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5章 文 / 酒微醺
第5章()
「雲錦姑娘先留下，餘者眾人領了賞出宮去吧！」公公說完，轉身就走了。
雲錦隱約意識到即將發生的事，顯得十分平靜。
楊師傅也明白，輕聲在她身旁說：「這是你的造化！可千萬別鬧脾氣，宮裡不比外面。」
「錦兒明白。」她懂得。上次服侍完顏肅，這次是皇上，接連兩次大運，若再錯過，上天不會再眷顧她第三次。
「那就好。」楊師傅每在多說，帶著其他人離開了。
她坐在鏡子前，伸手摸了摸臉，茫然。
居然覺得有點內疚，因為那個完顏肅嗎？她為什麼要愧疚？不過是一句話罷了。即使跟著他去了龍日，也不見得他會善待她多久，「以色侍人，色衰而愛馳」的事情，她自小看的太多了。
她只想要眼前抓的住的，不要和娘一樣……
不知坐了多久，來了位公公：「雲錦姑娘，請隨奴才走吧。」
「勞煩公公帶路。」雲錦客氣道謝。
道路越走越安靜，直到進入一道宮門，公公把她領到殿門前就退下。門裡走出宮女，請她進入，直在一池溫泉邊停下。
「請姑娘沐浴！」宮女們說著，也不等她點頭，逕自為她寬衣。
她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就克服不適，身上被除了一絲不掛，她走進溫潤的水池裡。透過略微朦朧的水汽，看到角落裡汩汩吐水的龍嘴，恍惚的厲害。
其實，她很害怕。
突然聽到身側響起水聲，驚愣的回神，一看，卻是皇上，那個高高站於權力巔峰的男人。不知道有沒有臉紅，但隨著他的靠近，心跳明顯劇烈，彷彿整個殿內只有她如擂鼓般清晰的心跳聲。
齊嘯天已經看了她好一會兒，見她呆愣的樣子，笑著把她攬進懷裡：「真是多變的小妖精，果然很勾魂。叫雲錦？」
「是。」輕輕點頭，手貼上他的胸膛，因彼此身體親密的接觸而垂著眼簾。
做過再多的準備也畢竟是第一次，恐懼、大約來自於要把自己交給一個可以稱之為完全陌生的男人，她怎麼能不怕？但是，她不會退縮！
「他沒帶你走，真是慶幸。」輕輕捏著她的下巴，齊嘯天笑的輕佻，眼睛裡帶著她看不懂的興味。
隱約中，她感覺他在算計著什麼，猜不透。
手指摩挲上她的臉頰，看著那兩排細密的睫毛不安的扇動，唇瓣微微張啟，是無言的誘惑。齊嘯天是個風流的皇帝，對於美人向來不推辭，何況是如今擁抱在懷的絕色。
低頭親吻上她的唇，強勢中逗引著，不無溫柔。
覆在身上的嬌軀在微微戰慄，卻很好的引發出他的征服和憐惜。大手撫摸上她的脊背，光滑細膩，像絕品的溫玉。她倏然張開雙眼，驚訝中漲紅了臉頰，全身軟在他的懷裡，喘息吹拂在身上，撩起一團大火。
他瞇著眼，貪戀的欣賞著她青澀卻噬骨的媚態，手從身上游移而上。
雲錦對於魚水之歡雖然生澀，但自小生於煙花之地，活春宮豈會沒見過？憑借身體的本能，加之記憶中的耳濡目染，一切也不是很難。
齊嘯天雙眼一黯，緊接著是難掩的慾火翻滾。
「唔……」猛然的刺痛令她咬緊了雙唇，秀眉皺了起來。
「別咬，叫出來，你的聲音一定很好聽！」情人間的調戲之語，齊嘯天說起來十分自然，一面溫柔的撬開她的唇，一面聆聽她絲絲魅人的聲音。
她緊緊依偎著他，半張半閉的水眸，氤氳的深處透出不易覺察的茫然。不知道為什麼，她驀地想到了那個男人，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
晨光臨窗，青煙羅帳影影綽綽。美人慵懶沉睡，一把烏黑青絲從床沿垂瀉而下，逶迤一地。
欣賞的看了一會兒，齊嘯天這才挪步離開。
前者剛走，床上的人便張開了眼。眼神清明，沒有絲毫睡意，靜靜的好一會兒方才輾轉起身。沒有立刻梳妝，目光穿過窗戶望向外面，一夜未眠的眼角終於微顯倦意。
御書房。
將近辰時半，全德公公端著烏漆托盤進來，走到御案前，輕聲說道：「啟稟皇上，玉妃娘娘送了蓮子羹來，皇上是否要嘗嘗？」
一直埋首批閱奏章的人聞言抬頭，丟下手中硃筆，活動著雙腕笑道：「也好！」
全德公公聽說，便將托盤內放的白瓷盅揭開，盛了半碗蓮子羹放到他面前：「皇上請用。」
勺子攪動著碗內的蓮子羹，嘗了一口，似想起了什麼：「她還在宮裡嗎？」
全德略微一愣，隨即就明白指的是誰，笑回道：「回稟皇上，雲錦姑娘沒有皇上的旨意，未敢隨意走動。因此還在宮裡。」
「嗯。」齊嘯天微微頷首，想了想，說：「你說，朕賞她什麼好呢？」
全德頭低了低，多年跟隨深知聖意不可妄言，再者、皇上也並非是真心問他。於是，謙恭的笑著說：「這……奴才愚鈍。」
齊嘯天掃他一眼，笑啐道：「狗奴才！越來越奸猾！」
全德低頭笑笑，連說「奴才不敢」。
「擬旨！」齊嘯天閃過一笑。
「是！」全德拿了聖旨便往禮部去。
暖陽高照，院子裡的花草樹木都裹著一層金光，耀眼明媚。似乎很不一樣！
雲錦自始自終都坐在窗邊，深知是自己的心境變化了。自起身後就在這裡，似乎是朝露閣，飲食梳洗皆有宮人服侍，也沒有人來通知准許她離宮。不是她妄自揣測，這一切恐怕都在預示，她即將成為後宮粉黛之一。
對此，她的心情可算得上平靜，居然沒有想像中的激動。
「雲錦接旨！」拖長的聲音嘹亮的響起，喚回游思的人，跪下領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禮部下屬之和聲署南花園之雲氏，美容儀，純懿輕善，性良溫儀，德品出眾，溫順有加。為人端正，甚得朕心。今慶元七年，六月十五，封錦貴人名號，授宮女四名，內監四名，年例銀一百兩，賜居景雲宮爽秋院。欽此！」
略一恍惚，雲錦叩首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全德微笑上前一小步，雙手捧著聖旨，說道：「錦貴人起來吧！」
「公公辛苦。」雲錦起身，接了聖旨。
「錦貴人客氣。」全德近距離審視兩眼，也不由得讚歎她的絕色，側身擺手朝外喊道：「錦貴人，賞賜的東西都在這裡，查點後請前往景雲宮。」
雲錦這才看到外面，幾個小太監端著盤子，抬著箱子進來。
只聽得一名小太監口中念道：倭緞一匹，雲緞兩匹，衣素緞兩匹，藍素緞兩匹，帽緞一匹，楊緞一匹，宮綢一匹，潞綢兩匹……大約還有些首飾賞銀，雲錦隨手拿了兩錠銀子塞給全德，全德也不推辭，收了銀子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