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章 奧修法師 文 / 夏商
. 按照夜瞳的敘述，蘭斯來到了一座不起眼的宅院前面。
即使是在黑沉沉的夜裡，蘭斯也能夠看出，這座宅院從外表看起來是一座格局很小的院子。但是當蘭斯越牆而過的時候，才發現後面還有幾進院子，每一進都比前一進寬闊許多。
當蘭斯來到最後一進院子的時候，發現最後一進院子的大小簡直不遜於豪門巨富的庭園。最特別的還是在院子的中間有一片巨大的空地，一般的人家，這樣的空曠的院子裡一般會弄上一些假山池塘，或者種上一些花花草草，絕對不會空著這麼一大片地方，看起來不像一個院子，倒像一個廣場。
由於這座宅院的奇特格局，使在最後一進院子的人遠離了周圍的鄰居，蘭斯大略地判斷了一下，站在廣場上，用常人的聲音來喊叫，周圍的鄰居都未必能夠聽得見。
整個院子的防衛並不嚴密，除了每進院子偶爾有兩三個人在巡邏，在如此漆黑的夜裡，蘭斯很容易地就避開了他們的視線。
蘭斯憑著自己超人的靈覺，迅速地在院子的四周探測著，現在的他的感知能力能夠輕易地分辨出一個人的精神力量的強弱，所以，蘭斯很快地就能夠在院子裡感應到那唯一一個具有強大的精神能量的人。蘭斯有理由相信那就是他今天晚上的目標-奧修巫師。
通過一個燈火通明的大廳，大廳裡什麼人都沒有，只是在正對著門的地方，懸掛著幾張奇異的圖畫，每圖畫上面都畫著一個形象奇特的神祇。
大廳的中間放了一些長凳，看起來像一個教堂。儘管大廳裡什麼人都沒有，蘭斯溜進去的時候還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
通過大廳側面的走廊，蘭斯來到了一間屋子的前面。此時的蘭斯心中非常緊張，因為這裡可不比院子，如果一但有人從對面走過來，連躲的地方都沒有。所以蘭斯已經做好了隨時發起攻擊以滅口的準備。
門是虛掩的，從門縫中漏出了一溜燈光。蘭斯聽到裡面兩個人的對話：
一個蒼老的，卻又偏偏帶者點尖聲尖氣的聲音說道：「夜荊，這個姑娘有沒有給她吃晚飯？」
一個年輕一些的聲音，聽起來用非常恭敬的口氣說道：「啟稟奧修法師大人，已經餵過飯了。」
然後是一陣沉默，那蒼老的聲音繼續問道：「召集令下的怎麼樣了？」
「啟稟奧修法師大人，已經完成了。能夠通知的，都已經通知完畢。」
奧修滿意的繼續說道：「做的好。最近這些人裡面有沒有什麼不夠虔誠的人？還有沒有人敢散佈對大神不敬的言論？」
「啟稟奧修法師大人，沒有。大家對大神都很虔誠，每天我們都對著大神祈禱大神的賜福，每天早上中午和晚上叩拜大神，從來不敢怠慢。」
冬雪從蘭斯的背後把嘴湊到蘭斯的耳邊，輕聲地說道：「真是好笑，這個人每說一句話，都要加上啟稟奧修法師大人，也不嫌囉嗦。」
蘭斯感覺到冬雪呼吸的熱氣噴到自己的耳中，有一種癢癢的感覺。正要回答，聽到一面奧修說道：「行了，把這個姑娘放在這裡，你可以走了。」
蘭斯心中一驚，聽到那人應聲向外面走去，左右轉了兩眼，找不到一個躲避的地方，正在著急，冬雪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走廊的上方。
蘭斯猛然醒悟，想起冬雪傷勢還沒有痊癒，不能夠做劇烈的活動，伸手將冬雪攔腰抱住，輕巧地跳了上去，雙腳撐住了走廊的兩側，掛在走廊的頂部。
冬雪本能地掙扎了一下，隨即放鬆下來。
這時，下面的門支呀一聲打開了，一個面皮白淨，身形消瘦，臉上顯示著精悍之色，看起來有三十歲左右的漢子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蘭斯的手緊緊地摟在冬雪的腰間，將冬雪的柔軟溫暖的身體抱在胸前，兩個人胸背相貼，沒有絲毫的縫隙。兩個人的心都同時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一種**蝕骨的感覺在兩個人的心中蔓延。冬雪的臉色也變得通紅，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偏偏兩個人都一個都不敢動，害怕驚動了在下面經過的夜荊。
終於等到夜荊轉過走廊，離開了兩個人的視線，蘭斯這才跳了下來，鬆開摟著冬雪的手。
冬雪俏臉暈紅，亦喜亦嗔的白了蘭斯一眼，狠狠的掐在蘭斯的胳膊上。
蘭斯不敢出聲，只好咬牙苦忍著，伸手作出討饒的姿勢。
這時，聽到裡面奧修喃喃的用詭異的語調念出了一個咒語，冬雪附在蘭斯的耳邊說道：「他用的是土著民族的古語。」
蘭斯點點頭，想起夜瞳曾經告訴我自己，奧修修習的是夜族的巫術，和源自於光明王朝的魔法系統不同。
奧修的聲音忽然變得非常特別，與氣質中充滿著一種奇異的能力，讓人有一種忍不住想要去朝拜的感覺：「你醒過來了，黑暗之神的女兒。」
然後是夜夢有如夢遊一般地回答：「我醒過來了，黑暗之神的女兒。」但是語氣中明顯的帶者點遲疑。
「你是黑暗之神的女兒，聽從黑暗之神的指引。」
「我是黑暗之神的女兒，聽從黑暗之神的指引。」
「你將奉獻你的一切，使光明之子重歸於黑暗之神的懷抱。」
「我將奉獻你的一切，使光明之子重歸於黑暗之神的懷抱。」
……
隨著那悅耳的，帶有強大的誘惑力的聲音的引導，夜夢的聲音越來越流暢，越來越堅定，漸漸的說話的聲音也逐漸清脆起來。
蘭斯和冬雪對望一眼，心中甚覺不妙，不知道這是在對夜夢施展什麼法術。
蘭斯握了握冬雪的手，示意冬雪躲開，然後閉上眼睛，感應著奧修的位置，腰間的長劍突然拔出，強猛的劍氣將整個木門絞成碎片，劍勢絲毫不受影響的彷彿有眼睛一般，險險的越過跪在地上的夜夢刺向奧修的胸口。
蘭斯這才在百忙之中看到了奧修的樣子：他看起來有五六十歲，身材極為瘦小，看起來像發育不全，臉形又瘦又長，下巴極尖，使他整人的臉看起來像一隻羊臉。
此刻，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愕的光芒，右手握著的放在夜夢頭頂的法杖突然伸出，沒有念任何的咒語，一個氣爆在蘭斯和奧修之間炸開，巨大的衝擊力將夜夢，蘭斯，奧修向三個方向摔了出去。
蘭斯狼狽地向後飛出，撞在了跟在後面衝進來的冬雪的身上。
奧修顯然對氣魔法具有較強的抗性，竟然恢復得比蘭斯還要快。從地上爬起來，就向夜夢衝過去。
蘭斯追之不及，被他先一步把倒在地上的夜夢拽起來，護在胸前。
蘭斯望著奧修，心中驚疑不定，儘管蘭斯聽說，在大陸上的某些大魔法師，大魔導士，能夠不需要唸咒語直接發出魔法，但是這種能力發生在自己眼前的這個魔法師身上，未免就有些匪夷所思了。他真的有如此強勁的實力嗎？
此時的奧修望者兩個不速之客逡巡幾下，最後目光放在了冬雪的身上，眼中發出奇異的彷彿野獸捕食一般的光芒，尖聲笑道：「原來是你！太棒了，還不快些給本法師束手就擒！」
冬雪剛要回話，被蘭斯阻止，蘭斯微笑道：「死老頭，你是在做白日夢吧？」
奧修那尖利的笑聲再次響起，說道：「你會知道是不是在做夢的！」奧修怪聲怪氣的念著一個古怪的咒語，形象忽然變的威武起來，全身散發著毫光，似乎是唱歌又似乎是在歎息的說道：「冬—雪—，冬—雪—，過來，過來，回到我這裡，讓我看看你——」
冬雪忽然一陣失神，眼前醜陋邪惡的巫師的樣子忽然幻現成失蹤的父親的形象，冬雪忽然淚流滿面的叫道：「爹——」向前衝了過去，蘭斯急忙一把抓住她，不讓她跑過去。
冬雪掙扎著竭力甩開蘭斯的手，要向奧修衝去。蘭斯一聲厲喝，大聲叫道：「冬雪！」
這一聲喝聲中蘭斯使用了剛學不久的精神魔法精神震動，按照席晉魔法書的記載它能夠喚醒被迷惑的心智，增強精神魔法的抵抗力。
冬雪覺得腦中如受巨震，醒了過來，發現蘭斯抓著自己的手，詫異的問道：「你抓的我好痛！」
蘭斯仔細的打量冬雪確定冬雪沒事，這才放開了她的手。
奧修奇異的目光注視蘭斯，說道：「你是誰？你怎麼能夠解除我施展的神術？」
蘭斯莞爾一笑，道：「神術？不要讓我發笑好不好？這也叫神術，那我就是天神了！」
奧修沉默的看了蘭斯一會，忽然狀若癲狂的叫道：「殺了你，邪惡的異端！」
手腳齊動，手舞足蹈的吟唱著，連續的發出氣爆和火球，冰錐向蘭斯不斷攻擊。
蘭斯急忙把冬雪護在身後，將堅凝的鬥氣透體而出，抵禦著連續的攻擊。這樣的攻擊當然傷不了他，但是爆炸的衝擊力還是讓蘭斯有些吃不消。可惜夜夢在他手上，威脅意圖非常明顯，蘭斯也不敢主動攻擊。
不過，這樣的攻擊持續超過一刻鐘，蘭斯就開始有點奇怪，奧修明知道這樣傷不了自己，為什麼還要不間斷的發射，徒然消耗自己的精神力？
忽然，冬雪身體一軟，靠在了蘭斯背上，輕叫：「我的頭好昏——」隨即倒了下去。
蘭斯隨即感覺到一陣頭昏，聽到奧修得意的猶如被人捏住脖子的鴨子一樣的叫聲：「睡吧，睡吧，小寶寶，呵呵呵呵……」
蘭斯在迷失神志之前奮力的將長劍擲出，隱約之中聽到那瘋子一樣的奧修象頑童一樣的叫著：「沒中！呵呵，沒有人能吸這麼多睡草而不睡著，可惜了我的安眠藥……」
※※※
第二天，當長風等人發現蘭斯和冬雪徹夜未歸時，眾人面面相覷。
阿里首先發話：「這小子，真是太不講道義了，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但是再怎麼想表現他深明大義的形象，也掩蓋不了他語氣中濃厚的嫉妒和艷羨的味道。
杜克悶哼一聲，酸裡酸氣的說道：「說不定他們此刻還沒起床呢！悲慘啊！又是一個純潔的少女被蘭斯誘拐了，蘭斯真是太過分了！」一副心都要碎了的表情。
長風和幽原對望一眼，同時說道：
「我瞭解冬雪，……」（長風）
「我瞭解蘭斯，……」（幽原）
兩個人再對望一眼，同時舉手示意對方先說，然後又同時接受了對方的謙讓，說道：
「她不是這樣的人，……」
「他不是這樣的人，……」
兩個人再一次同時停止，又同時開口：
「冬雪是一個潔身自好的好女孩，絕不會作出這種事情……」
「蘭斯是一個很純情正直的男孩，絕不會作出這種事情……」
最後只好相視而笑，長風道：「所以他們失蹤必定是出了意外。」說完，長風示意幽原繼續，幽原閉口聳肩，無奈的搖頭，表示他要說的話已經被長風先說了。
杜克冷笑：「蘭斯這只色狼也能叫純情？叫**還差不多，你看他每次看冬雪小姐的樣子恨不得把他一口吞下去……」
阿里大有同感的如逢知己一般贊同的說道：「不錯，這個小子看到女人就像蒼蠅見到血一樣，一肚子壞水，偏偏就是有單純的年輕少女被他純潔的外表所迷惑，……」
杜克一副痛心不已的表情：「是啊，我也試著用過那種眼光看一個小姑娘，竟然被她當街痛扁一頓，你看這個小子多麼奸詐，一定是他和冬雪合演一齣戲，騙我上當……」
阿里捶胸搗足：「明明有我這樣雄壯威猛的亮仔不看，卻偏偏喜歡這個貌似忠厚，內懷奸詐的小子，難道大家不知道他的本性……咦，大家都到那裡去了？」
美代的笑聲遠遠傳來：「你們自我檢討非常深刻。請繼續，我們去找他們兩個……」
在長風的委派下，在全城派出了幾十個小隊，動用了幾千人尋找蘭斯和冬雪的下落，然而他們兩個人有如石沉大海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點線索都找不到。
※※※
蘭斯意識處於混沌狀態，沒有時間，沒有空間，沒有思想，一切都處在沉睡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天兩天，也許是一年兩年。
在這種沉睡狀態之中，蘭斯甚至完全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彷彿又回到了石化狀態之中，失去了自我的感知，只剩下混沌的存在。
不知道奧修使用什麼樣的藥物，但是肯定是一種能夠使身體完全麻木，意識陷入沉睡的強力的催眠藥。
如果沒有外來的刺激的話，蘭斯真的懷疑，自己會永遠沉睡下去，永遠在模模糊糊的半睡半醒之間。
但是一陣突如其來的殺氣將蘭斯從沉睡之中喚醒。
蘭斯的感知能力對於危險的感覺總是特別的靈敏，這一刻，即便是仍處於藥物的麻醉之中，在殺氣的刺激之下，蘭斯的心靈開始甦醒了。
蘭斯仍然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整個軀體已經被麻醉失去了反應的能力，彷彿蘭斯這一刻僅僅是以精神的形式存在。蘭斯模模糊糊地聽到的兩個人的對話，
說聽到是不確切的，彷彿這一刻蘭斯的心靈正在以一種難以解釋的方式感受著周圍的一切，有聲音，也有圖像，但是一切都是那麼的模糊，彷彿是在做夢一般。
「我要殺死這可惡的小子！」一個冷厲的聲音恨恨不已地說道，把蘭斯驚醒的殺氣就是來自他的身上。
「二少主不可。這個小子非常神秘，我們懷疑他的背景不簡單。至少現在已經知道他和長風和劍寒春水都有很密切的關係。也許今天晚上用得到他。」
「好，過了今天晚上我們行動成功以後，我一定要把他千刀萬剮，才能消我心頭之恨。」那個模糊的人影冷哼著踢了蘭斯一腳。
殺氣消散了，蘭斯的意識又開始模糊起來，自然而然地在藥力的作用下又開始要進入沉睡狀態。蘭斯用最後一點意識阻止著自己重新進入沉睡，竭力地讓自己保持在清醒狀態。
模模糊糊中，感覺到那個人影轉頭蹲下，伸手托起斜躺在地上的冬雪的秀美的下巴，說道：「我要帶走她。」
「二少主不可。大敵當前，一切都還在未知之數，急也不在一時。二少主應該以大局為重，過了今天晚上，只要行動成功，不要說冬雪，即使秀蘭春水，木清華，只要二少主想要，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也許是冬雪和秀蘭的名字驚醒了蘭斯的意識，是正在和睡意作鬥爭的又一次要陷入沉睡的蘭斯的知覺又開始清醒了起來。蘭斯奮力想要睜大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影，卻總是看不清楚。
那模糊的人影戀戀不捨的帶著一點遺憾，伸手擰了冬雪的臉頰一把，說道：「好！我就再等一晚。」他的語氣當中包含著被抑制的強烈地渴望，使他的語音發顫：「冬雪，你終究逃不出我的手心。你這個小女人，我終究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野狼青獅他們怎麼樣了？」
「啟稟二少主，有二少主及時的消息通知，他們已經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那模糊的人影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看長風這次該怎麼收場！」語氣中充滿者報復的快意。
說完，兩個人離開了蘭斯的身邊，失去了刺激，蘭斯的意識又開始朦朧起來。蘭斯竭力的聚集殘留的一點點意識，不讓自己陷入到沉睡之中。
但是濃濃的睡意卻讓蘭斯毫無辦法的半睡半醒之間掙扎著……
蘭斯現在必須迅速地恢復自己的知覺和體力。蘭斯的精神已經清醒過來，但是他的身體仍然處於麻痺狀態，受到了那奇異的藥草的影響，肌肉僵直，完全不受自己意識的控制。
蘭斯只能夠一次又一次的使用自己的精神能量，試圖控制著自己的癱瘓的神經。
不知道什麼時候了？我需要時間！我需要時間！蘭斯的心中吶喊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