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戰火遠東 第三章 悲情光緒 文 / 東城十四少
北京紫荊城，養心殿
「上朝！」一聲尖銳的嗓音在養心殿上響起。（|com|eng.|com|_）
清廷文武百官魚貫進入養心殿後，對著朝堂龍椅之上的光緒帝叩首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光緒帝端坐於龍椅之上，說道。
「謝皇上！「眾臣再次叩首，站起來後躬身份列兩旁。
「朕聽聞唐健逆賊，勾結東南幾省總督巡撫，劃江而治，妄圖揮軍北上，直指京城，可否屬實啊！」光緒帝問道。
一個鬍子花白的老臣站出來，躬身行禮後，說道：「啟稟皇上，確有此事。唐健勾結叛黨，意圖謀反，幸虧袁大人發現的早啊，要不然這大清社稷就要落入他們之手啊！」
「對啊，皇上，這唐健在福建妖言惑眾，東南幾省得總督也以唐健馬首是瞻，各地叛軍紛紛斷髮，取消了大清數百年的蓄髮之禮，簡直是辱沒了祖宗啊！」一位老大臣也痛心疾首的說道。
「皇上，我們幾位老臣共同舉薦袁世凱袁大人擔任兵馬大元帥，揮軍南下，掃平叛寇！」另一位大臣也說道。
「對對，我們一同舉薦袁大人為兵馬大元帥，望皇上批准啊！」剛剛說話的兩位大臣也一同跪下道。
其餘的文武百官見朝中份量極重的三位老臣都懇求光緒帝封袁世凱為兵馬大元帥後，都紛紛跪伏在地，齊聲道：「懇請皇上封袁大人為兵馬大元帥！」
光緒帝面露難色，他要是封了袁世凱為兵馬大元帥，這大清所有的兵馬豈不是都要交給袁世凱，這無異於剝奪其他幾位滿清貴族大臣的兵權啊。
光緒帝心中不願，他在戊戌變法後，利用幾年時間好不容易拉攏的幾位擁有部分兵權的大臣，雖然這點兵力和袁世凱的十幾萬北洋新軍那是不足為重，可這畢竟是屬於他個人的兵權。
光緒帝被慈禧壓制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擁有了自己的軍隊，光緒帝深深明白，只有手上有兵才不至於成為傀儡皇帝，他正在慢慢盤算著這幾年逐漸發展自己的勢力，希望能夠從袁世凱的手中奪回政權。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唐健突然反了，將他的計劃全盤打亂了。
光緒帝知道現在跪在朝堂之上的那些文武百官大多數是袁世凱的心腹，他們這樣逼迫自己，無非就是想要讓袁世凱掌握整個大清的兵權。
光緒帝別無他法，他希望在這朝堂之上能夠聽到支持他的聲音，所以，光緒帝把目光投入了維新黨人，整個朝堂之上，就只有以康有為為首的維新派仍在站在原處，顯然，他們並沒有和袁世凱同流合污。
此時此刻，光緒帝只能求助康有為了，康有為作為內閣大臣，雖無兵權，但是依照新法規定，他還是否決權的。
光緒帝問道：「不知道康大人有什麼建議啊？」，光緒帝的言外之意很明顯，他覺得就這樣將所有的兵權交給袁世凱不妥當。
康有為輕咳一聲，剛欲站出來，卻碰到了袁世凱射來的目光，四目相對，康有為從袁世凱的眼中看出了殺機。
康有為想起了昨天晚上袁世凱深夜造訪時對他說過的話：「康大人，如果你明天不同意的話，我立刻廢掉光緒帝，另立新帝，你知道的，我有這個能力。」
康有為昨天晚上想了一夜，當今大清，有能力廢掉光緒帝的只有個人，一個是唐健，另一個人袁世凱，而能夠制約袁世凱的就只有唐健。
可如今唐健叛變，朝中大權就全部落入了袁世凱之手，現在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當中十有七八是袁世凱的黨羽，袁世凱手握重兵，如他所言，他完全有能力廢掉光緒，另立新帝。
然而，他康有為卻是依附光緒帝而在這政壇中生存著，一旦光緒帝退位，他康有為將不復存焉，並且，新法也就無法繼續實行下去了。
「康大人，你有沒有什麼建議啊？」光緒帝見康有為正在失神，便再次問道。
康有為被光緒帝這一提醒，從失神中醒悟過來，連忙跪伏在地，說道：「皇上聖明，袁大人眾望所歸，的確可以勝任兵馬大元帥！」
康有為見身後的梁啟超和譚嗣同一動不動，便用力拉著了兩人的褂角，梁啟超和譚嗣同只好極不情願的跪下。
光緒帝見自己最信任的康有為竟然也附和袁世凱，不覺悲從中來，眼眶裡眼淚一直打轉。
袁世凱大馬金刀的一步上前，朗聲笑道：「哈哈，既然眾位大臣如此抬舉我袁某人，那我袁某人就當仁不讓了！皇上覺得如何啊！」
光緒帝強忍著淚水，只好點頭道：「眾位大臣如果沒有事上奏的話，那就散朝吧！」
光緒帝不等司禮太監說完「退朝」兩字，便逃一般的逃離了九尊龍椅，朝後宮奔去。
「皇上，皇上！」梁啟超和譚嗣同連忙想要留住光緒帝，光緒帝卻不理二人，逕直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中。
梁啟超見康有為拍了拍膝蓋站起來，便上前問道：「老師，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康有為歎了一口氣，說道：「唉，人在朝堂，身不由己啊！」
「哎，康大人，謝謝你啊！晚上有空的話去袁某的府上，今晚袁某大擺筵席，宴請諸位大臣！」袁世凱走過來重重拍了一下康有為的肩膀以示感謝。
康有為不經意間躲開袁世凱的手，拱手道：「多謝袁大人美意，廣廈（康有為表字）今晚還有公事，恕不奉陪了。」
「呵呵，那沒事，沒事，有空咱們以後要多溝通溝通！「袁世凱不以為意的笑道，隨即轉身去招呼其他大臣，「哎，何大人啊，晚上一定要來啊，湯大人，客氣客氣，晚上等你哦……呵呵,那是，那是……」
等到袁世凱等人漸漸離開之後，梁啟超質問康有為道：「老師，您不是和學生說過，不管是做人還是做官，一定要剛正不阿，可您卻屈尊降貴，和那袁世凱同流合污！」
「混賬！你懂什麼？康有為怒道。
梁啟超狀若癲狂，笑道：「哈哈，對，我不敬師長，是謂混賬，可您助紂為虐，那又是什麼？」
「你！」康有為氣的說不出話來
「現在朝堂之上誰不知啊，這袁世凱和俄國人勾結，陷害北洋艦隊，妄圖剷除異己，致使唐健蒙受不白之冤！雖然，唐健當初戊戌政變時曾脅迫過皇上，手段頗為血腥，可唐大人卻也是忠心愛國，支持變法，後來更是打敗了聯合艦隊，收回台灣，揚我國威！現在卻說唐健是亂臣賊子，嘿嘿，我看那袁世凱才是最大的竊國之賊！」梁啟超冷笑道。
「對，我同意梁兄的看法，這明擺著是袁世凱藉機剷除異己，陷害唐健。以前，朝廷之中有唐健對袁世凱掣肘，現在你看袁世凱，公然在養心殿上奪權，他眼中還有皇上和新法麼？」譚嗣同也同意道。
「唉，你們還是太年輕，很多都看不懂啊！」康有為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我這麼做都是為了皇上啊！」
「哼，我看是老師您老糊塗了！」梁啟超怒道，「譚兄，走，我們去找皇上！」
康有為看著梁譚兩人朝內宮走去後，痛心疾首的說道：「皮之不存毛將安附焉？要是不同意袁世凱，皇上陷入險境，我們維新黨人都難逃一死啊！」
梁譚二人怒別康有為後便直接去了內殿，問明了內殿的一個小太監，小太監說皇上朝瀛台去了。
二人走到瀛台，果然看見光緒帝獨自一人喝著悶酒。
「參見皇上！」梁譚二人拜見道。
「滾，都給我滾，你們維新黨人和那袁世凱都是一丘之貉，都是想奪我們愛新覺羅氏的天下！呵呵，都是一丘之貉！」光緒帝一邊哭著一邊罵道。
「我們……」
「你們什麼？都一樣，所有人都一樣！」光緒帝打斷梁啟超的話怒道，光緒帝可能是喝酒有點多，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
譚嗣同想要去攙扶一下光緒帝，沒想到光緒帝一下子把譚嗣同推開，自己一個人癱坐在地上，不停的朝嘴裡灌著酒。
光緒帝神智有點恍惚，一邊喝酒，一邊自言自語：「呵呵，看來這天下最傻的人就是朕了，朕滿以為借助你們維新黨人的力量可以幫朕重新奪會失去多年的權力，沒有想到你們維新黨人這麼沒用，倒讓了那唐健和袁世凱乘虛而入。末了，趕走了狼又迎來了虎，呵呵，可笑之極啊，可笑之極啊！」
梁啟超道：「雖然當時唐健手段過於狠辣，不過，也是得以唐健之手，維新舉措才能順利實施下去啊！」
「切，什麼維新，什麼狗屁，就只有你們這些文人才會相信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要不是看在你們能幫朕奪回權力，朕才不想搞什麼變法，搞變法只不是籠絡人心而已，只有你們這些愚蠢文人才會相信這些理由！呵呵，我不過是想讓這大清重新姓愛新覺羅而已！」光緒帝癲狂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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