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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逆我者亡 第62章:深情的女子 文 / 端午

    第62章:深情的女子

    這首《精忠報國》,唱出了所有熱血男兒心中最深最執著的願望。

    那一個個保家衛國的兵士,不屈的軍中之魂,為了自己的親人,為了自己熱愛的國土,寧願將自己的熱血灑在那片冰冷陌生的土地上,毫無怨言,甚至是以此為傲。

    可,他們得到了什麼?

    張天若,張天情所率領的兩部,合共兩萬八千零八名兵士,就是因為一個不安定因素,就這麼白白地葬送,成為那些大人物所謂安穩下的無辜亡魂。

    這,叫人如何能夠安心?這,叫人如何能夠安息?

    靈柩慢慢地駛向皇宮門口,雖然裡面沒有一具兵士的屍體,卻是壓的人沉甸甸的。夏亞家的眾人扶著這具空空的靈柩,面色充滿哀傷和感恩。

    這支白色的長龍,駛向凱旋門跟前的時候,忽然從裡面躥出來一大隊侍衛營的兵士。

    那侍衛營的統領走了出來,厲聲地道:「前面到底是何人,膽敢再冒犯皇宮一步,殺無赦。」

    張天養一揮大手,停止了整個隊伍,那條白色長龍也停止了再向前蠕動。

    「這位將軍,我們只是送這群已故亡魂回家,並未有冒犯之意。」張天養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靈牌道,「還請將軍成全。」

    「放肆,皇宮重地,豈是你們這般胡鬧之地。」那統領勃然大怒地道,「速速離去,免得本統領錯殺無辜。」

    這個時候,張未央老將軍排眾而出,冷哼一聲道:「王爾德,你好大的口氣,難道連自己的這群兄弟都不認識了嗎?」

    「老將軍?」王爾德看清楚那身喪服的白髮老者,正是威風凜凜的獅帥,不禁臉色大變,待他仔細看清楚張天養手持的靈牌之後,立即失聲叫道:「原來是天情天若兩位將軍。」

    「你這廝,還不歸隊?難道要做那忘本之人不成?」獅帥咬緊牙齒,用力一跺,那腳底下的青石板竟是龜裂開來,很顯然是動了真怒。

    「王爾德不敢。啟稟獅帥,麾下舊部偏將王爾德,請求歸隊。」王爾德忽然卸下了統領帽,跪倒在地大聲道。

    王爾德的虎目含淚,這張天情將軍本就是他的上屬,兩個人情同兄弟手足。此刻看到兄弟的靈位回到凱旋門,豈有不退讓之理。

    皇命?讓這一切統統見鬼去吧,讓我送兄弟一程。

    「准。」張老將軍果斷地揮手道。

    「匡當……」那鐵棺靈柩放在凱旋門的底下,發出重重的聲響,又彷彿砸在所有人的心中一般沉重。

    張天養仰望了一眼凱旋門,又將目光投到那深深的皇宮之內,忍不住仰天長嘯。

    「凱旋門,諸位英雄凱旋而歸,我已帶你們回家,安息吧……」

    「安息吧……」

    大家都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不僅僅是為了死去的人兒,更是為了宣洩鬱結在自己心中這麼多年的哀傷。

    凱旋門!逝去的英魂,你們凱旋而歸,我們心中銘記。

    皇宮之內,那個身軀高大的身影,若是此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他也就太腦筋大條了一點。

    那副鐵棺就那般放在凱旋門之下,似是一種無聲的宣判,又或者是一種示威,這讓這個帝國的王者怎麼能不憤怒。

    將靈柩放置在朕的大門跟前,這不是挑釁是什麼?

    艾比斯的眉頭糾結,一時間,憤怒,氣惱,六神無主,甚至有絲絲的愧疚和害怕。這一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千個心,卻是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心裡有個疑惑,莫非張家知道自己在暗中所做的事情不成?

    不對,若是知道了,也不應該如此安靜。以張老爺子的性格,恐怕早就殺了進來替自己的孫兒報仇了。

    或許,這只是個巧合吧,他們只是單純地想要依靠這個來博取眼球。什麼狗屁勇者將軍,什麼狗屁智者將軍,什麼烈士忠魂?

    這整個天雷帝國的江山,都是朕的江山。朕要誰死,誰就得死。

    如果你要鬧,就任由你鬧騰去了,你已經折損了兩個孫子,偌大一個張家,如今只剩下一個張天養,到時候還不是為我所用。

    念及此,艾比斯大帝說服了自己,拂袖而去。不過,他選擇的則是皇宮的偏門,讓皇帝從偏門走,這在歷史上還是第一次。

    唔,或許是做賊心虛吧!

    瑤兒公主原本心情煩躁地在自己的寢宮百無聊賴地學著刺繡的活計,可是卻被皇宮之外的喧鬧給止住了動作。

    在皇宮之外有這麼大的響動,這可是第一次,除非有敵軍殺入帝都,不然的話,有侍衛營把持著,借別人一個膽子,也不會有人敢來皇宮鬧事。

    正是因為覺得奇怪,好奇的瑤兒就連手中刺了一般的女工活都顧不上了,直接匆匆跑了出來。

    當她第一眼看到凱旋門外密密麻麻的一層雪白,猶如有一場皚皚白雪覆蓋了整個朱雀大道上面,頓時驚呆了。

    那樣龐大的服喪隊伍,甚至比國喪都來的要隆重,一股肅殺的情緒,讓所有人都安靜哀思,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響,更是壓抑的難受。

    緊接著,瑤兒公主看到了一副大的鐵棺材放在凱旋門之下,而在凱旋門的正中央,此刻站著一個挺拔消瘦的身影。此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情郎,萬千糾葛,萬般情緒湧上瑤兒公主的心頭,將這種情緒發揮到了極致。

    「是他,原來是他,他來這裡幹什麼?」瑤兒公主既是激動又是疑惑,不由得拉來旁邊的護衛問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護衛看到瑤兒公主,自是不敢怠慢,詳細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稟報上來。末了,他擦著眼角道:「那張家的兒郎,還真是有心啊,還記得那些老兵,嗚嗚嗚……兄弟們泉下有知,一定會高興的。」

    這也難怪這個護衛這般感慨,冒著大不韙在公主面前失態,他也是一個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他也有無數的兄弟葬送在前線。這一次張天養這般去做,的的確確讓這些老兵刮目相看,贏得了他們的尊重。

    是啊,為國效忠,萬死不辭的都是那些軍人,可他們的下場如何?從前線退回之後,軍部之人不聞不問,連個像樣的祭祀場所都沒有。

    那些僥倖存活下來的老兵,只能每年清明節的時候,將黃紙擺向北方焚燒,只能與那些兄弟的亡魂隔空祭酒,寄托哀思。

    如今,張天養卻以這樣的方式,將那些老兵的兵魂帶了回來。

    普天之下,也只有張天養敢這般去做,也只有他能無所顧忌地這般去做。

    聽聞那護衛的感慨,瑤兒公主沉默不發,只是匆匆地回去了自己的寢宮,等她再次回來的時候,竟是一身素衣,以最莊重的方式披麻戴孝。

    莊後聽得那般喧鬧也是率領六宮趕到前院,卻看到瑤兒公主身穿素服,禁不住臉色微變,喪失了一國之母的母儀天下的威嚴,而是失聲道:「瑤兒,你這是幹什麼?」

    「我的男人在服喪,我得去陪她。」瑤兒撒開腳丫子,頭也不回地道。

    「胡鬧,這成何體統。」莊後斥責道,可讓她驚訝的是,女兒根本不聽自己的,而是猶如一隻白色的鴿子,一溜小跑從階梯上飛快地跑下去,一直跑到凱旋門前。

    這個傻丫頭,當真為了自己心愛的男子,而冒著大不韙的罪名。

    難道,愛情的魔力,當真如此之大嗎?

    身穿喪服,將靈柩堵在皇宮的門口,的確是十分的晦氣。

    「這群人到底是誰啊,一大早上就如此晦氣。」東宮李貴妃打著哈欠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死活。」

    「是啊是啊,這就是一群刁民。」西宮鄭貴妃頗有點惱怒地道,「這群人,當真是想要反了,我一定會告訴陛下,治這群人死罪。」

    「我聽宮女太監說,好像是張家的人在祭拜軍中亡魂。」南宮王貴妃頗為尖刻地道,「不過只是一群死人罷了,何必搞出這麼大的陣仗。我看,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正所謂,軍中都是一群莽夫。」北宮劉貴妃冷笑著道,「莊後姐姐,這群軍中草莽齊聚於此,肯定是圖謀不軌。你也不看好瑤兒那丫頭,若是被這群人帶壞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就是就是……」

    莊後那眉頭越來越寒,到最後忍不住勃然大怒地道:「統統給我住嘴,一群庸婦。」

    「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幾個貴妃不知道莊後緣何發這麼大的脾氣,乃是她們從來沒有見過的。莊後治理後宮,向來仁和,一派母儀天下的莊重,所以這才讓人信服,此番突然出聲斥責,有違常理。

    「你們知道什麼?你們懂什麼?」莊後禁不住大聲地道,「在凱旋門前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帝國棟樑,整個帝國的靈魂。若是沒有他們,你們會好端端地在這裡享受?若是沒有他們,你們會得到陛下的垂青?如果不是他們,你們的家人會有如此尊貴的身份,享受齊人之福?」

    「你們這群長舌婦,整天只知道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可曾想過,我們帝國的將士正在為了疆土不受到侵擾在流血流汗?你們在教唆自己的兒子使壞的時候,可曾知道這群最可愛的人,正在為了帝國的生命更加長久,而用自己的生命在支撐?」莊後幾乎是咆哮道,「你們不懂,你們什麼都不懂,你們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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