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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章 初來乍到 文 / 隨便絕不隨便

    第二章初來乍到

    今天是正式開課的第一天,老師沒有講什麼,只是做了一番自我介紹就早早得下了課。吃完了午飯,風西揚愜意的躺到了自己的床上。兩周的軍訓剛剛結束,一個個本來白白淨淨的學生哥被折磨得又黑又瘦,風西揚是農村來的,吃慣了苦,倒也看不出怎麼憔悴來,但是也覺得有點疲憊。宿舍裡有八個人,六個來自縣城,還有一個和自己一樣,也是來自農村。那六個城裡的說什麼軍訓太辛苦,要犒勞一下自己,一下課就結伴去下館子了,雖然他們也客氣的招呼了風西揚一聲,但自家事自家知,100塊錢的生活費,好像沒有什麼理由去做不必要的應酬。家裡原來給了自己200塊錢的,可是臨來的時候風西揚悄悄地將一張100的壓在了桌子上的茶壺底下。只是吃飯,100塊錢應該足夠了。那一個同樣農村來的張軍也沒有去,他早早得去了教室看書去了。自從看到他的第一眼,風西揚就沒有見過他做過看書以外的事情,當然,軍訓除外。

    「西揚」風西放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手裡還捧著一個籃球。

    風西揚轉過了頭,迷迷糊糊的看著一臉興奮的風西放,「怎麼了?找到你要的漂亮妹妹了?」

    「去你的,什麼啊?你看,籃球!」風西放邊說邊把手中嶄新的籃球向著風西揚拋去。

    風西揚左手一兜,將籃球牢牢抓在手裡,順手做了個投籃的姿勢道:「對啊,是籃球啊,怎麼了?你不會是第一次見籃球吧?」

    「靠,去你的!什麼啊,這是我送給你的籃球,我答應過你要給你買個籃球的。」風西放大大咧咧的坐到了風西揚的身邊。

    「西放,這不行,我怎麼能白要你的東西呢?親兄弟明算賬,吃的喝的沒關係,一個籃球百十塊呢,太貴了,我不能要。」風西揚急忙把籃球交回了風西放的懷裡。

    「西揚,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風西揚邊轉著手中的籃球邊用一種神秘的語調說道。

    「切,你能有什麼好消息?」風西揚早見慣了他這種模樣,不屑的把身子轉向了裡面。

    「你真不聽??不要後悔啊!」風西放一副奸詐的嘴臉。

    風西揚索性閉上了眼睛。

    「我靠,我服了你了老大,算了,我投降,剛才我給家打電話,聽爹說村裡要報銷咱們兩個的學費,怎麼樣,算;;;;;;」風西放無奈的把所謂的秘密說了出來。

    「真的??西放,你聽誰說的?這可是個好消息。」風西揚不待風西放說完便一翻身坐了起來,雙手緊緊抓住風西放的肩膀,激動得喊著。

    「老大,你把我抓疼了」風西放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楓西揚這雙手他可實在不敢領教,連鐵質的籃筐都能拽歪,更別說自己的血肉之軀了。

    風西揚急忙放開了雙手,但是嘴裡還兀自都囔著,「這下好了,嘿嘿,這下就不用家裡擔心了;;;;」

    「老大,還有啊,不只這樣,村裡還獎給我們每人5000元錢呢。你爹也答應給我家押車去了,以後你就不用這麼省了,瞧瞧你這些天吃的都是什麼啊?饅頭鹹菜,鹹菜饅頭,也虧你吃得下去!」風西放完全不理一邊已經傻了的風西揚,一股腦的把這些對風西揚來說天大的喜訊都倒了出來。

    風西揚傻了,真的傻了,甚至連風西放走都不知道,這一切,來得簡直太快了,讓人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父親不是一直不答應去給長順叔押車嗎?怎麼突然又答應了呢?還有村裡,僅僅600人的一個小村莊,怎麼會獎給自己這麼多錢呢。

    整個下午,風西揚像是在夢裡一般,就班主任老師開班會,讓他做自我介紹他都沒有聽見。幸虧他的同桌使勁給了他幾下他才匆匆忙忙地站了起來,但教室裡已經是一片哄笑聲了。剛剛下了課,風西揚便向公共電話跑去,自己家裡沒有電話,他直接打到了風西放家,接電話的是李冬梅。平時對自己十分冷淡的李冬梅在電話裡對自己十分的熱情,風西揚沒有在意這些,他現在關心的只是那些消息的真假,當李冬梅又把風西放說的重複了一遍,並說他的父親風大海和風西放的父親風長順出車了,用什麼東西告訴她就可以了,風西揚終於相信了,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當李冬梅在電話那邊問了四遍「西揚,你怎麼了」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忙說:「沒事,謝謝您嬸子。我和西放在這邊挺好的,您和我娘別掛記了。」

    放下電話,風西揚急匆匆地交了5角錢便跑出了電話亭,完全沒有注意到看電話的老大爺的詫異的目光。

    風西揚沒有去吃飯,他實在沒有心思吃飯了,他要好好的消化這一切驚人的變化。他靜靜的坐在操場的看台上,想著,笑著,笑著,想著,直到紅紅的太陽落下了地平線,直到彎彎的月亮爬上了樹梢。夜風吹在臉上,溫柔而又涼爽,天空裡的星星,今夜彷彿也特別可愛,眨啊眨的和地面上的人兒對視著。

    「叮鈴鈴鈴」突然,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在校園裡。「不好,還有晚自習」風西揚一震,然後飛快地站起身來想著自己的教室奔去,百米11秒4的速度不是蓋的,當他滿頭大汗的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的一瞬間,鈴聲也停了。

    風西揚努力的使自己平靜下來,然後打開了政治書,開始預習明天的課程。

    風西揚所在的1班是文科班,男女比例相當的的懸殊,全班80多號人,竟然只有17名男生,而且還沒有幾個高個子,像風西揚這184cm的個頭,在班裡當然是鶴立雞群,當然,他也就毫無疑問的被安排在教室的最後一排。他的左邊,是一個叫劉林的男孩子,來自縣城,個頭也不低,好像有178cm。愛說愛鬧,現在,他就正在和前排的幾個女生聊得熱火朝天。風西揚的右邊,是一個叫寧靜的女生,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生,高高的個頭,嬌美的面龐,雪白的肌膚,聽說還是縣裡一個領導的千金,風西揚很奇怪,怎麼這麼優秀的一個女孩子會被排在最後一排呢?但是他只是把這個疑問埋在心裡。一方面是不好意思,另一方面是他不敢,那個叫寧靜的女生好像一塊冰,對誰都冷冷的,自己一個農村娃,犯不著去碰釘子。

    60多個女生在一起,不難想像是什麼場面。風西揚看了一會政治,覺得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闔上課本,看了看左邊談意大發的劉林,無奈的笑了笑,順手將自己從家中帶來的一本《李太白詩集》拿了出來。

    「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手持綠玉杖,朝別黃鶴樓,;;;;;;;」風西揚很喜歡李白的詩,他覺得在李白的詩裡他可以找到一種捨我其誰的氣概。風西揚平時是很低調的,但是他骨子裡一直有一種渴望,那就是「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很無奈,他出生在農村,出生在一個沒有給他所夢想的狂傲提供一點資本的普通家庭。(我一直很推崇中國的古典文化,但是,不可否認,它真的害了許多人,他讓一些有能力但是沒有背景的人喪失了鬥爭的銳氣,從此沉淪)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月明。銀按照白馬,瘋杳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看到高興處,風西揚不由得低聲念了出來。

    寧靜從吃完晚飯來到教室後就一直呆在坐位上,她很鬱悶,趙偉成的癡纏不休讓她感到心力憔悴。趙偉成適合自己從小一塊玩到大的朋友,趙偉成的父親是副縣長,自己的父親是紀委書記,按說應該是門當戶對,可是隨著年齡越來越大,寧靜越來越討厭趙偉成。寧靜雖然出生在一個優裕的家庭裡,但是她很討厭那種一張父母勢力的人,很不巧,趙偉成恰恰就是這麼一個人。今天晚上,趙偉成又給了自己一封情書,肉麻的要死,但是礙於自己父親和趙偉成父親的交情,又不好意思太直接的拒絕,沒有辦法,只有拖了。正思考著,突然聽到有人在念詩,很熟悉,好像是李白的《俠客行》。抬起頭,原來是自己的新同桌。寧靜那冰冷的臉龐上終於綻出了一絲微笑。這個同桌真有意思,下午開班會還走神,現在竟然在念詩,呵呵,男孩子念詩,真得很少見。想著想著,寧靜不由得仔細觀察起自己的這個同桌來。仔細一看,寧靜不由得吃了一驚,這是怎麼樣的一張臉啊,濃濃的劍眉斜插入鬢,一雙虎目射出威嚴不可侵犯的光芒,挺拔的鼻樑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主人的堅毅,而那一張嘴角略略上翹的嘴卻又帶著孩子般的微笑,頭髮很長很黑,沒有條理的貼在腦瓜上。完美而又不和諧的一張臉,這是寧靜最後給下的定義。哎呀,他好像發現了我在看他,寧靜聽到風西揚的朗讀聲停了下來,忙慌慌張張的轉過了頭。但是或許連她都沒有在意自己的嘴角,還掛著一絲笑容。

    終於,三節晚自修結束了,風西揚回到了宿舍。看了看時間,才9點40,離著熄燈還有不到一個小時。於是順手拿起中午西放送過來的籃球下了宿舍樓。

    操場上,仍然很喧嘩,在燈光比較明亮的幾個籃球場上,還有人在練習著投籃。風西揚找了一個不算太亮也不算太暗的球場,自顧自的練了起來,運球,轉身,三步上籃,中投,三分,一次練了一個遍,這些都是很普通的動作,在這麼昏暗的燈光下,也沒有人注意那超高的三分命中率,所以風西揚並沒有引起幾個人的注意,只有幾個偶然發現了他的胯下運球竟然是行進中的,才多看了幾眼。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球場上的人也越來越少,風西揚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拍著球向著宿舍樓走去,走到球場中線處,風西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啟動,加速,再加速,終於到了罰球線,只見風西揚高高的跳起,高大的身軀幾乎與地面平行的向著籃筐飛去,不,他的身體還在旋轉,左手中的籃球飛快地從胯下交到右手,然後右手高高舉起,猛力的向著籃筐扣去。一聲巨響,風西揚輕鬆的跳到地上,抓起了還在跳動的籃球,向著宿舍樓走去。

    「天啊,我看到了什麼?李克,是不是我眼花了?」一個帶著眼鏡的瘦弱的身影對著他旁邊的另一個身影叫道。

    「我不知道!你別問我,我不知道!」另一個身影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

    回到宿舍,舍友們都已經回來了,張軍還在拿著一本書看著,另外六個則早已鑽進了被窩海侃著。看見風西揚一身大汗的抱著球走進來,那個叫沈志的小個子大喊了起來,「我早就說過,他一定會打籃球,這麼高的個子,怎麼可能不會打籃球呢?還說人家什麼農村來的,農村的怎麼了?籃球又不是只能城裡的人玩。」

    另一個叫王曉鵬的兀自不服氣得道:「就算他會打,也厲害不到哪兒去。」

    「你牛,你和人家單挑去啊,只在這兒吹牛皮算什麼?」沈志絲毫不給他留情面,一針見血得道。

    風西揚不想讓那個王曉鵬太難堪,於是幫他解圍道:「我也是最近才學,打得確實不怎麼樣?」

    沒想到王曉鵬還當了真,彷彿得理似的叫道:「你聽見了嗎?他自己說的,他也打不好!」

    風西揚淡淡一笑,放下球拿起自己的臉盆,去水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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