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93章 文 / 酒微醺
第93章
「對！錦兒唱歌吧。」琴妃也附和贊同。
「好！」雲錦點頭。
那四人分出次序，依次吟詩，不限韻律，只是所作的詩需是席上能見之物。
定時一炷香。
幾個人或飲酒，或看遠天，或低眉思索。雲錦也不吃螃蟹了，淨手後出至欄杆處，望著簫聲傳來的梧桐樹蔭出神。
一炷香到，她們每人都做了出來，相互評鑒一番，都推珍妃的詩為首。
「錦兒，到你了！」琴妃出聲叫她。
雲錦聞言一笑，說：「那、我就唱一段《美人賦》吧。」
盈盈如出水之芙蓉，柔柔如燕山之脂粉；清高如許，勝似寒冬之傲梅；絕世獨立，猶如天山之幽曇。靄衣霓裳，披七彩之光；絲衣羅帶，鎖兒郎之心……
九月初八，晴朗微風。
雲錦望著湛藍的天，思慮許久，還是坐轎去了聖恩寺。
眼看明日便是重陽，齊佑辰卻不主動送還香囊，若齊嘯天再問起一次，她如何圓謊欺瞞？不得已，只能讓小歡子再度傳話，今天務必見他一次，將香囊索回。
因時辰尚早，她到寺裡的時候還有小和尚在掃地上的落葉，裊裊的香煙飄上雲霄，木魚聲聲，誦經朗朗。
佈施了香油錢，拜了菩薩，走入後面。
在屋內等了一盞茶的時間，齊佑辰來了。
他身上穿著靛藍的寬袖袍，領口袖緣用銀絲線繡著精美的花紋，加之腰間扣著一枚雞蛋大小的綠松玉石。華麗尊貴，即使隨意一瞥也能給人留下極深的印象。
見他這麼穿戴，雲錦不禁皺眉：「你每次都怎麼來的？」
齊佑辰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卻笑的神秘：「山人自有妙計，這一點就不勞你操心了。每次都是急著找我，這次是為什麼事？若是說想我，我會很高興。」
不理會他的輕佻玩笑，雲錦直說主題：「你把香囊還給我！」
齊佑辰往椅內一坐，悠悠然的轉動眼光，笑道：「原來是為這事。」
只看他的表情，雲錦拿捏不準他的意思，只能再一次說：「他已經問過我一次，若再問一次，我怎麼瞞得過去？你還是把香囊還給我。」
齊佑辰壓著眼色一笑：「明天是九月九，重陽節。」
雲錦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你是要在明天把香囊送給他，而他，要在明天冊封蘭妃為貴妃。」齊佑辰緩緩的道出來，冷眼觀察她的表情，竟是平靜異常。突然間，他就覺得心裡舒暢，又覺得有趣。
「是。」雲錦承認。
聽了她的回答，齊佑辰從身上取出那隻小巧的松花綠蝴蝶形香囊，錦黃的穗子簇新鮮亮，上頭嵌的碧玉溫潤水亮。
雲錦一見香囊倒愣了愣，沒想到他竟帶在身上。讓小歡子傳話時只說要見面，並不曾細說相見的內容，或許、是他猜到了吧。
齊佑辰輕撫著穗子，說話的口氣頗有些戀戀不捨：「多漂亮的香囊，真捨不得。」
怎麼聽這話音都不對，雲錦也不接話，只伸出手，等著他將東西交到她手中。
齊佑辰提著穗子扣，輕輕晃動，笑著說：「我可以現在就把它給你，但是，我也要你身上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乍聽很吃驚，可她很快定下心。一面問，一面揣度著，似乎身上也沒什麼東西。他若要釵環之類，都好，至於他要東西的心思，她已不想去思量。
齊佑辰含上滿眼的笑，突然起身逼近，雙臂撐在兩邊的椅扶上，將她曖昧的圈在狹小的空間之內。先是欣賞她滿眼的強壓下的慌亂，然後目光落在那張嬌艷的唇瓣上，說：「別的東西我也不稀罕。我有些好奇，你裡面穿的肚兜是什麼顏色，我想看看。」
「你！」分明是無恥挑逗的話，他居然說的輕鬆隨意，雲錦羞紅了臉，咬著唇忿忿的瞪視他。
嘖嘖兩聲，齊佑辰用歎息的語調說：「你知道外面的人怎麼傳揚你嗎？妖嬈傾城，狐媚惑主，紅顏禍水，國之將亂。」說著又一聲嗤笑：「看來流言都信不得。實際情況與傳言相差懸殊，你瞧，我不過說了一句，你就羞成這樣，你狐媚惑主？你用的什麼手段狐媚啊？」
雲錦低著眼不語，自然明白，那些流言定是他刻意著人散播的。
隔了一會兒，她低問：「你想怎麼樣？」
齊佑辰略一沉吟，故作認真狀：「自然是希望你繼續努力。如今他對你很著迷，夜夜都抱著你睡，實屬難得。朝中大臣已經開始關心子嗣問題，明日他將冊立貴妃，若是你有本事讓他不踏上貴妃的床……呵，到時候你豈不就是名副其實了。」
雲錦冷笑，問出心底的疑問：「就我一個女人，難道真能禍亂朝綱？他再喜歡我，不過是當個閒暇的取樂，根本不會有一絲因我而起的昏庸，你……」
「你錯了！」齊佑辰打斷她的話，笑著搖了搖頭：「看你平日自信滿滿，卻這般妄自菲薄，可真是當局者迷啊。我，不過是拿你做做文章，也沒想著你能敗了西齊。你只管放開了心迷惑他，將來不論發生了什麼，我答應過，都會保你無虞。」
這番話讓雲錦怔愣了半晌，總覺得真有什麼即將會發生的大陰謀。
就在她出神之際，齊佑辰猛的將她抱起來，手放肆的探進她衣服內，一把扯下了她的內衣。
「你！你……」雲錦被他的動作嚇呆了，掙開他的手，環抱著雙臂連連後退。
「鵝黃色，繡著薔薇花兒。」齊佑辰舉著尚帶有她體溫的肚兜，滿意的看著她酡紅了雙臉，因為羞憤，眼睛裡也是水波瀲灩，卻使得她更為嫵媚動人。
他將肚兜折起來放入袖中，把香囊丟了過去。
雲錦抓著香囊，死死的捏緊，一聲不吭。
齊佑辰轉身朝門走，在門口處頓住，回身說：「若你一開始就是我的女人，我一定不捨得把你拱手送出。」
雲錦覺得，他這話是在暗指完顏肅。
果然，接著他就輕喃：「完顏肅是一招棋錯，滿盤皆輸，留把匕首又有何用？」
九月初九，重陽節。
「皇上，該起了。」全德在帳幔外輕聲提醒。
帳內，齊嘯天卻眷戀的抱著懷中的溫柔，懶怠起身。
雲錦卻是醒了，享受著他溫暖的懷抱，見他不睜眼，於是壞心的在他懷中磨蹭，笑說道：「皇上還不起嗎？等會兒全德公公又要催了。」
慵懶的歎息：「是該起了。」他雖然這麼說著，身體卻沒有起來的意思。
雲錦含著笑，埋首在他頸間親暱的擁抱，想起昨日在聖恩寺的對話，不由得在心內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