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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修身 第七十五章 親戚 文 / 官笙

    第七十五章親戚

    衛樵已經大致猜到今天事情的緣由,自信從容的淡淡一笑,一步一步,極慢的走下樓梯。

    二樓同樣安靜異常,除了衛樵與香菱的腳步聲,偶爾也能聽到罈罈罐罐的碰撞聲。

    衛樵走到樓梯口,向左轉頭一看,只見一個大廳裡只有一張桌子,桌上東西兩邊各自擺放了三十幾個密封的罈子,罈子上什麼也沒有,看不出具體是什麼。一個一臉毛鬍子的大漢不停的將罈子上上下下來回的擺弄著,極其專注,竟然完全沒有發現衛樵與香菱下來。

    衛樵認真的打量了他一眼,忽然又想起今天出來的目的,對著身邊的香菱低聲道:「你待會兒下去,陳家楚家的鋪子多逛逛,撿最好的,多買一些。」

    香菱知道衛樵要幹什麼,連忙點了點頭,小臉又有些擔憂的看了眼那猶自擺弄罈子的大漢,低聲道:「少爺……」顯然,她也猜出了這人是特意在等衛樵,不知道要幹什麼。

    衛樵淡淡一笑,道:「沒事。」

    香菱對自家少爺極為相信,一聽便抿了抿嘴,點了點小腦袋轉頭向著階梯走去,能出去溜躂一圈想來她也是要高興壞了的。剛走幾步又忽然轉頭向衛樵懷裡塞幾張銀票,她可是知道少爺出門極少帶錢的。

    衛樵看著香菱下了樓梯才走向已經坐下來一臉肅然的大漢,看著東邊的三十幾個罈子,他已經知道下面該做什麼了。也沒有打招呼,衛樵直接走到東面坐了下來。

    那大漢一見衛樵招呼不打的就坐了下來,顯的有些愕然,愣住了,張了張嘴,似乎有些話要說,但是看著衛樵,又說不出口,一副極其詫異的盯著衛樵看。

    衛樵也不說話,伸手解開泥印,聞了聞四溢而出的酒香,大聲道:「好酒。」

    那大漢一聽,臉色一緩,試探道:「兄弟也懂酒?」

    衛樵輕笑一聲,端起罈子放在眼前,低頭晃了晃,隨即喝上一口,然後在嘴裡過了一遍,許久才緩緩嚥了下去,臉角憋起鼓動,細細品味。

    那大漢一見衛樵動作,神色激動,眼神頗為熱切的看著衛樵。

    衛樵放下罈子,喉嚨咕咚一聲,讚歎道「色澤、氣味與口感俱是上佳,乃酒中上品。」

    那大漢臉色一喜,也打開一個罈子,激動道:「兄弟果然懂酒,不怕告訴兄弟,這酒方是我唐家祖傳的,釀的酒也從不出售,兄弟今天有福!」

    衛樵笑著點了點頭,又喝了一口,細細一品,道:「色澤透明,清澈無雜質。開壇芳香四溢,過嘴唇齒留香。氣味純正,綿軟,回味良久,的的確確乃是酒中上品。」

    那大漢滿滿的灌了一口,看著衛樵如逢自己,滿臉通紅道:「衛兄果然是懂酒知酒之人,一品既知。枉我辛辛苦苦釀酒給他們喝,卻整天說我不是,說我的不是就算了,卻連帶我的酒也貶低的一無是處,當真,當真是令人氣憤……」

    衛樵嘴角微翹,又是一個「衛兄」。

    衛樵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說著,又抿了一口,度數不高,心裡琢磨著上幾次廁所倒是也能喝完。

    那大漢一大口的喝了一口,猛然臉色一變,一拍桌子衝著衛樵大聲道「小子,每人三十五罈酒,你要喝倒我,我就送你一樣東西!」這話說的極順溜,明顯是有人提前教的。

    衛樵臉色古怪一笑,臉角鼓動的淡淡道:「哦?什麼東西?」

    那大漢從懷裡掏出一枚鐵質牌令,板著臉道:「今年軍中冬衣的准進令牌!」

    衛樵眉頭一挑,一拍桌子,大聲道:「好!」說完,就端起罈子站了起來。

    大漢同樣端起罈子站了起來,在中間重重的碰了一下。

    大漢一仰頭,便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衛樵也不含糊,端著罈子就大口喝了起來。有了這枚鐵牌,衛家的危機就解決一半了。

    大漢斜眼看著衛樵,見衛樵咕咚咕咚的連換氣都不帶,不由得臉色變了,嘴角的酒水紛紛漏了出來。他連忙停下來,擦了擦衣襟,見衛樵依然仰著脖子在喝,不服氣的又端起罈子。

    衛樵一壇喝完,當即又拉過一壇,抬頭就喝。

    大漢一愣,連忙更加大口的喝了起來。

    大漢喝第三壇的時候,衛樵已經抓起第四壇了。

    衛樵只顧喝酒,也不管大漢,一口氣喝完,又極快的解開第二壇,照樣不看大漢仰頭就喝。

    大漢見衛樵五六壇下肚依然面不改色氣不喘,臉色變了變。一邊盯著他,一邊又抓過邊上的酒罈。

    衛樵一連十壇下肚,除了感覺肚子有些漲外,其他一點感覺也沒有,絲毫沒有醉酒的樣子。

    大漢摸著僵硬的脖子,盯著衛樵審視了一眼,一咬牙又抬頭喝了起來。

    衛樵見大漢才喝七壇,當即毫不猶豫的將那塊鐵牌收入懷裡。

    大漢見衛樵已經將鐵牌收走,眼神裡的不服氣就更多,兩手抓著罈子,左一口右一口,嘴角的酒水不停的漏,喝一口最起碼要漏出兩口。

    衛樵一不介意,扯過罈子又喝了起來。拿了人家東西,不把人家灌醉實在說不過去。

    大漢見衛樵又喝了,喉嚨一嗆,嘴角酒水溢出更多。

    衛樵卻不理會他,不停的換著罈子。

    兩人誰也不說話,只顧喝酒。

    衛樵一口氣又喝了十壇,大漢已經臉紅脖子粗,身子有些晃了。

    衛樵摸了摸有些漲的肚子,起身奔著東面走去。每個酒樓的茅廁,都是在東面。

    衛樵肚子晃蕩的走了過去,大門口,扯著腰帶站在那裡,聽著嘩啦啦的水聲,身子一片舒服。

    大漢見衛樵進去了,摸著滿臉的汗,臉上一陣心驚肉跳。

    喝酒不帶這樣的!

    大漢眼神亂晃,趴在桌上,哭的心都有了。

    他總共釀出一百壇,以前已經喝了一些,今天拿來的已經是全部了。本想衛樵一個書生,四五壇就差不多了。可衛樵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一口氣幹掉了二十壇!

    衛樵每一次打開印泥,他都感覺心裡一陣顫抖,嘴裡喝不是酒,是黃蓮湯!

    「不能這樣下去!」大漢摸著臉上的汗水,心裡急轉。照這樣下去,今天非得一壇不剩不可。

    大漢悄悄的左右看了看,一咬牙,將身邊的十個空罈子向衛樵那邊推了推。

    這樣衛樵只要再喝五壇,他直接認輸就好了,反正那東西本來就是送給衛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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