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逆我者亡 第50章：大錯特錯 文 / 端午
第50章：大錯特錯
正在做出挑珠簾動作的張天養，此時揣摩著差不多了，再裝逼下去，恐怕會引起大皇子的真怒，所以這才停止腳步，卻是扭過頭來道：「罷也罷也，老夫看你中毒不算太深，只是被世俗蒙蔽雙眼，還算有救，就當自己做一回善事吧。」
六皇子和八皇子差點氣樂了，這傢伙也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吧，明明就怕死，卻要裝出一副高人的模樣，來為大哥指點迷津。這種人，跟那些大明湖邊上擺攤算命的假居士，有何區別？
大皇子卻是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樣，很虔誠地道：「還請老翁，能夠指點一二。」
唔，這小子，倒是孺子可教也，能夠如此低聲下氣，在如此高位，卻能夠發現本少爺氣度不凡，一派高人的作風，還能夠放下身段願意傾聽。也罷，本少爺就替你指點一次吧。禍不及妻兒，艾比斯你雖無情，可我不能無意。再者說，你死了之後，若是一個暴君登台，老子還不是要背上一片罵名？
算了，日行一善，權當老子在行善吧。
張天養一言不發，只是大喇喇地走到原先十皇子的位置上，替自己倒了一杯美酒，然後一飲而盡。吧唧著嘴，似乎很享受的樣子。
這等粗魯和放肆的言行，看的六皇子和八皇子一陣皺眉，身為皇室中人，他們自幼學習禮儀，對於這等下作的表現，自是心中排斥。
唯有大皇子，一直嘴角帶笑，模樣虔誠，似乎時刻準備聆聽教誨一般。
「我說大皇子演戲，倒也不是沒有根據。」眼見裝逼已然到了極限，張天養拿捏節奏，說道，「大皇子，我且問你，對於你十皇子的謀位打算，是不是早已經得知，卻尚未作出對應的策略？」
這一句話，猶如石破天驚，平地驚雷。不僅僅是大皇子，就連六皇子和八皇子也是齊刷刷地倒抽了口氣。
這是怎麼回事，這老傢伙怎麼知道十弟的事情？我們剛才談論之間絲毫沒有提及任何十弟想要謀反的事情，他怎麼能夠猜到。
難不成，此人是十弟的密探？
倒是大皇子率先反應過來，恭敬地道：「老先生料事如神，情況的確如此。」
從老翁上升到老先生，由此可見張天養在他的心中，已經拔高了一個位置。
「唉，所以說，你這般演戲，看上去是在心疼兄弟，不想人倫悲劇的發生。其實，你這樣做，卻是害了十皇子啊。」張天養搖了搖頭，一副遺憾的語氣道。
「老先生，這又是從何說起呢？」大皇子頗為不解地道，「我害怕十皇子一意孤行，做出什麼危害皇室安穩的事情來，所以這才出聲制止，想要讓他回頭是岸。難道，我這是做錯了嗎？」
「不僅僅是錯，而且還是大錯特錯。」張天養發聲問道，「我且問你，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狗尚且改不了吃屎，那十皇子會聽你的嗎？」
「聽不聽，倒不再我的掌控之中。」大皇子如實回答道，「我只是不想讓他一錯再錯下去，他借助的力量，遲早會讓父王發現。到那個時候，可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
「所以，你這樣說反倒是害了他。」張天養老神在在地說道，「你們試想想看，十皇子今天請你們來的目的是什麼？」
聽到張天養這樣問，大皇子六皇子和八皇子苦苦冥思了起來，模樣就像三個解題的學生，不由自主地就流露出來這樣神態。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一次請我們來，十弟是為了看我們三人的現狀，從而做出針對性的手腕。」八皇子到底是聰明一些，率先說了出來。
「你說的沒錯。」張天養繼續點撥道，「可你們三人來，似乎已經達成了統一。按照老夫行走江湖這麼多年的眼力來看，你們甚至已經推舉了大皇子為此次的太子人選，你們說……是也不是？」
這一次，張天養的言論，更是讓三位皇子震驚住了。沒錯，他們的的確確就是為了避免手足相殘，進而達成了統一，讓大皇子登位，便可避免這樣的結局。
「如果十皇子看到你們三位不合，那還有可能會心中放心，任由你們鷸蚌相爭，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張天養一笑道，「你猜猜看，若是讓他聽到了這樣一個消息，將會有何打算？」
「謀反？」這三人思索片刻，竟是不約而同地得出了這個結論。他們俱是大驚失色，背後冷汗連連，似乎剛才他們沒有想到這麼多。
「沒錯。」張天養一副高人的樣子，摸了摸自己的鬍鬚道，「因為你們的聯合，讓十皇子感到了壓力，所以不得不提前改變自己的策略。所以，這才會提前實施這個破釜沉舟的做法。所以，我說是大皇子在做戲，反倒害了十皇子才是。」
大皇子額頭上已經掛汗，他沒有想到，因為自己兄弟三人的不忍手足相殘，卻是讓這麼大的風波起來。如果一旦老翁的話應驗了，那勢必是一場自己不想看到的災難。
「往往，有時候仁慈卻是害了別人的一把利器。好心辦壞事，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你以真誠相待，可也要想想對方是不是君子才是。否則，那在別人看來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反倒落了下乘。」張天養侃侃而談地道，「對君子說君子之言，對鬼就說鬼話，這是做人的基本常識。」
那十皇子沒想到自己惹下如此的禍端，一瞬間再次行了個大禮道：「不知道，老先生，本王如何去做，才能避免這樣的災難。」
六皇子和八皇子也是齊刷刷地看向張天養，畢竟他們也是心地善良之輩，不忍看到皇都變成血流成河的場地所在。
張天養沉思片刻，忽然站起身體來道：「有時候，放下也是對別人的殘忍，未必是成全。老夫告辭了。」
大皇子聽聞這句話，雖是感覺有點明悟，卻又極其想不通，忍不住大聲問道：「還請高人點明一點，本王不勝感激，沒齒難忘。」
「唔，這般說吧，你們若是三人鬥個你死我活，斗的幾乎要打起來了。試想想看，那十皇子會那般去做嗎？」張天養狡黠一笑，看向三人。
「高人，您的意思是讓我們三人佯裝爭鬥，打消十皇子的戒心，從而讓他丟棄掉謀反的決策？」那八皇子頭腦活絡地道。
「沒錯，不過，這不是佯裝，而是真實。」張天養神秘地笑了笑道，「其實你們皇室之爭，跟這江湖也是極其相似。優勝劣汰，物競天擇，若是沒有了爭鬥，那還有什麼意思？獅子的地盤裡面的王，從來都是通過戰鬥來獲得自己鞏固的地位。這一點，我想你們的皇帝也是如此打算。所以，我說要真實。大亂，雖然不受控制。但是小亂，尚且能夠在控制之中。」
大亂不受控制，小亂卻在控制之中。
這一番話，彷彿突然點醒了三位皇子。是啊，此次皇位之爭，艾比斯大帝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看這三人在皇權爭奪當中表現出來的實力和手腕，從而做出正確的評估。自古以來，皇位爭奪都是勇者勝利。
這一點，大家都看的很清楚。經歷過手腕心機的爭奪，以肅清為手段，讓朝野之內都是自己所能掌控的人物。這樣的皇位才會穩固，這樣的人心才會向心力極強。
所以，爭奪皇位當真如那獅子爭奪地盤，以手腕和計謀獲勝猶如涅槃重生，這樣才能服人。若是這般輕鬆就奪得了皇位，尚且不知道陰謀算計，而且也不能服眾，長此以往，或許是巨大的隱患所在，甚至引起動亂也說不定。
試想想看，那些朝中文武官員，本來就手握著極大的權力，若是不拉攏肅清，這些人懷有二心，如何能為自己所用？
張天養一句話將這些意圖安穩的人的想法打得粉碎，卻也是將他們給狠狠地扇醒，讓他們認清楚爭奪皇位的凶險和艾比斯大帝的真正用意所在。恐怕，按照他們原先自以為是的打算，恐怕就算大皇子上位，這王座也是岌岌可危。
爭奪王位，不也就是證明自己能力的時候嗎？
如此一來，六皇子和八皇子原本已經壓抑的打算，此刻卻是蠢蠢欲動。那是野心在膨脹。沒錯，父王本就給了我們相同的機會，為什麼要這麼輕鬆地拱手相送。難道，自己真的不能當一個好皇帝嗎？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看我我是真的錯了。多謝老先生點醒我們。」大皇子恭謙地道，「不知道先生可否能夠作為本王的客卿，本王必定以最高規格的待遇禮遇。」
六皇子也焦急道：「先生雄才偉略，在這邊賣唱可算是委屈了，我那府中有好茶，不如先生去府中一敘。」
那八皇子子最為活絡，看到兩位皇子爭奪賢人，立即出妙招道：「先生定是那大隱於市的大賢能人，若是進宮反倒是束縛住了自己。這樣吧，本王將這大明湖買下來，贈予先生，有我親自下令重兵把守，想來無人敢前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