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01章 文 / 酒微醺
第201章
「老爺……」楊氏也驚了，顧不上床上的女兒，憂心忡忡的望著他。
張豪強作鎮定，一面整理衣冠，一面說：「別怕，不會有事的，若是、若是我出了事，你就進宮去找錦妃。錦妃……她一定會幫忙的，記得！」
說著，人已經朝前堂小跑而去。
一到前堂，乍見之下，到處都是官兵，在堂中等候的宣旨的是吏部侍郎。
「侍郎大人……」張豪拱手，還未做寒暄就被制止。
「張大人不必多禮，接旨吧。」吏部侍郎與他沒什麼交情，表情冷淡，眼角還帶著點兒幸災樂禍。
「臣，張豪，接旨。」張豪也是久經官場之人，知道多說無益，只得接旨。
「今察，工部侍郎張豪，為官不政，結黨營私，為斂錢財廣收賄賂，草菅人命。證據確鑿，即刻查封府邸，財產充公，將張豪押入天牢，十日後問斬。欽此！」
張豪臉色煞白，冷汗涔涔淌落，半晌才說：「臣……接旨，謝恩。」
「來人，押下！」大手一揮，兩旁兵士上前，上枷落鎖。
「老爺！老爺！」楊氏從後堂跑出來，完全失了主心骨，哭著拽住張豪的衣擺不肯鬆手。
「押走！」一聲令下，楊氏立刻被長槍挑開，眼睜睜看著張豪被押上囚車。
楊氏哭腫了眼，接連的打擊使她難以承受，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下人們一見府邸要被查封，個個樹倒猢猻散，全都跑了。最後，只剩了楊氏當初陪嫁的四個人，外帶幾個自小被賣了死契的家奴，背著尚在昏迷中的張玉嬋，一行人暫住到客棧之中。
張豪是個貪官不假，貪官往往有精明的地方，他的財產並非全在府中。
楊氏在半夜醒來，想起他之前交代的話，強撐著身體，在外面取了幾樣東西，仔細的包了，準備一早入宮去求求錦妃。
雖然現在張豪被押入大牢，但尚未被斬。再者、楊氏常在宮中走動，與錦妃關係眾人皆知，若再從中打點些銀兩，也是可能求得見的。
幾乎一夜未睡。卯時剛至，楊氏就穿戴起身，囑咐下人們好生照顧小姐，帶了兩名下人，租了馬車往皇宮去。
經過一番打點，層層通稟，當宮裡面傳諭准她覲見時，已是辰時初刻。
楊氏來到薔薇院，被請到廳中。
楊氏進門就跪下見禮：「拜見錦妃娘娘。」
雲錦淡淡瞟她一眼，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起來吧。你的來意我知道，只是、這件事不好辦。」
「求娘娘救救老爺，救救我們張家，求娘娘……」楊氏不斷的哀求。
雲錦故作沉思，良久微微一歎：「我會想想辦法。你往天牢多打點打點，可以免他少受些苦，另外……你也該知道，這件事主要是葉家人不肯放手。若是你能去求求葉章賀，最好是去求葉白塵，他們肯鬆手，那鄭文柏那邊就好辦了。」
「是。」楊氏覺得這件事希望不大，但既然錦妃這麼說，她也只好照辦，權當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忽有宮女從外進來，稟報道：「娘娘，皇上來了，是不是擺早膳？」
「嗯。」雲錦起身，也朝楊氏擺了擺，照顧著小姐，聽信兒吧。」
「是，臣婦告退。」楊氏一聽皇上到了，也不敢停留。忙忙退出門去，剛好瞟到一片明黃走來，忙又跪下。
齊嘯天看見門口跪了個婦人模樣的人，留心看了一眼，雖未看著臉，但也猜到是誰。沒理會，邁步進入房中。
宮女們端來水，盥洗之後，早膳也擺好了。
用過早膳，齊嘯天不急著離開，陪著她閒步賞花，似隨口一問：「那會兒來的人是張豪夫人？」
「是。」雲錦點頭：「她來求我，想救張大人一命，我說這件事無能為力。」
「你真不想救？」齊嘯天笑問。
雲錦嬌嗔的睨去一眼，嗤笑道：「皇上你也太不信人了，幾次三番的來試探我。我雖與張家交好，可到底不是親友族人，再者他不是好官，犯了那麼大的案子，我能不顧一切的昧心為他討情嗎？」
「是朕多心了，錦兒莫怪。」齊嘯天忙陪笑，緊接著似想起了什麼，說道：「朕記得，你是六月十二的生日吧？正好是大暑那天。去年生日沒趕上，今年朕要為你好好兒過，你有什麼心願，說給朕聽，朕能辦的都給你辦了。」
「生日……」雲錦倒沒想過，聽他一提，出了會兒神：「還早呢。我也沒什麼特別的心願，只要皇上陪著，怎麼過都行。」
「不能隨便過。」齊嘯天細細想了一回，說：「朕命鴻臚寺與禮部操辦，定要熱熱鬧鬧的，讓各地官員都給你賀壽。」
雲錦只是笑：「好。」
「還有件事。」齊嘯天一頓，說：「張葉兩家的親事……」
雲錦微微一歎，聳了聳肩：「如今張家這樣，如何還做得起親呢？這不是葉家期望的結果嗎？這件事反正沒有下明聖旨，就擱著好了，淡了就忘了。」
齊嘯天笑道：「你放心，往後還有很多紅線可以牽，你這月老兒有得做。」
葉白塵從外回來，剛下馬就見府裡走出一位婦人，面貌很生。或許是因她臉上的悲哀之色太甚，使得他多看了兩眼，不由得疑竇橫生。
「公子，你回來了。」小廝接過馬。
葉白塵隨口問道：「剛才走的人是誰？」
小廝搖頭：「小的也不認識，是來見姑老爺的。」
葉白塵聽了更奇怪。
安靜的院子裡，葉章賀皺著眉站在花叢裡，回想著剛才的事。
張豪的夫人居然來求他？這對於他來說怎麼想都蹊蹺，就算要求，也該去求錦妃，求鄭文柏才對。另外一處蹊蹺便是，錦妃居然沒有幫張豪，那樣受寵的程度，不該沒有絲毫作用。何況她那麼聰敏，真想救……
想著身子一僵，好像有什麼從腦海中一閃而逝。
「爹？」葉白塵見他一直發呆，連人走到他身後都沒發現，覺得與那個不知身份的女人有關。想著就問：「剛才來的人是誰？」
「張豪夫人。」葉章賀想不通的輕笑：「她怎麼會想起來求我。張豪的事你也知道吧？想不到……說起來倒是那張小姐可憐。」
葉白塵聞言也皺了皺眉：「按理說她該去求錦妃。」
「是啊，或許去過了。」葉章賀隨口一說，忽然就明白了：「定是錦妃讓她來的！」
「為什麼？」葉白塵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