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八十五章 歷史的判斷 文 / 美麗的魚
閒聊並沒有持續多久,心思玲瓏的李明桓便已察覺到除了最初的幾個重要問題之外,接下來的對話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和插科打諢的嬉笑,當下會意,給了鄭俊豪一個示意的眼神,拉著神經大條的許**隨便找了個理由便起身告辭。
魯秦皇點點頭示意,也不客氣口頭挽留,嘴角微翹略帶笑意,目送三人離去。
退出屋子小心翼翼關上房門的李明桓瞄了眼身後房間轉回頭輕輕歎了口氣,略帶傷感,鞠躬盡瘁三五個春秋卻依舊未能打進太子核心,再豁達懂進退的心扉也難免有些自嘲,順帶追究拷問一下內心中當年那股熱血與衝動的去向。
李明桓小吸了口氣,與鄭俊豪投射過來關切的目光對視一眼,苦澀一笑,收拾心情,邁開左腳前進,夢想與榮耀,在路上。
房內,魯秦皇靜靜坐於圓桌旁,習慣性的用一根食指輕輕蹭著鼻樑一側徐徐漸進的進入沉思的狀態,方一鳴倒也不急,一直保持著將背慵懶靠著椅背的姿勢,一臉招牌動作的邪魅般笑容,襯托著對面讓人猶如沐浴陽光中的溫暖笑臉,不衝突,無反差,反倒讓人覺得相得益彰的莫名其妙。
「這李明桓倒是滿懂進退的,懂得審時度勢,我納悶這樣的人你怎麼捨得將他一直流放於核心圈子外圍?」
隱隱約約聽見屋外腳步聲越來越遠,大妙人方一鳴輕眨了下深似海的眼眸,不緊不慢笑問道,宛如多年不見老朋友之間無關緊要的聊天。
魯秦皇笑了笑,輕輕瞥了一眼眼前這個可能是自己這輩子唯一可以稱之為兄弟的邪魅男子,緩緩道,「只有蟄伏經歷過,苦難心志過,空有一番才學卻不被中用的失望過,只有這樣的人,你在適當的時機拋出一根機會的骨頭,他才會露出凶狠發著亮光的獠牙,死死抓住,不鬆口,直到牙齒剝落日落西山的那一刻!」
「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更懂得珍惜手中的機會和效忠於那個給機會的人,是嗎?」方一鳴略來深意的看了一眼這個從三歲開始便被他那老爺子強行逼著花了五年時間便啃完一本厚達八十五厘米厚黑學的兄弟。
饒是見怪不怪卻也難以克制的在心中輕輕一歎,成長的高度,肩上承擔責任的重度,與幾十年如一日不肯鬆懈付出的力度,原來一直都是從一而終的等於號,興許也只有這樣繼續下去,眼前這個京都的驕傲魯家的未來身上的披著的榮譽才能一直閃耀!
魯秦皇似是不甚在意方一鳴尖銳話語的戳破,依舊只是溫暖的笑笑,點了點頭。
房內再次陷入沉默,而房中兩人卻並沒有覺得有任何不適的地方,似乎這樣才是理所當然的,可見這樣無聲勝有聲式的相處方式,對於這兩個隨便一個便能閃耀京都的男子來說,早已習以為常,也頗享受著難得偷來的半刻相處的溫馨。
「聽說司徒家的小子不久前也回來了,雖然是無關痛癢的小角色,傷不了筋動不了骨,但還是不可大意。」不大的房間在沉寂半響之後,魯秦皇微微睜開眼睛,隨意道。
對面方一鳴一愣,剎那眼眸微瞇,微不可見的做了一個舌頭輕舔嘴唇嗜血的動作,冷聲道,「回來就回來了,這樣的小角色也值得你親自關注調查一番?」
魯秦皇苦笑了聲,微微勸道,「話不能這麼說,被人輕視的螞蟻如果真的擁有一個爬上大象粗壯脖子的機會,再視死如歸般的用盡全身力氣舉起那瘦弱看似不堪一擊的手臂給予臨死前一擊,最好的方法是,連機會都不要給他!」
魯秦皇看了一眼眼前方一鳴的反應考慮了下接著輕輕道,「再說畢竟是你理虧在先,欠他一條人命。」
方一鳴微微閉起雙眼,輕張妖冶如女子般薄唇,淡淡道,「知道了。」
良久,閉著眼的方一鳴輕輕起身,走至門前打開房門抬腳而出,在門外,輕輕轉過頭,對著依舊穩坐於圓桌旁的斯文男子輕聲說道,「之前在房裡魯老太爺對我說群雄並起的時代到了,如果那一天真的來臨,如果你我二人都要戰死…」
方一鳴話說一半又輕輕閉起眼沉默了下繼續道,「太子,請讓我死在你前面!只有這樣,我才會在九泉之下依舊相信你會站於王者之巔踩著他們的屍骨榮耀北京!不然,我死不瞑目!」
邪魅般的男子說完早已離去,魯秦皇靜靜坐於桌旁,視線一直停留在之前那三十年來從來沒有叫過自己一聲太子的男子站立的方向,久久不語,眼神漸漸堅定,心中野心之火熊熊燃燒,稱王稱帝之信念牢不可摧!
得此良友,縱是一死,又有何妨!
且看我來生十八年之後與君繞床於青梅,手捧心肝,讓兄弟你一嘗心酸!
有意與陳浮生完成晚上這次碰面的曹野狐和李誇父在譚千縱知進退的離去之後也沒有急著告辭,與陳浮生小魔女張小米幾人肩並肩一路走走停停最後在路邊一間隨意搭起帳篷擺起路邊攤的攤位前停下,相鄰而坐,一解飢腸。
王虎剩陳慶之幾人隨意在挨著的旁邊一桌坐下,王玄策並沒有覺得王虎剩的安排有何不妥,反倒覺得理應如此,畢竟以後的苦戰,在晚上這一餐,陳浮生個人魅力的體現尤其重要。
花癡女神張家大小姐咋咋呼呼忙忙碌碌的點著菜,曹野狐幾人則靜靜看著,眾人相視一笑,心中苦惱一卸,管他呢,明天的煩惱還是留給明天煩吧,晚上吃好睡好,就一切都好!
搭起的油布帳篷上星星點點佈滿的破洞,不大略帶老舊的木桌上油膩膩的一層油漬浮著,在座的幾人卻沒有注意或者說是根本就沒有在意更為準確,時不時的抬頭討論下美味的可口程度交流一下對吃的感悟便又各顧各的重新埋頭與碗中美食奮戰。
很難想像,就是這樣一頓稍顯簡單甚至有點簡陋的一頓飯,影響和打破了老北京千年不動的格局。
「接下來想怎麼樣,談談你的想法。」曹野狐放下筷子抓起一張餐紙隨意抹著嘴問道。
「不知道。」陳浮生忙裡偷閒用勺子盛了個餃子送進嘴裡,含糊不清答道。
李誇父一愣隨即挑眉一笑,如今這種形式還能吃得這般心安理得,究竟是沒心沒肺的過分,還是心中真的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了,就這份氣魄倒也值得自己陪著玩一把火。
李誇父想歸想,面上依舊不動聲色進食,畢竟一切並不是如此能夠輕易決定。
尤其一想到要站在那個人的對立面,饒是讓人敬畏三分的殺神此刻也不得不認頭皮有些微微發麻,想到這裡本因陳浮生豪放吃相已經送了不少的臉有重新謹慎不苟言笑起來。
「一直都要被動應對,見招拆招?」曹野狐將之前夾於耳後的煙拿下防止嘴邊,聞著淡淡的煙草香,依舊不點燃。
「我想先見見富貴,其他的過段時間再說。」陳浮生消滅完最後一顆水餃,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笑答道。
小魔女一直托著下巴看著唱呢輻射呢過進食,炎眼神之赤裸裸比起先前張小米的熱烈目光過猶不及,毫不加修飾,卻與男女之情無關,僅僅是好奇,雖然男女之情大半部分都是好奇開始的。
曹野狐輕輕看了眼潘朵拉不再說話,只是淡淡點了點頭,便保持沉默。
李誇父打量了下旁邊一桌作者的王虎剩幾人淡淡道,「我們先不算,就你那幾人不管從智力還是武力,我覺得都夠嗆。」
陳浮生小農民的狡黠一笑義正言辭道,「所以,這不把你們也算進去了嘛,老爺子在南京跟我說過,革命友誼的養成就要經過戰火的摧殘和炮火的洗禮!」
李誇父在聽到錢子項之名愣了愣,隨即在收斂心神之餘又不由冷汗了一下,那兩個小兔崽子和眼前這個自稱刁民的男人骨子裡小農民不肯吃虧的性格還真是如出一轍啊!
李誇父與默默不語的曹野狐相對了一眼後,逐漸板正臉孔正色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執意要進行接下來的計劃,對於北京或者說是當下的政治格局將會產生怎樣的影響!先不說能不能成功,就當前中南海或政治局那些管事的也不會任由幾個重要的家族消失肆意的由著你胡來,畢竟這些家族的利益早已與政府唇寒齒亡,甚至可能引起軍隊的鎮壓,包括家族破滅所引起的股市崩盤,到時候滿大街無家可歸血本無歸的路人,你可曾想過你很有可能被人戳一輩子的脊樑骨,大街小巷道盡你陳浮生的是非!」
陳浮生瞳孔漸漸縮小,直至眼神成寸芒狀,不去理會李誇父長篇的大論以及不可想像的後果,默默抽煙吞吐著煙霧。
良久,陳浮生彈掉燒到尾部的煙蒂,對著李誇父曹野狐高昂著頭顱一字一句道,「也許歷史會判斷我是錯的,但我…死不認錯!」
感謝一下炎楓童鞋對於縱橫的強烈不滿而跑去建議,和對我的支持與不甘。
小魚沒有什麼好報答的,只能不再偷懶,勤勤懇懇碼字當做以身相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