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異世梟雄 第82章：陰陽 文 / 端午
第82章：陰陽
似乎驗證張天養心中的想法，那白衣老者忽然一揮衣袖，一個巨大的金色「卍」字符號從天而降，那「陰陽」二字的牌匾重新恢復正常，似乎從未碎裂過一般。
「年輕人，沒有想到，你竟是跟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那白衣老者面色異樣地潮紅，他對張天養說道，聲音雖然有點模糊，但是使用的卻是千真萬確的漢語。
說的是漢語！
張天養此刻不知道用何種語言表達自己內心的激動。
異世遇故知！
要知道，張天養重生這半年來一直在拚命地摒棄自己的上一世的世界觀，包括意識之類都是按照元素大陸的主流思想去試圖做到完美。因為，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特立獨行，亦或者是一個新鮮的思想而導致自己被人懷疑或者惦記。
甚至，張天養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已經是這個新的身份，張府香火的唯一繼承人，一個依靠自己雙拳打開自己和家族未來的毛頭小子。那九幽玄氣，甚至被他隱藏著，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是不敢使用出來的。
卻想不到，在這裡竟然能夠遇到一個操著漢語的故人。只是那一句熟悉的話語，就差點讓張天養淚流滿面了。
沒有經歷過這些的人，根本不會瞭解，自己一個人生活在外星一般的世界，那種孤獨和彷徨。
「你是誰？為什麼你也會在這裡？」張天養神情激動，說的自然是丟掉半年多，但是卻依舊字正腔圓的漢語。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在這裡相遇，我和主人沒有等的太久。」那白衣老者微微笑道，「在這個世界上，能夠遇到那裡來的同類，我很欣慰。」
「主人？」張天養眉頭一皺，似乎聯想到無限的可能，「你是說，還有別人跟我們一樣來自那個星球嗎？」
「據我現在的認知，恐怕是不多，甚至可以說再沒有了。」那白衣老者道，「在這片大陸上，也唯有我們這些天外來客才能夠擁有兩個靈魂共存，並且相處的很好的局面。就連主人，也不能完全將他靈魂附著的原先靈魂印記給抹掉。」
張天養剛想接著說話，卻發現四大聖尊正面色怪異地看著自己。他的心裡咯登一聲，假如這些人看出自己能夠與這神秘老人的溝通……
看著這四大聖尊，張天養眼中的火焰猛然燃燒了起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心地善良之輩，如果這幾個人猜測出自己能夠擁有如此怪異的身份，不知道會不會引起元素大陸上的軒然大波。
畢竟，一個人擁有兩個靈魂的說法實在是太怪異了。
此刻，張天養的眸子冰涼如水，整個人猶如來自阿鼻地獄，按照他以往的做法，不會讓自己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面的。
「要不要殺了他們？」白衣老者問道，「我們的秘密，不能被那麼多人知道，這對於我們來說是毀滅性的災難。」
張天養冰冷冷地掃了這四大聖尊一眼，內心糾結，舉棋不定。
殺四大聖尊，說到底也是極其危險和冒險的。畢竟，這四大聖尊的身份超然，如果輕易殺掉的話，自己說不定會被懷疑上，到時候可不好收拾了。
四大聖尊顯然也感覺到了張天養這怪異之處，按照他們對於危險的敏感，自是輕易讀出張天養流露出來的殺機。
「張兄弟，我自知有些秘密是不能說出去的。」風無塵率先說道，「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我們可以將自己這一段記憶抹去。」
說罷，他猛地伸開五指，對著自己的腦袋上面按了下去。一道光亮將他的全身包裹住，只見他的表情十分痛苦，似乎在承受著世界上最痛苦的煎熬。
過了片刻，風無塵收手，軟軟地昏倒過去。
達到聖級這個高度之後，是可以利用特定的手腕抹去自己的記憶，卻只不過這種方法極為凶險，甚至還有精神反噬的危險。
不過，在自己的生命即將遭受威脅的情況下，風無塵還是豁出去了。不得不說，此人的隱忍和識時務當真算得上是一流。
光彩玉緊隨其後，如法炮製。
那索普怨毒地看了張天養一眼，也是如此。畢竟，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只不過對於張天養的仇恨這一段記憶，卻被他珍藏了起來。
最後，輪到已經重新恢復了人身的李察德。
這個實力高深的老太監此刻卻也是面色蒼白，彷彿老了許多歲。他慘笑道：「張兄弟？你這小子，早該猜到是你了……」
說罷，他也極度鬱悶地將手掌按在自己的腦袋上面。
如此，這剛才還在爭鬥的四大聖尊，卻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抹去自己的記憶。只是因為張天養的一個眼神——一個嗜殺的眼神！
想不到這四個人做的如此乾脆，張天養也是稍稍地鬆了口氣。其實這四個傢伙還算是識時務，要不然這白衣老者當真會毫不留情地下死手。
看到這昏過去的四人，白衣老者並未立即開口說話，而是默唸咒語，忽然他身上探出四股乳白色的光芒。
這四股乳白色的光芒只有拇指般的粗細，卻凝實有若實質，極像人類的觸手，他們從四大聖尊的腦袋中探了進去，竟是將這四人都提了起來，好像在提著四個四人一般輕鬆無比。
張天養心中震驚無比，當這乳白色的光芒乍一出現，自己就敏銳地感覺到，這光芒分明就是人類的神識。能夠將神識修煉到此種地步，不說絕後，也可以算是空前的了。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強大神識跟白衣老者相比，簡直渣也不是。
似乎是知道張天養心中所想，那白衣老者一笑，裂開乾癟的嘴唇笑道：「主人和我都是以煉心修為主，這自然算不得有多神奇。」
很快他又接著點頭道：「嗯，根據我的神識探測，他們這一塊的記憶的確是空白的。不得不說，這四人是我見過的最識趣之人。」
張天養心中苦笑，他們能不識趣麼。您老人家一出場，摧枯拉朽之勢擊敗了他們心底的自尊心。如果不如此，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白衣老者手中掐著印訣，連續注入幾道光芒，那四大聖尊的身影驟然消失不見。
白衣老者負手而立，微微笑道：「我已經將這四人用特殊的神通隔絕起來，等我們進入陰陽殿一敘之後，再放他們出來。」
說罷，老者大手一揮，那陰陽大殿的空洞洞的大門猶如漣漪一般散開，一個碩大的漩渦由小變大，霍然出現在張天養的面前。
「小哥，請！」白衣老者微微一笑，從容道。
如此，張天養也不再客氣，而是徑直走入那漩渦之中。
剛一走入漩渦之中，張天養就感覺有無數的罡風撕扯過來，幾欲要將自己給撕碎，身體內的玄氣抑制不住地亂竄，似乎隨時要爆體而出一般。
這種感覺十分的不好，讓張天養彷彿再一次置身於那空間漂流之中，無數的空間裂縫可是能夠將靈魂都撕扯成碎片的。
不過，這種感覺瞬間消失，因為那白衣老者走了出來，打出幾道光華，那罡風就停滯了下來。
張天養的眼前，則是一個看上去十分怪異的甬道，四周氤氳著霧氣。甬道大概有兩個人那麼高，視野還算開闊，卻只不過那四季冷暖的感覺彷彿被隔絕了一般。
想不到，一個大殿之門還內藏乾坤，張天養下意識地暗自戒備了起來。即便面對的是與自己一同過來的故鄉之人，他也不會輕易地相信。
「小哥不要害怕，這裡是主人開鑿出來的虛元空間，有我在，是沒有危險的。」白衣老者在後面解釋道。
張天養點了點頭，仍是步步為營地向前走著，腳踩著那一團團的霧氣，就像踩著棉花一般地柔軟滑膩。他心中感歎，僅僅以人力修為便能構造出這樣一個通道，手腕的確了得！
也不知道，那白衣老者所說的「主人」，到底厲害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張天養的內心，有種控制不住的想法，想要見這主人一面。
很快，甬道便要走到頭，張天養可以看見那甬道盡頭出有著燦燦的金光，幾欲讓人睜不開眼睛。
白衣老者又面色嚴肅地掐著印訣，一個與門前一樣的漩渦出現在張天養的面前。
張天養不疑有他，一腳踏了進去。
等白衣老者同時走出之後，那漩渦猛然合上。張天養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置身一座大殿之上。這座大殿在以往的地球上很常見，是人們燒香拜佛的地方。
不過，讓張天養瞠目結舌的是，大殿上供著的不僅僅是大日如來佛祖，還有太上老君仙尊。
將一佛一道的至高存在供奉起來，這在張天養的意識裡，還是從來沒有過的。
佛就是佛，道就是道，這兩者向來毫無瓜葛的。
那佛相和道相栩栩如生，遍體都以純金打製，看上去頗為傳神。一個碩大的鼎爐之內，飄散著裊裊的香火味道。
而鼎爐的旁邊的一個很長的案幾上則擺放著一把拂塵，以及一串佛珠，俱是古意盎然，讓人心靈蕩滌，無比的舒服。
能夠將一佛一道兩宗融洽的如此之好，讓張天養心中頗為感慨，心中的願望也越來越強烈。不知道，這虛元空間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