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最長的一月 第116章天選者(2) 文 / 半隻青蛙

    第116章天選者（2）

    第116章天選者（2）

    閉密的射擊館內，12.7毫米的重機槍，在一名力量型進化者的操縱下，正對著二十米外的一名白色的「人形怪物，猛烈地噴吐著兇猛的槍彈。在力量型進化者強大臂力的操縱下，槍口因射擊產生的上跳被牢牢壓制著，射出的子彈死死咬住目標身上，一發子彈也沒有打在空處。

    短短的一分鐘時間裡，那頭靠水泥牆站著的「人形怪物」身上挨了近五百發大口徑機槍彈，12.7毫米機槍彈打不穿他身上的源力罩，但彈頭攜帶的強大的動量還是將他的身體牢牢地壓在牆壁上。

    槍聲停止。

    人形怪物身體一顫，脫力式地軟了下來，他單膝跪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的身體周圍的地上散佈一圈冒著熱氣變形的金屬彈頭。先前12.7毫米機槍猛烈的近距離射擊，沒有一發子彈能打穿他身上護體的源力罩。不過長時間持續的射擊下，他身上護體源力罩的能量也幾乎被耗盡。

    而那名手持重機槍射擊的進者，這時也摘下了頭上戴著眼鏡。這是一副特製的眼鏡，通過它人眼可以看到尋常肉眼看不到光線。人類的肉眼能看到的光線僅止於760納米的紅光到400納米的紫光間這狹小的波段。而覺醒者身上護體的源力罩閃發出的光，恰好處在這範圍之外，戴上這副特製的眼鏡後，人眼就可以清楚看到源力罩***。每次受到打擊時，因為能量的減弱，光罩的亮度會下降一些，這名進化者也是這一點判定對方的承受極限適時地停止了射擊。

    即使已是末世，但科技的力量依舊不能小窺，四級覺醒剛出現時給人類帶來巨大的恐慌，但沒過幾天，隨著對其研究的深入，關於其「刀槍不入」的奧秘被逐步揭開後，各種對付他們的戰術手段也隨之誕生。

    幾名科研人員走上來，開始清理現場，其中一位高級軍官模樣的人靠近他，很關心地問道：

    「小傅，沒傷到吧？」

    「人形怪物」抬起頭，露出了一張年青的人類面孔。這位正在天河室研究所裡接受實彈射擊測試的半覺醒者名叫傅國忠，是到天河市裡第一名達到四級標準的半醒者。他是一名「雪人怪」，剛才的情況只是在進行實彈射擊測試，

    「雖然打不穿，不過每挨一發子彈，那種感覺就像是穿著盔甲被人用在外面用鐵錘敲一下一樣，很不舒服。」

    和絕大部分被動受傷感染而變異成半覺醒者的人不同，傅國忠是自願變成半覺醒者的。四級覺醒者危機將人類逼到了接近滅亡的絕路，為了應對這場危機，製造比進化者更優秀的半覺醒者以對抗覺醒者，這在世界各國已不是什麼稀罕事。

    「還能再支持多久？」

    「不會太多了，如果再打挨上幾秒，我也沒法維護面前護罩。對了，剛才他打了我多少槍？」

    「一百四十五發！」

    「嗯，我的承受極限，差不多也就是二百發吧！」

    擁有四級半覺醒者後，人類終於可憑借一系的試驗，粗略地測算出四級覺醒者防護罩能量的大概數值，這是極珍貴的資料。傅國忠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一眼，進化到四級後，他的眼睛結構也開始變化，能看到的光的波段範圍變廣了，不借助議器就能看到自己身上那層薄薄的能量護罩。

    在試驗室的另一邊，曹鑫鑫眨巴著眼睛，告訴方宇道：

    「如果再多打三十槍左右，那邊那個叔叔身上的罩子就擋不住了。」

    曹鑫鑫所在的位置，距射擊場所的距離超過三十米，中間還隔了兩堵牆，但是他卻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方宇問道：「你怎麼知道那個叔叔只能再擋三十槍？」

    曹鑫鑫咬著手指答道：「我就是知道，感覺出來的。」

    基地裡不是沒有感知者，但象曹鑫鑫這樣能輕鬆地感覺到那個人極限的感知者，卻一個也不存在。其他的科研人員用欣喜若狂地眼神看著曹鑫鑫，研究所所長郭憲更是眼中異彩連連，他激動地道：「天選者，不愧是天選者！」

    遠在長泰的林楓以「天選者」稱呼那些因癌症而變成的進化者的同伴，以此和那些「人造」的進化者作區分。但天選者這個名詞，在郭憲嘴裡表達的意思卻完全不同。

    身為國家科學院的高級專家，他很早就知道地球上真有特異功能者存在，並長時間從事這方面的研究。

    超能力者很早就存在於地球上，在覺醒者危機之前，幾乎地球上出現過的超能力者，如果一味地使用自身的超能力，最終都會落得一個相同的下場：身體細胞暴發大規模的癌變，然後淒慘地死去，無一例外。而癌變暴發的時間取決他們使用自身超能力的次數，用得越多，暴發得越早。

    覺醒者危機暴發後，各國政府都不約而同地發現了一件事：那些在災難前就已經是超能力者的人士，在「門」開啟後不管是否已經癌魔纏身，都可以自發地得到進化並獲得新的超能力，而且他們的能力明顯比他一般的普通人癌變而進化的進化者要高出一大截。

    很有趣的是，為了區別於和別人的「不同」，這些災難前就是超能力者的進化者們，幾乎都不約而同地稱自己為「天選者」。

    「天選者，上天選定的人？狂妄的稱呼！」

    基地最高指揮官歐陽華通過監視器聽到了研究所所長無意識狀態下的囈語，很不滿地哼了一聲，然後口腔的不適讓他微皺了一下眉頭——因為那裡正在長新牙。覺醒者危機暴發後，他嘴裡的舊牙逐漸地脫落，牙床上竟老樹逢春般地重新長出健康的新牙。覺醒者危機，對於人類來說是個大災難，但同時也是一個新的機遇，這一點對於「進化者」來說尤其如此。歐陽華雖然不喜歡天選者這個說法，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隨著身體變得越來越年青和越來越強壯，在他心中某個黑暗的角落，也未嘗沒有產生過自己是「天選者」的妄想。

    輕吹了一口氣，讓正在長牙的口腔感覺舒服了一點後，他突然想起了一件自己疑慮了很久的事情，問身邊的人道：「那個林楓，他會不會也是天選者？」

    到目前為止，只有天選者才會在只有二級的時候就擁有多種超能力。而林楓最出名的絕招傀儡術，更是到目前為止沒見任何進化者或覺醒者施展過的絕技。

    蘇琰扶了扶眼鏡，答道：「很有可能吧林少校現在還在長泰呢！得等他回來才能」

    歐陽華皺皺眉，沒再多說什麼。歐陽華清楚地知道，在距離天河數千公里外的某個基地裡，就住著數位名副其實的「天選者」。在這危機四伏的末世，這些人災難前就是超能力者，在這個動盪的時代，他們的危險性絕不亞於同樣危險的「半覺醒者」。

    「讓他繼續待在長泰吧，我們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準備。」

    歐陽華在心裡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接著他又問道，

    「那孩子的其他能力，測試出來了沒有？」

    邊上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拿著一份報告答道：「除了感知力外，那孩子的邏輯推理能力極出色，計算能力也相當地出眾，我們測試過他的速算能力，簡直就是一台人形計算器啊！」

    「邏輯推理能力？」

    邊上的蘇琰聽了，心中一動，似乎捕捉到了一點什麼靈感，可是那種感覺卻像蛛絲一般，當她有心去感知時，卻又想不起什麼了。

    歐陽華問道：「他的射擊能力怎麼樣？有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有！我們以玩遊戲的方式對他進行了這方面進行過測試，他在模擬射擊的測試成績比普通人要出色得多，但比不上那些射擊型的進化者。」

    「比不過射擊型的進化者？也許是因為他還是個孩子，這方面的能力還未發育完全吧？」

    歐陽華點點頭，心裡思考著卻沒有武斷地把想法說出來。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不是自己擅長的領域，就不要胡亂發表意見看法，以免對從事這一行的專業人士造成不必要的誤導。

    「繼續增加對他射擊能力方面的測試，我需要準確的資料和數據。傳說中的五級覺醒者已經出現和可以確定了，我們手中有一件對付五級覺醒者的王牌，但只有同時擁有感知力和射擊能力的人才能操縱得好，那孩子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一旁的監視器裡，曹鑫鑫拿著電子射線槍，正興奮射擊著五十米外高速移動的靶標，他並不知道這個好玩的遊戲其實是軍方用來測試他能力工具。高速的做不規則移動的靶標，靶標只有乒乓球大小，但曹鑫鑫卻十中***，命中率高得驚人——只是相對普通人而言。如果是射擊型的進化者，五十米外百發百中是很正常的事。儘管如此，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這樣的命中率已經很令人驚歎。

    除了知道曹鑫鑫底細的方宇和李明，這裡的人幾乎都認為，曹鑫鑫的另一種超能力是射擊能力。曹鑫鑫繼承自林楓的能力很特別，即使是林楓自己，也是用很長的時間才弄明白自己的能力到底是怎麼回事。和朱明齊海那般「天賦本能」的射擊能力不同，曹鑫鑫的射擊能力其實靠「計算」得來的。

    跟著歐陽華從研究所裡出來的時候，蘇琰心中一動，她終於捕捉回了先前那突然閃過的一絲靈感。

    「曹鑫鑫和林楓都有著極出色的感知能力。她會不會是林楓的兒子？曹鑫鑫的出生日期和曹得歡被殺的時間隔了近十個月，正好是十月懷胎的時間這樣的話」

    蘇琰心中大震，走在她前面的歐陽華感覺到她突然止步，回頭問道：「怎麼了？」

    「啊我在想宣傳上的一些事」

    蘇琰本想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不過多年工作上的習慣讓她壓住了這個念頭。在沒有的把握之前，不要出來，這一向是她的行為準則。

    「就算是又怎麼樣？」

    蘇琰自嘲地說了自己一句，一想到林楓那恐怖的個人戰績，蘇琰就不想和這個人為敵。在這局勢越來越惡劣的末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不想平白得罪一個可怕的強者。

    曹鑫鑫的身世，這是一個重要的把柄，雖然不知道將來會有什麼用處，但精明的蘇琰明白，這個秘密握在手中遠比直接洩露出去更有價值，而且現在這個時刻，也不是在這個地方節外生枝的好時機。

    「宣傳上的事就拜託你了，那個叫齊海的年輕人很不錯，形象上很適合包裝。」

    歐陽華點點頭，沒有再多作糾纏，他現在要去見另一批人，那幾個人被林楓評價很高的年青人，他們中有兩人也即將突破三級到達四級。這是極珍貴的重要戰力。比起那個過於出色又有些桀驁不馴的林楓，那幾位雖然變異成半覺醒者，卻依熱舊熱血正直的年青人更能讓他放心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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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陳銘，他們說他們會怎麼對付我們？」

    謝益趴在雪地上，用已由貓爪「升級」成虎爪的右手刨著地上的積雪。他們待的地方是一座廢棄的建材市場。自從被送到天河市後，他們一行人就被軟禁這裡。表面上住處沒有鐵門和鎖鏈，擁有一定程度的自由，但住處的周圍都被圍上圍牆和拉上了通高壓電的鐵絲網，加上各處或明或暗的機槍塔，誰都明白自己已經被昔日的「同類」視為異類。

    「誰知道呢」

    已經是半人馬身體的陳銘揮了揮右手的骨矛，嘗試地將骨矛變長變短地變化了幾次。兩人的身體正處於即將踏入第四級境界的臨界點。這兩天他們除了例行進行身體的檢查和各種測試外，只有一位頭髮灰白中年人常過來和他們談心。

    「陳銘，你說那位大叔會是誰？這種地方可以隨便進來，他一定不是一般人！」

    「肯定是軍隊裡做政委之類的思想工作的,不過那位大叔和林少校一樣，他說得沒錯，我們是擁有特別力量的人，在這個時代，更應當慎重地使用自己的力量。」

    謝益道：「我覺得那人不像是當政委的，倒像是個當將軍的。那眼神，那氣勢，掃過來，我的心都抖三抖。他有煞氣，是當將軍的煞氣！」

    說到這，謝益的耳朵聳了聳，發出咦的一聲。

    「他來了，我聽到他的腳步聲了！陳銘，官越大的人，腳步聲越沉穩，那老頭走路生風，肯定是大官！」

    「大你個頭，那林少校呢，他的腳步聲呢？」

    「他啊？很平常，非常平常，像普通人一樣，這是我很奇怪的地方，以他的身手，不該是這樣的，難道這是所謂的返璞歸真？」

    「歸真個頭！武俠小說看多了吧？」

    就在這時，身穿軍裝的歐陽華已出現的居住區的門口，陳銘和謝益兩人的視力都極出色，他們一眼就看到了他肩膀上那閃閃發光的兩顆將星。

    兩人一起驚叫起來：「啊，真是個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