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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零四章 初見 文 / 面人兒

    第一百零四章初見

    因為那一世的記憶,陳海平第一次覺得幸福來的是如此強烈,因為他可以給閻應元提供無限的舞台,讓他施展才華,讓他名垂青史。

    世間之事,還有什麼能比這更幸福!

    感慨過後,陳海平這才仔細打量,看看明末這位真正的男兒,真正的英雄長什麼樣。

    閻應元也是大個,比孫傳庭略矮些,但比孫傳庭更壯。閻應元的相貌很有特點,他長著一雙豎眉,兩隻眼睛細而彎。要是再面如重棗,那就足有八分關帝爺的風采。

    好一條大漢!

    閻應元有點發毛,讓陳海平看的。

    就在閻應元有點手足無措之際,老張在一旁道:「應元,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陳少爺。」

    雙手一抱拳,閻應元沉聲道:「陳少爺。」

    陳海平也抱拳回了一禮,然後對老張道:「這位兄弟是……」

    老張立刻道:「少爺,他是我的一個世侄,姓閻,大號叫應元。少爺,我敢說,在我們通州這兒,可沒有比他更好的把式了。」

    「閻兄弟看著就是位壯士。」說著,陳海平向後喊了一聲:「建宇。」

    陳海平喊的是石頭。從蒙古回來後,石頭就和秀兒成親了。石頭的名字土,秀兒雖然不在意,可三奶奶不成,於是陳海平給石頭改了名字,叫石建宇。

    「少爺。」石建宇上前一步領命。

    婚後,石頭還是叫陳海平少爺,這一來是習慣,二來要是叫小叔,不光石頭彆扭,陳海平更覺得彆扭,所以在稱呼上,就來個糊塗廟糊塗神,繼續外甥打燈籠。

    陳海平道:「你和閻兄弟比劃比劃,看看你們到底誰厲害。」

    聽到這個,石頭不由撇了撇嘴,現在在他眼裡,閻應元不過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毛孩子,如何能跟他比?

    石頭的輕蔑太明顯了,閻應元的細眼更細了。

    抱拳拱手,閻應元道:「兄台,請!」

    石頭也抱拳拱手道:「兄台,請!」

    時時刻刻,陳海平給每個人灌輸的是要以獅虎之力搏兔,千萬千萬別裝比,裝比犯遲早得完蛋。所以,輕視是輕視,可一等動上了手,那就完全是兩回事了。幾乎在一瞬間,閻應元就感到了迎面而來的殺氣。

    這些是什麼人?對面的大漢不像是武林高手,倒像是百戰沙場的大將軍。再看那個少爺身後佇立的女子,也是英氣勃勃,氣概非凡。

    動上手之後,閻應元頃刻間就把雜念排出在外。

    一般而言,差不多的技藝,武林高手和沙場驍將是不能比的,關鍵就在於氣勢。現在石頭就是,一雙臂膀揮動起來,大開大合,直如大將軍躍馬衝入百萬軍中。

    一開始,閻應元落在了下風,但漸漸地,天生的那股悍勇之氣被激發出來,他也開始大開大合,與石頭來了個硬碰硬。

    這場比武打的那叫一個好看!

    約摸比了一刻鐘,陳海平驀地喊了聲:「停!」

    兩人各自後退一步,石頭挑起大指,讚道:「兄弟,好功夫!」

    石頭直來直去的個性讓閻應元大起好感,他也讚道:「兄台才是真的好功夫。」

    「好了。」說完,陳海平對老張道:「張頭,謝謝你了。來人,給張頭十兩銀子謝禮。」

    十兩銀子?我的媽呀,這可真是財神爺,老張一連聲地道謝。

    閻應元在一旁默默觀察著,他越看越是奇怪,這個少爺出手大方,但卻絕無一般富豪的那股居高臨下的傲氣,他感到這個少爺一點都不輕視老張。

    老張去後,好像多年的老友般,陳海平道:「應元,通州那個館子最好?」

    閻應元道:「陳少爺……」

    閻應元剛說到這兒,就被陳海平止住了,他道:「把陳字去掉,就叫我少爺。不過,我這個少爺和別的少爺不一樣,就是個習慣。好像他,」指了指石頭,陳海平道:「他是我侄女女婿,本該叫我叔叔,但還是叫我少爺。」

    聽到這兒,閻應元心裡的一股無名氣立刻就去了,這股無名氣是石頭這樣的人怎麼能做別人的奴才!

    「陳少爺,」稱呼依舊未改,閻應元道:「我今天確實是來投考的,但正如您挑我,不才我也要挑您。我……」

    陳海平第二次打斷了閻應元,道:「沒關係,應元,你也別為那十兩銀子有什麼顧慮,你我都是世間英豪,不必以那等俗禮相待。」

    世間英豪?這個是自己可以隨口說的嗎?閻應元有點暈了,但這位少爺說的又是如此自然,而最奇怪的是他並覺得這是大話,當然,他那份兒除外。

    好像喝高了似的,閻應元豪氣頓生,再也不肯把頭低下一分一毫。

    「來,應元,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二位。」陳海平給閻應元介紹道:「跟你比武的這個黑小子是石建宇,跟你說了,我外甥女婿。」

    說到外甥女婿,陳海平嘴角含笑,石建宇則有些尷尬,而那個英氣勃勃的女子也是巧笑倩兮,美到了極點,閻應元的醉意更濃。

    「這位,長腿美女,向彩英。」

    聽到「長腿美女」四個字,閻應元心裡咯登一下,酒意立消,他微微躬了躬身,道:「您好。」

    向彩英躬身還禮道:「閻兄好。」

    哈哈一笑,陳海平道:「閻兄,我們向隊長美吧?」

    閻應元那對細眼驀地更細了,此人怎能對此等女子如此不敬!但隨即他又迷糊了,他不明白向彩英怎會是這麼個反應。向彩英只是有一點點的羞澀,這就是所有的反應。而且,「向隊長」又是什麼意思?

    這個時候,閻應元又感覺到這個向彩英好像不是這位少爺的女人,兩人的關係很親近,但更像是兄妹,而且向彩英毫無疑問對這位少爺敬重之極。

    忽然,閻應元似乎明白了向彩英為什麼會有那等反應,這位少爺不拘小節,說話隨便,向彩英可能早已習慣了,所以才會有那等反應。

    想到這兒,閻應元的心又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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