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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去國 第十四章 合九成規(下) 文 / 荊洚曉

    胡仁不會同意處理那名哨兵的建議,不單因為哨兵的行為,在胡仁看來是正確的,關鍵是那名哨兵是廣州一期的成員。儘管約翰遜中士的捨身相救,讓胡仁把十四州警衛隊裡的白人士兵也視為戰友。但大陸軍,那些和叫花子一樣的大陸軍,哪怕無故槍殺十名大陸軍,胡仁也不會讓人動他自己的士兵一根毫毛,哪怕是白人士兵。

    但當胡仁想好說辭,剛打算走出帳蓬去找華盛頓時,陳甦鴻已用他的方式在處理這件事了。

    「你們有你們的道理,我們也有我們的道理,吵下去永遠不會有結果,有誰想給那個倒霉蛋報仇的?」陳甦鴻問那些圍著他們的大陸軍:「來吧,用勇士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你們選一個最好的人出來吧,一對一,決鬥。如果你們輸了,就滾蛋!如果你們有人能在決鬥中把我幹掉,就算我給那名倒霉蛋償命好了。」

    一番爭論以後,大陸軍中選出了一個人,陳甦鴻望著這個並不高大的大陸軍,他注意到這名大陸軍穿著英國式的靴子,這名大陸軍對陳甦鴻說:「步槍,二百五十碼,不許蹲下。公證人把紅旗揮下就開始裝彈。」

    「好!」

    紅旗揮下,陳甦鴻迅速的撿起地上的後裝線膛槍,輕鬆的把空腔槍彈塞入,用力捅了一下讓它的底部和槍膛咬合,然後塞入紙包火藥,關上後部改裝的小門,摸出裝著底火的銅帽,陳甦鴻向二百碼外的那名大陸軍手心向內舉起中指,這是從胡仁那裡學來的。

    二百五十碼,如果是滑膛槍,那根本沒有意義。那名在弗格森死後向大陸軍投降的原英軍少尉,還沒有來得及把實心鉛彈敲入手中的弗格森後裝線膛槍槍管中,陳甦鴻把底火插入改造過的引火孔,瞄準了那決鬥的對手。

    「叭!」過度的下壓槍口,槍彈命中了對手的大腿,陳甦鴻側移了幾步走出發射擊後的煙霧,沖二百五十碼外抱著腿在地上嚎叫打滾的對手,扯開嗓子喝:「不是不許蹲下嗎?好吧,讓你蹲下,只要你沒有認輸。」這讓十四州警衛隊的士兵發出大聲的哄笑。

    說話間他沒有清理槍膛,又塞入一顆空腔子彈和火藥,插入底火又對那名對方舉起槍。那名倔強的大陸軍沒有鬆開手中的槍,他終於把子彈塞了進去,並且用一條腿努力站了起來。

    但他還沒來得及裝入火藥,已見對面火光一閃,另一側腿一痛,不由自主得又跪在地上。那名囂張的黃種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許蹲下噢!不過你蹲下也可以,只要你拿著槍。」這名大陸軍咬著牙以驚人的毅力裝入了火藥,但他還沒有裝入引火藥時,卻又見他的對方在二百五十碼外第三次向他舉起槍,他這次完全的絕望了。

    「住手!」一名大陸軍高級軍官騎著馬衝了過來,他的口令讓決鬥中已然兩腿負傷的那名大陸軍,有足夠的理由鬆開手中的槍然後昏過去。

    「遵命,長官。」陳甦鴻見那名軍官身後還跟著一些騎馬的法**官,知道他的品級不會太低,招手讓一名士兵過來接過手中的槍,對那名仍騎在馬上的大陸軍軍官敬禮:「第十四州警衛隊,作戰參謀,陳甦鴻向您致敬!請報上您的軍銜或職務。」

    「我是喬治。」

    「報告長官,我再次請求知道您的職務或軍銜。」

    騎在馬上的軍官下了馬,謙和的說:「我是大陸軍的總司令。」

    陳甦鴻再次敬禮:「請允許我通知上級。」

    華盛頓點了點頭,陳甦鴻吹響了哨子。

    在十四州警衛隊的營區外,因為決鬥的結束,和一些高級軍官的到來,包圍十四州警衛隊的大陸軍終於散去。工事裡的警衛隊士兵,除了值勤的崗哨以外,三十多名身穿迷彩服身材稍為高大的士兵,匆匆和有皮靴的同伴換了靴,戴著貝蕾帽在丹尼爾的指揮下列成單排橫隊。

    喬治.華盛頓沒有動,他也曾是英**隊中的軍官,他知道一支正規的軍隊不會和他現在手上的大陸軍一樣。他見到在整隊的軍官,向一名穿著黑色制服的魁梧的黃種人報告,然後轉身向那三十多人的隊伍下達了稍息的口令。

    胡仁終於見到了歷史上這位傳奇的人物:喬治.華盛頓。雖然已在中學時見過華盛頓的畫像,但見到他深邃的眼睛裡堅強的眼神,和緊抿的嘴唇,那種剛毅還是讓胡仁有點激動。他跑步到華盛頓面前三步遠停下,敬禮:「第十四州戰時州長胡仁向您致敬。」

    也許因為人種的關係,又或胡仁這一年間經歷了太多的事情,總之他發現自己再沒有當時見到吉林將軍的緊張。華盛頓微笑的還了一個英國式的軍禮。胡仁笑著說:「請總司令檢閱十四州警衛隊。」隨著華盛頓的首肯,陳甦鴻扯著嗓子喊:「奏十四州警衛隊軍歌。」

    七八把五弦吉它和其他一些樂器,奏出被胡仁無恥剽竊的國際歌旋律,沒有列隊的其他四百多名士兵,哼起來同樣被胡仁無恥剽竊篡改的歌詞:「起來,飢寒交迫的人們!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為真理而鬥爭!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

    走在胡仁和華盛頓身側、身材高大的丹尼爾,「錚」一聲抽出從英軍屍體上撿來的軍刀,充當儀仗隊的三十多名士兵立正舉槍,這嚇了後面隨行人等一大跳,陳甦鴻連忙低聲解析,這是儀式。

    短短的儀式隊,很快就檢閱完畢,胡仁提出一個請求,讓其他隨行軍官參觀他們的營區,提出批評指正,然後他想和華盛頓單獨談一些事情。華盛頓打量了胡仁一眼,點了點頭。走進帳蓬,胡仁對帳蓬門外的哨兵用英語說:「哨位加到十人,警戒線推出十米。」

    華盛頓剛一坐下,就開口了,這是他見到胡仁之後,說的第一句話:「我能請問胡仁先生,你畢業於哪個軍校嗎?」

    「當然可以。」胡仁笑著遞給華盛頓一條毛巾抹手,然後端起茶喝了一口,才笑道:「中國人民解放軍。」

    「在你的故國?」華盛頓很感受興趣地說:「有機會我一定去參觀一下,不,我想如果可以,胡仁先生你能不能幫我推介兩個孩子去入讀?」

    「已經沒有了。一次海難,你知道,自然的力量是可怕的。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了。」胡仁一臉悲愴,激動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司令官閣下!我無意冒犯,但如果我、如果我的同學和戰友們都在……,要知道,我只是他們其中極平凡的一個,我絕無虛言,畢業離開時,我只有正規軍上士軍銜、戰時少尉軍銜,你認為,如果他們都在,野蠻人還能入侵我的故國嗎?」

    華盛頓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一絲歉意地對胡仁說:「不好意思,我提起了你的傷心往事。是的,我相信你所說的。我聽說過,十四州警衛隊最高的軍銜是少尉。」

    「是的。一個軍人,不應該自己給自己提升軍銜。」重新坐下去的胡仁平靜得無法從臉上找到剛才那種發自內心的悲愴。

    「那麼,我能請你幫我訓練大陸軍嗎?當然,在這之前,我們會授予你……」

    胡仁打斷了華盛頓的話:「我很願意為您效勞,但是,我要提醒司令官的是,警衛隊的列兵,每月能拿到二十個裡弗爾,這不包括他們的制服和裝備。」

    「噢,我明白你的意思,那麼州長先生,你要和我談的是什麼?」

    「在到達以後,我首先去見了法國援軍的羅尚博伯爵。」胡仁說著偷偷打量華盛頓的臉色,果然有一絲不快在眼神裡一閃而逝,胡仁並沒有慌張,他掏出一張見票即付的法國皇家銀行本票在桌了上推向華盛頓:「這是我贊助大陸軍的軍費,我去見伯爵的目的,就是確定能從他那裡提出現錢。我希望在發放軍費時,能向士兵提出,這是十四州州長的捐贈。」

    望著這張四萬里弗爾銀幣的本票,華盛頓的不快迅速在臉上擴張,儘管大陸軍的軍餉很緊張。但他的不愉快很快就消彌,胡仁掏出另一張支票推到他面前:「這只是我對你的種植園的投資,當然,我知道你一定會把它捐給大陸軍,作為那些英勇的士兵的軍餉。請相信東方人的投資眼光,我想這六萬里弗爾可以讓我擁有你的種植物園49%的股份吧?」

    「當然,其實,你願意的話幾乎可以買下整個種植園……」

    「不,不,我有太多的生意,你知道,我只需要股份,並且,你有全部經營權。就算哪天你宣佈,讓種植園的幾千個黑奴全部自由,我也不會干涉。只要有利潤、或者年終的財務報表上對此有解釋就行了。戰爭結束後,我會再追加三萬里弗爾的投資到你的種植園。」胡仁不慌不忙地說。

    「你確定羅尚博伯爵那裡可以提出這筆錢?好的,感謝你的善意!」華盛頓臉上再也沒有一絲不滿,他正準備向法國援軍羅尚博伯爵借點錢來作為軍費,至於那個種植園,給胡仁一些股份也無不可,如果不能趕走英國佬,那麼種植園也很難保存所有權,何況胡仁還提出戰爭結束,再增加投資。

    好了,不用去瞧那法國佬的臉色,華盛頓拿起手套向胡仁伸出手,他緊緊地握住胡仁的手說:「等戰爭結束,一起到我的,不,我們的種植園痛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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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小鐵這時已經在痛飲,從聖多明戈寄來的一筆經費帶給他的喜悅還是其次的,那封文件才是讓他高興的主要原因,按照雅克布的翻譯,就是說他們這些人,是十四州的議會成員之一,這些名詞,藍小鐵他們不是很懂。

    在多次詢問雅克布以後,藍小鐵他們得到一個結論,大約就是他們都成了十四州的官員了!

    當官了!這些十歲、十幾歲的小孩欣喜若狂,雖然他們不知道議員要做什麼,但當官了,當官了,這是光宗耀祖的事兒,不是嗎?

    喝了一些酒的303,找到護士班的招娣,紅著臉對她說:「403,等過兩年長大了,我和校長說,我要娶你,我要娶你,我們現在當官了,你嫁給我就是官太太了!」

    招娣紅著臉跑開,在自己的房間咬著被角,偷偷的笑了起。

    但藍小鐵的興奮不僅如此,他還接到了一單來自倫敦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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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兩句很爛的法語,意思是:此路是我開!

    2:這是歷史上的原文,標注後面是小說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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