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逆我者亡 第47章：滄海笑 文 / 端午
第47章：滄海笑
其實美，是一種通用語言。在審美觀這一點，其實男人女人都有共鳴。
十皇子直覺得，這個女子輔一走出來，整個畫舫都蓬蓽生輝，檔次連升了好幾級，好像不再是尋花問柳之地，倒更像是跟一個仙子般的人物，滿屋馨香。那些在十皇子身邊原本競相爭寵的名妓花魁，都失去了光澤黯淡，看上去就是一堆胭脂俗粉，不堪入目。
人和人之間，就怕比較。
十皇子立即一聲令下，讓那些妓女們都撤去，唯獨留下三位女子。看那三位女子的樣貌打扮都不俗，遠超一般妓女，大概是花魁一類的人物。
這三位女子看向黑玫瑰，不，小憐香的表情也是十分的複雜，羨慕、嫉妒、恨已經不屑和嗤笑。
「十皇子萬福。」黑玫瑰十分憋屈地給十皇子半蹲身施禮，這是張天養教給她的一個禮儀，做起來極為的不舒服。
這個略微生澀的動作，在十皇子看來，卻是別有一番風味。
此等美人，倒是也讓十皇子心生不敢褻瀆之意，極為裝逼地揮手道：「不必如此多禮，佳人是叫做小憐香是吧？」
那模樣，將一個皇子的儀態威嚴演繹的淋漓盡致，不愧為一代裝逼犯。
張天養連忙回道：「小女憐香，芳齡二八。」
「唔，不錯，不錯。剛才聽老翁你自稱是前來助興的，不知如何助興法？」十皇子饒有興致地道，暫時將精蟲壓下腦袋，徹底地裝逼一次才是正道。
「老朽不才，在十皇子殿下面前班門弄斧，若有任何不到之處，還請殿下不要怪罪。」張天養模樣恭敬地道。
「嗯，老翁的心意本王承情了，能夠體會這樣的拳拳之心，何來罪之有？」十皇子哈哈一笑道，「不知道憐香姑娘擅長的是何種技藝啊？」
「請十皇子拭目以待。」張天養神秘一笑道，將黑玫瑰喚道耳邊叮囑幾句。
那黑玫瑰的臉色複雜無比，但奈何又無法拒絕。
跳舞？我哪會這勞什子東西。
不過，張天養卻是算打消了她的疑慮，舞劍也算是一種舞嘛。
為了讓十皇子放心，張天養拿來一根笛子，當做是劍。這一點，黑玫瑰完全可以駕馭的來。
最讓黑玫瑰疑惑的是，你這小賊會唱歌嘛，可從來沒聽說過你會這玩意啊。
其實張天養也是在硬著頭皮上，為了博取十皇子的信任，從而讓計劃實施，套取自己有用的信息，這才是他今天所做一切的目的。
輕撫一下這三絃琴，雖是比吉他少了三根弦，但現在也不是講究的時候了。
滄海笑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清風笑竟惹寂寥
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蒼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張天養聲音頗為有磁性，一首《滄海一聲笑》被他在這個異世界全新地演繹了出來。
這豪邁的歌詞，讓人暢快無比的旋律，那黑玫瑰竟是無師自通，將一根玉笛舞的密不透風，翩躚驚鴻，猶如仙女謫落人間，起舞間卻又帶著滾滾春雷。
黑玫瑰雖是不會舞蹈動作，那一舉一動皆都是魔技動作，但是在不包含元素攻擊的時候，卻是身形柔軟充滿張力，無盡的美感從那柔軟的腰肢當中展露出來。
這一首《滄海一聲笑》的曲子，表露出一個人在面對江湖豪情，恩怨紛爭的時候，那寬廣的胸懷和灑脫的心境。雖是寂寞，但是卻不孤單，無匹的豪情直衝雲霄，直讓每個人都覺得心生豪邁之意，抑制不住想要跟著一起放聲呼喊出那個旋律。
滄海笑，蒼天笑，江山笑，清風笑，蒼生笑……
這無聲笑，包含了多少人間豪情。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那十皇子雖是久居宮中，但是那裡勾心鬥角，無數的骯髒齷齪，竟是比江湖都過尤而無不及。所以，在此刻竟是也多了一分灑脫的味道。當然，這本不能讓他放棄心中的對於皇位的覬覦之意。
而正在畫舫之外，卻走來三人。
這三人皆都是人中龍鳳的角色，行走之間，一股自然而然的威嚴氣質，似乎是久居高位才培養出來的特有氣質。
三人本是準備上去畫舫的，卻是聽到這樣的歌聲之後，忍不住停下了腳步，似乎也是被這曲子和聲音吸引了過去。
等到一曲終了，這三人方才醒悟過來。
其中一位方面闊耳，看上去器宇軒昂，卓爾不凡的人物道：「這首歌，旋律簡單，歌詞粗鄙，但是卻自有一股豪放之意。想不到，在這酒色之地，卻有著如此大隱於市，能夠將如此情懷直抒胸臆之人。」
「大哥，這大明湖雖說是銷金窟，乃是不折不扣的風月之地，卻也生過不少的風流才子，一些佳話也是從這裡面傳出來的。大哥你雖獨善其身，個性耿直，不願意與那些庸俗之人同流合污。但是，不得不說，這裡面人間百態，辛酸苦辣，才是人類的最真實的所在。我想，那聲音唱出的，大約也是人間最真實的心聲吧。」說話這人面容清秀，看上去頗為宅心仁厚，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感覺。
「大哥，六哥。不就是應老十的邀請前來赴宴嘛，哪裡會有那麼多的感慨。這音律好聽是好聽了，可在我看來不過還是難登大雅之堂的拙劣民間小調。那江湖不過只是人世間的東西，而我們代表的則是皇家，本來就不好相提並論的。」插話這人是三人當中年紀最小的，但看上去也卻是最機靈的一位。
「八弟啊，有時候你就是太聰明了，聰明到要煞風景才肯作罷。」那器宇軒昂之人搖頭苦笑了一下，其實也是頗為無奈。
「什麼樣的風景，其實也比不過等下老十要呈現給我們的吧。」那排行第八的人笑瞇瞇地道，「這老十，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原先一直與我們不對付，今日卻邀我們前來喝酒談天。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還能是為了什麼呢，呵呵，八弟你可是比我們清楚，只是怕是這下十弟探不到什麼口風了。因為，他恐怕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暗中全部內定了大哥做這次太子的人選。」那排行老六的人爽朗一笑道，「大哥生有帝王將相風範，而我一心一意嚮往田園生活。八弟你的聰慧是輔臣的不二人選，跟大哥珠聯璧合。十弟，這次注定是要失望了。」
「老十啊……哎，恐怕也是受到他母親的教唆，被權力沖昏了頭腦。」器宇軒昂那人頗為可惜地搖了搖頭，「還有借助鎮南王權勢的事情，早已經觸犯到父王的底線，這一次我們想要幫忙，恐怕也是無能無力了。」
「大哥，你就是太寬厚了，老十他這是自作孽不可活。」那老八冷哼一聲道，「這設立儲君，本來就沒有他什麼事情，竟然也想來橫插一腳。他難道沒有自知之明，當真自己是當皇帝的料？」
「自古以來君王，皆都是寬厚謙遜，賞罰分明之輩。唯有大哥才能具備這樣的條件。十弟他，的確是想的多了，唉……」那老六也是不無惋惜地道。
「如今之計，只能暗中提醒一下老十，為了一個皇位，卻是要讓骨肉相殘，這等事情實在有違和睦。」氣宇軒昂之人率先朝畫舫走了過去。
那護衛看到迎面有三人走來，剛想上前攔截，可等到看清楚了三人的樣貌之後，立即嚇得跪倒在地。所有護衛，莫不是如此。
沒辦法，站在面前這三人，可是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得罪的。因為他們這三個人正是大皇子，六皇子和八皇子，也恰恰是皇帝宣佈儲君從他們三人當中選出來。也就是說，未來的皇帝，就會是這三位之中的一位。
遇見未來的皇帝陛下，這還了得？
「恭迎大殿下，六殿下和八殿下。」護衛有點哆嗦地道。
「嗯，起來吧。」大皇子和煦一笑道，「十弟在裡面嗎？」
「回大殿下，十皇子正在船內。」護衛老老實實地回道。
那三人，立即緩步朝船內走去。
在船內，張天養卻是一臉的尷尬。
你說你十皇子草包就草包唄，幹嗎還剛才裝出一副貌似豪爽的樣子。這下，一曲終畢，你只是輕描淡寫地說聲好，一個賞錢都沒有，就想要將黑玫瑰留下，直接讓俺這個「糟老頭子」滾了。
這個十皇子啊，簡直是城府太低，極為幼稚加三級，難怪他會被鎮南王那老狐狸給吃的死死的。不過，你也不能這麼低級啊，俺可是把你當做比自己稍弱一點檔次看的。你若是太低級，讓我的計劃無法施展得開啊。
不過，眼看著那十皇子就要對已經處在暴露邊緣的黑玫瑰來個餓虎撲食，那有血緣關係的姐弟的人倫悲劇即刻將要上演。
張天養大急之下，忽然大叫一聲：「十皇子，外面有人來了。」
「這會有個屁人來啊。」十皇子不屑地瞪了張天養一眼，「老傢伙，別在這裡礙手礙腳，本皇子看中你的女兒，是你莫大的榮幸。」
榮幸，我榮幸你大爺，張天養剛想跟黑玫瑰示意，乾脆直接將這二逼貨色打暈算了。
卻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聲音傳來：「十弟，想不到幾位哥哥才到這裡，就看到你在表演如此不堪的戲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