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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江山如畫 第一百九六章 春風和睦的晉王 文 / 官笙

    第一百九六章春風和睦的晉王

    第一百九六章春風和睦的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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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樵其實並沒有懷疑依韻的話,相反,他相信了。一直沒有露面的晉王,卻給他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

    而且他也隱隱感覺到,這魯湖,似乎今天完全就是衝著他來的。

    衛樵忽然抬頭看向邱江,笑著道:「對了,你老師現在在哪?」

    邱江眼神微變,神色慍惱道:「我說,你到底對不對,不對就將玉珮交出來,不要耽誤我去收集珍藏。」

    衛樵淡淡一笑,道:「這些對子都是你出的?」

    邱江眉頭一皺,他覺得衛樵有些胡攪蠻纏了,不耐煩道:「我說,你到底對不對,不對我可要走了。」說著,作勢便欲去收集桌上的對子。

    衛樵笑容不變,身形不動,並不阻攔。

    邱江將三張紙疊在一起,見衛樵並不出聲,抬頭道:「你真的不對?」

    衛樵淡然一笑,轉頭看向韓元,道:「韓兄,你們怎麼會想到在這裡對對子?小島雖然不大,但這裡偏僻靠水,應該不是個對對子的好地才是?」

    韓元一愣,看了眼邱江,湊近低聲道:「邱江忽然找到我,硬是要跟我比鬥,那麼多人,他說話又尖酸刻薄,他我沒法拒絕,只好答應。他又說要找個人少林靜的地方,然後就來到了這裡。」

    衛樵點頭笑了笑,聲音不大不小,似自言自語道:「蟬鳴林愈靜,鳥鳴山更幽,我想……」

    「好詩,好詩句,衛立遠果然不愧是我大齊第一才子!」

    衛樵還沒有說完,從不遠處的假山旁走出三個人,領頭的中年人一身單衣,緩行漫步間,卻給人一種龍行虎步,猛蛟出海的磅礡如海,諱莫難測的詭異感覺。

    衛樵當即眉頭一挑,他本想說『我想找到這個地方的不止你們這些人』,可話還沒說完,這三人就走了出來。而且,他一眼看去,心裡隱隱猜到了這個人是誰。

    三人很快就走了過來,逕直走到衛樵幾人身前。

    中年人身高體壯,濃眉大眼,雙目大而炯爍,嘴唇厚實,走動間,步伐沉穩,揮手起風。

    衛樵心裡一凜,這個人的感覺,比他想像的還要可怕。

    中年人一臉笑容的看著衛樵笑道「想必你也猜到我的身份了吧?」他本神色粗狂,臉角寬大,但說話卻沒有那種磅礡大氣,豪邁粗狂感,反而更像一個書生,漫言細語,神華內斂,氣質儒雅。

    「衛樵見過晉王殿下。」衛樵抱拳躬身道。

    沒錯,這個人就是晉王,當年的大齊太子,如今的晉王!

    「見過晉王殿下。」武清寧依韻也輕輕躬身。

    晉王笑著點了點頭,看向兩女,道:「兩位世侄女也在,如今偶遇,不在朝堂,叫我伯父就好。」

    武清寧清清麗麗,沒有說話。

    依韻微微躬身,輕聲笑道:「侄女哪敢。」

    依韻雖然沒叫伯父,但卻自稱了侄女。

    晉王一聽,頓時呵呵一笑,看著依韻一臉滿意笑容道:「依韻侄女氣質淑筠,聰慧端莊,將來不知便宜哪個小子。可惜伯父的幾個兒子,要麼成家要麼太小,不然拼著老臉不要也要跟傅老頭鬥一番,將你討回去做兒媳。」

    依韻俏臉微紅,抿嘴輕笑的退後了一步。

    晉王一見,又滿意的笑了笑,轉向武清寧,笑著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清寧侄女在外遊玩,就是不知武徒那老傢伙現在是什麼滋味,想來表情一定很有趣,哈哈……」

    武清寧俏目眨了眨,脆聲道:「父親沒有關我。」

    金陵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武徒是多麼寶貝他女兒,都盛傳他關著女兒不讓她出來,生怕有什麼意外。自然,這些都是坊間傳聞,實際上,武清寧身為破曉將軍,並不是靠武徒關係掙來的。

    晉王也深知武清寧的性子,笑著點了點頭,轉向衛樵道:「立遠,那塊御賜金牌可帶在身上?」

    衛樵一愣,身體驀然一繃,眼神瞬間警惕起來。他完全沒想到,晉王一上來就問這件事。這塊金牌,他一直猜測晉王並不知道,沒想到晉王竟然知道!

    晉王看著衛樵看似不變的神色,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笑呵呵道:「你可是想問我為什麼會知道?呵呵,這塊金牌其實第一天到你手裡我就知道了。在金陵,能瞞過我的事情很少。」

    這種話別人說犯忌諱,但晉王卻說得從容自然,毫無顧忌。而且,隱隱還有一股令人信服的自信在其中。

    衛樵心裡一動,瞬間恍然,的確,這塊金牌在他手裡或許很有用,但是對晉王來說,實際上就是個雞肋。用也沒法用,丟了又可惜。

    衛樵悄悄吐了口氣,這晉王給他的壓力實在不小。衛樵彎身,在眾人目光炯炯的詫異中,衛樵捲起褲腳,解開捆綁著的襪子,然後從裡面抽出金牌,然後從容自如的遞給晉王。

    自從他知道這塊金牌相當於隨時隨地的免死金牌後,他一直帶在身上。

    而邊上的眾人,眼神立時就變了。不少人都認得,這可是金牌啊,大齊獨一無二,太子登基的憑證,要傳遞給下一代太子的。竟然被衛樵塞入了襪子裡,雖然隔的遠遠的,但眾人似乎還是聞到了那金牌上散發出的臭味,而且除之不去。

    晉王神色不變的接了過來,然後一隻手在上面擦拭著,神情露出感慨悵惘之色。

    眾人看著晉王的動作,從容的氣度,心裡一陣折服。

    晉王出神了一陣,很快恢復過來,看著身前的衛樵笑著道:「我很小的時候,父皇就將這塊金牌賜給了我,告訴我這裡面藏有大秘密。我當時很喜歡聽藏寶圖的故事,就認為裡面藏有藏寶圖。我偷偷的躲到沒人的地方,用牙咬咬不動,不敢用火燒,怕燒壞藏寶圖,就改用錘子敲,結果這裡被我敲下了一塊,為此母后罰我在太祖靈位前跪了一夜。實際上,我跪著的時候,還在想著如何從金牌裡弄出藏寶圖,哈哈……」

    邊上的眾人一聽,心裡好似被什麼觸動了一般,看向晉王的眼神俱是不太一樣。

    『不愧是晉王殿下,單是這氣度就讓人折服……』

    『聽說當年晉王是太子,被當今皇帝篡了位,現在看來果然是真的……』

    『晉王果然有王者風範,聽聞當今皇帝身體不是很好……』

    眾人看著晉王,心裡各種念頭閃過。

    衛樵也不得不承認,晉王從出場到現在,所作所為,無論是氣度還是舉止,都讓人忍不住的折服,親近。

    「呵呵,人老了,容易懷舊。」晉王將金牌給衛樵遞了過來,笑著道:「有這塊金牌在手,你只要不是犯叛國欺君之罪,皆可赦免。而且這塊金牌事關皇家榮耀,如果有人敢對你不利,就要先考慮能否承受得住皇室與內閣的怒火,這可是天下獨一無二的保命符。」

    晉王這一番解釋,讓本來就眼紅的眾人,愈發的的熾熱,但旋即心裡又苦笑。這塊金牌世上只有兩塊,另一塊在宮裡,也就是說衛樵這一塊是獨一無二的。但是,這塊金牌不能搶不能偷,只能眼看著乾著急,一點用都沒有。

    衛樵看了晉王一眼,不知道他這句近乎多餘的解釋是故意還是無意,接過金牌淡然一笑,躬身道:「多謝晉王殿下解惑。」

    晉王擺了擺手,笑著道:「今天啊,我沒去參加廷議,魯湖見我百無聊賴,便提議來參加這個詩會。想當年我咳咳,我主要是想見見立遠,那首《怒髮衝冠》讓我久久不能平靜,每當看到這首詩,我就會想起當年在塞外與匈奴大戰的情景,當真是豪氣沖天,氣霄干雲,讓人熱血澎湃,不能自己!」

    衛樵瞥了眼晉王身後的兩人,一個手持利劍,一個中年書生。

    衛樵在中年書生臉上打量一番,只見他臉色白淨,眉目如劍,神色冷傲,氣宇不凡。

    ——魯湖。

    衛樵又微微躬身道「殿下誇獎,衛樵實不敢當。」

    這晉王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如沐春風,可衛樵卻心底發寒,背後發涼。

    「呵呵,立遠你不用謙虛」晉王在一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道:「哎,我這腿一碰水就疼。對了立遠,待會兒早點回去,我估摸著,廷議一結束,聖旨就會進衛府。這次你捐獻了八十萬兩銀子,宗室那邊估計至少會給你個男爵,但同時你又要迎娶清寧公主,這爵位肯定是要提一提,具體是哪一等我暫且也不知,不過總之不會太低就是。」

    衛樵神色不變,笑著道:「多謝晉王殿下,到時候喜酒一定少不了殿下。」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衛樵卻知道,宮內已經傳出風聲,要建立一個機構管理宗室子弟,而晉王很可能會成為這個機構的掌舵。

    也就是說,對於皇帝與首輔的聯合算計,晉王並不是毫無反手之力。這宗室機構的建立,或許就是皇帝與晉王妥協交換的一部分。那傅閣老那邊會用什麼做交換?要付出哪一塊地盤?

    衛樵想了想便放棄了,這些不是他擔心的,雖然御史台也是傅閣老的地盤,但他只是御史中丞,這些不是他應該去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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