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京師篇之奪寶奇兵 第三章 月光寶盒 文 / 柳暗花溟
第三章月光寶盒()
「高爹,旁閃旁閃。」張輝不再和高闖開玩笑,攔著他向後閃。兩個人小時候曾經開玩笑說,長大後結婚生子,一定要讓對方的兒女認自己當乾爹,所以張輝有時候叫高闖為高爹,是以他那個還不知道哪個媽才能生出的兒子的口吻叫,「不是那個女財務來追你的吧!」末了,他加了一句。
「別提那個女人,她根本就算不上女人。」高闖回了一句,一瞬間剛剛消失的煩惱心情又襲上了心頭。
他如果從此收手不幹,那麼他奮鬥了那麼多年,就還是一個窮人,沒家沒業的,眼看三十而立了,算哪檔子事。如果他要幹下去,就不得不和那個瘋女人合作,因為她是代表蘇氏集團的,而且看來那個老傢伙非常信任她。問題是那個女人讓人無法忍受,總帶著一副債主子的神態,好像什麼都要算計一番,可尋寶打撈這個行業是最算計不得的,因為這一行有著無數的成功可能,也有同樣的機會一無所獲,這需要的不僅是錢,還需要果敢、智慧、勇氣和運氣。
假如非要他說有什麼可行性的打算,那就是他想回到明朝去,親自鑿沉幾艘裝滿了寶貝的船,至少他要參加鄭和的那次在世界航海史上很了不起的遠征,知道沉船的具體位置,他才能弄出那個殺千刀的可行性報告。要知道南中國海上,有很多條寶船,還有其它海盜船在暴風雨和暗礁中沉沒了,可是他怎麼回得去,這不是純屬天方夜譚嘛!
「無論怎麼說,有個才女追總是夠你冒泡的。」張輝一邊繼續觀察集市上越來越近的追逐,一邊說。
「讓他來追你,好不好?」
「不要!」
「還是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男人從來不要才女,男人要美女!」高闖沒好氣地說。
那個女人也是中國人,叫花想容,挺艷麗的一個名子,卻偏偏是個最沒有女性氣質的人。外表看,三十多歲,臉瘦而寡,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怎麼,一到中國就長了一臉紅斑,長年戴一副遮住了半邊臉的黑框眼鏡,面目不清、脂粉不施、蓬頭垢面,身上永遠是黑色,半長的外衣,說不清是外套還是大衣,臃腫得看不出一點性特徵,讓高闖恍惚中總以為她是個男人。
其實,她是個男人倒好了,至少交流起來方便一點,不像現在,她好似苦口婆心、認真負責地和高闖討論打撈的「投資」,實際上她像是追債,就算高闖現在不想幹了,她也不放過他,因為他耽誤了她的時間,因為他讓蘇老頭前期投資失敗,所以他必須拿出相當的效益來扭虧為盈。
他高闖從來沒有怕過別人,可這次讓這個女人纏得怕了,發展到最後四處躲藏,可這女人還是找得到他,非要和他談個子丑寅卯來。
「怎麼,怕了?」張輝嘎嘎的奸笑,好像高闖緊張的模樣很對他的胃口。
「再廢話,我一把火燒了你的破水產攤,傻叉二子。」高闖一想到花想容就頭大,用小名罵了朋友一句。
張輝還沒有回話,那邊追逐的人流突然到了他們眼前,一個藏族打扮的年青小伙子直衝了過來,嘴裡吵吵嚷嚷著也聽不懂說了什麼,只一下子撞到了高闖的身上。
啪噠!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掉落在高闖的腳邊,正砸在他腳面上,疼得他一呲牙。周圍的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大家都看熱鬧一樣看著幾個藏族人你追我趕的,猜測是前面的小子偷了人家的東西呢,還是被人追債的。
高闖蹲下身,把掉在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
那是一個黑色油布包,外層的油布粘粘的,看來有些年頭了,布包裡有個兩寸大的東西,摸起來是個橢圓形,有些小的稜角,下方有一個細小的圓柱。
「拿的什麼玩意兒?」張輝問。
「不知道,估計是那個小子掉的。」高闖把東西隨便塞在上衣口袋裡,抬頭四處看看,見那幾個藏族人都沒了蹤影,想還給人家也不知道還給誰了。
「你是打算拾金不昧,當個活雷峰呢,還是當你的黑心賊,私密了去。」張輝又問。
「我誰也不當。咱們先逛逛,淘換點兒玩意兒。然後在這附近吃個飯,如果這東西很貴重,就會有人來找,如果不那麼重要,我就拿回家去燒火。」
「看那幾個藏佬你追我趕的,說不定是寶貝呢,拿來看看。」
「這兒離東站那麼近,也說不定是趕火車的。」高闖不讓老友好奇下去,率先走入了人群之中。
他們在古玩街上轉悠了大半天,也沒見有人回來找東西,於是乾脆各回各家。
可是從那天開始,高闖四處被人追殺。開始時,他並不知道為了什麼,但當他的家被一群藏族人破門而入並翻得亂七八糟時,他意識到是因為撿的那個玩意兒惹來了麻煩。這讓他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這是個什麼寶貝,竟然讓這些藏族人前赴後繼、不眠不休?
拿出那個東西一看,就見那只是一個木雕的腦袋,連著一個脖子,黃澄澄油亮亮的,不知是什麼木頭雕刻而成,雕功極其粗糙,沒有一點工藝價值,木質看來也不怎麼珍貴,只是那塊黑色油布的最裡端和木頭腦袋是連在一起的,看起來好像是木頭腦袋上長出的頭髮。還有,這顆木頭腦袋的面容兇惡,一雙眼睛卻十分怪異逼真,由兩塊不知什麼玩意兒的黑色晶體製成,烏沉沉的反射不出任何光線,當時讓高闖想起了能吞噬一切物質的太空黑洞。
沒說的,他和張輝設計逮到了這幫藏族人的頭兒,叫巴桑的,連哄帶嚇唬,這才套出實情。
原來這個東西竟然是類似「月光寶盒」的寶貝,一共兩個,他無意中撿到的是其中之一。這是他們教派用來尋找靈童之用,只要兩個配合起來,加點咒語和神秘儀式就能來回穿梭時空。
高闖聽到這個後當場就起了異心,決定善加利用。他打撈沉船失敗,欠了一屁股債,如果不來點邪的,這輩子恐怕也翻不身來。所以,他要回到大明朝,跟著鄭和的船隊,探知沉船的具體位置,最後再親手弄沉幾艘船,這樣他再回到現代一撈∼∼哇卡卡,後半輩子只剩下躺在床上數錢了。最重要的是,這些寶貝不會被外國人弄走!
打定了主意,他再度威逼利誘,迫使巴桑同意送他回到明朝,三個月後再弄他回來,因為兩邊的時空不一樣,這邊的三個月,相當於那邊的三年。為了防止意外,寶貝他帶走了一個,約定埋到南京靜海寺的一個只有他和張輝知道的地方。三個月後張輝會把寶貝挖出來,督促巴桑履行諾言。
現在他似乎是成功的過來了,可是這是哪裡呢?來的時候是半夜,現在看樣子卻是黃昏。來的時候是靜海寺,而現在他是身處一個集市之上,而且是被一個小姑娘從公主的車上踹下來的。這是歷史的變化,還是穿越時出了什麼錯誤?
高闖摔得週身無一處不疼,乾脆躺在地上不動,正思量著,眼前突然伸過來一對「糞叉子」。這手他太熟悉了,看得他心裡一涼,不會吧?難道他沒穿越成,還在現代,那剛才的六公主事件又是哪一出?
抬起眼皮看看,映入眼簾的是一**康的、黑黝黝的臉,長相還是用那句東北話形容:小伙那是比較相當的帥呆了,不是張輝又是誰?可是慢著,他為什麼穿著古代的衣服,眼神陌生,重要的是,他為什麼看來那麼年青,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
「這位兄台,你--是生病了嗎?」糞叉子手說。
他是病了。因為他出現了幻聽和幻視,面前的人長著他最好的朋友的臉,卻叫他「兄台」,而且他發現自己周圍的人都身著古裝,髮式和行為也比較古式。病死了也就算了,他就怕病糊塗了,搞不清自己在哪裡?看來精神建設也要跟上,不然就是真的穿越了,心理承受問題也是個事。
蜷起腿,摸摸膝彎處,幸好他隨身攜帶的匕首沒被那兩個不講理的小丫頭搜走,順手拔了出來,在手臂上一劃,血出來了,疼痛的感覺告訴他,這不是個夢。假如他是瘋了,那麼大家一起瘋吧!
「兄台,你這是--」那人驚訝地問。
「沒事,我是讓我的腦子清醒一點。」高闖狐疑地看著眼前人,伸手搭在糞叉子上,被拉了起來。在起身的一瞬間,他喊了一聲「傻叉二子」,試探一下眼前人的反應。可惜那個人只看了他一眼,似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這證明這人絕不是張輝。
「我摔了腦袋,記不住事了。」高闖抹了一下手臂上的血,「現在是什麼年間,這裡是哪兒?」
假張輝奇怪地看了高闖一眼道:「現在是永樂三年,這裡是金陵。」
高闖一聽,樂得差點蹦起來。這麼說,穿越是成功了?就算他還要考察一番,但巴桑就算騙他,也騙不出這麼大個場面,穿越成功的事看來十有**了。再看這條街還挺繁華,人來人往,站在街上向左一看,有一座大廟似的建築,不是靜海寺又是什麼?!
「賢弟,高姓大名?」高闖不知道明朝的人要怎麼說話,老實不客氣地稱呼人家為賢弟。
「張光軍。」
光軍?加在一起不就是個輝字嗎?看來這個人很可能是傻叉二子的前世。話說回來,老張家一脈真是悲哀,六百年了,最少也轉了十世了,一直姓張也就罷了,就連那對糞叉子手也沒變,這是寶貝啊還是記號啊,竟然一代傳一代!
「兄台要去哪裡?為什麼會摔在地上?」張光軍問。
「我叫高闖,比你大個幾歲,你以後叫我大哥就行了。」高闖心裡暗笑,在現代,張輝都不肯叫他一聲哥,現在他讓他六百年前的祖宗叫,那論起輩份來,張輝可是自己重起來沒完沒了的孫子輩。
「咱哥倆怪投緣的,帶我上你家看看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