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77章 文 / 酒微醺
第177章
外面跪著的御醫們連忙小跑進來，在帳幔外噗通又跪：「微臣等叩見……」
「都免禮！趕緊給錦妃診脈！」齊嘯天這時已經發現了，雖然她受了傷，但並不嚴重，因此她的反應很奇怪。他不禁擔心她身上還有其他看不見的傷害。
「是是，是。」御醫們相互看了一眼，為首一人進來，跪在床邊的腳踏上，直著身，低著頭，不敢有絲毫大意的診視。
但見御醫臉色古怪，齊嘯天立刻沉不住氣的急問：「怎麼了？」
御醫張了張嘴，俯身跪著連退幾步，這才忐忑的說：「啟稟皇上，娘娘……娘娘身上的刀傷只是次要的，娘娘主要是、是……」
「是什麼？說！」一番吞吞吐吐，弄的齊嘯天更是不安和不耐。
御醫左右環顧，顧慮重重。
齊嘯天心下一冷，拂手道：「你們都出去！」
「是。」翠翹領著宮女們悉數退出，可心裡也同樣憂慮。
這裡沒了人，御醫才靠近小聲回稟：「皇上，娘娘是中了合歡香，份量很重，而又沒有及時的解救。熱汗裹身，後又因天氣而冷卻，然而藥力還殘留在體內。如此內熱外冷，雙重夾擊，任是怎樣的身體都經受不住。」
齊嘯天越聽臉色越陰沉，看了眼床上意識昏迷的人，低問道：「你是說……藥力還殘留在她體內？」
「是。」御醫當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這件事要守口如瓶，否則……」威脅之意不言自明。
「是，是！臣遵旨。」御醫哪敢講。
「立刻準備傷藥，再備解藥！」他吩咐之後，命宮女們進來為她沐浴淨身。
齊嘯天在暖間中坐著，腦子裡不停的浮現今晚找到她時的情景……到底是誰，竟然敢如此羞辱她！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全德本想勸他安寢，但一看到他滿眼陰鬱，到了嗓子邊兒的話就自動嚥了回去。
雖然全德沒跟隨一同出宮，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皇上的怒氣他的清楚。他有很鮮明的認知，這回，比以往更嚴重。
半個時辰後，外面有人來報：「皇上，睿王爺求見。」
「宣。」齊嘯天很急切的想知道，他查的如何。
「臣弟叩見皇上。」
「免了。查到了什麼？」齊嘯天直接問。
齊佑辰眼角微微一抬，單膝跪下，自責回道：「臣弟無能，有負皇上使命，但凡所發現的刺客，皆已斃命。他們訓練有素，又都是死士，只要看逃脫不了，立刻服毒。」
「哼，朕就拿他們沒辦法嗎？」齊嘯天心中的怒火無以復加，明知主使者就在身邊，卻查不出。
「皇上請息怒，肅王倒是說了些有用的線索。」齊佑辰說道。
「完顏肅？」齊嘯天雙眼一緊，冷笑。是了，他是和她一起失蹤的，只顧得惱怒擔憂，卻把他給忘記了。「他說了什麼？」
齊佑辰說：「皇上應當記得，當時醉仙樓出現此刻時，臣與蔡毅將軍都在樓下。而衝到樓上時錦妃與肅王都已沒了蹤跡，便想當然的以為兩人是一起失蹤的，或許是為了逃脫刺殺，肅王救了錦妃離開。」
「難道不是嗎？」齊嘯天瞇了雙眼，起先沒有思慮到的環節，又激起了他慣有的多疑。
「肅王說，當時刺客們突然出現，擄走錦妃。而外面的侍衛們被其他刺客糾纏住，根本沒發現這邊的情況，他不得已只能追上去營救。」齊佑辰發現，說這話時，齊嘯天的眼光閃爍了兩下，似乎在懷疑。
「哦？」齊嘯天微微揚聲，犀利的眸光刺向他。
齊佑辰鎮定自若，繼續說道：「肅王是這麼說的，而臣弟推照前後，覺得肅王之言應當不假。」
「坐，詳說。」齊嘯天擺手。
「是。」齊佑辰起身，在下首的椅上坐了，說道：「當時他追尋刺客蹤跡，受到阻攔，最後發現了一名刺客的屍體。根本上面的珠釵，判斷應是錦妃出的手，本欲繼續去追，卻沒想到這是對方設的計。一行刺客將他圍住，撒出了能使人昏睡的迷煙，他勉強逃出，卻將隨身的銀龍匕首丟失。」
齊嘯天雙眼一黯，想到找尋過程中發現的匕首，那件疑似無意掉落的暖披……若說一切是誘餌，那麼，對像想製造怎樣的場景給他看？
合歡香！
怒紅的雙眼恍若噴火，他已經明白了。
對方想利用那藥，製造一場情事，讓他撞見「捉姦在床」的一幕。屆時，他怒火中燒……即便是知道她非本意，然當著那麼多侍衛，他皇帝的臉面往哪裡擺！
他們就是要逼他，不論以公，以私，就是要逼他「懲戒」她。這番用心良苦，處心積慮，不可謂不陰毒！
觀察著他瞬息萬變的臉色，齊佑辰就能將他的心思猜出**不離十。
佯作無察，繼續說道：「肅王因為中了迷煙，意識難以支撐，最後昏倒了一戶人家的柴房。在皇上回宮後，臣弟命人搜索全城，這才找到了昏迷的肅王。現在將其送回頤華宮，想必沒有大礙。」
沉默了片刻，齊嘯天冷聲下令：「繼續查！朕許你特權，不論是朝堂或是後宮，但凡有牽涉者，一律嚴查。但要切記，若無實證，不可輕舉妄動。」
「是！臣弟領旨！」齊佑辰告退。
一名小太監將其恭送出薔薇院。
見左右無人，齊佑辰擺手讓其靠近：「她怎麼樣？」
這小太監正是小歡子，低眉回道：「王爺放心，外傷無礙，主要是身體的藥折磨的不輕。這會兒已經服了藥，睡醒便好了。」
齊佑辰聽了，邁步離開。
當時找到她，雖然礙著皇上在場，相隔較遠，但那一瞥，足以看清她臉頰上的一片血水。她身上的衣衫狼狽凌亂，即便是後來聽了完顏肅的話，得知那些刺客並不曾凌辱她，可是……
呵，她還真是不一般！
那樣的境地，那樣的折磨，也只有她能抗，能挨，還能急中生智。她的做法，到底是為了守住寵愛繁華，還是為了留住那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