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73章 文 / 酒微醺
第173章
雲錦將花燈舉起來，當著他的面晃了晃，說：「哪有來歷不明，你也看到了，是人家送給我的。只是盞花燈而已，能有什麼危險？你不用擔心。」
蔡毅卻不敢大意。將花燈拿在手中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無異，這才鬆了口氣。
在另一個方向的街道上，齊佑辰陪著完顏肅四處閒看。實話說，兩個大男人一起看花燈，別提多彆扭。然而兩人關係、身份擺在面前，又不好冷場，只得有一句每一句的說著。
他們在看花燈，而街上的各色女子都在悄悄看他們。
忽然有個膽大的女子衝上來，將手裡提的芙蓉花燈遞給完顏肅：「送給你！」
完顏肅愣了。
齊佑辰一見笑起來，解釋道：「這是我們這裡的風俗。元宵賞燈這天，很多男女會提著燈出來，若看到心儀的對象，就贈燈表示情意。自然，你接受了花燈，就表示接受她。」
完顏肅聽的皺眉，居然什麼也不說，錯開女子的身繼續往前走。
女子錯愕的愣在原地，羞紅了雙臉。
「肅王還真是無情啊。」齊佑辰笑著揶揄，對著險些要哭的女子說：「他很癡情，已經有意中人了，所以不能接受你的花燈。」
完顏肅對於背後的話置若罔聞。
突然，幾步之外有道熟悉的人影一閃而逝，完全在意料之外的出現使得他猛地停住腳步。
「怎麼了？」齊佑辰發覺他臉上異色。
「……沒什麼。」他暗自好笑，應該是眼花吧。
齊佑辰雖然不信，卻無法強制探求，也就作罷。
又走了沒幾步，齊佑辰盯著前面的人潮，頓住了：「你看到了嗎？」
完顏肅順著望過去，只見一個罩著大紅暖裘的人影閃入人群，很快沒了蹤跡。與他對視一眼，兩眼有同樣的驚訝：「是她嗎？她不是在另一邊嗎？」
齊佑辰冷冷的抿著唇。
他想到，那抹「熟悉」的影子很可能是個誘餌，但是，對方吸引他們做什麼？再者，就算猜測那是陷阱，但還是有絲擔心。若是這邊在下誘餌，那她那邊，又遭遇了怎樣的事？
完顏肅沒他想的多，因為他根本就沒將那晚的刺殺之事聯繫起來，他只擔心她混在人群裡會出意外。沒有看到蔡將軍……
想著他就邁步朝人影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等等！」齊佑辰攔住他：「可能是陷阱。」
完顏肅看他一眼，拂開他的手：「今晚人多雜亂，或許是暗衛們沒保護好，跟上去確認一下又能如何？」
齊佑辰轉念一想，佈置在暗處的侍衛們也不是白蹲的，就算出了意外情況，也能應對。當然，前提是不能走出這個十字街。
兩人在人群中穿梭，費力尋了一陣，竟然見她迎面走來。蔡毅就跟在她身邊，她的手中還提著盞精巧的芙蓉花燈。
雲錦正走的無趣，忽而迎頭撞見那兩人怔怔的站在前面，也是一愣。
蔡毅的驚訝自不用說，待走近，低聲道：「肅王，睿王爺，你們怎麼會走到這裡？」
兩人對視一眼，完顏肅沉默，齊佑辰說道：「隨意閒逛，哪知竟遇到了你們。」
雲錦可不認為這麼巧合。到處熙熙攘攘的人影，四處亂晃的花燈，卻始終沒見那人來找她。
不願服輸的心故逞堅強，閒閒說道：「我走累了，想去醉仙樓。」
「熱鬧也看過了，去醉仙樓吧。」完顏肅對著齊佑辰說，眼神卻看向她。
齊佑辰搖頭低笑：「肅王請，錦妃請。」
醉仙樓離的也不遠，四人剛進酒樓就有人熱情的迎上來。今晚醉仙樓被包了下來，樓裡全是身著便衣的侍衛，蔡毅留在樓下，三人上樓。
在進雅間時，齊佑辰腳步一頓，笑的別有思量：「我想起還有事要交代蔡將軍，肅王與錦妃先用茶，我去去就來。」
完顏肅怎會不明白，他是故意製造他們獨處的機會。
雲錦眉色一挑，站在房門邊，有點進退兩難。她實在不想與他獨處一室，只要面對他，總覺得虧欠。
完顏肅卻顯得落落大方，走進房中坐下，淡說道：「不進來？」
輕吐了口氣，她坐到他對面，沉默半刻後，低語相問：「你的傷……沒事了吧？」
「沒事。」完顏肅目光不轉的盯著她，彷彿有許多話，然而張口卻不知從何說起。
她垂眼擺弄著手中花燈，問起方纔的疑惑：「你們怎麼會走到我對面？」
「剛才看到一個和你身影穿戴十分相似的人，心有疑惑，就跟過來了。」他將方纔的情形講了，同時也講了齊佑辰的看法，這才問：「那晚要刺殺你的人，查到了嗎？」
「不查也知道是誰。」她淡然冷笑，睨他一眼，說：「我不該和你獨處，這擺明是對方設計。今晚他們可能還會行動，雖然周圍早有防範，然而……相對來說，他們在暗，我們在明，防不勝防。你救了我兩次，我虧欠於你，但是現在還不了。我還是上次的話……」
「那不是你的真心話！」打斷她的長篇自說，完顏肅的臉色有些暗沉。
雲錦只看了一下就轉開眼，站起身要往外走。
「錦兒！」完顏肅抓住她的手，因外面有不少侍衛，也不敢太大聲：「你何必定要拒我於千里之外，我的存在對你來說，難道只是威脅嗎？」
她本想說「是」，然而他的兩次捨身相救，讓她張不了口。
完顏肅猛地收攏手臂，從背後將她緊緊的抱住，緩緩地，如釋重負般的輕吐了口氣。
這一抱，卻讓雲錦發了愣。
「錦兒，讓我帶你回龍日吧。」他突然說。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靜靜回復他，理智回籠，掙開他的擁抱，花燈也失手摔在地上。
「不是不可能，是你……」自嘲一笑，他跌坐在椅中，一時感覺茫然。
雲錦沒敢回頭看他的表情，刺客她的心忽上忽下，是內疚？慌張？無措？她也說不清楚，總之很不舒服，不舒服到想要逃。
忽而外面一聲大喝，緊接著就說刀劍打鬥之聲，正要出門的雲錦嚇的倒退兩步，後背靠在了他的懷裡。
完顏肅一面摟著她，一面側耳細聽，擰眉道：「來的人不少，都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