聲雖說現在身子越發的不爽利還是耐住性子等待對方的下文。
半晌過後,對面位相府長史才又鎮定了下來,手掌用力一按繃簧,一抹寒光無聲無息的離鞘而出,趙石一眼便能看出把劍比尋常將軍們的佩劍要窄上許多,到是士子們平日佩帶的飾劍一般無二就是說根本不利於劈砍,格擋,但這把劍要說是裝飾之用,卻又不然,劍身一出,雖無什麼耀眼的光芒以及出人意料的寒意劍身上幽光沉沉,顯見材質不是尋常之物兼劍脊之上刻著深深的血槽,其上隱有紅光流轉明就是一件不知纏繞了多少冤魂的殺人利器。
趙石瞅著眼前這位南長將劍橫在身前,專注的好像在研究稀世之珍上神情更加的複雜難明。
良久過後,才南十八嘴裡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仿若自言自語道:「我江淮南氏起於唐天寶末年,安胡兒作亂之時,家祖南遇公攜弟子親族十八人北上助官軍守城,待得安史亂平,我祖上已積功至游擊將軍,但身邊隨他征戰的親人弟子卻只餘嫡子南禮,其餘盡皆戰歿。」
「此時戰事雖說稍平,但野上下儘是爭權奪利之輩,不思收拾山河,只知結黨營私,更引外族入境,肆虐北地,烽煙無日或停,我祖上率親族弟子北上,本有一腔熱忱,為赴國難,生死不計,但征戰十餘載,見過了種種人間慘事,長安,洛陽盡成焦土,數百萬百姓流離失所,兼之身邊親人生死兩隔,心灰意懶之下,辭官以歸故里。」
「然南氏在軍中已有威名,家祖一柄長劍,也不知刺殺了多少敵軍大將,身邊弟子親族人人習那刺擊之術,往往敵軍未動,大將便已遇刺身亡,其中就有安逆二十八將之二,由此,江淮南氏多出敢死之士,有古刺客之風的名聲不脛而走……」
到這些祖上的豐功偉績,南十八上多了幾許光彩,不過隨後便有些黯然,「家祖辭歸,當時大太監李輔國權勢熏天,排除異己,削奪諸將兵權,麾下走狗多有奇人異士,也不知聽誰說了南氏的名聲,派人對我祖上百般拉攏,家祖深惡此輩,自是嚴詞拒絕,就此得罪了閹人權奸,回鄉途中遇襲,家祖力戰而死,只嫡子南禮負重傷脫走……」
「身負血仇,南禮公也絕了回念,就此遊蕩江湖,結交草莽義士,曾數次率眾刺殺權奸,卻皆不可得,後權奸身死,縱有不平之氣,然卻沒了對頭,於是定居於大梁,娶妻生子,開枝散葉,也就有了我們這一支族人。」
「然世事多艱,身處亂世,群雄並起,人命如草,想要平安度日而不可得,祖宗無法,遂練死士,貨於王侯大將,後周柴氏定鼎中原,那後周的開國皇帝身邊有我南氏先人為護衛,後逢趙匡胤,趙匡義兄弟專權,密謀反亂,柴氏婦人幼子惶惶不可終日……」
到此處,南十八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家祖南貴公臨危受命,更名改姓,幾經生死,這才得了那兩個狗賊信任,得以接近其身前,之後更是在兩個狗賊身邊安插親族死士六人,於其起兵謀反前夜突然發難,想要刺殺兩個狗賊於帳中,只可惜,……」
到這裡,南十八頓住話頭,眼睛已經有些發紅,之後的聲音也有了哽咽,「只可惜那兩個狗賊防護周密,竟然未能得手,其間詳情更是只有天知道了……
不過家祖與族中六人皆死於當場是沒錯的了,不過趙匡胤那狗賊身邊的心腹謀士趙普在當夜重傷不治,也不算是一無所獲,嘿嘿……不過尤為可笑的
與家祖相交甚密之大臣傳來消息,也許是那兩個狗膽於當夜入宮請罪,和那柴氏密談了一夜,最後兩人一個成了輔政王,一個卻是成了輔國大將軍,南某後來細想,兩人謀劃多時,這等謀反大事,豈是能說不干便不幹的?這裡面的因由也許有三……
其一,家祖等人暴起一擊,雖不能竟功卻讓兩人心膽皆喪不知身邊還有多少刺客死士時刻虎視眈眈要取他二人性命,為性命計,所以才有了妥協之心……
其二,那謀士趙普驚才絕艷,乃世間少有之賢臣個狗賊倚之為左膀右臂,一旦身死是少了最得力之臂助,成算便也少了五分。
其三,其時朝中大臣也並非皆其一黨,當夜被刺,兩人以為陰謀敗露,若行險一搏終卻是可能與柴氏兩敗俱傷,得不償失人皆是世間少有之梟雄人物,決斷非常是立即進宮請罪,與柴氏共同執掌朝政,一國之上,有兩位君王,也就曹孟德等世之梟雄幹過這樣的事情,而能相安這麼多年的,更是絕無僅有,那趙匡胤和趙匡義兄弟真真是好手段啊……」
狀似讚歎,但南十八的表情卻帶出怨毒之色,也是這許多年未曾向任何一人傾吐過心事,這一說開,便好似難以停下,情緒也是越來越是激動難抑。
「這到也罷了,那周由誰當皇帝,又由哪個主政與我南氏何干?我南氏不過是掙扎求存,為人刀斧罷了,握在誰的手中我南氏也認了,更何況此次還搭上了我南氏七條人命,但凡那柴氏有些良心……
唉,世上人心啊……後來之事大人之聰明也應該猜到了,那趙氏兩個狗賊卻是向柴氏提議交出南氏一族,那柴氏也是無情無義,輕易便答應了下來,我南家幾乎沒有得到半點消息便被人殺上了門來,我南氏嫡脈三十餘口,旁支親族數百人立時便成刀下之鬼,,之後流落在外僥倖活下來的族人又有數十口遇難,直到我父親這一輩上,後周朝廷也是追索不停,我一家本已更改了姓氏,到了金國境內隱居不出,我那父親也早就息了報仇雪恨之心,只望能安生度日罷了,但到底還是被那行人司的爪牙找了出來,於是一家七口,也只剩了南某一個,後來南某才從擒到的行人司牒探嘴裡知道,那行人司指揮使姓趙,乃是趙普的子孫,他祖上為家祖所刺,歷代皆有遺訓,不得放過一個南氏子孫,但有蹤跡,便要斬盡殺絕……
嘿嘿,他趙家只死了一個趙普,卻要我南家這許多人的性命陪葬,好,好,好的很呢,既然如此,索性南某便恢復了姓氏,當年家祖以十八義士起家,索性便叫了南十八,之後南某潛入周境,連刺趙氏族人十數名,和那行人司死士交手七次,,也不過是給南某留下幾道疤痕而已……
本來南某已存必死之,想要去開封城中碰碰運氣,但最後一次與行人司密諜相遇,南某卻是受了重傷,養傷的時候靜下心來一想,如此深仇,怎是幾條人命可以揭過的?旁人到也罷了,那柴氏尤為可恨,嘿嘿,那柴氏還好意思在皇宮中建了一座什麼取義亭,真真是寡廉鮮恥,不知所謂,若不能滅其國,平其族姓,怎能息我心頭恨意?
這後南某遍訪諸國,南唐,後蜀,便是金國的大都南某也去了一次,最後才來到大秦,南某本已身心俱疲,觀各國君主,皆無問鼎之志,便是這大秦的先帝,雖是英明,但在南某看來,也不過守成之主罷了,南某本已打算離去,聽聞漠北諸胡混雜,其中不定便有英雄出世,就算找不到,也是個脫離追殺的好地方,本來已經打定主意,不想卻是陰差陽錯的入了相府,一住便是七載,楊相雖說待我不薄,但南某身負家仇……
大人這下應知南某來意了吧?」
他說的雖是慷慨激昂,但趙石在旁聽著卻是有些頭暈,趙匡胤?柴氏?後周?這與他趙石何干?找他……還不如閹了自己進宮當個太監來的有希望些不是?
不由疑惑道:「南先生的意思?」
新的一年,新的開始,不求什麼別的,阿草也知道近兩個月的表現實在太差,還能要求什麼呢?不過大家放心,阿草沒有tj的意思,會努力讓本書完本,斷更的原因就不提了,裝修隊的活兒干的太次了,後續工作一直沒完,阿草煩心的要死……再有,祝所有書友元旦快樂,在新的一年裡能有個好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