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05章 文 / 酒微醺
第205章
回到薔薇院，齊嘯天正無趣的與全德對弈。見她回來的晚了，正要責備兩句，卻發覺她神色不對。
「錦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齊嘯天連忙扶著她坐下，詢問間就要宣御醫。
「皇上。」止住他，笑著說：「我沒事，皇上別擔心。到牢裡走一趟，大約是累了吧。」
「因為張豪？」齊嘯天不得不做此猜測。
雲錦搖頭：「皇上別多想。他們家遭此大難，我想，等那張小姐身體好些，派人將她送到張夫人娘家去。在親人家中，有所照顧，她也十八了，家人也好為她配門親事。」
「嗯，都照你說的做。」齊嘯天點頭，仍是覺得她有些奇怪。
三日後，張豪於東市被斬首，同一天，張玉嬋被安排送離都城。
張豪斬首這天，東市圍攏了一層又一層看熱鬧的百姓，當大刀揮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掩面驚呼。
葉章賀也站在人群裡，至始至終沒有眨眼。並非是仇恨太深，並非是勇氣過人，而是看到張豪問斬，他想到了幾天前的那場火，想到了雲錦。如今大仇得報，他本是想前往涼關陪伴雲娘，贖補虧欠，可是……她身在風雲湧動的後宮，位於眾矢之的的高處，他又如何能放心呢？再者，玉兒的事，他不想再重演。
這些天，宮中也異常的安靜。
自從張玉嬋的事後，珍妃每晚都睡不安穩，不是夢見張玉嬋哭泣的說冤枉，就是夢見張家夫婦追著她索命。張家夫婦的事與她無干，但她生性如此，即使做了張玉嬋的事，也不敢承受，每天都為自己找各種各樣的借口安慰，自欺欺人。
碧荷自小服侍她，對她的心事豈會不懂，眼見著她一點點改變，卻只為她可憐。
「娘娘，今天天氣很好，貴妃娘娘請你去永福宮賞花。」宮女說道。
「哦，知道了。」珍妃點點頭，將要出門時又收住腳，回到屋內重新補妝。
永福宮一如既往的安靜，葉蘭兒佇立在花間欣賞，眉間也蹙著一抹思量。
這些天來她不住的回想著張家的事，越想越覺得蹊蹺，結合張夫人的遇火，張豪的問斬，張玉嬋之事的順利……她猛地驚出兩手冷汗，有種被當做刀使的感覺。
「貴妃，珍妃到了。」
聞言望過去，當看到那抹越來越纖瘦的身影，憔悴恍惚的表情，由不得冷笑不屑。敢做不敢當，敢想不敢認，猶猶豫豫，畏畏縮縮，讓人看不起！
珍妃走近，拜道：「珍兒給蘭姐姐請安。」
「起來吧。」歎息著扶起她，說：「你看看，怎麼才幾日不見，你的氣色又差了。聽宮女說，你睡眠不好，又飲食難下，這究竟是怎麼了？御醫怎麼說的？」
「多謝蘭姐姐關心，我這病也沒什麼，吃點藥就好了。」珍妃勉強笑著，敷衍之詞難以讓人信服。
葉蘭兒也不戳破，揮手讓宮女們都退了，引她到亭中，說：「張豪已經被問斬了，她在朝中也沒什麼人了，你怎麼看？」
珍妃微愣，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葉蘭兒橫她一眼，冷笑：「你還沒醒悟過來嗎？就拿張玉嬋的那件事來說，若不是她刻意讓步，你以為你能輕易的得逞？你還不瞭解皇上對她的寵愛，只要她一句話，皇上會袖手旁觀？皇后又能為你做主？你還是那麼天真！」
「你、你是說……她是故意？可為什麼？」珍妃瞪大了眼，完全的不可置信。
「我也沒想清楚，張家看似與她關係親密，她卻借刀殺人，將張家徹底除掉。我懷疑，他們之間有恩怨……」葉蘭兒擰眉思索，忽然道：「他們同是涼關人，或許，是有舊仇！若果真如此，說不定皇后知道。」
「皇后？」珍妃仍是想不明白，卻壓不住心中怨怒，終究她又敗給了雲錦。
葉蘭兒含笑看看她，卻不多言：「珍兒，你這病拖的時間太久了，也該好好調養調養。就算再小的病症，拖得久了，都將難以根治。」
珍妃垂首苦笑。對於自己的病，她心裡很明白，怕是好不了了。
葉蘭兒端著茶碗，輕啜著，想到剛剛的猜測……似乎越想越有可能。看來，她得去見見皇后，皇后總是深藏不露，對於涼關必定是查過的。再有……
皇后曾與她說過的話，似乎對扳倒雲錦有十足的把握，連時間都選擇的格外有意義。她越來越期待那天的到來了。
幾天後，五月初五，端陽節。
早起用過早膳，雲錦仍舊覺得倦懶無神，倚在榻上閒閒的看書，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齊嘯天來到薔薇院，宮女們輕盈施禮。宮女們早已得過口諭，只要是娘娘睡著的時候，不准大聲行禮。
齊嘯天見狀已猜到，招手喚過燕兒，問：「娘娘又睡了？」
燕兒回道：「娘娘看上去倦倦的沒什麼精神，躺著沒多久就睡著了，這些天都這樣。」
齊嘯天微微蹙眉，覺得她這些天有些心情不好，雖然她一再表示與張家無關，但前後就在這幾天，他怎能不生疑？再者，縱然與別事無關，她總這樣鬱鬱寡歡，也讓他放心不下。
走入屋內，果然見她熟睡在榻上，輕笑著走近，點著她的鼻子戲謔道：「錦兒？錦兒快醒醒。」
雲錦朦朦的張開眼，知道自己又無意睡著了，歉然一笑，又疑惑道：「皇上，你來了？」
「別睡了，看外面多好的天氣，也該出去走走。」將她扶起來，命宮女們打水清洗，又笑著提醒：「錦兒，你不會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吧？」
「今天？」雲錦微微一頓，卷唇笑道：「皇上以為我真睡糊塗了？今天是五月初五端陽節，該吃粽子了，我怎麼會忘記。」
「原來你還記得，朕以為你忘了呢。」取笑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見宮女捧著水過來，便親自接過浸濕的帕子為她擦臉。
對此，所有人都已習以為常，雲錦也安心的接受。隨後捧過清水漱了口，又喝了兩口清茶，這才起身朝外走。
外面暖陽高照，約莫是巳時初，花香蝶繞。
「這會兒的陽光照的人真舒服。」舒服的歎息著，雲錦順勢靠在他身上，半瞇了柔順的眼簾。一張傾城絕色的臉，沐浴在暖暖的陽光下，剔透水亮，嬌嫩的紅唇格外引人注目。
「不會又想睡了吧。」低聲笑著，齊嘯天的手卻摸上了她的唇，輕輕的撫摸著，忍不住低頭吻上。
「皇上！」雲錦忽的張開一雙水亮的眼，欲笑又止道：「這麼多人看著呢！」
「怕什麼。」滿不在乎的反駁，擁著她又輕啄一記，笑道：「朕看你這些天精神懶倦，剛巧今天又是端陽節，朕帶你出去熱鬧一天，怎麼樣？」
「出宮？」雲錦眼色一亮：「皇上安排好了？去哪裡？玩什麼？」
齊嘯天被逗的發笑：「真是！一說出宮你就有精神了，早知道這樣，朕前兩天就帶你出去轉轉。你別心急，今兒是端午，外面的熱鬧多著呢，只怕你看不過來。」
「那現在就去看吧！」說著雲錦就拉著他要往外走，可走了兩步，又停下，扭頭面色遲疑道：「皇上，今天可是端陽節，咱們兩個……走得了嗎？」
知道她的顧忌，齊嘯天故作沉吟：「朕倒忘記了，經你一說……」
雲錦瞟他一眼，豈會不知道他是故意，卻仍是嬌嗔的瞪眼，不樂意的說：「皇上都沒安排好就和我說，害我白高興一場。」
「小東西！這樣兒就和朕生氣呀？真是！」寵溺的捏上她的鼻子，笑著說：「早想好了。為了你這小妖精，朕決定拋棄這後宮三千佳麗，與你一起偷偷兒的溜出宮去，只過屬於咱們兩個的端陽節。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