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31章 文 / 酒微醺
第131章
「不許胡說！」葉玉兒喝斥。雖然她說有鬼，可聽小雙也這麼說，更加害怕。
小雙好不容撐著站起來，剛一回頭，卻見那個鬼影貼著床帳站立。隨著窗外一閃一閃的亮光，那鬼影恐怖非常。
葉玉兒從床帳中悄悄探出一點頭，本想問小雙，卻見她立在那裡半天不動身，手還一直指著她。「小雙？」
嘴抖的半天，小雙終於顫巍巍的說出聲：「在、在你旁邊……」
葉玉兒一時沒懂，當她發覺身側有異，提著心往一側轉頭，居然就與一顆腦袋對上。
「啊！鬼啊！」
一聲慘叫，她光著腳跳下床，與小雙爭先恐後的跑出房門。待衝入大雨滂沱的院子，兩個人回頭望事，卻見相鄰的，良貴人的房間裡有燭火一明一滅。
近些天來小雙本就提心吊膽，隨時會事發沒命的危機，又遇上這樣的驚恐，她的精神一時崩潰。面對著良貴人的房間跪下來，嘶喊道：「不是我害的你，是玉常在指使的，不關我的事，你不要來找我，不關我的事……」
葉玉兒一聽慌了，伸手就捂她的嘴：「你胡說！不關我的事，是你！都是你這個賤婢出的主意！跟我沒關係！沒關係！」
小雙掙扎著推開她，大聲的叫嚷道：「是你叫我做的，讓我推燕兒陷害錦妃，讓我偷偷弄漿糊抹在月貴人的鞋底上，也是你讓我把良貴人屋裡的蠟燭換了，都是你讓我做的！」
「你再說！我殺了你！我殺了，讓你說！」葉玉兒已是滿腦子空白，只想著讓她住口，雙手卡上她的脖子，死死的掐。
「救、救命……」小雙努力的掙扎，手指抓上她的脖子，她卻並未覺出疼痛。
「你再說啊！說啊！」葉玉兒渾身被大雨淋透，頭髮狼狽的垂散在臉上，電光閃照出她臉上的猙獰。
小雙被她壓在地上，慢慢沒了掙扎的力氣，雙手也緩緩的垂落。
「我殺了你！讓你說！」葉玉兒根本沒有意識，僵硬的重複著手上的動作，以至於「卡嚓」一聲脆響，她竟將小雙的喉骨掐斷。
「啊！」猛然又是一聲驚叫。
這聲音將陷入瘋狂意識的葉玉兒吸引，循聲望去，站在台基屋簷下的是芸香。
今晚是雷雨天氣，芸香為方便服侍，就睡在月貴人身旁不遠。起先外面幾聲驚叫都被雷雨聲沖淡，還是後來雨中爭吵，月貴人先被驚醒，把芸香叫起來，出去查看。
芸香呆呆的站在門口，嚇的沒了反應。
葉玉兒從小雙的屍體上站起來，嘴角噙著冷笑，一步步朝芸香走近。芸香踉蹌的後退，一腳踩在裙角上被絆倒，葉玉兒卻越過她，飛跑進內室。
「來人啊！快來人啊！」芸香反應過來，一面大喊，一面跟著跑進去。
此時葉玉兒正騎身壓在床上的月貴人身上，凶狠的掐住她的脖子，嘴裡不停的說著：「你憑什麼懷龍種？都是你害的，都是你……我死也要拉你作伴！一起死！對！我活不了，你也別想活，我們一起死！一起死！」
月貴人掰不開她的手，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放開！你快放開貴人！」芸香死命的拉扯，可怎麼也拉不開瘋狂的葉玉兒，急的眼淚直流：「來人啊！快來人啊！有人要殺貴人！」
「貴人！」終於外面幾個小宮女太監奔進來，隨後又有幾名巡夜的侍衛趕了過來。
侍衛們上前，下手將葉玉兒擊昏，又費了一番功夫才將她的手掰開。
「貴人，貴人你怎麼樣啊？快，快去請御醫！」芸香又急又慌，險些語無倫次。
此時月貴人已經昏了過去，臉色一片醬紫，脖子上更有齊整整的兩手指痕，已呈紫紅色。
宮女太監們全都被嚇的不知所措，望著地上昏厥的葉玉兒，木然又恐慌。
一名侍衛進來，小聲道：「外面的宮女已經死了。」
領頭的侍衛隊長也著實被這個事故震驚，沉了沉氣，命令道：「外面的收屍，玉常在先關押，我立刻上報。這裡派人保護。」
芸香跪在床邊，哭喊著昏迷的人，外面雷雨依舊如狂，阻隔了屋內的悲聲。
御醫接到太監通知就急速提了藥箱，從御醫堂一路跑著趕來，不顧渾身濕透，進屋擦乾了手就診脈。結果脈象一診，臉色頓變。
「御醫，貴人怎麼樣？」芸香忐忑的輕問。
御醫險些坐不穩，不敢回答，又重新仔細診視一遍。冷汗順著額頭涔涔直冒，顫著聲，御醫說：「將貴人的錦被掀起看看。」
芸香明白了，顫抖著手將錦被掀起來，赫然看見月貴人下身血紅一片：「貴人！」
御醫腿一軟：「貴人、貴人小產了。」
全德今夜隨駕，在薔薇院當差。
已是子時半，屋內早已安靜，全德覺得可以歇息了。吩咐兩個小太監盯著點兒，他走到一旁的茶房小歇。
沒過多久，忽然就聽人拍門：「德公公，德公公出事了。」
全德一個激靈睜開眼，忙開門：「什麼事？」
小太監身後的侍衛走上前來，回道：「啟稟德公公，卑職是巡夜的侍衛隊長。剛才爽秋院傳來慘叫，卑職率人查看，發現玉常在正殺害月貴人，已被卑職阻止，但是一名宮女已經被掐死在院中。卑職特來回報。」
全德一聽就覺得非同尋常。按理說，這類事也算不上大，不該驚動皇上，報到皇后那邊就行了。可這件事裡的月貴人懷有龍子，不同以往……
正在猶豫是否稟報，院外又冒雨跑來名小太監。
小太監衝過來「噗通」跪下，稟道：「德公公，月貴人小產了。」
「什麼？！」全德這回真呆了。
「公公？」侍衛隊長詢問。
全德回神，趕緊走到正房門前，側耳傾聽著，輕輕推門走進去。
站在帳幔處，全德小聲的喊道：「皇上？」
「什麼事？」回應的聲音卻是雲錦。
全德忙說：「娘娘，爽秋院出事了。」
這時齊嘯天也醒了，剛好聽到這句，火氣一下就上揚：「又出什麼事了？」
全德驚的跪在地上，回道：「剛才來報，玉常在試圖殺害月貴人，死了一名宮女，月貴人……小產了。」
「廢物！」齊嘯天頓時大怒：「朕養你們是幹什麼的？居然把人服侍成這樣，要她們還有什麼用？全殺了陪葬！傳旨，罷免葉章賀禮部尚書之職，葉家一門九族連坐，三日後全斬！至於蘭貴妃……打入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