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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八十七章 我心已死 文 / 絕對力量

    第八十七章我心已死

    我當時仍然不知道我的身份已然洩露,在南威島的日子非常的無趣。陳珊有天突然走到我的小房裡,告訴我,「我要出去一下。」她的臉色異常的煩悶。

    我笑了笑,「沒事啊,你出去一下就成了。」心中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她會對我說這個。

    她臉色變得更差,「你為什麼不問一下我去幹嘛?」甚至能夠聽出其中的一絲憤怒。

    我搖了搖頭,非常奇怪地看著她,「我為什麼要問,你要去一定有你的理由,我幹嘛要問呢?」對這種問題,又是突然提出來了,也許要問問心理學家,即使是心理學家也不一定能找出答案的,要問一個男人的確是強人所難了。

    「你一點都不關心我。」她真的開始動怒了。

    我瞠目結舌地望著她,看著她那在我眼中無可理喻的表現,「這個,這個與關心連不關係吧……」

    「你知道我去哪兒嗎?」她滿面嚴肅而且有一絲淒然,本來美麗的臉有些變了顏色。

    我當然不知道她的目的地,我搖了搖頭,「不知道,這個島我一點都不熟悉。」

    她幾乎要落下淚來,「我要去指揮部。」

    我有些興奮的大聲說,「去指揮部?是不是我們可以離開了?」在這個有好幾百名敵人的小島上,我精神高度緊張,這的確是個讓人痛苦的地方。

    她暴躁的大喊起來,「你知道我是去幹什麼?為什麼要去指揮部?」

    我更加莫名其妙,「去指揮部能幹什麼,當然是聯繫什麼時候可以打菲律賓人啊?難道不是?」

    她冷笑著望著我,眼神中有一絲絕望的神情,「是指揮官找我上床。」她冷冷地說。

    我內心雖然一震,但並沒有感到十分驚奇,陳龍現在走投無路,當然需要一個靠山。而他想憑藉以往的交情來重建海盜是絕不可能的,無論是誰都想絕對控制著對方。只有某些特別的利益才使一方讓步。我沉默起來,這些事情我並不想知道。

    她見我沉默不語,憤怒之中的絕望之色表現的更加明顯,「你說啊,你說我怎麼辦?」她冷若冰霜地問著我。

    我能怎麼辦?看著她就這樣去?一個聲音在向我叫著:她反正和不少男人上過床了,多上一次也沒什麼的。而且能夠讓我早日離開。

    另一個聲音在喊,這個女人對你有特別的恩惠,更是愛上你了,你怎麼能夠這樣對她?

    如果不去?我們就被困死於此,更可能被他們殺了。陳龍沒有利用價值了!他現在什麼都不是!

    如果去了?陳珊以後會在我心中留下無窮的悔恨,難道就這樣背負著悔恨讓我過一生嗎?

    在我反覆鬥爭之中,身形閃動,她已閃了出去。我頹然的倒在地上,全身有如軟泥一般,覺得自己完全無能為力,如果我有一個連,我也許會立刻蕩平這個小島。但是現在我是孤單的一個人,面對五百名士兵,沒有人能對付的了,這裡不是英雄片,不是一個人就可以幹掉一個團的那種電影裡的幻想世界。

    我有些懷念起和她瘋狂的時光來,那個大雨漂泊的海面,在雨中瘋狂征服和被征服的快樂和勇氣。而這一切就隨之遠遠而去了……小門在我眼間搖晃著,慢慢地模糊於我的眼光之中,一道淚痕慢慢地從我內心一處不知道的地方湧了起來,心頭忽然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楚起來。難道我對她真有了感情嗎?呼吸哽咽,不能言語。

    這一夜,陳珊並沒有回來,我孤寂的望著月空,靜靜地發呆。

    第二天,天空晴朗,四艘魚雷艇,五十餘人整裝待發。陳龍滿面興奮地望著這四艘小艇,向我道:「看,我們又有四艘艇了,又多了幾十人,這次一定把他們好好的教訓一番,把我們的艦艇搶回來。」

    我點了點頭,「我們是要出發打菲律賓海盜嗎?」

    陳龍奇怪地望著我,「當然啊,我們已經找到他們藏身的地方了,五方礁。」

    「五方礁?」我疑惑的望著陳龍,五方礁離南威島相當之遠。但靠近菲律賓人佔領的馬歡島,如果這樣開戰的話,恐怕就是直接形成越菲交戰了。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的主意。

    陳龍點了點頭,「是不是有點害怕啊?」

    我搖頭道:「我到不是害怕,我們這四艘艦恐怕沒有十足的把握。」五十餘人,四艘艦艇的力量還是小了一些。

    「呵呵,這次我們都是正規軍隊,比他們那強多了。火力充足,菲律賓的幾艘破船怎麼會是我們的對手。」陳龍嘿嘿地笑著。

    我裝作恍然大悟一般的點了點頭,「哦,那是。咦,珊姐怎麼沒來?」

    陳龍若有所思的望著我,「她在海島負責聯繫。」我回頭北望,那指揮所的小小樓房竟是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我的心頭。

    戰艦出發了,只是我現在仍然不知道我已經大難臨頭。

    陳珊披著一層浴巾,站在指揮所上,望著遠去的四艘小艦,日光溫和的照耀在她光滑的肌膚之上。

    一雙大手伸了過來,在她如緞子一般的皮膚上撫摸著,陳珊有些噁心的忍受著,以往也是如此,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卻讓她覺得難以忍受。

    陳珊大腦一片空白,心中隱隱想起那天在暴雨之中的暴力而快樂。

    過了幾分鐘,那男子頹然倒下,「太累了……」他全身癱軟的倒在床上,無力的平躺著。陳珊繞了過來,看看他疲憊不堪的樣子,長長的歎了口氣。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少校,中方的消息。」那人疲倦的睜開眼睛,全身的疲軟讓他很不願從床上起來。「從門下遞進來。」

    一張紙出現在門下。陳珊慢慢的拾了起來,一排字顯了地來,「到五方礁之後,會有中國海軍陸戰隊四十餘人乘小艇來營救那名中國人。你們要假扮海盜將他們全部……」

    「遞給我!」那人在床上下著命令。陳珊不用再看下面的字眼,她最少知道這一次出航竟然完全是陰謀。是要殺掉那個中國人的陰謀。

    陳珊順從的把紙遞了過去,那男人看了看,點了點頭,喃喃地道:「給三百萬美元,也算是不錯的交易了。陳珊,給我電話。」

    陳珊順從的遞給他電話,「什麼事情?」

    那男人搖了搖頭,拔了個號,「蒼日,南洋,你們兩艦跟隨著魚雷艇,等中國人出現了,把他們全部幹掉。記住,不要掛國旗,用海盜的名義幹掉他們,還有,把魚雷艇上的那個中國人也一併幹掉。」

    陳珊心中突然一緊,「中國人?指的是張小龍?那個救了自己兩次的中國人?」

    「是的,長官。我們立即出發。」話筒裡傳來異常清晰的回答。

    這一帶海軍出沿已經成為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只是沒有任何國家能明目張膽的對另一國開始戰爭。以海盜的名義更是一個絕好機會。

    「你說要幹掉中國人?」陳珊心中的迷團促使她不斷詢問那個男人。

    「你不用管了,這件事情說了你也不明白。」他粗魯的回答。

    「可是,如果打了中國人,中國人的艦隊比我們強大的多啊?」陳珊很憂慮的望著這個男子,「我們要小心從事。」

    「嘿嘿,這件事情,可不是我自己想辦的,這也是中國人要辦的。他們狗咬狗,我們就幫助他們玩一下,從中獲利,有什麼不可以。」那人大笑起來,「你看看,三百萬美元,有了這錢,我都不用再幹這個少校了,我帶你去美國,日本,任何一個國家都可以舒服地過一輩子。」

    「啊,這是中國人自己干自己?」陳珊不太相信的望著那個男子。

    那個男子得意的指了指一個抽屜,「呵呵,你要不信,你自己看看會有什麼東西?廣南軍區司令給我發的電報。」

    「可是,萬一他們不認怎麼辦?」陳珊憂慮的道,「他們不認我們就白白做了啊?」

    「嘿嘿,看不出你還有點心計。」那個男子點了點頭,「我把所有的證據都收集著了,電報頻率記錄,還有羅衛和李長城兩人和我的聯繫,他奶奶的,他敢不認帳,老子就把這些捅到北京去,看他敢不敢不認。哈哈……」

    這些東西雖然有些威懾作用,但是要逼孫培民就範,恐怕他自己首先就被孫培民的殺手幹掉了,以他們這種武裝和實力,一支突擊隊員,加上一個雷達式的人物完全可以把他射殺而全身而退。如果真的翻面,孫培民也有他的解決之道。可惜這小子是絕不知道孫培民這種在權力鬥爭中成長起來的角色的心狠手辣之處。

    陳珊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面前這個男人在她面前竟然成了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絲毫沒有為國努力的思想,而那個在她心中有著深刻印象的男人卻變成了一個為中國不計私利的大人物。陳珊突然覺得厭倦了這種生活,她一直努力著的東西竟然如此讓她無趣。

    她光著身體繼續趴在這男子的身上,「唔,人家還想呢。」

    這一次之後,這個男子徹底被廢去了武功。陳珊望著這癱沉沉睡去稀泥,慢慢打開了抽屜。取出了一個小盒,緊緊地封好。她做出了個大膽無比的決定,「我要去救他,和他一起生活。我知道他是愛我的。」她默默地對自己說著。

    她的特殊身份很容易為她弄到了一架小型的衝鋒艇。她很快打聽到兩艦軍艦所行進的目標:五方礁。找準了方向,衝鋒艇咆哮而去。儘管這些小艇只是用於近海,但對於陳珊而言,一切都比不上我的性命和安全。她讓我今生都無法忘懷,刻骨銘心的留在我的心裡。

    海浪並不大,我和陳龍在一艘魚雷艇裡坐著,向五方礁疾馳而去,中途不斷的補充油料,魚雷艇的航程只有七百海里,這的確是太近了一些。

    天空變得有些陰暗,我也無法決定能不能下雨。陳龍遙遙地指著前方的一圈隱隱約約的礁石,「那就是五方礁了。」那是一次極其美麗的環礁。

    它馬歡島南邊,環礁上發育有五塊大礁,並分別命名為五方頭,五方尾,五方南,五方北,五方西。其中頭,北,西剛可露出海面。環礁呈圓形,頭,尾兩塊礁盤上發育了次成瀉湖。淺湖直徑11公里,深18-48米,有門通海,西北門寬1.4公里,最淺處為8.5米;東門寬3.7公里,最淺處在中部10.4米,門東側有點礁,水深10.1米;西門,北門各寬2.4公里,水深分別為16.1和16.7米。南門水道深18.3米。

    在這個西北門處,停泊著二艘快艇和幾艘衝鋒艇。兩艘較大的貨船也被他們繳獲了過來。戰鬥即將打響了。

    於此同時,爺爺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是情報處打來的。「鍾司令員,有重大情況,是關於您的孫子鍾行的。」

    爺爺聽以我的消息,老練的臉色也不由得微微變了,「有什麼消息?」

    那聲音也非常急迫,情報處也有一些我爺爺的心腹,重大消息自然不會漏過,「我們在南海監測到幾艘魚雷艇衝向馬歡島,現在在五方礁附近。其中看上去是越南人。」

    「哦?」爺爺心裡開始思索著這其中的含義。

    「五方礁現在有菲律賓人駐紮,大約一百餘人。這伙越南人身後大約五十海里有兩艘軍艦跟隨,但沒有掛旗,不知道是哪國的。」

    「好了。謝謝你。」爺爺心頭慢慢有了一層想法。他掛了電話,又拔通了另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是賀子豪的。

    「子豪!」爺爺非常親切的問侯著。

    「老首長,有什麼指示?」賀子豪的聲音變得極為鄭重。

    「你派的特種隊員到什麼地方了?」

    「今天聽到他們的匯報,到了美濟礁附近。」賀子豪回答的異常迅速,這也是我爺爺看中他的原因。

    「美濟礁,美濟……」爺爺望著巨大的海圖,找尋著美濟礁的位置。「哦,找到了,五方礁的下面。」爺爺的臉色突然一變。這是巧合嗎?相差不遠的一個地方。

    「命令他們時刻準備聽我的命令。做好準備。」爺爺下達了命令。

    「是!」

    「他們現在有什麼裝備?」爺爺有些擔憂,畢竟海軍陸戰隊的裝備並不能進入深海。

    「有四輛兩棲作戰坦克。」

    「呵呵,足夠用了,對付小小的魚雷艇,應該足夠了。」爺爺爽朗的笑了起來,內心深處卻有說不盡的擔憂。「小心待命,到時直接聽從我的指揮。」

    「是!」賀子豪立即把指揮權交給爺爺。「其中有一名隊員梁鋒,是鍾行的戰友,也是很好的朋友,我特意派到上去了。」

    「嗯,幹的好。」爺爺耐心的等待著消息,接通了梁鋒的電話,「幫我接梁鋒?」

    在美濟礁附近演練的軍艦之側,四艘兩棲坦克已做好了準備。梁鋒茫然的接過電話,「鍾副司令員?」心頭大振

    「呵呵,是的。」爺爺笑了起來,「這一次,鍾行在對方的營中,你是他的好朋友,要設法保護他的安全。」

    「真的嗎?連長在哪裡?」梁鋒聽到我的消息,非常的興奮。

    「在五方礁。離你們並不遠,做好準備,隨時準備出發。」爺爺滿意的點了點頭。

    電話鈴聲響起,這個電話是陳興國打來的,「老鐘,有消息了。」

    「哦,什麼消息?南沙的?」這個電話是爺爺萬分看重的。

    「哈哈,果然不出所料,你到是說的真準。」陳興國哈哈地笑了起來。「今天有兩艘艦離開南威島了。」

    「呵呵,果然是越南的艦。」爺爺立即明白了其中的軍力安排。

    「哈哈,老鐘,你是不是又遇到什麼難題了?」陳興國的聲音總是平穩中夾著一絲興奮。

    「有點,這兩艘艦有點問題,你替我嚇他們一下,把他們趕回南威島吧。」爺爺再三沉吟,終於下定了決心。

    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後,一切都盡在爺爺地調配之下。只是我面臨著如何逃脫的難題,問題更大的就是我仍然處於懵懂無知之中。與我同座一艦的人同樣不知道其中的內幕。

    戰鬥打響了,四艘艇分成四個方面快速逼近五方礁。用機關鎗首先響了起來,艦炮轟炸被陳龍堅決的放棄了,他還想著俘獲對方的快艇。對方迅速的展開還擊。也許還正向馬歡島的菲律賓部隊求援。

    我架著艇載兩挺機關鎗,瘋狂地向對方的兩艘快艇射擊。魚雷有些奢侈了,如果擊毀了他們,陳龍並不能得到更多。

    對方的反應速度很快,也迅速的進行反擊。子弟在快艇上濺起一串火花。我伏著身子,躲在支柱之後,一顆子彈擊在前面的鐵欄上,爭爭作響。槍聲大作,衝鋒艇開始向我們衝擊過來,二挺機槍不斷地掃射。

    我換了個方位,把機關鎗交給了別人,手中持著一桿突擊步槍開始我最善長的打靶。伏在甲板之後,端起槍,瞄準,決斷風速,找到距離,計算子彈飛行時間,看清對方運動軌跡,然後選取方位,射擊。扳機被扣了下去,伴隨著一聲慘叫,那名機槍手就此倒下,機關鎗茫然的射向天空,然後停止了吼叫。

    那名衝鋒艇正奇怪地自己的同伴突然間沒了聲息,回頭一望,血色已將艇內染紅了,他驚叫一聲,但聲叫了一半就如被剪刀剪過一般中止,我另一枚子彈讓他停止了思想。

    陳龍大笑著,「幹的好。」四周十多名越南士兵驚奇的望著我,說著一大堆我聽不明白的越南語。陳龍看我迷惑不解的樣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他們誇你呢,說你槍法真準。」

    我向這些越南兵笑了笑,可能下一個時候我們就是敵人了。希望我們彼此都好運。

    另兩艘艦向對方開火,消來掉了幾艘衝鋒艇,然後就合擊快艇了。戰鬥很快結束,這次來的越南軍人都算是訓練有素,而菲律賓人都只是一些被清除出隊的劣等士兵,又經過海盜生涯已沒有了士兵的戰鬥力。

    陳龍大笑著踏上對方的艦艇,把俘獲的十多人聚集在一起,然後扳下了扳機,他把這些俘虜全部槍殺掉。他大吼著打著槍,眼睛血紅,伴著痛苦的慘叫聲和咒罵,這些俘虜被殺的一乾二淨。

    陳龍拉著我登上了兩艘較大的商船,他仰天大笑,「我把你們又找回來了。」我遠遠地看著四處海面,覺得有些氣悶。這場戰鬥有些無聊了。菲律賓死了三十來人,越南方面也死了十餘人。

    「那是什麼?」我遠遠的看到了一個橙色的小點。「會不會是菲律賓人?」

    陳龍畢竟有更多的經驗,「不會,去拿望遠鏡看看。」

    我下了船,回到魚雷艇中,取了副望遠鏡,遠遠的望去,那是一個讓我熟悉的身影,那赫然就是陳珊。

    我心頭忽然一慟,有一個直覺,他是來找我的。我扔下望遠鏡,大聲地喊著,「那是陳珊,我去接她。」

    我跳下一艘衝鋒艇。迅速發動起來,向她奔去,在那一瞬,我有種愛的感覺油然而起,真切而且熱烈。

    兩艘衝鋒艇相對而駛著,越來越近了,她看清我了,向我招著手,大聲的喊著。我心頭有些激動的向她望著,張於兩艇相交了。我們熄了火,我一把跳到她的艇上,緊緊地抱住了她,心中有種東西軟了下來,對她以往的一切竟然沒有一絲一毫放在我的心中。所有的東西都匯聚成:我想她,我要她。

    不遠處兩艘巨大的軍艦慢慢地浮現在我的眼前,「怎麼辦?鍾行!」她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驚恐萬狀的望著她,「你知道我是誰了?」我心頭突然一驚。

    「是的,鍾行,他們要殺你。你必須逃走。」她飛快的說,臉上流露出的驚恐絕不在我之下。她飛快地講述著她在指揮所裡發現的東西和秘密。

    我被驚的目瞪口呆,想不到其中有著如此複雜的內幕。我必須帶著這些證據逃生,如果逃了出去,孫培民就一定會受到處罰。我四處張望著,這茫茫大海,我甚至都不知道任何方向。

    「那是什麼?鍾行?」陳珊驚恐慌的望著另一個方向突然閃現而出的四個小點。那樣子真讓人熟悉。我慢慢的看到了曙光,大笑起來,緊緊的摟住陳珊,「那是我的隊友,陸戰隊的兩棲坦克。」

    但與此同時,陳龍接到了擊殺我的命令。他一時間呆住了,那個男子正和他的女兒緊緊擁抱著。但這道命令不僅僅只是傳達到他的手中。其它的艦艇已經開始向我們射擊。

    我們駕著衝鋒艇向那些兩棲坦克衝去,那是我的戰友所在。一個人在一輛坦克之上露出頭來,他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連長!連……長……」這是梁鋒的聲音,哈,這是我的兄弟。那四輛坦克之中肯定全是我的隊友。

    在南洋號之上,一名大副正向艦長請示,「那些中國人出現了,有四輛兩棲坦克,他們一定有更大的軍艦在附近。」

    艦長點了點頭,「是的,不用擔心,他們不會救的。」

    「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對他們進行炮擊了,咦那是什麼?好像是一面五星紅旗?」大副指著海面突然升起的一面旗幟奇怪地道。

    「什麼?中國國旗?我看看」艦長隨著大副指的方位望了過去,身邊一名士兵遞過了一副望遠鏡。由於反潛技術的落後,越南海軍幾乎沒有任何反潛實力。用肉眼有時比他們的老式雷達更加有效。

    「媽的,真是中國潛艇,他們是幹什麼的?向總部請示。」艦長咒罵著,在原來的計劃裡根本就沒有這樣的艦艇出現。

    「艦長,又有一艘出現在前方了。」一名士兵驚惶失措的喊了起來,那些黑沉沉的海怪對他們而言就是死神。

    「不許攻擊,這他媽的完全是個圈套。我們撤離。」艦長有些明白這可怕的事情了,如果他敢於發炮的話,恐怕這兩艘潛艇能將他們瞬間擊沉。

    望著兩艘戰艦不知所措的撤退,我有些好奇的望了過去。想不到他們就這些無功而返,在他們身後一面五星紅旗正在迎風飛揚。我的血液沸騰起來,那是我們的潛艇逼退了對方。

    但這些魚雷艇異常頑固的向我們繼續射擊。但坦克的展現讓他們停止了射擊。一艘衝鋒艇飛快的奔弛了過來。並沒有槍聲,上面一條大漢威風凜凜地站在上面,正是陳龍。

    「珊兒。」他大聲的喊著。

    「阿爸。」陳珊下意識的回應。

    「回來,他是中國特種兵,別跟著他。」陳龍焦急的得到了我的身份的切實消息。

    「我知道,阿爸。」陳珊點了點頭,「阿爸,我不想再打仗了。」

    陳龍的眼眶有些紅了,「女兒,我也不打仗了,你回來吧,我們回家去打漁,過太平日子。」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了那些生死未卜的苦難生活。

    陳珊搖了搖頭,「阿爸,我是回不去了,我要跟著他。」他摟住我的身體,「我要去中國。我會回來看你的。」我心頭有些喜悅又有些茫然,就娶這樣一個女子嗎?在生死之間可以接受,但是回到大陸之後呢?

    「你!」陳龍氣敗壞的望著陳珊,手中的槍已然舉起,「聽老爸的話,回來。」

    我輕輕的推了一下她,「回去吧,我會去看你的。」我突然明白了父母對子女的深沉的愛。「只要兩國沒有開戰,我肯定有機會去越南。我們還會相見。」

    她驚恐萬狀地望著我,「不,你怎麼會這樣要我回去。你為什麼這樣?」她驚慌的推開了我。

    我望著她,說不出話來,怎麼向她解釋我內心的難處。在一百米外,兩桿槍正洞洞地對著我,射殺那名中國人的命令並沒有因為軍艦的撤退而消失。

    陳珊絕望的偏過頭望向衝鋒艇,對方已扣下了扳機。她一聲大叫撲到在我身上,把我撲倒,槍聲隨之傳來。我的隊友們立即進行還擊,特種兵的素質使這些普通士兵無計可施。

    三五發子彈就能準確的解決對方一名士兵。我無需要再擔心自己再受傷,我緊緊地抱著陳珊,是她又救了我一命。我心頭忽然莫名的慟了起來,「好,陳珊,我帶你回大陸,我娶你。」

    她的臉如太陽從雲層裡閃出一般的燦爛起來,「真的,你不騙我?」我撫著她的臉,笑了起來,「當然是真的,你的一切都由我幫你辦好。」

    她的笑容只是綻開了瞬間,便變成了痛苦。「怎麼了?珊,怎麼了?」我驚恐萬狀地望著她,一片血污從她的後背湧了出來。她用她的身體為我擋住了一槍。

    我大聲哭喊,「不,不要!」我站起身來,我的戰友仍然在與越南人激戰。「不要打了,醫生,醫生啊!」我撕裂心肺一般的嚎叫著,我緊緊地抱著她,茫然不知所措地呼喊,眼淚不知何時已從我的臉上奔流而下。

    她緩緩地伸出了手,向我的臉伸去,我伏下身子,把臉湊了過去,她輕輕地撫著我的臉,把淚水拭了拭,可是怎麼樣也拭不幹,我抬起一隻手,用自己拭著眼淚。

    「鍾行,這是你的名字嗎?」她艱難的說。

    「是的,我叫鍾行,珊……」我哽咽著,「你堅持住,我有個戰友挨了五槍都沒事的,你堅持住,堅持住……」

    「沒用了,」她搖了搖頭,「我殺了那個男人,我再也不要和別人……我只要你……」我恍然明白為什麼我讓她回去會讓她如此驚恐萬狀,如五雷轟頂一般。我除了哭泣,在此時此刻,竟是任何事情都不能幹,任何能延長她生命的手段都沒有。

    她費力的指了指她的胸口,「這裡,鍾行,在這裡……有他和孫家勾結的證據,你們家可以好好的教訓孫家了。」

    我痛哭流涕,「我不要啊,我不要啊,我只要你活著。」以往我看了許多呼天搶地的片子,總是覺得那些誇張的無法形容,甚至噁心,但這時,我突然明白了那種感情。當你深愛著的人就此而去,你除了痛苦萬分,心如刀割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

    她極為勉強的笑了起來,「我記得那天暴雨,我們在一起,可惜……」她的眼神開始渙散,「可惜,再也沒有機會了…但我是死在你的懷裡…」

    她的手突然從我的手中垂下,她的眼睛睜大了,熱切地望著我,瞳孔中映著我的身影,血液仍在不斷的流著……但她的呼吸就此停止了!我像頭獅子一般怒吼著,打擊著身邊所有的一切。我仰天倒了下去。

    我躺到在陳珊身邊,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梁鋒已站在我的面前,「連長,已經把他們全部消滅了。我們只有一個受了點輕傷。」

    我無法責怪我的隊友,遠遠的望了過去,一條大漢躺倒在地,仍然向這邊望著,那是陳龍。我點了點頭,望著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再一回頭,陳珊仍然躺在我的身邊,那眸子已經有些渾濁,但卻仍然向我望著,我的淚水突然而下,在我這些兄弟般的戰友面前,突然紛紛而下……

    「連長,鍾副司令員的電話。」隊友很快向爺爺匯報了情況,一名隊友把電話遞給了我,「鍾行,沒事吧?」裡面傳來爺爺熱切的詢問。

    「沒事,爺爺。」我努力鎮定著聲音。

    「沒事就好,你坐司令員的潛艇回來。記住了。」爺爺心細如絲的道。

    「好的。」我點著頭,內心的憂傷寫在我的臉上,卻不能寫在話筒之中。

    遠處一面鮮艷奪目的五星紅旗出現在海面,一艘潛艇浮出水面,「我要帶她回去。」我望著陳珊,取出了她留給我的東西。

    梁鋒忽然拍了拍我的肩,「連長,她漂亮的象海神,把她還給大海吧。」我失態的哭了起來,我最後一次抱起陳珊,深深地吻著她的臉,「珊,你是屬於大海的。」我把她的身體放入海面,放入這蔚藍色的大海,讓她與大海交匯。

    我隨著潛艇返回大陸,把陳珊給我的證據交給爺爺,這一切都會有爺爺出面進行處理。我保留住了那個唯一的盒子,也是她交給我的唯一物件。爺爺的行動我沒有再用心過問,只知道大約再一個月後的軍委換屆之後,孫培民離開了廣南軍區,我爺爺被任命為軍區司令員。

    孫培民的大量部下被我爺爺無情的進行清洗。海軍陸戰隊許多隊員得到了任命,紅箭大隊裡的主要負責人也開始頻繁的進行調動。

    賀子豪有一天召我前去,「鍾行,目前軍委由於國際上的反恐的要求,想建立一支反恐特種部隊,要從各個特種隊裡招人。」

    我並沒有太高的興致,「大隊長,您的意思是?」

    賀子豪看著我的眼睛,笑了起來,「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咱們這隊裡自然調去精英,除了你之外還能有誰?」

    「調我?」我內心深處想擺脫一下長久的憂傷。

    賀子豪點了點頭,「是的,你爺爺會找你談話的。這支部隊不會太多,也就一百五十人的樣子,全是特種部隊的精英。」

    「真的嗎?」我有些好奇了。

    「是的,劉帥已經點名讓你去帶這支部隊了。」賀子豪的眼神中充滿了欣喜。這是對我弄來擊倒孫培民的最高獎賞。這裡的鬥爭再也引不起我任何的興趣,我寧可不要任何獎勵而換回陳珊的生命,但這一切都不可能了。

    「你休息一個月,然後去軍委報到吧。」賀子豪留下最後一句話,然後走出辦公室大門。

    我望著他矯健的身影,喃喃地道:「換個環境也許會讓我走出來吧。」

    隨後的一段時間,我在無盡的寂寞中度過,每天望向那蔚藍色的天空,那是海的色彩。有時候我會駕著車獨自一人到海邊,迎著海風,感受著大海的呼吸。在那遠遠的蔚藍色之中有一片淡淡的鮮艷,那是一面橙色的帆,我無次的想像著,那海中的女神會駕著一頁橙色的帆船來找我……二十歲不到的我,愛情已經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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