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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十年 第十五章 心憂 文 / 荊洚曉

    胡仁咬了一條草根在嘴裡嚼著,他不知怎麼應對才好,劉逸成這時才望了他一眼,笑道:「你卻是如何知道我洪門的暗號?」胡仁張嘴欲答,突然心裡打了個冷戰,好險!這個時代的古人,一樣會玩心理戰,若不是前世受過嚴格的反偵緝訓練,當下就露了底了。

    但胡仁知道這個問題一定要答,否則劉逸成的心結解不起,怕是立馬就要開打,但胡仁一時又不知怎麼編起,心中只記得小說裡的一句台詞,順口就說:「平生不識陳近南,稱了英雄也枉然!」

    「開什麼玩笑?陳老堂主保你入門的?精忠山哪位兄弟我不知道?」劉逸成被他氣著笑了起來。

    胡仁這時大話扯開了,往下編卻就容易多了,於是便道:「你問你想問的,我答我想答,要不我去睡覺了。」

    沉默了一會,劉逸成顯然接受了胡仁的提議,又問道:「你為何不願跪拜?你可知這樣幾乎給你帶來殺身之禍?」

    胡仁點頭道:「我自然知道,但當年史閣部明知必死仍不降,我雖不才,但難道為求活命就給清狗跪下麼?是否為了活命,我還要把頭剃了留個辮子?」其實後半句胡仁沒說來,那便是當時胡仁認為跪下了也難善了。

    這話說得把辮子盤在頸間的劉逸成有些汗顏了,過了半晌突然道:「胡兄祖上是閣部舊將?」

    胡仁聞言一笑,很明顯這場反偵訊的較量,自己開始佔上風了。胡仁笑道:「實話說吧,是或不是,我不清楚,那些,都是我從小向父輩和老人學的。」

    「令尊……」這個說法引起了劉逸成的興趣,因為他從胡仁的眼神裡完全沒有找到一點猶豫或閃爍,他自然不理解,胡仁前世從小看的那些小說和武打片,對於胡仁來講,其作者或演員,無疑對他來說都是父輩或老人。

    誰知劉逸成剛剛開口,就見胡仁眼眶發紅,一時竟也不知如何問將下去,胡仁想起雙親今後年老,不知誰來事奉,而自己偏又沒有兄弟姐妹,一時不禁悲從中來,但想起劉逸成在邊上,男人總是不太願意在人前流露自己的軟弱,胡仁硬忍了淚水,仰起臉道:「都不在了,他們都不在了,只有我一個人了……」

    劉逸成拍拍胡仁的肩膀,一時也找不到什麼話來安慰他,想了半天輕聲道:「天災?**?」

    胡仁長歎道:「**……」一時間他又想到那兩個小孩惡作劇的臉,不禁咬牙切齒地道:「非我族類,其心可誅!」

    要知史閣部被洪門中人視為文膽,現時劉逸成心中本已信了胡仁先人是史閣部的舊將,再加上胡仁不向清將下跪,剃光頭不留辮等等行徑,縱然還有一點半分疑慮,此時聽胡仁這麼一句發自心腑幾欲銼骨揚灰的話,理所當然認為是對於滿清的仇恨,哪裡還有懷疑,當下道:「胡兄弟,我保你加入洪門!大家萬眾一心,驅逐韃虜!」

    胡仁聞一愣,不過他明白這算是通過「組織考察」了,不過心裡面講,胡仁並不太想加入洪門,因為他知道滿清到了民國才被推翻的。儘管當時洪門中人出了許多力,但胡仁絕不認為他能活到那個時候。

    但不加入洪門,然後去考科舉麼?胡仁苦笑搖了搖頭,對劉逸成道:「多謝劉兄錯愛,這個,這個,封候非我意,但願辮虜平!」

    「好!」劉逸成一把抱住胡仁,胡仁痛苦地想這年代的漢子還真豪邁。

    於是劉逸成便和胡仁細說各種暗號切口禮儀,當其時是洪門的低潮期,相傳的「海底」也還未起出,相對來說還是比較簡潔的,

    一來一去,以前新進兄弟要學上半月仍不見純熟的暗號切口禮儀,第二班哨還來叫醒第三班哨時,胡仁已對答如流了。須知國姓爺以王爺身份交結群臣,本來地位不高的夠不上加入,但這時台灣早已在康熙年間為清廷所破,失了根據地的洪門,哪裡還能老是講究一流舉子二流醫的發展兄弟入會?猶其是外八堂的兄弟,只要身家清白,決意反清者,便可加入,這些人大多身懷武技卻大字不識幾隻,領悟能力又怎能和起碼混完高中、背慣密電碼的胡仁相比?而且很多東西胡仁早就在小說電影裡瞭解過,只是沒有深入系統的去學,當下一點即通,劉逸成很難置信的望著胡仁,當下更加堅信胡仁出身「根正苗紅」,只等到了山東地界,便在萊陽分舵開香堂保胡仁一個香長之類不入正系的客卿身份。

    劉逸成本以為胡仁會受寵若驚,誰知胡仁側耳不知在聽什麼,根本就沒理會劉逸成說開香堂的事,劉逸成便是性子再好,此時也有了點火氣,但他正想發作之時,卻見胡仁整個人側臥在地,借樹葉間的星輝月芒,胡仁臉上慎重驚愕之色愈演愈烈,劉逸成自然知道不是發火的時候,卻聽胡仁壓低了聲音急急道:「劉大哥,快,叫醒所有人!快,不然來不及了!」

    胡仁彈跳起來,衝進宿營地,一腳踢醒陳宣,捂著他嘴焦急地說:「要活命!快起來!」卻見陳宣眼裡滿是驚惶,胡仁頭也不回,拉著陳宣就地一滾,「唰、唰、唰」,三枚金鏢就釘在剛才他們師徒立身之處,卻是黃天霸不知何時掙開繩索又摸回了鏢袋,黃天霸一探鏢袋,又是三枚金鏢在手,卻聽「卡」一聲骨節穴脈受擊聲響起,黃天霸左手三枚金鏢便無聲跌到地上,卻是劉逸成在他身後點了他穴道,這時去解手的王宗祺也進了宿營地,他與劉逸成配合多年,不用言語便運氣把黃天霸從頭到腳點了二十七處穴道。

    胡仁這時也顧不上別人了,將一把三眼銃裝了藥遞給陳宣,陳宣不知所措的接過,直到胡仁裝好另外幾把三眼銃的鐵砂,陳宣才哆嗦著手扯下裝鐵砂皮袋往三眼銃時灌鐵砂,胡仁很快的把引火藥也裝好,把兩把三眼銃別陳宣腰間一個合適的位置,接過陳宣遞來的三眼銃裝了引火藥,別在腰間,就扯著陳宣,往西北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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