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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長煙落日 第十三章 煉精化氣 文 / 周雲龍

    第十三章煉精化氣()

    「你所學當是道家玄功,剛才似乎機緣巧合下真氣凝練,竟是打通玄關,內力大進。只不過你原有內傷在身,加上根基不穩,境界強行拔高,此刻卻是傷上加傷。」吳子矜大是驚奇,當下潛運內力,內視丹田,卻是嚇了一跳。但覺內氣若絲,縷縷游動,宛若一把把小劍在經脈中穿插,所到之處,裂痛難當。吳子矜身子一陣痙攣,張口又是一口紫血噴出,大駭道:「怎,怎麼會這樣?」

    這中間的道理常人自是難以明白,便是李秋水也解釋不清楚。吳子矜適才強自抑住滿腔慾火,更以逍遙派的輕功身法奔走許久,全身內力激盪,元陽真氣無處宣洩,竟自通關過穴,「煉精化氣」大成。這「入夢訣」內功頗是奇特,此刻吳子矜丹田中那一縷縷元陽真氣已盡數化作劍氣,穿行四肢百骸。常人練劍往往於劍尖逼出劍氣,或如大理段氏絕技「六脈神劍」那般以手指發出劍氣隔空傷人,但那都是真氣轉至體外化作劍氣,在體內運行卻仍以真氣流轉。

    吳子矜這門「入夢訣」內功卻是不同,他此刻遍體皆是劍氣,自是鋒銳無比,無堅不摧,正所謂「以點破面」,各處玄關大穴自然一衝即開,神功小成。李秋水適才給他把脈其實也沒安什麼好心,她見吳子矜眉宇顯出一股清氣,當是內功大進,一時貪念作祟,竟想將其內力吸為己用,豈知吳子矜劍氣盈體,此刻便猶如一個渾身長滿利刺的刺蝟一般,李秋水方自運功,虎口便似被蜂刺蟄了般疼痛,大驚下忙不迭收手,兩下內力沖激,吳子矜便自醒轉。

    「入夢訣」煉精化氣階段原本便是逐漸固本培源,強化經脈,待經脈鍛造得無比堅韌,真氣化作劍氣後才能繞行體內而不自傷。吳子矜雖進境頗快,要完全練成也當在十年之後,這中間要經歷數次陽氣上衝之險,內力時有反覆,每次捱過都可大有長進,經脈也隨之加固。但只要按捺不住衝動,一旦破身,則前功盡棄,是以歷代一字慧劍門弟子少有人練成。

    這次吳子矜機緣巧合一舉練成,雖省去了十年的辛苦與危險,卻亦有拔苗助長之嫌。他經脈尚未完全加固,內力已自化作劍氣,所到之處,雖衝開玄關,卻也令吳子矜脆弱的脈絡傷上加傷。

    李秋水將其中的道理稍稍細說,吳子矜雖仍不甚明白,卻也明瞭眼下自己體內的景況。赫連知秋大驚道:「師父,那可怎麼辦?吳公子救了徒兒的清白,還望師父救他一命。」李秋水瞪視吳子矜半晌,忽道:「小子,你可願拜我為師?」吳子矜卻是嚇了一跳,訝道:「甚麼?為,為什麼?」李秋水道:「你如今體內正猶如無數把鋒利小劍在經絡中刺來穿去,可謂千瘡百孔,如此下去,不出一月,你將全身經脈寸寸斷裂而死。要救你一命,便只能靠習練我逍遙派的『小無相功』。」

    「小無相功?」赫連知秋大喜道:「吳公子,還不快答應拜師?這可是曠世奇緣,幾輩子求不來的福分。」李秋水冷冷道:「我的小無相功亦是道家一脈,可謂包羅萬象,能融天下各家內力。你習練了它,便好似給你體內那無數的鋒利小劍配上了劍鞘,亦有加固經脈之效,如此方可遏制你的傷勢。」

    吳子矜心下大是猶疑,李秋水已經說得頗是明白,要學她的「小無相功」,自然要拜入她的門下。可是當日在馬營鎮客棧之中吳子矜聽得清楚,李秋水雖與童姥大打出手,卻叫天山童姥為「師姐」,想必天山童姥也是逍遙派門下。吳子矜雖與卓不凡相處時日不多,卻已將他當作自己的親人。師父下落不明,師門與童姥有不共戴天的血仇,自己如何能投入仇人門下?

    要換作旁人當先應允投身,日後再圖復仇,只是吳子矜卻是不屑為之。他自幼在西北長大,西北民風淳樸,性子鯁直,決不屑去使什麼陰謀詭計。吳子矜性子中自然也帶了幾分西北人光明磊落的胸懷,想到此處,搖頭道:「我已有師門,實不願棄師他投,還望前輩見諒。」

    李秋水面色一變,她武功絕頂,江湖中堪輿匹敵之人寥寥,在西夏又極是尊貴,常人便是磕破了頭,跪斷了膝,也難得她一句許諾,想不到今日開口收徒卻是碰了個釘子。李秋水道:「你那什麼師門有我逍遙派尊貴麼?退了便是。」吳子矜正色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晚輩師門雖在武林中地位不顯,卻也不能說退便退。」

    李秋水雙眉漸漸豎起,森然道:「你可知道我逍遙派之名不得入外人之耳,你若不加入本派,便是死路一條。」赫連知秋大急,忙用力拉扯吳子矜衣袖道:「吳公子,師父眼界甚高,我雖蒙她老人家青睞,學了幾套功夫,也只是記名弟子。如今她要收你為徒,正是天大的機緣,萬萬不可推卻。」李秋水冷哼道:「小子,我且問你,你既不願入我門牆,為何又偷學我派武功?」吳子矜訝道:「我偷學了逍遙派的武功?」李秋水嘿嘿冷笑兩聲,道:「你適才暈倒前在大殿上環繞奔馳,用的不是我逍遙派的輕功麼?」吳子矜瞠目結舌,這才想起這輕功是跟赫連知秋學的。李秋水道:「我逍遙派的輕功與他派不同,於縱跑步伐之中運息全身,對內功大有裨益。如此可兼有習練輕功、內功之長,你適才能真氣衝破關隘,內功大進也是拜它之功。你如今學了我派的輕功,難不成我要將你雙足剁去不成?」

    吳子矜心中大是惱怒,這婆娘適才定是躲在一旁瞧熱鬧,卻不早出手將他二人分開,卻不知安的什麼心。見李秋水眼中透出一股殺氣,心知這人喜怒無常,今日只怕難逃一死,不顧一旁赫連知秋連使眼色,將心一橫,昂頭道:「我一字慧劍門與你逍遙派仇深似海,當日在馬營鎮我師父又被你和那童姥聯手打傷,如今生死不明,我怎可投入仇人門下?你要殺便殺,不必囉嗦。」

    吳子矜言畢閉目等死,豈知過了半晌,料想中的裂腦掌拍並未落下。睜開眼來,卻見李秋水饒有興致的瞧著自己,笑道:「一字慧劍門?原來你便是當日客棧中的那個少年。我曾聽說過二十幾年前師姐親自前往福建,誅殺幾十口人,為的便是一本劍經。當時我還笑她小題大做,為了一個小門派竟要親自出手,今日看來,你這內功果然有獨到之處。不過我看能修成此功的,只怕貴門只有你一人罷?」吳子矜道:「是又怎樣?」李秋水道:「看不出你小子脾氣倒挺倔,你師父應該沒事,當日那老賊婆只顧著追我,哪裡還顧得上令師。」

    吳子矜聞言大喜,他一直憂心師父安危,此刻方才放下心來。忽覺後領一緊,竟是被人一把提起,身子若騰雲駕霧般飛了起來,大駭道:「幹甚麼?」耳邊聽得有人冷冷道:「叫喚什麼?追兵便要到了。」原來是李秋水。

    耽擱了這許久,赫連知秋體力已復,當下緊隨李秋水步出廟外。天色微微發白,晨曦中吳子矜看得清楚,牌匾上書的是「河伯廟」,遠處大河奔騰不息,原來是黃河岸邊。

    二人展開輕功奔走,沿著黃河一路南下,待天明後尋處渡口過了黃河,轉而向東。吳子矜被李秋水拿住背後腰間衣帶,臉孔朝下,奔走間地上沙石、泥土不住濺入口鼻,甚是難過。加上身上傷勢未癒,每日真氣遊走,全身經脈欲裂,更是痛楚難當。李秋水用意便是折磨他一番,令其改變主意拜自己為師。她執意收他為徒,也不是什麼看上他資質,而是見他內功獨特,意欲從他口中套取心法,也可兼得幫手對付童姥。只是吳子矜卻偏偏有著一股仞勁,不管李秋水軟硬兼施,總是不鬆口。

    二人避開大道,專揀偏僻之處行去,不上兩日,但見前面人煙稠密,來到了一座大城。吳子矜訝道:「這是什麼地方?」赫連知秋道:「這裡是師父的住處,我大夏西京靈州。」靈州地處要衝,北控河、朔,南引慶、涼,據諸路上游,扼西陲要害,向來乃兵家必爭之地,西夏太祖李繼遷曾定為都城,實是西夏第一大城。

    眼瞧著人多了,再提著吳子矜進城未免太過驚世駭俗,李秋水這才雇了一輛馬車,三人坐進車廂,由馬伕趕著入城去。車廂內空間狹小,吳子矜坐在赫連知秋身旁,但覺一縷幽香送鼻,斜目望去,卻正迎上伊人秋水,二人忙自移開,心底卻是有些異樣。

    行了許久,忽地馬車停下,車簾掀起,一群人迎將上來,七手八腳地將三人攙下車去,早有人搬來一架抬轎,將吳子矜抬入座椅,二人肩起而行。不多時轉入一處高樓,但見層層瓊宇,金壁輝煌,吳子矜瞠目結舌,這裡竟是皇城大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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