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玄幻魔法 > 帝紅顏Ⅱ:深宮妖孽鳳

第1卷 第80章 文 / 酒微醺

    第80章

    蘭妃落後眾人兩步,等著她走近,橫眼冷語道:「你該明白了吧,有她在,你永遠只是個替補。」

    珍妃沒有辯駁,只是緊緊咬著嘴唇。

    「冷不冷?」齊嘯天見別人都走了,便走來將她攬在懷裡,那自然而然的動作,親密之極的語氣,彷彿之前冷待她的半個月根本不存在。

    雲錦本是想裝作如常,可是,她看著他,心裡一陣陣發冷。

    「怎麼了?你是在怪朕?」齊嘯天笑起來,似乎她若點了頭,他會笑的更開懷。

    雲錦垂下眼,紅唇微微抿了一笑:「錦兒怎麼敢怪皇上,皇上言重了。」

    「聽你這話,擺明是在怪朕,你把頭抬起來。」齊嘯天低眼俯視。

    聞言,雲錦慢慢抬起頭,望進一雙滿含深笑,有閃著探究的眼睛。她眼簾一眨,笑著躲過:「皇上讓我單獨留下來,就是要脈脈相視嗎?」

    「不可以嗎?」齊嘯天玩笑。

    攜著她走出水榭,順花徑而出,踏上漢白玉石橋。

    此時秋風雖是冷了,月色也被一絲淡淡的雲遮掩,但秋味濃郁,更牽動人悲秋情懷。滿園秋花秋草,魚蓮綵燈,樓閣亭軒精美絕倫,更有璧人立在玉橋。當秋風扯動她藍色裙帶,青絲飛揚間,那明麗的眼睛裡沒有任何秋情,沉靜的懾人。

    「你的手有些涼。」齊嘯天握著她的手,復又包裹住。

    雲錦見他不提前事,於是在心內冷笑而過,也裝作那是夢一場,過了就過了。

    「天冷了,說不準明日就要下雨。」雲錦以猜測的口吻說著,又指天上那月亮:「烏雲遮月,是不是不算吉利?」

    齊嘯天輕然嗤笑:「你怎麼會突然這麼想?這種事……此刻朕倒覺得挺有詩意,看慣了皎皎月色,再看看這個,也是不錯。」

    「皇上不會是想作詩吧?」雲錦想笑不笑的問著,搶先表明道:「若皇上要作,只管作,我可是不會。」

    「你還真猜對了,朕就是想聽你作。」齊嘯天瞇著眼睛笑,擺明故意逗她。

    「皇上饒過我吧,別我丟人。」雲錦笑著躲開身,朝橋下跑了。

    「你跑什麼,當心真絆倒。」齊嘯天從後面追了兩步便趕上,伸手將她胳膊扯住,用力一帶,把她猛的橫抱起來。緊接著煞有介事的皺眉道:「半個月而已,錦兒竟又瘦了,莫不是準備羽化登仙,棄朕而去?」

    雲錦避開他的眼,放著膽子靠在他懷裡輕笑:「那皇上天天抱著我,我便不會瘦下去,也捨不得做神仙了。」

    將她放下來,摟著細腰,說:「朕也想你想的緊,只可惜你這小妖精,每每見了朕依舊是不露形色,朕哪裡看得穿你的心思,還以為你不稀罕朕呢。」

    雲錦暗自裡冷笑,嘴上卻說:「錦兒雖然心念皇上,可皇上喜愛珍兒和蘭妃,又見皇上對錦兒不假以顏色,以為你厭棄了,哪裡還敢露出哀怨?就算皇上不喜歡了,錦兒也不願用嫉妒抹殺了皇上對錦兒曾經的好印象。」

    齊嘯天聽的直笑:「這麼說來,倒是朕的不對了。既然如此,朕今晚……就好好疼愛你。」

    雲錦羞笑的躲開,兩人逗笑著就出了園子,往薔薇院而去。翠翹,燕兒,全德,以及一應服侍的宮女太監都遠遠跟在後面,怕跟的近了擾了皇上興致。

    此時,在崇安驛館,有大臣來稟報:「啟稟王,車馬行禮都已打點齊備,但欽天監剛才派人來說,明日午後有雨,且雨期連綿兩三天,有大勢的傾向。」

    完顏肅沉了沉眼,將手中的書頁合上:「傳話,待雨停後再出發。」

    一陣風從沒有關嚴的窗戶縫隙內吹了進來,冷津津的掀起金砂簾帳,外側的人一翻身,將裡側的溫軟抱進懷裡。

    雲錦本就醒了,只見床簾晃動,冷風都被他遮擋了。心下了無睡意,卻又無法起身,只好靜靜的閉著眼,陪著他睡。估計要不了兩刻他就該起身上朝了。

    突然腰上擱置的大手往上一滑,習慣性的在她滑嫩的背脊上撫摸了兩下,隨後就聽見頭頂上方兩聲磁性低笑:「你又醒這麼早?你的睡眠似乎都很淺啊,比朕上朝的時間都早。」

    見他看破,於是也不再偽裝,笑著往他懷裡膩了膩,說:「皇上也知道我自小就在南花園跳舞。俗話說:台上一刻鐘,台下十年功。皇上總誇讚我舞跳的好,就是每天天沒亮就起來壓腿練功,絲毫不敢懈怠,練了十年,方才有今天。如今我好命,有皇上給的恩典,入宮伺候皇上,可這早起的習慣是不容易改了,時間一到,自然而然就醒了。」

    齊嘯天柔情的注視著她,摩挲著她圓潤的肩頭,說:「你如果真心領朕的恩典,那就乖乖再睡一會兒。」

    雲錦努了努嘴,尚帶惺忪的睡容透出一股嬌憨:「可惜,皇上不能睡了。」

    齊嘯天緊抱了她一把。

    側身朝床外看,但見綠煙紗簾被風吹的不停飄拂,絲絲晨風透著清涼。窗簾阻隔著,再加上時辰尚早,也辨不出天色如何。但昨夜起風,烏雲遮月,想必是有雨的。等會兒起身,看宮女拿出的衣服就知道天氣。

    「全德!」他喊了一聲,想著不能再睡,乾脆就起來。

    見他坐起來,雲錦依舊將手臂搭在他的腰上,仰頭看他英俊的臉,稱得上濃密的睫毛下,壓著一雙黑亮如星的眸子。眼睛裡常含著笑,或深沉,或輕佻,或犀利探究。正看著,他注意到她專注的凝望,一睨眼就笑望了過來。

    雲錦笑著鑽進被子,躲開他的目光。

    全德已經來了一刻鐘,見時間未到,就沒敢打擾。這會兒聽見裡面喊,忙走進去,站在內室外的青蔥幔子邊,道:「奴才在,皇上要起身了嗎?」

    裡面低應了一聲,全德便命宮女們進來服侍。

    床上的帳子依舊垂落著,雲錦躺在床上,從紗帳內朝外看。從他下床,穿衣,梳發,漱洗,一直看到他收拾完畢,最後離開。

    她想起那句詩:若有情,天涯也咫尺;若無情,咫尺也天涯。如今他這般,看似有情,實則無情。這裡不過是他歇腳的驛站,想來便來了,想走就走,恐怕還扯不上「情」字。

    在床上悵然的想著,就覺得自己可笑,怎麼也學起那些雅女,愁春悲秋起來。

    又躺了一會兒,她也就起來,在屋子裡跳了回舞,天色就漸漸朦朧著亮了。

    推開窗,一氣冷風夾雜著花香撲進來,教她猛不防瑟縮的退了一步。再細看天色,沉悶悶的壓著陰雲,不知哪裡吹來的梧桐葉子在院子裡翻轉,兩個小宮女在打掃庭院,奈何秋風太急,顧此失彼,總掃不乾淨。

    看著,她不禁笑起來,喊道:「燕兒,今天不用掃了。」

    那兩個小宮女都穿著藕荷色小裌衣,下面是水綠的裙子,頭上梳著兩個燕環。其中一個正是燕兒,燕兒為掃落葉而苦惱著,聽到叫她不要掃了,又喜又不好就丟開。

    燕兒抓著掃帚跑到窗邊,才想起不知說什麼,想了一下,忐忑的問:「娘娘想要花兒嗎?」

    雲錦笑倚著窗欞,說:「如今菊花開的好,可我這院子裡沒有菊花,你往哪裡給我摘?」

    「御花園!」燕兒眼睛一亮。

    「那你去吧。」雲錦點頭。

    「娘娘等著,我很快回來。」燕兒說著把掃帚塞給另一個宮女,拔腿飛快的跑出院子。

    翠翹進來添香爐裡的百合香,聽見她們說話,知道她並非是想戴花,就笑著問:「娘娘怎麼逗她呢?」

    「這小丫頭……」雲錦輕輕的笑,走到桌邊拿起細細的銅撥子撥了撥香爐裡的香,想到燕兒跟落葉困戰的焦急樣子,又撲哧一聲笑出來:「她還小呢,玩心也重,好奇心也多,好在她乖巧懂事,目前也沒惹出什麼事來。我讓她得了機會四處跑跑,也認認人,多少她也能辨點人事。你知道這皇宮是什麼地方,若哪天我、或者是你們中的誰被人尋了短,我也不一定能救得了,縱然能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想想皇上的古怪就知道了。他尚且如此,更何況其他后妃?」

    一番話說的翠翹默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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