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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胡漢恩仇 第六十三章 非也非也 文 / 周雲龍

    第六十三章非也非也

    「神仙姐姐?」阿朱阿碧愣得一愣,齊齊捧腹大笑。阿朱笑道:「姑娘莫要擔心,這個書獃子瘋瘋癲癲的,儘是說的胡話。只是吳公子怎麼會和你在一起?」王語嫣面上微紅,瞥了吳子矜一眼,道:「我們,我們已在島上盤棧近月。」

    段譽驚道:「兄台與神仙姐姐居然能有一月之緣,真是幾世修來的福份。阿朱姐姐,阿碧姐姐,你們與神仙姐姐相識,莫不成也是仙女下凡?」阿碧笑道:「段公子說笑了,這位是王姑娘,是我們公子的表妹,我們可都是不折不扣的凡人,哪裡是什麼神仙。」阿朱朝王語嫣眨了眨眼睛,道:「一個月這麼久啊,我們家公子可就……」王語嫣慌道:「表哥他怎麼了?」阿朱道:「可就要醋罈子打翻啦!」王語嫣又羞又急,啐道:「好你個阿朱,敢取笑我!」

    王語嫣自小受到的教誨便是笑不露齒,走路不准邁大步,說話不可大聲的大家閨秀那一套。只是這近月在島上的生活,除了吳子矜外再無一個人,什麼世間的禮法、規矩,統統都拋到了九霄雲外,性子也活潑了許多。二女追打鬧笑成一團,吳子矜還罷了,段譽早瞧得魂為之奪,心裡一個勁道:「我段譽此生總算不曾虛度,傳說中那傾城傾國褒姒的嫣然一笑也不過如此罷?」

    那廂吳子矜早與段譽見禮互通過姓名,他少年時只愛舞槍弄棒,對那些只會「之乎者也」的酸儒不屑一顧,後入了丐幫,四方交友,漸漸轉變了對讀書人的看法,連帶著自己也有了幾分文采。此刻見段譽失魂落魄,只是癡癡望著王語嫣,心下不由一陣鄙夷:「此人原來是個妄人,不值得深交。」遂拋開段譽不理,與阿碧搭話,將前因後果一一道出,只是將自己聽得慕容秘聞而離開改為自己因幫中有要事而提前離開路經曼陀山莊云云。

    阿碧恍然道:「原來舅太太是給那什麼天山童姥給擒去了麼?怪不得我和阿朱姐姐到了曼陀山莊,居然見空無一人,還以為舅太太為了躲避公子,舉家遷徙走了呢!」阿朱接口道:「是啊,公子這一月來四處遣人察訪,始終渺無音訊,險些急壞了。」

    王語嫣「啊」了一聲,問道:「表哥他……他還好麼?」阿朱笑道:「公子他除了掛念姑娘你的下落外,其他時辰倒是蠻好的,這一月中他常常在苦練丐幫的『打狗棒法』,想是要去和丐幫中人較量較量。」王語嫣聽到「掛念」二字,心下暗喜,旋即道:「他……他尋到打狗棒的心法了麼?」阿朱道:「這個倒沒有,只是公子說了,這心法都是人所創出來的,這棒法沒有心法,自己創一套安上去便是了。我看他運棒如風,使得蠻不錯的啊!」

    王語嫣大急,道:「他真是使得這般快麼?糟了,當初我便勸過他,想不到他仍是這般一意孤行。阿朱,你快帶我去見表哥,我要好好勸勸他。」阿碧道:「可是如今公子已啟程去了洛陽,我們可追不上啦!」阿朱道:「丐幫的人冤枉公子,說他殺了副幫主馬大元,公子此番與鄧大哥聯袂前往,為的便是分說明白。」王語嫣連連跺足,道:「那可更糟了,若是動起手來……若是動起手來……可怎麼得了?」

    段譽插口道:「慕容公子武藝高強,聰慧過人,此行當無虞,姑娘不必掛念。」這句話總算說得王語嫣臉色一霽,頗是感激地望了他一眼,立時這書獃子又若騰空九霄,暈暈乎乎了。

    吳子矜看著心下好笑,道:「三位怎會來此?」阿朱道:「琴韻小築今日來了一位大和尚,聽他自報家門,乃是什麼吐蕃國師大輪明王……」段譽插口道:「他叫鳩摩智。」阿朱道:「這位鳩摩智大師自稱乃是故世老爺的至交,說要到老爺墓前將段公子這本六脈神劍活劍譜火化,以慰老爺在天之靈,還要到我家『還施水閣』中看書。婢子等心下起疑,再三推脫,那大和尚便即動粗。我們划小船逃離,好容易才擺脫了那大和尚的追趕,卻不想便到了此處了。真是天可憐見,叫我們今日見到了姑娘,這些日子我們光顧著遣人四處湖岸查詢,偏偏漏了湖心諸處小島。」

    王語嫣倏然起敬:「原來公子居然身懷『六脈神劍』神功,真想不到世上真的存在這般神奇的武功。」她自段譽來後甚少正眼瞧過他,此刻對他說了這許多話,段譽心下大喜,卻反倒唯唯諾諾,說不出話來。等他想好話語,要接過話頭搭訕時,王語嫣卻又轉過頭去問阿朱如今曼陀山莊的情形。

    阿朱道:「姑娘放心,等公子回來,定會去天山走一遭,將舅太太救回來。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我們還是速速離開罷。」吳子矜實無勝得那黑衣人的把握,聞言亦是同意。五人重上小船,仍是阿朱阿碧分在船頭船尾操槳,其餘三人擠在中間。

    那小船空間有限,三人頗是擁擠,王語嫣的肩頭便碰到了段譽的胸口。段譽只覺一個軟軟的身子靠在了心口,一時神魂飄蕩,忘乎所以。忽覺胸口一輕,睜眼看時,王語嫣已是縮到了吳子矜身後,不由心下大是沮喪:「她嫌我是個臭男子麼?」卻不知王語嫣不喜與陌生男子相近,在她心裡,相處近月的吳子矜已與阿朱阿碧等人相若,是以不假思索便躲在吳子矜身旁,與段譽隔開。

    吳子矜可沒想這麼多,他當年曾在黃河激浪中險些喪命,是以對水有著莫名的恐懼,當日載著王語嫣一夜疾劃,乃是受追兵所逼,一時忘卻,事後回想,卻也是驚戰不已。此刻沒了諸般凶險,往日畏懼又上心頭,只是寧心運氣牢牢釘住腳下船面,以免摔下船去。

    阿朱阿碧二人齊力划槳,間或吳子矜與段譽二人接手,直至天色轉黑,夜幕降臨,煙霧朦朧中,隱隱有燈光透出。阿朱道:「今日天色已晚,阿碧妹妹的琴韻小築不知那惡和尚走了沒有,大伙便到我的『聽香水榭』暫居一晚罷。」

    水聲輕響,小船自煙霧中撐將過去,遠遠望見一個小洲,**間房屋。阿朱忽地叫道:「糟啦!我的茉莉花露、玫瑰花露,還有寒梅花露,哪裡來的小賊,我非抽他的筋,扒他的皮不可。」段譽奇道:「姑娘你瞧見了麼?」阿朱道:「我是聞出來的。」眾人跟著嗅了嗅,卻毫無所得。

    船行靠岸,原以阿朱的主意,要從莊後繞過去。王語嫣卻知吳子矜的能耐,當下道:「賊人這般粗魯,斷不會高明到哪裡去,我們走正門便是。」五人上得岸來,個個凝神靜氣,如臨大敵,唯有段譽歎了口氣,心道:「過了今日,只怕此生再無與王姑娘泛舟之情。」

    忽地也有人歎了口氣,聲音赫然便在頭頂。眾人嚇了一跳,吳子矜等人滿心戒備的賊人都在那幾間燈火通明的閣樓之中,反倒不曾用心查探身邊,沒料到敵人居然藏在頭頂。

    吳子矜忽有所感,伸掌推開身邊的王語嫣,足下微頓,身子斜斜掠起,一蓬水堪堪自面頰旁劃過,毫釐之差便要粘上。右手帶鞘長劍遞出,一聲驚叫,一個身影自樹枝上滾落。耳邊傳來阿碧的叫聲:「吳公子手下留情!」吳子矜左手探出,正拿住那人後頸。

    雙足落下地來,吳子矜一怔,那人身材短小,頭頂梳了個朝天辮,一張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頑劣的笑容,竟然是個三四歲的小小孩童。阿朱笑道:「好啊,果然是你這個小淘氣,躲在樹上用尿淋我們,叫你爹爹知道了,非打你屁股不可。」吳子矜想起剛才情形,方知自己險些叫童子尿給粘上,當下沉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那童子適才在他手上吃了苦頭,倒是不敢作怪,眼珠轉了轉,道:「你問我的名字麼?我叫包不靚。」

    吳子矜忽地想起,自己正是在參合莊喝了摻有她童子尿的酒,想不到剛才又險些中招,這小孩也忒頑皮。王語嫣笑盈盈道:「阿靚,阿朱姐姐的花露都叫你給糟蹋了罷?」

    驀地一個聲音遙遙傳到:「非也非也,其一,我的女兒叫不靚,不是阿靚;其二,應該是阿朱姑姑,不是阿朱姐姐;其三,糟蹋花露的另有其人,可不是我的乖女兒不靚。」段譽哈哈大笑道:「非也非也,你的女兒可不乖,頑皮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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