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玄幻魔法 > 帝紅顏Ⅱ:深宮妖孽鳳

第1卷 第20章 文 / 酒微醺

    第20章()

    在擦身而過的瞬間,雲錦抬眼,卻不期然與他的目光相撞。雖然極快一瞥,卻同第一次那樣讓她心生不安,分明是俊美無常的王爺,為何、含笑的眼睛裡卻帶著絲邪氣?

    齊佑辰緊跟著也走出院子,目送著她裊娜的身影走入另一間院落,閒抱雙臂:「雲錦……」

    安頓了前面四位娘娘,剩下雲錦和珍貴人,兩人同住明月院。

    進了房間,雲錦輕吁了口氣,往椅內一座,說道:「翠翹,倒杯茶來。」

    翠翹知道她是累了,於是將門關上,倒了杯茶遞給她。雲錦喝著茶,沉思的垂著眼簾,思索著怎樣在這次出宮之行中得利。

    看似浩浩蕩蕩的出行,其實目的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皇上想招葉白塵入朝,此次出來,沒有帶朝廷大臣,而是特地從國子監中挑選了幾名最出眾的監生,同葉白塵皆是相識的同窗。

    她在想:珍貴人和葉白塵之間究竟有怎樣的故事,而珍貴人的話對於葉白塵來說,又有多大的影響力?

    很好的機會,若不能利用就太可惜了。另外,她真的對這件事很感興趣,想知道葉白塵如何抉擇,若是因愛而點頭,呵!她可是會嫉妒的。

    「這會兒也沒外人,你坐著吧。」雲錦笑著指了指身旁的座位。

    翠翹略有遲疑,方才坐了下來。

    「你在想什麼?」雲錦睨她一眼,從那雙半低的眼內看到些流動的情緒。

    「我……我心內的確有些疑問,但不知該不該問。」翠翹謹慎的相望。

    雲錦微一沉思,不用她說就明白了:「你是在想,我要做什麼?對不對?」

    「是。」翠翹一笑,也暗自驚訝,不論她有怎樣的心事,總是被她輕易看破。

    「其實,我也不知道要做什麼,但我知道,一定要做。」雲錦歎口氣,有點無可奈何的味道。

    無可奈何?身在後宮,本就是一種無可奈何的生活。她只是個尋常人,有顆尋常心,在有限的環境中努力活的最好,人之本能,也沒什麼不對啊。不是常言道:人不為已,天誅地滅嗎?她就算活的再自私,手段再卑鄙,也沒什麼不對!

    「可是,這樣做真的好嗎?」翠翹隱隱有些擔憂。

    「你總是這麼善良,怕是以後會嫌棄我呢。」雲錦自嘲的諷笑。

    「怎麼會?不會的!」翠翹急忙辯解,然後又皺眉:「我明白,後宮裡本就是這樣,只是有些事情……我是擔心……」

    「今天都還沒過完,何必擔心遙遠的以後?」雲錦笑著截斷她的話,看她不贊同的眼神,不禁笑出了聲:「說笑的。你當我是誰?做事難道沒個算計?放心吧,雖不敢說步步為營,也算得上小心翼翼,謹慎非常了。縱然我有什麼做的不周,不是還有你在身邊嗎?你心思很細,有時候身處局外,反倒看的比我明白。只願你念在我們曾姐妹多年的份兒上,若有什麼,記得提醒我。」

    翠翹張了張口,又頓住,隨後笑的幾分無奈:「你平時不愛說話,可一說起來,真叫人無言以對。難得你現在還這樣待我,以往的情份,加上如今的恩情,你對我來說比姐妹還重要。這是真話,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我的真心話!」

    「我信!」雲錦還是有這個自信,翠翹的為人她清楚,再者、她有識人的本事。只是……沉吟半晌,她很認真的囑咐道:「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正所謂人心隔肚皮,永遠不要以自己的好心揣度別人的心思,特別是後宮裡的這些人。現在還好,但終有一日,我的身上會凝聚鋒芒,你可別不小心成了別人怨刀下的祭祀品。」

    「我明白。」翠翹點了頭,心內十分清楚。

    稍做歇息,已近正午。各人在各自房中用過午膳,皆接到太監轉達的皇上口諭,午後游景,請眾妃做好準備。

    此次出行,要至明日傍晚方才回宮,皇上的意思是盡可能給出稍微寬裕的時間達成目的。其他人身為陪伴的角色,卻總有些各懷心思的意思。

    時辰到了,雲錦梳妝後來到隔壁,順著開啟的房門,看到珍貴人坐在鏡前發呆。

    不過短短幾日,她神情憔悴不少,看來,對於和葉白塵的會面她十分在意,在意的過了分。不難猜測,她和葉白塵之間一定有故事。就近幾日的情形看,她的心機的確單純,可單純的人也有不能告人的目的。依據前事,雲錦可以斷定她會爭寵,那份情思、是男女之愛?

    雲錦淡然諷笑。若珍貴人是愛皇上,她就要表示同情了,同時、也表示著她的機會更多。

    「珍兒!」見她許久都未回神,雲錦便開口叫她。

    「哦,錦姐姐來了。」珍貴人忙起身,歉意一笑,收整裙釵,說道:「讓錦姐姐久候了,我們走吧。」

    「你的神色很差啊。珍兒,有句話或許不該我問,但看你這樣,少不得也招你討厭。我問你,你是不是因為葉白塵心神不寧?」雲錦說話時,特地壓低了聲音,以防隔牆有耳。

    儘管聲音細微,可話一出口,還是教珍貴人大驚失色,慌忙否認:「錦姐姐何出此言?若教人聽到,我……」

    「你別急,是我失言了。」雲錦忙道歉,攜了她的手,步出院門,朝驚嵐院而去。在驚嵐院的院門處,略做停頓,望著院內各色人影,關切的囑咐:「珍兒,別嫌我多事囉嗦,也別怪我胡亂猜測。你的臉色可騙不了人,要注意些,別忘了玉妃娘娘。」

    聽到這裡,珍貴人抬了眼,動容道:「珍兒知道,多謝提醒。」

    所有人到齊,只等齊嘯天從屋內踱步出來,參禮後,一隊人在齊佑辰的引領下,慢悠悠的在別苑內游賞。

    齊嘯天負手身後,步履緩緩,每遇到悅目的景致就駐足停留賞玩一會兒。齊佑辰懂得察言觀色,便在一旁間或講解,隨時有伺候的丫鬟們端著茶點在旁。后妃與幾位監生公子礙著禮數,中間隔著宮女太監。

    轉了好一會兒,最後走至別苑最後面,此處最引人欣賞的便是一湖碧荷。

    此荷塘並非人工開鑿,而是天然形成,在別苑內只能看到荷塘一角,整個天然荷塘面積是這一角的五六倍。

    當初建立別苑,齊佑辰親自選址,就是看中了此處環山臨水,風水極加,就地取材,天然而成。這池荷塘位於別苑最後,直接用院牆從大塘一側圈了一角,在院牆處開有一道小門,通往外面的大荷塘。

    荷塘上修有玉白石橋,貫穿湖面,折疊通往湖心的八角小涼亭。湖的另一側堆砌著假山林,假山之上,依照湖岸走勢修了兩座用迴廊連接的水榭。水榭形象小巧玲瓏,與水景相應得趣。

    水榭一名「綠水」,對聯為: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下有並根藕,上有並頭蓮。另一名為「灼花」,對聯為: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莖孤引綠,雙影共分紅。

    齊嘯天環視這方景致,頗有幾分驚訝:「佑辰,這處可見是整座別苑的靈魂之所在了。妙!簡直是太妙了!虧你竟能造出如此的景致,朕算是服了你。」

    「皇上太過繆讚了。」齊佑辰淡笑,彷彿一切不值什麼似的。

    「綠水,灼花,好!好!」齊嘯天興致大動,走上玉白石的平橋,到了湖心小亭。這時才注意到,這座亭子上竟是副空匾,疑惑道:「佑辰,這亭子如此精巧絕倫,怎麼沒題字?」

    雲錦也被眼下的景致吸引,凝神看時,聽得齊佑辰說:「不瞞皇上,臣弟最喜愛在此處小憩,夜晚賞景也是絕佳。當初給兩處水榭命名,很是費了心思,到這處小亭,名字想了不少,卻總沒有最後決定。因此,這副匾空懸至今。今日皇上既然到來,可是天意,何不請皇上給小亭賜名,以全此景。」

    齊嘯天聞言含笑,觀賞著亭子,著聲念道:「皎若夜光尋扶桑,晃若九陽出暘谷。太刻意去想,也未必就好。這荷花亦有別名『凌波仙子』,這四個字將荷花神韻盡數傳出,因此,就叫凌波亭吧。」

    「凌波」兩個字,極為形象。這亭就如一頂碧華蓋擎出水面中央,風起時,八個翹角上懸掛的銅鈴清脆作響,配著綠水粼波,有世外仙境的錯覺。

    「凌波亭,還是皇上想的好!」齊佑辰當即就命人將匾取下,備了筆墨,請皇上御筆。

    齊嘯天興致盎然,接了筆瀟灑一揮,三個字便飄然而上。

    「你們各自去看看吧,不必在跟前了。」齊嘯天走到亭中坐下,讓眾人各自隨意。

    「皇上要玉兒也走嗎?」玉妃笑著問。

    「你也去到處看看。」齊嘯天的眼神稍微一瞟,落在橋上,玉妃立刻領會。齊嘯天笑笑,待她轉身,便吩咐全德叫來珍貴人:「珍兒,來,你陪朕坐坐。」

    玉妃回頭朝凌波亭看了看,眼梢掠過冷色,隨後很快走到橋上的葉白塵跟前:「大哥,蘭兒在綠水榭,去坐會兒吧。」

    葉白塵早在接到隨駕命令時就覺得奇怪,不用多想,他就知道是誰的意思,是怎樣的用意。這正是他煩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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