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3 人性回歸？ 文 / 半隻青蛙

    面前的五級覺醒者「人性化」的表現，令林楓覺得他比從前遇上過的五級雷獸還要好對付。

    要幹掉這頭五級蛇人，辦法手段實在是太多了。

    以那頭正在分娩的四級蛇女為目標，命令邊上的裝甲車不停地朝他發射機關炮，除非五級蛇人準備不顧伴侶的死活，否則他就只能當靶子一樣地立在那兒任人打，直到到體內的源力耗盡。

    真的這樣做了，五級蛇人會不會拋下伴侶和周圍的對手拚命，林楓不清楚，不過他也不想主動地這麼做。

    和苑楚羽合為一體後，看到眼前的場景，林楓清楚地感覺到了被自己附身的虎女此刻正在生出的憐憫之心。他已經收服了苑楚羽的忠心，並不想在這種事引發她的反感。

    所以林楓選擇了待命，將皮球踢給了歐陽華，由他來做出決定。

    很快，歐陽華發來了指令。

    「我要那頭蛇人肚子裡的孩子！」

    林楓問道：「那個公的怎麼處理？」

    歐陽華冷冷地回答道：「殺了他！」

    聽到這個命令後，林楓立刻感覺到了和他一體的苑楚羽輕微的不滿。

    林楓以精神詢問道：「你不太願意嗎？」

    苑楚羽同樣用精神回答道：「他現在，只在保護家人而已」

    林楓道：「我們也有家人要保護的，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

    苑楚羽消沉地道：「我知道，只是現在的這種感覺。很不好受。」

    林楓開解她道：「我理解你，但有些事。是不得不去做的。這是一個殘酷的世界，這種罪惡感。還是由我一人來承擔吧。」

    林楓操縱苑楚羽的身體，下命令道：「狙擊手準備！」

    歐陽華派來支援部隊的人中，共來了五名一流的射擊型的進化者，他們依照林楓的吩付，在附近百米外架起了重型狙擊槍，全部瞄了五級蛇人。

    這五人並排趴在後方的一處建築上，彼此間的間距不過半米。

    林楓和他們交待了幾句後，右手一抖，操縱苑楚羽的身體。緩緩地後退著，一直退到了三十米外。

    面前的五級蛇人，他的目光也死死地盯在面前這個最危險的對手身上，林楓苑楚羽退得越遠，蛇人卻本能地感覺威脅越大。

    果然，當苑楚羽的身體退到七十米外後，她就不再後退，然後在林楓的操縱下，四肢著地。開始快速地奔跑起來。

    先前的後退，只是為了留衝刺的距離。

    苑楚羽有如撲向獵物的獵豹般，快速地奔跑著，動作疾如閃電。突進了三十米後速度已加到極驚人的地步。

    幾乎在林楓衝擊的時候，槍聲也同步響起。

    林楓佈置在後方的五把重型狙擊槍，並不是同時射擊。而是五名射手輪流射擊。射擊間隙約在零點三秒左右，由於射擊連續。第一槍響之後，後面的槍聲就連成了一片。再也沒有間斷。

    他們射擊的目標，正是躺在床上處於生產分娩狀態中的四級蛇女。

    所有的子彈，都被五級蛇男身上釋放出的防護罩輕鬆地擋了一下。但是，為了應付這些像蟲子般不停地打在護罩上的子彈，五級蛇人也被迫將一半以上的源力都用於架起防護，更被迫分出大量的精力去維持護罩。

    五級蛇男，終究還是做不到一心兩用。後方槍手的不停射擊，加上處於高速衝刺狀態下的林楓，他讓有些顧此失彼。只能被動地象站樁一般地站在原地，守護伴侶，後果卻是象靶子一樣，被躲在百米外的狙擊手不停地狙擊。

    林楓衝刺的兩秒內，五級蛇人布下的防護罩，已挨了十一發子彈。每發子彈都護罩彈開。林楓的感知力，清晰地「閱讀」出，為了抵禦這些子彈，五級蛇人身上的一半源力能量，都用於維持護罩。

    如果沒有林楓這個危險的存在，遭受了的射擊，五級蛇男早就像先前一般，幾發源力彈噴出去攻擊幹掉狙擊手，但現在有了林楓這個最大的威脅，五級級蛇在維持護罩之餘，卻不得不將餘下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他一人身上，愣是無法對不遠處朝他射擊的「蒼蠅」做出反擊。

    當林楓衝刺突擊的過程中，蛇男大口張開，口中連續對著他噴出四發高濃縮的源力彈。附身苑楚羽的林楓準確地通過其頭部的轉向，大口所對的位置，提前讀出了這四發源力彈的射擊軌跡，在直線突擊中，及時躍進，避開了前面的兩發，騰到半空中時，蛇男來吐來的第三發沒有鎖定他直接打飛，而實在無法躲過的第四發，他將苑楚羽全身的源力集中在左前爪上，對著飛來的源力彈一爪拍下，直接將這發源力彈凌空拍飛。

    撲飛第四發源力彈後，他集中苑楚羽右爪的源力盾再次「變形」，化成一條十餘米長的長繩狀飛出，刺入地面，然後拉直，緊接著產生柔性的性質變化，原本無艱不摧的源力，此卻變成了了象牛筋一般，一拉一縮，將他在空中的身體象箭一般地射了出去，目標直指護在產床前的蛇男。

    由於分心護住伴侶，先前的那四源力彈，其濃縮程度，飛行速度，都比不上他最初對林楓進警告攻擊時。林楓感知力已清楚地察到，此時的五級蛇男，正處於最虛弱的狀態。

    五級覺醒者的特點是把握住了將本源之力集中運用和掌握了其形態變化技巧，但要操縱這些技巧，都離不開「專心一致」。被伴侶所糾纏的蛇男，被迫一心二用，分心分力，戰力已下降了一大半。

    現

    在正是最好擊倒他的機會。

    林楓在空中象箭一般地射向蛇男，躲藏在他身後的狙擊手，這時也依林楓先前交待的。在他跳起的一刻，就提前停止了射擊。

    雖然沒有了槍手的威脅。可是蛇男依舊按照先前的「慣性」分出大半的力量去維持防護罩，更何況林楓速度太快。也就算是有心也來不及施加在防護罩上的力量。源力的形態轉化是需要的時間的，他先前將體內的源力摧發成如此大的一個護罩，收回來重新產生新的形態變化對力應敵，最少也需要0.5秒的時間。

    可惜林楓沒有給他他這個時間，甚至連給他產生收回力量念頭的時間都沒有。

    借助源力線的一拉一縮產生的拉力，林楓在半空中的身體，以超過每秒40米（相當於每小時144公里）的高速射向蛇人，而連接在左爪上的源力線，這時已變成了突破力最強的「槍」形狀態。長度約為一米，其代最強的槍尖位置，更產生性質變成，變成了肉眼可見的淡紅色。

    看著苑楚羽左爪前端那變成淡紅色的「源力槍頭」，蛇男本能產生恐怖感，原本站在席夢思床前的他，在撞擊到來前的瞬間，蛇形的下半身一縮一盤，一下子矮了一大截。竟避開了苑楚羽的空中撞擊。

    一擊撞空的苑楚羽掠過席夢思床，落到了地上，手中紅色的源力槍頭隨即消失不見。

    而避開致命撞擊的蛇男，頭顱一低。一股紅色的鮮血由後腦勺的部位噴泉般地噴湧出來。

    他的矮身躲過了苑楚羽的高速撞擊，卻沒有避過她在空中刺出來的那一槍。本就防護大減的源力罩，在面對六級覺醒者的戰鬥技巧。包含了性質變化特性的源力槍面前，就像是紙一般地薄。

    看似強大的五級蛇男。在林楓和苑楚羽的聯手下，連一個回合都沒有招架住。一擊就被秒殺。

    戰鬥結束，四周鴉雀無聲，只有正在分娩中的蛇女依舊躺在床上呻吟著。周圍的半覺醒者看著眼前的虎女，又瞧瞧不遠處的裝甲車，心中懼畏之心大起。他們都知道，附身苑楚羽的林楓，現在就藏身在那輛裝甲車之上。

    「這傢伙，是怪物嗎？」

    現場的二十位半覺醒者，幾乎個個心中都這麼想，似乎都忘記了，已是半覺醒者的自己，同樣也是怪物的存在。

    苑楚羽走到席夢思床前邊，看著床上虛弱至極的蛇女，目光極其地複雜：溫柔的目光，是本體苑楚羽生為女性的母性思維在作怪，冷酷的目光，則來自控制她身體的林楓的冷漠和功利。

    她以很彆扭地姿勢像人類一般地站起來，來到床前，右手虎爪放下，輕輕地按在對方的額頭上，而左手則輕輕地按在小腹上。

    「叫軍醫過。幫忙接生。」

    說出這話的人，是苑楚羽而不是林楓。此時的林楓已將身體的大部分控制權交給了原主人，他的精神則正在全力解析蛇女此刻的狀況。

    分娩狀態中的四級蛇女，比林楓預想中還要虛弱，林楓一接觸就發覺，她快要死了。

    隨軍的軍醫很快趕來，開始為蛇女接生。

    後方，歐陽華的身後，站著一大片的科學家，他們通過戰場視頻，緊張地看著四級覺醒者生產的這一幕。覺醒者危機至今，人類不是沒有遇上過和今天類似的事情，中國和外國，都捕獲過不少懷孕或即使臨盆的覺醒者，也有捕獲的覺醒者在人類的監視下生產生育的情況，但達到的四級標準的「孕婦」覺醒者，目前來看還是第一次。

    在軍醫的幫助下，生了一半卡在半中間的嬰兒，慢慢地從母體裡被拉出來，最後成功地脫母體，隨後被剪斷臍帶，用早就準備好的厚棉布包裹起來。

    整個生育過程中，林楓帶來的半覺醒者部下在外圍圍成一，用身體替其擋風。而蛇女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異動，像是認命般地接受了這些「異類」。

    林楓也知道她不能有異動，從零距離接觸到她身體的那一刻，他就發覺對方快死了。

    嬰兒被生下來了，是個不折不扣的人類女嬰，剪斷臍帶後，就發出了極其響亮的哭聲。

    即將死去的蛇女，用溫柔地眼光看了被軍醫小心捧在手中的嬰兒一眼，把目光投向現場唯一看來是「人類」的軍醫，然後做了一件讓現場所有人都意外的事。

    她居然開口說了一句「人話」。

    「求求你們，別殺我的孩子」

    周圍和總部所有人還未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蛇女脖子一歪，睜著眼睛斷了氣。

    ****

    蛇女蛇男的屍體，甚至包括被幹掉的其他蛇人的屍體，全都被裝上車，運回天河。裝甲指揮車上，林楓抱著剛剛生產的女嬰，輕輕地哼著兒歌。表面上他是在哼兒歌，實際上卻是在用感知力，解析著這個個剛剛被下來的「覺醒者」的孩子。

    這是一個非常健康的孩子，林楓沒有發覺她身上有任何異樣，不，還是有的，那就是太健康了，新生的她，健康得就像是生了一個月的孩子一般。

    在覺醒者危機之後，「健康得就像是生了一個月的孩子一般」這句話並不是病句，而是代表了特別的含意。

    覺醒者危機之後，嬰兒是進化的速度僅次於覺醒者、半覺醒者、癌症病人（進化者）之後，最快的一個「正常人類」群體，越是新生兒，進化的速度越明顯。如今的人類聚集區，只要營養跟得上，初生的嬰兒，一個月就會像七八個月大的嬰兒一般會爬甚至會走路，已不是稀奇的事情。

    「健康得就像是生了十幾天的孩子一般」

    ，意思就是說這個初生的嬰兒，身體已進化到了象舊時代七八月大孩子般的標準，相當於現代這時代進化了一個月的嬰兒一般。

    比起這個四級覺醒者孩子「進化」帶來的刺激，真正的刺激還是放林楓腳邊上，那位突然恢復了「人性」，說起「人話」來的四級蛇女。

    可惜她被發現時身體已經太虛弱了，才說了一句「人話」就當場死去。林楓仔細地探測過她的身體，她的身體狀況讓人震驚。她的骨髓幾乎都是空的，內臟也有如虛有其表的一層皮一般，這種狀態在覺醒者中只有一種情況會出現：那就是進化中的覺醒者得不到足夠多的食物，被「進化」抽乾了身體。

    是什麼東西將她抽乾的？

    林楓把目光投向了懷中已經睡著的女嬰，沉默不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