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玄幻魔法 > 帝紅顏Ⅱ:深宮妖孽鳳

第1卷 第233章 文 / 酒微醺

    第233章

    起身走至菊花叢中,唱道:昔有霍家奴,姓馮名子都,依倚將軍勢,調笑酒家胡。胡姬年十五,春日獨當壚,長裙連理帶,廣袖合歡襦……

    夜色很靜,歌聲清幽,彷彿能穿透人心,聽在耳中餘音裊裊迴繞。

    完顏肅盯著她,從她平靜的面容上似乎讀懂了某種信息,再聽她的唱詞——「男兒愛後婦,女子重前夫。人生有新舊,貴賤不相逾。多謝金吾子,私愛徒區區。」

    她是藉著這首歌再次拒絕他。

    雖然他找了很多理由來解釋她的拒絕,可次次被無情拒絕,他感受到的不僅僅是挫敗,更多的是抑憤和苦澀。或許真如她所說,他的出現只會給她帶來威脅,思量從始至終,他只是她身邊的匆匆過客,卻害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如今,看似天賜良機,卻也是到了絕路。

    之前總是說要帶她到龍日,現在做到了,卻不是想要的結局。

    自斟自飲了一杯,他低聲道:「睿王爺,可否讓我與她單獨說兩句話。」

    齊佑辰輕啜著酒,稍後起身,似別有深意的笑著囑咐:「錦兒可懷著身孕,肅王仔細照顧,也別勞累了她。」

    片刻後,院中只剩兩人。

    雲錦猜測著他要說的話,走回座位。大約是夜深了,有些冷,她將錦披裹的緊了些,閒看月下庭花。

    完顏肅似乎在思索著如何開口,沉寂了許久才說:「就算是到了這一步,你仍是不願意試著接受我,究竟為什麼?」

    「有些事情不問原因比較好。」雲錦不願意回答。

    若給出假的答案,他未必信,若說出真的回答,他勢必不肯放手。她不想再去糾結,這世上最難懂的便是「情」,最難纏,最難預料的也是「情」。她最初就不信任的東西,經歷了一次殘酷的失敗,更不願再去觸及。

    「錦兒……」完顏肅低聲喊著她,再也不知道說什麼。

    雲錦沒去看他的表情,只聽他的聲音就覺得難受,她還沒修煉成「鐵石心腸」。

    持續的沉寂後,完顏肅疲憊一笑,從袖中取出銀龍匕首放在她面前,堅定說道:「你的心我知道了,這件東西你務必要收下。」

    匕首在月光的照映下銀光流溢,雲錦看著它,猶疑片刻後終於伸手攥住。這曾經是她溫暖的憧憬,曾幾次救她於生死,再次握於手中,心情竟如那日聖恩寺狠絕後的痛徹。眼淚瞬間溢滿,卻強忍著不敢滴落。

    「錦兒……」他又輕喊了一聲,緩緩起身:「以後,我不會再來了。」

    雲錦咬緊了唇,視線模糊,看不清匕首上的龍紋。

    「錦兒……」他似乎是歎息,聲音低沉而艱難的從嗓子裡發出,從背後輕輕抱住了她。他的雙手包裹著她的,一次又一次緊緊的握住,卻突然間猛地鬆開,絕步而去。

    雲錦望著他的背影,眼淚終於滾落,直到人消失不見,她仍哭泣的望著。她不知道是在不捨他的離開,還是他的執著柔情刺痛了心,讓她更無法擺脫齊嘯天所給予的一切。

    起先只是壓抑的輕泣,到後來心中酸脹難忍,彷彿積蓄了許久的眼淚都在往外湧。她再也控制不住,伏身在桌上盡情的發洩。

    明月清輝脈脈,滿園秋花含情,她的哭聲是天地間唯一的聲音。

    齊佑辰站在院門口,靜靜佇立許久,只是在聽她的哭聲。過了很久,他走過去,將哭累的人輕抱回房。

    雲錦側著身,面朝裡躺著,手指細細摩挲著匕首上的紋路。

    齊佑辰坐在床邊,輕柔的擦去她臉上的眼淚,然後說:「你恨齊嘯天嗎?恨他,就報復他。在他眼中最重要的是江山,他最大的野心是征服,你之所以吸引他,就是你不肯屈服的傲心。今天的一切,我們會慢慢兒算的!」

    半月之後,雲州傳來消息。

    齊嘯天聽了奏報,眼色立刻陰沉。消息上說,沒有查到睿王爺等人行蹤,但雲州有異動。思索之下,他猜測齊佑辰之所以在雲州停留多時的原因,很可能在竊謀雲州。畢竟他的勢力基本上沒有損失,若滲透到雲州內部,也不是不可能。

    若真如此……雲州身為邊防重地,一旦失守威脅極大,很可能也影響到與龍日之前的協議。儘管如此分析,他仍有一絲猜疑,齊佑辰是否真的在雲州?他是要從雲州開始謀劃西齊天下嗎?

    已近十月,天氣漸涼,秋花也隨之凋殘。

    朝露閣中,午後齊嘯天閒坐無趣,隨意宣點了名貴人作陪。

    待對方叩禮之後,他掃上一眼,隨口問道:「你都會什麼?」

    貴人初次被宣見,緊張中也懷揣著欣喜激動,眼波流溢中就回道:「臣妾略懂琵琶。」

    齊嘯天眼神微動,一聲輕笑:「哦?正好,朕愛聽琵琶,你彈一曲。」

    「是。」貴人聞言更是心喜,做定主意要好好彈奏,以博得龍顏歡愉。一面調弦,一面挑選著要彈的曲子。經過心中甄選,少頃曲調流轉而出,是首《天淨沙》。

    彈奏技法嫻熟,曲調輕妙。齊嘯天卻是眉色一沉,冷厲的目光射去,驚的貴人失手撥斷了弦。

    「皇上恕罪,臣妾……」貴人臉色一白趕緊請罪,心驚之下卻找不到說辭,更不懂皇上為何突來惱怒。

    在旁服侍的全德卻知道,這首曲子似曾相識,應是當初的錦妃彈奏過的。也是這貴人不懂事,自從錦妃事後,誰敢在皇上面前提與錦妃相關的人事?偏她說懂琵琶,可不是故意惹皇上惱怒。

    「恕罪?你何罪之有?」齊嘯天笑的邪肆,似乎很樂意看到她瑟瑟發抖的模樣。

    「臣妾,臣妾……」一個激靈,這名幸運的貴人終於反應過來,她是犯了宮中人盡皆知的禁忌。登時冷汗涔涔,更是驚嚇的說不出話來。

    尚未等齊嘯天再問罪,忽有宮人急來奏報:「啟稟皇上,二公主有要事求見。」

    齊嘯天聞言微然挑眉,覺得奇怪。拂了拂手,不耐而生冷道:「退下!」

    貴人忙叩謝,帶著心有餘悸離開了朝露閣。

    很快神色焦灼的二公主走來,剛一行完禮就急切說道:「皇兄,你要救救柯兒!」

    沒頭沒腦的話讓齊嘯天皺眉,再看她神情憔悴,眼眶紅腫,更覺得事有蹊蹺:「二皇妹別急,有什麼事你慢慢兒說。」

    二公主穩了穩心神,含淚說道:「駙馬和柯兒不見了。」

    只一句話,頓時齊嘯天就隱約有了猜測。

    再聽二公主繼而說道:「這是五天前的事情。當時駙馬稱出城狩獵,順便遊覽秋林景色,帶著柯兒一起去,只說兩三天就回來。因為這不是第一次,我也沒在意。可眼看到了預定歸期,駙馬卻遲遲未回,音訊也全無。我擔心出事,派家奴到城外去找,可找了兩日,始終沒有任何收穫。再後來……我發現平時常跟隨駙馬的小廝侍衛們都不見了……皇兄,你要救救柯兒!」

    雖然後面言語遲疑,但話裡話外透出了一種很清楚的信息,二公主已經猜到了駙馬失蹤的原因。

    齊嘯天聽著,更肯定了一開始的猜測:「二皇妹別擔心,柯兒是他的骨肉,不會有事。這件事朕會細查,若有消息派人通知你。你先回去吧。」

    二公主欲言又止,終究叩謝離去。

    「全德,宣蔡毅!」齊嘯天轉身走回房中。

    次日,皇上沒有上朝,全德傳皇上口諭:因夜間寒氣侵體,龍體抱恙,須靜養,歇朝三日。在三日後,又一道旨意頒布:皇上龍體欠安,心緒煩躁,朝事暫由宰相與幾位大臣輔佐,無要事不必啟奏。

    一時間朝野議論紛紛,後宮的娘娘們更是風雲暗動。然而任憑如何,但凡任何探望無一被阻攔,某些人察言觀色之下,另有計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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