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回到三國當校長

正文 0117 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文 / 國際精神

.    當董卓及麾下諸將畢恭畢敬地把黨愛國請進大帳之後,雙方分次坐定。董卓經常與羌胡打交道,又比較關注黨愛國的情報,自然也開始在軍中使用更加方便的折疊式桌椅板凳了,所以因此黨愛國坐得一點都不彆扭。

    剛一結束見面的客套話,黨愛國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什麼的時候,董卓就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他的面前,再次深鞠一躬道:

    「卓自與皇甫將軍分別之後,領兵追剿叛軍已有數月,卻未得尺寸之功,心中著實惶恐。今日校長攜皇命而來,吾便在此請罪。卓任憑校長處罰,絕無怨言。」

    董卓一開口便是卑辭請罪,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這讓黨愛國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其實是個飛揚跋扈的人,頂多覺得他長相挺像壞人而已。

    不過董卓除了長得像個壞人,實際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上來就請罪倒也無所謂——就像小孩子犯了錯誤,既有打死也不承認的,也有趕緊主動承認錯誤的,但最終目的都是想減輕或者逃脫懲罰。

    可現在的問題是他其實沒犯什麼錯。只不過是幾個月時間就能夠在分兵之後打進漢陽郡,並佔領了上邽,不看過程只看結果的話,他甚至還有功。

    明明沒罪還要請罪,這倒不是說董卓想讓黨愛國在不瞭解情況的時候犯錯誤,以此來降低黨愛國的威信。董卓沒有必要這麼做,也沒有這個膽子這麼做。

    因為別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卻是知道這位「黨校長」可不是一般的人,而是「未來人神仙」。如果他真的被神仙給「誤殺」了,那絕對是弄巧成拙,死了也白死。

    其實董卓的請罪,只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表功罷了。就像某個學校的校長問下面的某個「放羊班」的班主任,「你們班的平均成績怎麼樣了啊?」對方表情沉重地回答,「我辜負了領導的期待,雖然這幾個月來平均分已經提高了20分,但還是年級倒數第一。」

    如果黨愛國真的要責問他,董卓就會立即跟進解釋。什麼時間太短啦,兵力太少啦,需要防守的地盤太大啦……合情合理的理由有的是。董卓也看出來黨愛國不是不講理的人,所以才敢先自己貶自己一下。

    而且董卓還更希望黨愛國發火訓斥他幾句。這樣的話他「十分無辜」地澄清了這一人為製造的誤會之後,黨愛國肯定會心有愧疚,以後自然會出於補償心理,在別的方面給他點方便或好處。

    「仲穎不必向我請罪。我來此並非是奉了皇帝之命,只是為了招馬騰和馬超父子到洛陽的中央大學去上學而已。」

    黨愛國對董卓「多請示勤匯報」的舉動不以為意,擺擺手表示「這事不歸我管」,然後直接說明了他的來意。

    董卓聽了之後,雖然沒有立即完全相信這個黨神仙親自跑過來一趟,就是為了這種屁大點的小事兒,但他心中也著實鬆了一口氣。

    就然和董卓通過別的渠道所瞭解的一樣,從黨神仙的話來看,他果然一點都不買皇帝的賬。只要黨神仙跟皇帝不是一路的就行,除此之外,黨神仙不管想要幹什麼董卓都可以盡力配合。

    這就和所謂的「量中華之物力,結友邦之歡心」是一個道理,只要能保住他自己的權勢地位,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給的。反正只要有權就會有一切,他的損失最終會全部轉嫁到老百姓頭上。

    「校長所言之馬氏父子,卓亦有所聞。數月之前,朝廷天使至此,招我麾下華雄、賈詡、李儒三人前往中央大學就學,便曾向卓問及叛軍頭目馬騰及其家眷之事。

    吾久戰不下,直到此刻亦未平息叛亂,誤了校長大事,萬望校長恕罪!」

    董卓剛才只是口頭上說說要請罪罷了,但此時他是真心請求黨神仙恕罪了。雖然說之前的是大事,現在的是小事;之前的大事他不佔理,而現在的小事他佔理——,但問題是現在的小事是領導的事!

    領導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再小也要當作大事來辦。有困難要辦,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辦。而領導之外的事,再大也是小事。

    領導評價一個下屬,不是看他做了多少大事,而是看他對領導的事上不上心,把沒把領導交待的事來當事辦。如果做下屬的不重視領導,那麼再有能力也是一輩子當苦力的命。

    你不是能力強麼?那好,有工作都讓你來幹。你不是高風亮節麼?那好,有好處都讓別人來拿。要說到「理」,領導就是「理」。

    董卓能在政治比後世更加**,各種「潛規則」比後世更加**裸的東漢末年時期一直坐到後將軍的位子上,他的政治智商並不像表面上顯示出來的那麼低。或許他並沒有深刻地理解這一套所謂的「官場智慧」,但正是因為如此,能夠自行總結出正確的「為官之道」,這更說明了他在當官這方面的才能卓著。

    因為這樣自己從底層混出來的人,就是「優勝劣汰」這一自然法則選擇出來的人,就是在最殘酷的競爭中脫穎而出的勝利者。所有在歷史上留下諾大名聲的,基本上都不只是人才這一等級,而是已經可以稱得上天才的人了。

    就算是董卓這樣遺臭萬年的人也是如此,他的個人經歷也足夠寫成一本了。而能夠成為主角的,夠資格成為主角的,都不是普通的人。普通人的人生是寫不成的,他們只能用自己的悲慘,自己的傷痛,自己的血淚,寫出一本現實題材的傳統小說而已。

    因為董卓那隱含著巧妙的政治智慧的話,黨愛國的確心裡也有那麼點莫名其妙的舒暢感。畢竟他也是人,他的心理和一般人的心理沒什麼兩樣。像董卓的這般作態,就算他在理智上能夠看透,並且覺得反感,但不可否認的就是他的情感仍然會不受控制地產生舒暢感。

    這就是為什麼有些領導明知道下屬是在拍馬屁,心裡還是會高興的原因。事實上不光是領導,普通人都是這樣的。所謂的「政治智慧」可怕就可怕在這裡,它琢磨透了人心,算透了人的反應,可以用各種手段巧妙地引導你無意地去做對方希望你去做的事。

    對於統治者來說,老百姓越愚蠢就越容易被這種「政治智慧」無形地操縱起來,以「自己的意志」被統治者當作牽線木偶來跳舞還不自知。而老百姓的素質越高,行事越理智,這種操控人心的手腕作用就越小。這其實就和「粉絲經濟」是一樣的,粉絲不需要有腦子,只要瘋狂地「粉」某個名人,大把花錢就可以了,所以最好全都是「腦殘粉」。

    雖然黨愛國並不腦殘,但是他的政治智慧還不足以看透董卓的話中隱藏的諸多用意。他只是感覺董卓有點太過慇勤,總是有意討好他罷了。他是信奉「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這句話的,所以別人討好他,他反而會更加警惕一些——但也只是警惕一些罷了。

    「仲穎不必自責,我只是來招人的,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所以你也不用對我這麼客氣,只要像平時一樣和我說話就可以了。

    我現在改說在中央大學裡流行的普通話可以吧?雖然你們在外地,以後有條件的話,也可以找本字典學一學新的簡體字和普通話。以後的官話就會以字典為準,早點學會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嗯……或許以後還可以借用地方的學校開辦夜校和掃盲班?」

    也許是黨愛國厭倦了總和董卓客氣來客氣去的,也許只是作者單純地不想再費腦子去寫古代白話,總之黨愛國清楚而直接地把話擺在了檯面上,讓董卓等人都有些錯愕。

    尤其是董卓麾下的那些不知道黨愛國是何方神聖的武將們,都覺得他的話也太過不客氣了。如果不是因為董卓對他表現得過於恭敬,這些大老粗可能馬上就要拍桌子替領導打抱不平了。

    但是他們此刻還沒有爆發的另一個理由,就是因為黨愛國後面說的「普通話」中新詞的數量太多,聽得他們一頭霧水。

    普通話?字典?簡體字?夜校?掃盲班?

    這是什麼意思啊!

    「啊,我最後說的那些話大家不用在意。這些新創造的詞彙你們聽不明白也很正常,以後只要有了『字典」你們就可以自己去查那些不明白的字詞了。」

    黨愛國看到了大家疑惑的眼神,驚覺過來自己的病又犯了——因為他一直帶著王粲和蔡琰這兩個貼身書記,負責把他的想法都記下來,所以他習慣了一想起來某個新的知識,或者一有什麼新點子,就馬上說出來的作法。

    時間長了,中央大學的學生們都熟悉了他這種經常變得支離破碎的說話方式,有些人還會將其中那些突然冒出來的前言不搭後語的話,當作黨校長偶爾洩露出來的「天機」來鑽研。

    當然,黨愛國在說話中突然記起來的那些知識,算作「天機」也沒錯。但是現在黨愛國說說話,突然又冒出來個辦夜班的打算,還不瞭解他的董卓等人自然會感到萬分困惑。

    而且——

    「字典」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可以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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