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逆我者亡 第51章：天生的 文 / 端午
第51章：天生的
這番赤裸裸的言辭拉攏，目的無非只有一個，討好張天養，讓他作為自己的幕後軍師。若有此人在的話，肯定能高瞻遠矚，助自己爭奪皇位的一臂之力。
黑玫瑰怎麼也想不通，這三人被張天養大罵了一番，此刻竟然還是如斯嘴臉地討好巴結。他們……真的是皇子嗎？
若不是，緣何這些與自己有點血緣關係的人是這樣的沒臉沒皮。
張天養看到這三位皇子無所不用其極地拉攏，只是淡然一笑道：「三位皇子殿下的美意，老夫心領了。卻只不過，老夫閒雲野鶴慣了，做不來給人出謀劃策的事情，勞心勞力，動輒有性命之憂。還請三位各憑手腕罷。」
看到沒有，張天養已經將裝逼這門藝術發揮到極致，此刻已經昇華了。他那番說辭，彷彿真若那種厭倦朝中爾虞我詐的生活，想要尋求一片心靈純淨的嚮往所在。這樣一個大賢者，隱世，怎麼能夠會甘心為人做槍呢？
「如此，那實則太為可惜了。」大皇子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所以倒也坦然了。
其他兩位皇子，莫不是如此。
「還有一句話奉勸各位。自古以來的明君，不是說他能殺多少人，多麼造福百姓。而是怎麼樣能將事情以最合理的方式處理好，這方才為明。」張天養悠然一笑道，「兄弟歸兄弟，皇位是皇位，談不上什麼放下不放下。只要你努力了，以自己的行動證明自己，即便結果不是那般完美，但也讓自己好受些，那時候的放下，才是真正的放下。」
說罷，他拉住黑玫瑰的手道：「憐香，咱們走吧。」
張天養和黑玫瑰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這大明湖畔。
三位皇子，竟是不約而同地對張天養離去的方向，拜了個大禮。在他們看來，和張天養雖然只是萍水相逢，但是給自己的震撼卻是巨大的。無異於一名良師的當頭棒喝，將他們罵醒。對於此等高人，行如此大禮，也是應該的。
那些祭酒學士，雖然滿腹經綸，但是為了自己的前途和自身正氣的原因，斷然不會教給學生什麼爭奪皇位的計謀和手腕，只論治國之道。因為他們熟讀歷史，所以才害怕歷史在重蹈覆轍，到時候血流成河，生靈塗炭。
但是，卻是張天養這個江湖一般習氣的老師，才教會皇子們，什麼是真正的皇位之爭。沒錯，那是伴隨著血淋淋的鮮血和森森的白骨才能攀爬的高處。這才是真正的現實，真正的生活。若是你接受不了，ok，那麼你就輸了。
沒有人願意輸，這些皇子更是如此。
皇宮雖不是江湖，可其中的凶險比起江湖，有多了幾分狠辣和果斷。沒有這一些，國之安定，本就是空談。若是一個皇子上位太過於簡單了，那麼他就沒有憂患意識，如何談立國平天下？
這個人，才是一名真正的良師啊，也沒有問清楚他的名字。
三名皇子各懷心思，但各自眼中卻是壓抑不住的火焰，那是對於皇位志在必得的火焰。
走出畫舫，三位皇子置於船舷上。
「兩位皇弟，只怕今日一別之後，咱們不能像當初那般把酒言歡，知無不言了。」大皇子苦澀地說道，「我希望各位全力以赴，不管是誰坐上了那個位置，我都不會心懷愧疚的。」
「沒錯，那是憑藉著自己的能力才能登上的位置。沒有試過，怎麼知道自己不可以？」一向淡泊名利的六皇子一笑道，「這一下，我想自己也該清醒清醒了。父王既然欽點我作為皇位的人選之一，想來也是發現了我的某項過人之處。」
「大哥六哥，你們可不要讓著小弟哦。」八皇子狡黠一笑道，「對於那個位置，說老實話，我一直惦記著，放不下。以往讓給大哥，我心中還有些不服氣呢。」
「唔，這才是大家心中真實的想法。從今天開始，大家各憑手腕。先生剛才罵醒了我，婦人之仁，往往不是一個君主該有的，所以我也該醒悟了，反省自己以往是不是好心辦壞了事情。」大皇子淡然一笑道，「我們共同學習，怎麼樣才能夠做一個好皇帝。」
「那，咱們就此一別吧。趕緊將自己的所有才智用出來，證明給父王看。」六皇子眨了眨眼睛道，「最主要，咱們也要給十弟看清楚，他到底比我們弱在哪。」
嗯，這三個人俱是點了點頭，心中打定了主意，回去府中，著急幕僚，讓自己忙碌起來。
「不過，我還想提醒大家一件事情。」大皇子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掌放置空中道，「不管計謀再陰險，手腕再毒辣，我只希望大家記住，我們是兄弟。」
「嗯，好兄弟，一輩子。」
三隻有力的手掌碰在一起，似乎是在宣言，似乎是在感慨。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三位皇子在以後的皇權鬥爭之中計謀算計層出不窮。但是一人上位之後，卻是將另外兩位皇子惟一重用，絲毫沒有發生以往那般排除異己的殺戮事情。這一點，也讓研究元素大陸天雷帝國歷史的史學家頗為不解。
因為，在那樣狠辣的爭權之後，出現如此向心力齊聚的事情，實在是太少了，少到足以讓所有人震驚。
當然，他們卻是不知道，造就這三人的乃是因為一位大賢者的一番話。
而此刻，這位大賢者則從樹蔭中，將自己的目光收回來，頗為無語地道：「這三個兄弟，倒是挺牛的，能將兄弟和皇位撇開來。」
黑玫瑰在一旁忽然幽幽地道：「你比他們牛。」
我靠，不是吧，殺手至尊大人在誇我哎。張天養立即嬉皮笑臉地道：「憐香啊，不知道我必他們牛在什麼地方。」
「三言兩語就讓兄弟間本來的微妙平衡打破，從而讓三人一頭扎進了皇位爭奪之中，而且是如此的義無反顧。這點人心的把握，你可謂登峰造極，牛上加牛。」黑玫瑰語氣前所未有地認真道。
「哦？我還不知道，我能有這麼大的能力。」張天養摸著鼻子笑了笑道，被一個向來冷漠的女人給誇讚，這種感覺還挺不錯的。
這也不枉剛才冒著危險裝逼，並且將裝逼這項事業昇華了。
「不過，有時候我卻弄不懂一些事情。」黑玫瑰頗為疑惑地道，蛾眉又清冷地蹙起。
張天養看了看黑玫瑰那讓人想入非非地打扮，空中絲毫不在意地說道：「還有什麼不懂的，請張大師為你一一解答。」
「第一個，我看不懂的是，這三人明明都是太子的最佳人選，為何會這般容易達成一致，想要盡力輔佐一人登基？」黑玫瑰不解地道，「難道，當真這皇位之爭讓他們如此厭倦嗎？」
「你的猜測只對了一半。」張天養笑著道，「不是因為他們真的是厭倦，而是因為他們的害怕。古往今來，為了一個區區皇位，而造成兄弟相殘的事情多了去了。幾乎，這都是每一朝的不變規律。或許，他們都是善良的人，不忍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這才各自讓步，推舉一人出來做皇帝。但是，他們卻忽略了艾比斯大帝的初衷，其實這樣的兄弟和睦疼愛，在尋常人家看來是好事。因為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嗎？但是在帝王家，卻不是什麼好事，因為這樣沒有競爭力的獲勝，對於皇位和江山來說不是什麼好事。所以，言而總之，總而言之，怪就怪他們生錯了地方，生於帝王家，注定一身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過日子。」
「原來當皇帝也是這麼難。」黑玫瑰幽幽地歎息口氣，眉頭蹙的更深了。
「這三個人可是你的哥哥。」張天養調笑道，「你不會不忍心看到他們如此相鬥吧？只要你願意，我等會就再去一趟，重新給他們洗洗腦。」
「我從來都沒任過那個父親，自然也不會有這幾個哥哥。」黑玫瑰聲音泛冷地道。
張天養撇了撇嘴，而是問道：「還有什麼不懂的。」
「第二個弄不懂的，則是你這個人為什麼臉皮這麼厚，運氣這麼好？」黑玫瑰看了一眼張天養，說道。
「這個……」張天養忽然覺得這個問題，是挺難弄懂的。不過，什麼叫我臉皮這麼厚，運氣這麼好？這叫實力好不好，沒實力裝逼，早就死了千萬次了。
張天養剛想解釋，黑玫瑰忽然道：「現在，我終於是弄懂了原因。」
「真的？」張天養伸長了脖子，做出一副陶醉狀，如果讓這個殺手至尊再誇讚自己一次，其實會覺得更爽。
「因為，你天生如此。」說罷，黑玫瑰狡黠一笑，施展身形快速地離去。
我靠，什麼叫天生如此。張天養徹底傻逼鬱悶了。
不過，此刻咱們的憐香已經鴻冥飛飛，不知道身形落到哪了。
呔，小娘子站住，且聽本少爺給你解釋清楚。
張天養提起一口氣，狀若色狼，氣勢洶洶地飛奔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