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28 科研帶頭人黨愛國 文 / 國際精神
「當然,官府只記錄第一個來申請專利權的人。也就是說,你們兩個人知道同一種技術,先到官府申請專利權的人擁有所有權。另一個人如果要使用這項技術,也需要付給第一個人錢。如果這項技術是你們兩人或更多人共同發明的,那麼你們還可以申請共同專利所有權。
這項專利權只包括獨門秘技,現在大部分人都已經懂得的技術,就無法再申請專利了。關於專利的諸多詳細規定已經制定成了法律,如果你們不識字的話,也就看不懂這些法律,只能求別人說給你們聽了。」
黨愛國將「專利」這個香餌一拋,屋內的所有工匠都轟動了起來。過去正是因為獨門技術被別人偷學去了也就偷學去了,所以才要嚴防死守,沒聽說過官府還會管這個。單單就為了這一點,也搶先得去申請專利啊——尤其是已經把獨家經驗傳給了徒弟的人。
不過等他們真去申請時就會發現,黨愛國是允許他們獨佔技術,但決不允許他們因為永久獨佔了這份技術,而從此躺在錢上睡大覺了。大部分工匠總有一種近乎於病態的,想給子孫留下一門足夠獨霸千年萬年的手藝絕活的想法,這不僅延緩了技術換新換代的速度,更重要的是它在不斷磨滅技術人員繼續鑽研進取的動力。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也不外如是。
看到這些工匠們現在都沉浸於自己的yy之中,已經聽不進去他講什麼了,黨愛國便帶領著「視察團」全體成員們打道回府了。反正造紙技術應該怎麼改良他心中也有些數了,畢竟他不具備太多這方面的專業知識,也只能提出思路並創造良好環境,讓造紙工匠們自己研究了。
不光是造紙行業,機械、冶金、農業、醫學等行業都要按照這種模式來進行。他自認為自己本來就不是什麼搞科研的料,而且一個人就算24小時不休息,工作時間也是有限的,像科研這種需要不斷在失敗中摸索著前進的工作,數量上的積累也相當重要。有時所謂的量變引起質變,其實只不過是將大部分失敗的情況都嘗試了一遍,所以只剩下了正確的道路。
但正是因為科學實驗既浪費時間和金錢,效益和效率又都不可預知,所以掌握了生產資料的人才不會主動去投資推動科學實驗,而是等待著生產者在生產勞動中慢慢總結創造出新技術。反正他們只要想盡各種辦法剝削就可以了,如果一百個生產者的勞動產品不能滿足他們,那麼就去剝削一千個一萬個生產者好了。
不過想要讓工匠們提高研究的積極性,給出一個遙遠的夢想只能讓他們yy一時,只有在眼前吊上一根胡蘿蔔,才能讓馬兒不停地向前跑。因此黨愛國甚至連工匠的升級體系都拿出來了。
雖然說黨愛國可以直接在各行業來個99級工匠制度,讓工匠們打打菜刀,紡點麻布也能升一級,但他還沒有那麼無聊。他安排了十級工匠體系,開頭是初、中、高、特級匠人四級,接著是四級把匠人換成是匠師,最後兩級是大匠師和神匠師。
其中匠人是評估個人技術能力,但匠師則只有培養出10個擁有相應技術能力的徒弟之後才能夠評上。比如一個工匠自身是高級匠人,培養出10個中級匠人徒弟,那他只能評為中級匠師。匠師的評定和教徒弟的水平而不是自身水平有關,這也讓匠人們不得不悉心傳授知識。
而待遇方面是按照初級匠人、初級匠師、中級匠人、中級匠師……這樣交錯排列的。最後兩級大匠師和神匠師,待遇當然格外優厚,而且黨愛國還打算讓漢靈帝給予相應的榮譽爵位作為額外獎勵。
本來黨愛國是不打算設神匠師的,因為中國的文化傳統本身就相當守舊,不管是哪行哪業,一旦封神成聖,幾乎就成為不可質疑、不可變更、神聖不可侵犯的代名詞。這樣的話,在學術界就會形成所謂的「學霸」,十分不利於科技的發展進步。
但是他又考慮到中國一貫輕視自然科學和技術工人,漢時,以從軍不在七科謫內者或非醫、巫、商賈、百工之子女,為良家子。像這些專業技術人員,反而和那些歌伎倡優等「有技術的女人」處在同一社會地位。所以他不得不先將工匠的社會地位提到相當高的位置,還要讓漢靈帝配合著改變歧視性政策,優待專業技術人員。
最重要的是,等以後黨愛國的親身示範,讓那些掌握著生產資料的世家大族們都認識到了開發新技術和培養技術工人的好處之後,他們就會像工業革命之後的資本家一樣,主動地去培養屬於自己的科技人才了吧。
不過黨愛國的《專利法》和工匠等級制度雖然制定了出來,他卻沒有急吼吼地在全國推行,而是只在自己能夠控制的這部分工匠中頒布實行了。等以後這邊的工匠得了好處,他再有計劃地在其它地方的工匠中宣傳一番,其它地方的工匠自然會跑過來。
到那時,當地的世家大族如果還不主動跟著他學習,而是想要通過束縛工匠的人身自由來留住人才的話……哼哼,黨愛國可不會對他們客氣。嗯……到時候就給他們扣上人權問題的大帽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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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黨愛國一直帶著跟班們在造紙工匠、木匠和鐵匠們的作坊之中來回跑。而且他已經正式將作坊「升級」成了工廠,要求所有工人都進行專業化的生產,一個人只求先精通一個生產步驟即可。
至於標準化的問題,他就沒有找鐵匠和木匠了,而是找的專門為皇帝製作精巧玩物的精密器械工匠和製造首飾的金藝工匠來製作直尺、圓規、三角板、量角器,並且嘗試著製作游標卡尺和其它量具。不過因為游標卡尺他只在初高中實驗課時接觸過,測量原理記得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大概的造型,所以還要再研究研究。
但是關於長度單位,黨愛國並沒有非得用「米」這個單位,而是延續了舊的「尺寸」單位制。因為標準化的關鍵並不在於標準長度究竟是多長,而只是在於所有的量具是不是相同。為了減少熱脹冷縮帶來的誤差,黨愛國打算先讓製造量具的工匠們先用盡可能多種類的材料製造出幾乎完全相同的直尺,記錄下一年間的熱脹冷縮率後,再選擇出最合適的材料。
在此之前,雖然沒有十分精確的量具,但黨愛國還是指導木匠和鐵匠一起做出了幾種最簡單的機床。比如木匠用的刨床、鋸床、磨床等,鐵匠用的鍛造車床、切削車床、磨床等。
這些車床在漢末三國時期並不是做不出來,但黨愛國要求他們趕工造這些沒有用的東西,工匠們心裡都頗有微詞。而最後造出來的結果也的確如此,因為車床精度太差,車床動力也不夠強勁,所以利用人力踩自行車來驅動的各種車床不僅加工速度慢,加工質量更是比不上一個學了一兩個月後的學徒工。
這種情況自然在黨愛國的預料之內,畢竟古代人並不是傻子,該用工具和機械的地方他們也絕對不會非得用人力去幹。像黨愛國在去洛陽附近的滎陽官營冶鐵工坊「河一」挖角諸治監的優秀鐵匠時,就看見了光武帝時期的南陽太守杜詩設計出的水力鼓風機——「水排」。
於是他帶著木匠和鐵匠們研究起這些不怎麼樣的車床,主要是引導他們進行觀察分析,為什麼機械製造沒有人工做的好。
比如木工刨床,之所以刨刀將木頭刨得凹凸不平,一是因為車床工作的時候,會不停震動;二是因為刨得太深,刨不動時刀具就直接把刨起的木片給掰斷了;三是因為夾具夾得不是很緊,刨一刨,刀具就向裡面滑一點或者歪一點;四是因為動力不均勻,刨刀速度時快時慢,快的時候能刨動的地方,慢下來就過不去了等等。
然後黨愛國就帶著木匠和鐵匠,一點點改進這些問題。車床震動是因為零件之間縫隙太大,那麼就一個個製造出最合適的零件換上;有時刨得太深,那麼就設置一些格子,限定刨刀調整一次只能向下移動一小格;夾具夾不緊,就重新設計全方位固定的夾具;人的動力不均勻,就換成牛馬和冶鐵水排那樣的水力。
這樣改善之後,木工刨床起碼可以達到熟練學徒工的水平了。雖然木匠們還是認為這樣費了一大通工夫造的機械,比起熟練的匠人差遠了,但黨愛國則反問他們,按照他們之前研究並改進車床的方法,能不能讓車床達到和熟練匠人相同的水平。
木匠們也不能睜著眼說瞎話,只能回答他這樣不斷改進的確有可能達到。黨愛國指出這就是了,只要通過研究實驗,造出了最合適的機床,那麼一個工人只要經過簡單培訓就可以利用工具做到長期浸『淫』此道的熟練匠人才能做到的事情。等機床的缺點繼續被改善,還可以達到大部分普通匠人都達不到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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