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君臨天下 第33章：燭溶妖 文 / 端午
第33章：燭溶妖
老狐狸，剛才喋喋不休地說著，現在卻語言簡短、神情閃爍，那樹幹肯定有古怪！
不過，現在肯定不會從老精靈口中套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張天養暫且把這個想法保留起來。
這個老傢伙真是老成精了，我們來的時候他一沒問我們從哪裡而來，二沒問我們來星月森林來幹什麼。就這樣憑空一直帶我們來星月森林的神廟大殿，當真是處處透著古怪。
而且，那個愛麗絲主母是誰，為什麼她知道我們前來，她到底是何人，為何在精靈族中佔據這麼高的地位？
因為不放心，張天養立即與胖子和李之白低語，讓他們二人在這裡等待著，以防有什麼突發的事情發生。
當張天養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勞爾族長只是神秘一笑，並未拒絕，仍由李之白和胖子二人留在這裡。
將土遁珠子含在口中，張天養這才踏入通往神廟的階梯。
這幾百多層階梯，就像是被歲月打磨過的痕跡似地讓人感覺沉重，每走一步就會有濃濃的滄桑感。
忽然，張天養感覺到自己全身汗毛豎了起來，冷汗涔涔之下，因為他感覺到了一隻眼。
一隻似乎能夠洞悉一切的眼睛！
這種感覺好像是，你渾身上下並沒有穿著任何的衣服，就這麼赤裸裸地站在這隻眼睛的視角之下，就連內心都被一清二楚地窺探去，沒有一絲絲的保留，像個剛出生的嬰兒般。
這是多麼恐怖的感覺，讓張天養如履薄冰地行走著，他就這麼低著頭向上邁進，雖然很吃力，可還是走到了最後一層。等站到平台上的時候，他的衣衫已經全部濕透了。
可當他抬起頭，想要去找這隻眼睛的時候，卻發現那隻眼睛兀自消失了。
如釋重負的張天養並沒有任何輕鬆的感覺，因為剛才那隻眼睛很古怪，也很壓抑，好像壓迫人要低著頭才能走上來。張天養甚至連抬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眼睛也像喪失了功效般，不能捕捉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正當張天養還在發呆的時候，忽然神廟裡面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一個如沐春風般溫和的聲音傳來：「我在這裡等您很久了，請進來吧，我的客人。」
這清脆的聲音夾雜著不可抗拒的魔力，張天養竟然不由自主地邁開了步子，向黝黑的神殿裡面走去。
從踏入星月森林的第一步開始，張天養就像被一根無形的線給拉扯著，完全不由自主地機械前行。這個愛麗絲主母是誰，為什麼會知道自己要來，為什麼會給一向憎恨的人類進入星月城堡？
種種的疑問就像螞蟻一般在腦袋裡面攀爬著，讓從來都認為自己能掌握大局的張天養有些頭暈目眩。但是沒有辦法，他必須按照這條路走下去。
不過，為了月光草，張天養還是義無反顧地走在黑暗當中。
黑暗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每一個神靈都是嚮往光明的，這就是神與魔的界定。等到張天養重新恢復視線的時候，就被一排排精緻的蠟燭燃燒的燭光包圍著。溫度是那麼的輕柔，好像母親的懷抱一般。
抬頭看去，一排排供奉的精靈神位就像星辰般閃耀著神聖的光輝，似乎在訴說著精靈一族的歷史。自從第一屆精靈神雷阿倫的誕生以後，後來出現過墮落的精靈崔斯特，蛛後恩雅，月精靈神唐娜一直到後來的洛亞。照理說，精靈一族的神話歷史是比較豐富的，只不過人類的神祇光輝過於搶眼，而且也不願意去關注別人的信仰。所以，精靈一族的神話只在本族間世代流傳著。
「啪……」正在燃燒著的一支蠟燭忽然發出了一聲脆響，兀自熄滅，那猩紅的蠟燭忽然變成了一灘燭油。
在張天養的注視下，這攤燭油並沒有傾瀉到地上，而是逐漸地重新凝固，像是橡皮泥般迅速成型，神奇地扭曲形狀。
不一會的功夫，一個有著尖長耳朵，身形消瘦，面容清秀的精靈出現在張天養的面前，她擁有一雙碧綠的不可複製的眼眸，看上去是那麼的別緻。
「若娜，你怎麼會在這？」張天養覺得是非常的不可思議，若娜怎麼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若娜？她是誰，你是在叫我麼？」那個與若娜長的一模一樣的女精靈微微側著頭，一副不理解的表情，只是她的雙眸裡是一片死灰，沒有半點的生氣。
「你不是若娜！」張天養看到對方眼睛一片死灰後就明白了，這或許是什麼幻化之術。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若娜！」對方忽然嗤笑了一下，身形急劇一變，一個身穿黑色袍子，腰肢猶如水蛇，臉上是極致妖嬈的女子突兀地出現在張天養的面前，那驚心動魄容顏簡直讓人不敢直視。
「夜鶯姐姐，你怎麼會在這？」張天養失聲道，正要上前去，不過隨後他就清醒道，「你也不是夜鶯姐姐，你到底是誰？」
面對張天養的質問，貌似龍兒的女子不說話，而是瞬間又變成了黑玫瑰，繼而瑤兒、蔻蔻、張未央、張破軍、列儂……甚至艾比斯大帝的容顏都一一地展現在張天養面前，但凡是張天養腦海裡面的人都被它一個個地變出來。除了眼神呆滯之外，它變出來的每個人都跟模仿的對象極為相似。
可是等到這個會變形的怪物變成一個就像櫻花般凋落的柔美女子，嘴角掛著血跡，卻是極致的柔美，這個怪物忽然揉著自己的腦袋虛弱道：「你印象中的這個人好奇怪，好像離我們很遙遠。我的腦袋好昏，她到底是誰？」
張天養雙目赤紅，當這個最後一個對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就彷彿腦袋被轟地一聲撞擊了般，幾乎是以極快的速度衝上前去，死死地攥住那雙被歲月侵蝕充滿老繭的手掌。
「櫻！」張天養激動地顫聲道，這多年來壓抑住的情緒瞬間爆發出來。
「我不是，我不是那個人。」變成櫻的模樣的怪物連忙搖手道，它感覺自己的手快要被張天養給捏碎了。
「我知道!」張天養忽然拍拍這個怪物的肩膀道，「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讓我見到了自己最想見到的人，」
發洩完了的張天養，心情輕鬆了許多，重新恢復了以往的自信。
是啊，因為櫻，他才能夠有機會來到這個神秘的世界，不管怎麼說，他也算了了心中的一樁心事。
「我是燭溶妖，可以隨意變化成你腦袋裡面的人物。」燭溶妖忽然又調皮地變成了死去的愛德羅，肥碩的肚子挺出去好遠。
看到這只是一個調皮的妖怪，張天養頓時覺得緊張的氣氛稍微緩和了點，不由得出聲問道：「那剛才是你讓我進來的嘛？」
又變成犁胖子模樣的燭溶妖搖著頭道：「剛才是愛麗絲主母呼喚你，而我只是你的領路人。這麼說來時間也不早了，尊敬的客人，請讓我為您帶路吧。」
張天養點了點頭，跟在燭溶妖的後面。
原本四面都雕刻著的精靈那繁複圖騰的牆面忽然轟然倒了下去，視野豁然開朗起來，無數的綠寶石點綴在黑暗當中，漫天的綠光閃爍讓人如同置身一片星辰當中，張天養踩在紅寶石鋪就的小徑上，感覺頗為奇妙。
燭溶妖像是一個舞動的精靈，每踏出去一步，腳底上就會有瑩瑩的亮光，彷彿點綴在黑幕中的寶石，而這個奇妙的境地則更像是人類對於虛幻最直觀的想像，飄渺且帶著脫離現實的狂野瑰麗。
張天養不知道燭溶妖最後會將自己帶去哪裡，他只是一聲不吭地跟著這個活躍且多變的小妖怪後面，就像是被線牽著的木偶。這個月神廟有太多太多的神奇，遠不是張天養現在所能想像的程度。
空間瞬時變轉，一條由繁花鋪就而成的小徑橫亙在眼前，路面也登時明朗起來，巨大的精靈神像是精靈族人耗費了若干精力打造而成，大都高約三十來米。有一位精靈神目光蕭索，手持碩大的巨劍，以一種睥睨天下的神情在俯視著地面，而張天養走在底下感覺自己跟螞蟻般渺小。
是那雙眼睛！
沒錯，張天養差點激動地叫出聲音來，他剛才被一雙眼睛給威壓著透不過氣來，原來眼睛的主人竟然就是這個精靈神像。
洛亞大精靈神，精靈一族無法超越的驕傲，也是後世精靈們謳歌傳頌的絕對傳說，承載了精靈族復興的希望。
想不到，剛才就是被神的眼睛給盯著，難怪給人一種無力感，那是來自上位神的目。張天養不禁想，難道大精靈神洛亞還滯留在元素大陸上，抑或者是給自己什麼命運的指示？
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項鏈，好像當初若娜就是說自己脖子上掛著的就是經過神之囑咐的聖物。
正當張天養疑惑的時候，燭溶妖歡快的聲音傳來道：「尊貴的客人，您的目的地到了。」
說罷燭溶妖在那扇刻著無數繁複花紋的巨型大門上觸碰了下，那扇彷彿已經塵封已久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帶著歷史的沉重感。
臨踏入大門前，張天養又抬頭瞅了那個神像一眼，只看見洛亞的神像好像面帶微笑。心虛的張天養連忙一頭扎進了大門內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