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89章 文 / 酒微醺

    第289章

    出了殿，正欲上轎時卻聽恆兒在背後喊，回身一望，恆兒與柯兒兩個牽著手跑過來。

    「怎麼不在父皇身邊？」雲錦問道。

    「我和表哥去看師父。」恆兒笑著回答。

    雲錦看看兩個人，也笑：「上轎吧。」

    「謝皇后娘娘。」柯兒謝了禮，與恆兒一起上了一頂轎子。

    說到徐亭山……完全是恆兒一頭熱。本來月前徐亭山就要離開，齊嘯天挽留他再住一個月，理由是未免恆兒眼睛的情況有變。現在一個月過去了，明天就是他的離期。

    再說道恆兒那聲「師父」，倒是柯兒似乎真的對醫術有興趣，每每會向徐亭山問些問題。雖然徐亭山仍是那樣淡淡的微笑，但顯然對柯兒比較喜歡，若不然也不會送他醫書了。

    各人自有緣法。

    她如今得到曾經不敢想的一切，當所有的敵人都被打敗，特別是糖糖出生後，她卻有些飄忽，或者說，是得到的太多而生出不真實和不安感。有時候她會自問，這會不會是最終的圓滿結局？她名否真能得到這麼多？會不會，當一覺醒來，一切不過是南柯一夢……

    一月來，每每被夜夢驚醒，或許真像齊嘯天曾經說的，她總是愛「杞人憂天」。

    熱鬧的一天接近尾聲，隨著夕陽漸落，逐漸收幕。

    晚膳後，恆兒與柯兒兩個鑽在徐亭山的屋子裡，也不知做著什麼，一直沒出來。齊嘯天抱著糖糖逗弄，也不知用了什麼妙法，引得糖糖連連發笑。

    沐浴後雲錦換了身乳白蝶衣紗裙，卸下滿頭釵環，見他樂此不疲的與糖糖玩鬧，一時竟看的有些發呆。人果然是會變的，現在的他，偶爾讓她想起來覺得不可思議。她想，若是可以，她願意用一切換取現在的幸福。

    齊嘯天一回頭就見她站在那裡發呆，不僅戲笑：「錦兒，發什麼呆呀，難道被朕的魅力迷倒了？」

    雲錦輕笑回擊：「皇上，說這話之前要先想想，今時不同往日，你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爹了！」

    齊嘯天頓時有些欲笑不能，接著輕歎一聲道：「錦兒是嫌朕老了麼？」

    忍著笑坐在他身邊，將糖糖抱在懷裡：「我哪敢嫌棄皇上，皇上可別嫌棄我才好。」

    「朕可沒嫌棄你。」齊嘯天說著湊到她耳邊：「朕見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在想什麼呢？該不會真在擔心朕冷落你吧？」

    心中微然詫異他的觀察入微，面上仍是帶笑：「也沒想什麼，女人嘛，偶爾有點小情緒是很正常的。」

    一聽就是謊話，齊嘯天笑著捏捏她的鼻子，溺愛輕斥：「朕就覺得你說這話很奇怪。你心裡肯定有事，說給朕聽聽，說不定朕可以幫你呢。」

    兩人說話間，糖糖已經靜靜的睡著了。

    雲錦將糖糖交給乳娘，不厭其煩的又把話囑咐了一遍，隨後返回來坐下，看著他笑：「皇上觀察的不錯，我心裡的確有點兒事，但不能和你說，否則你又要說我『杞人憂思』。」

    「哦？」如此一番，齊嘯天更是好奇，不肯罷休的又追問。

    雲錦只是笑，就是不回答，越發顯得神秘。

    「錦兒，你是故意吊朕的胃口呀？」齊嘯天做出恨恨咬牙的姿態，與此同時猛地伸手，出其不意的撓向她的兩腋，邊撓還邊逼供：「說不說？說不說？再不說朕就更不客氣了！」

    「皇上……臨淵！臨淵你快住手！」雲錦笑著，躲著，他卻步步緊逼，直將她壓在榻上。碧雲散亂，滿目水波，笑意噙滿嘴角，梨面桃花。

    齊嘯天看著她，慢慢傾身貼近，鼻尖輕輕碰觸，笑的溫柔迷醉：「錦兒，朕早就說過了，朕的心，朕的整個人，都被你這個小妖精給搶走了。你怕朕將來嫌棄你，卻不知道，朕也有同樣的擔心。是不是覺得朕很可笑？反之來想，你的想法豈不是也很可笑？朕怕丟了你，所以朕會緊緊的抓著你，你怕丟了朕，就緊緊的抓著朕。」

    雲錦仍是無聲的笑，只是雙眼中逐漸煥發出琉璃光彩，瀲灩生輝，恍若能吸食人的靈魂，而這人，甘心情願。

    齊嘯天抱起她就往床邊走：「錦兒，你還欠朕一個小公主呢。」

    雲錦微微偏了頭，滿把青絲順肩滑落，在身後蕩出優美弧度。她只是輕輕抬動眼簾，隨著妖嬈的嫵媚閃現，唇邊抹出媚惑的微笑。即使不吐一字，不出一聲，也將所有一切表露無遺了。

    即使到了現在，在這一刻，齊嘯天仍忍不住在心裡感慨：世間怎麼會有如此攝人心魄的女人，彷彿命中注定就是來克他的。

    剛到床邊，一個親吻才落下，門外就蹦出了「程咬金」。

    「父皇！娘親！」隨著一連聲的喊，恆兒就跑了進來，小嘴裡還不停的說著：「師父明天要走了，父皇不要讓師父走嘛！」

    此時，齊嘯天坐在床邊歎氣，對於打擾了自己好事的罪魁欲責不能。而雲錦躺在床上，看到他那般郁卒的表情，笑意忍不住，只能將頭埋在枕頭裡。

    恆兒注意到她的異樣，天真的問：「父皇，娘親睡了嗎？」

    齊嘯天瞥著那微微發顫的雙肩，警告的冷咳了一聲，這才說：「恆兒，表哥呢？時間不早了，該睡了。」

    「表哥在外面，他說不能著又撒嬌的托著他的手，央求：「父皇，師父不走好不好？表哥也不想他走。」

    齊嘯天歎息的笑：「恆兒，這件事父皇無能為力啊。」

    「父皇不是皇上嗎？他們都說，父皇是最大的，什麼都能管，大家都聽你的話。」

    聽他這麼說，齊嘯天更是笑不出，又難以解釋，半晌才說：「恆兒，你師父要回家，父皇若命令他留下，他會不開心。恆兒難道希望師父不開心嗎？」

    恆兒不說話了，卻是滿臉委屈。

    見狀，齊嘯天又說：「恆兒捨不得師父，等到長大了，可以去看師父呀。恆兒可以騎馬去，師父見了你，一定很高興，還會誇恆兒厲害。」

    「真的嗎？」恆兒眼睛一亮，似乎所有不快都一掃而光。

    「嗯，真的。該睡覺了。」齊嘯天喚來宮女帶他下去安歇，而後命人都退了出去，邊笑邊折回床邊：「恆兒這小子……」

    雲錦直身坐起來，摟上他的脖子，一下將他壓到床上：「臨淵，如果下一個還是皇子，怎麼辦？」

    「呃？」齊嘯天微愣。

    雲錦很無辜的眨眨眼，進一步說：「皇上似乎很喜歡公主，可是，萬一我只有生兒子的命呢？」

    這話……

    齊嘯天笑了又停，而後又笑：「兒子再多也不嫌，公主嘛……咱們就一直生，若是生到老也沒有如願，那朕就認命了。」

    「到老？你真當我是豬嗎？」雲錦咬牙笑著捶打他，卻被他捉了雙手反壓在身下。

    「朕的錦兒怎麼會是豬呢？你是朕的小妖精，是最最迷人的薔薇，朕只想吃了你……」隨著親吻落下，吞沒了所有親暱言語。

    帳簾垂落，燈燭半昏，**漸起情正濃……

    靡靡之音縹緲而起，我與君共舞。相思漸纏，情深意長，交頸為鴛鴦，展翼共翱翔。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