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61章 文 / 酒微醺
第261章
雲錦對此很清楚，喜事不斷中，後宮只有三個人沒有前來流華宮。一是皇后，遣人送了東西，算是到禮。即使皇后真的來了，她也不會以禮相待。二是蘭貴妃，很難想像相見的場景，不見是最好。三是珍妃，身體虛弱難以下床。
對於珍妃，雲錦倒不在意，她所不能放心的是皇后和蘭貴妃。
「娘娘，琴妃，樂妃和慧妃來了。」
雲錦聞言起身。
自流華宮「解封」後，琴妃每隔幾天都會約著樂妃，間或也帶著慧妃來走動。雲錦從不往景雲宮去。琴妃樂妃是故人，沒有危險利益衝突，而慧妃……
思索間那三人已進了門，敘禮後落座。
雲錦將目光從她們一一身上掃過，最後落在慧妃身上。慧妃面容端麗，性情嫻靜，幾次來都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偶爾接上兩句話。
她看得出，慧妃如此舉止言行，除了本身的性情外，還有對她的驚懼，因為慧妃從不敢抬眼看她。當她的目光看過去時，慧妃很敏感的就覺察，整個人呈現出壓抑的緊張。
後宮內像慧妃一樣的女人很多，雲錦覺得不必要去做無意義的憐憫，因為她們所想要的，不是她能施捨的。沒有爭奪的戰鬥，是因為從一開始就實力懸殊，她們若是甘於清冷，她不會去難為，若是她們忍耐不住邁過界限，她也絕不會手軟。
人有貪慾，總是想得到更多。
齊嘯天是皇上，他可以三宮六院，而她是妃子，理應使盡一切得到他的寵愛，她更是人母，必須為恆兒謀求全部保障。他擁有她，她也同樣，不僅是人，還有一顆心。
幾人閒聊了一會兒，琴妃問道：「怎麼沒見到恆兒？」
「跟著皇上去御書房了。」雲錦說著忽聽外面有聲音，笑道：「才說他就回來了。前兩天你送他一隻綵球，他愛不釋手，不止白天玩，到了晚上也抱著睡覺，真是入魔了。」
「小孩子都貪玩，聽說皇上小時候也是。」琴妃說笑著望向門口，恆兒正好跑進來。
「琴妃娘娘！」恆兒一看到她親熱的就喊，還不忘撲上去，把幾乎不離身的綵球捧出來，笑瞇瞇的說：「一起玩！」
樂妃見狀也笑：「我每次跟著琴妃一起來，可恆兒對我就不那麼親熱，可見是禮物的功勞。下次我也得費心弄件好東西，否則真被他給冷落了。」
雲錦忙佯作正色：「你們可不能慣著他，否則下回我可不敢讓你們來了。」
琴妃笑道：「看你急的。」
「我哪能不急？這可是我兒子，你們要是把他溺愛成膏粱紈褲，我可要哭死了。恆兒，過來。」雲錦招手把恆兒喊道面前，一面笑看著她們，一面對恆兒說：「娘親以後可指望你養老呢，可不能總貪玩，得好好讀書，像你父皇一樣。」
「嗯！」恆兒很認真的點頭。
其他三人在笑，就算心態再怎樣調整，仍難免苦澀。
雲錦也不是存心炫耀刺激，轉眼一笑，讓宮女帶著恆兒出去玩，又以玩笑口吻說道：「樂妃剛才說要送禮，有機會了。就快到恆兒生日，到時候你就好好費心吧。」
「恆兒生日……」琴妃望著外面嬉鬧的小人，目若游思，好一會兒回眼輕笑：「聽說了，十一月初九，皇上都命禮部會同鴻臚寺操辦了，到時候一定很熱鬧。」
又坐了一會兒，幾人起身告辭。
酉時了，她們離開是怕遇上齊嘯天。時間拿捏的很恰當，她們前腳剛離開，沒到兩刻齊嘯天就回來了。
「父皇！」恆兒正在外面玩，一看到他就將手中的綵球扔了過去。
齊嘯天伸手接住，一面笑著逗他，一面朝門口的人喊：「錦兒，你出來。」
雲錦搖頭：「我才不跟你們一起瘋。」
「真的不出來？」齊嘯天衝著恆兒眨眨眼，接近著手裡的綵球就朝雲錦飛了過去。
雲錦本能的接住，心中一跳，微嗔道：「皇上越來越孩子氣了！」
齊嘯天對她的輕斥毫不為意，只管笑著對她伸展雙手：「來，丟過來！丟過來！」
「給我！給我！」恆兒也在喊。
這種情況早不是第一次，面對越演越烈的父子倆，雲錦無奈又甜蜜。眼眸笑轉，作勢朝齊嘯天做了個假拋動作，忽而一折，實際把綵球扔向了恆兒。
齊嘯天沒料到她有此一手，張著手去接，卻眼睜睜看著綵球被恆兒接住。
「我的！我的！」恆兒樂滋滋的舉著綵球笑。
「好了，都玩了一天了，也不累。進來歇歇，快吃飯了。」雲錦招呼一大一小。
相續淨手後，宮女奉茶，恆兒站在屋廊下逗弄鳥雀。
齊嘯天透過窗戶看著，笑道：「恆兒可真夠貪玩的，一刻都停不下來。」
「彼此彼此吧？」雲錦暗指他是同樣，：「下午的時候景雲宮的幾位娘娘來串門了，越看我越覺得，那位慧妃果然是『品行端莊，德心仁慧』。」
齊嘯天一頓，沒想到她突然提到慧妃，慧妃也不是第一次來，她怎麼突然就說起來……
看他表情驚詫，似帶著研究，雲錦就笑：「我不是翻舊賬，只是突然想起來了，隨便說說，皇上可別往心裡去。」
輕一咳，聽了這一句齊嘯天反而不自在了。看了眼房中，擺手讓宮女們都出去，然後靠在她身邊低聲說：「那個慧妃朕總共也沒見幾次。當初是隨便封的，那也是被你氣的，而且……朕也沒碰過她。」
雲錦側目，難掩吃驚。
齊嘯天笑的無奈：「那時候被你的事惹的心煩意亂，哪有心情？再者……」眼中浮上痞笑：「朕喜歡你這樣的小妖精，『品行端莊，德心仁慧』，她實在不對朕的胃口。」
雲錦欲笑又止：「那皇上的胃口可別變，否則我不客氣！」
十一月初九，暖陽當空，舞樂昇平。
今天是皇子生辰，皇宮內喜慶隆重，從各地趕來慶賀的官員會同朝臣陸續進入宮中，此外他國使節亦捧禮恭賀。
宴席擺在昭陽殿。
自從三年前那張宴席後，雖未有明令，可宮中但凡宴席都不敢設在昭陽殿。此次設宴，雲錦也是一時想起來，特意找人轉囑鴻臚寺，命他們將宴席設在昭陽殿。對此，禮部與鴻臚寺不敢疑問，唯有照辦。
皇后帶領後宮諸位娘娘到席，內外朝臣與各國使節也全然到齊。距離正式開席還有一刻鐘，眾人坐於殿中輕聲細語，繼續等候。
皇后餘光環視著整個大殿，眼底中壓著幾抹冷色：「貴喜，快開席了，去看看皇上怎麼還沒到。」
貴喜剛準備行動，外面就響起聲音——皇上駕到！
眾人起身跪迎。
一片恭迎稱頌聲中，齊嘯天抱著恆兒，雲錦在他身側，三人徐徐從殿外走進。這是雲錦回宮後第一次出席宴席，黃錦飛鳳牡丹紋裙襖，腰間配著蜜色嵌玉宮絛，發上珠環翠繞，彩繡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