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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花飛 第二百八十九章 習慣 文 / 天淨沙秋思

    二人如此的言辭,自是玩笑之語。

    二人皆都是明事理之人,心裡也知自己的水平還不到獨孤求敗的程度。只是,老人家身居高位已久,已經是騎虎難下。如今這局面,自是不能說自己水平不夠,更不能棄子投降,也唯有平局可以收場。

    只是,讓老人家哭笑不得的是,面前這個同樣有著超厚臉皮的書生,竟然也跟自己一般,死要面子活受罪。

    一盤臭棋,兩個人竟然下的津津有味,到了最後,誰也落不下子了,這才互相恭維一番,就此收手。

    棋盤撤去,換上茶盞。

    清風拂面,帶來甜甜的花香。舉目望去,鮮艷的花海,在那風中,微微起伏,柔nen的花瓣觸碰著葉子,發出沙沙的響聲。

    五彩的蝴蝶在花海中,相互追逐,翩然飛舞。

    老者端著茶杯抿了一口,轉過頭來,看著身旁靜靜品著茶的書生,見他竟然一點拘束的感覺都沒有,在品茶間隙,還與身旁那女子調笑。

    老者心生好奇,便開口問道「呵,傳聞你有鬼神莫測之智,莫非不知道老夫的身份?」

    說到這裡,老者心裡似乎有些得意,微微正坐,看著這書生,等著他的震驚狀,或者是溢美之詞。

    「呵,當然知道了!」豈料,那書生只是笑了笑,點點頭,淡淡的回了一句。

    表情依然是波瀾不驚,眼神中那淡淡的笑意,表明他真的知道,但是卻沒有一絲的震驚之色。

    「那你為何不……」老者目光深遠,臉上掛著一抹笑容,看著這書生道。

    呂恆笑了笑,放下茶杯後,靜靜的目視著那遠方明媚的春光下,如夢似幻的花海,淡淡的說道:「如此美麗的春色,如此雅致的牡丹園,如此寧靜的氛圍。您老人家布下如此平淡的局。想必心中所想的,也只是一次友人間的碰面,呵,難道您老人家,真的想讓晚生……」

    話說到這裡,便止住了,呂恆端起茶盞,認真的看著老者,淡淡問道。

    老者定定的看著呂恆,見這書生眼中滿是平靜之色,如此看了一眼後,微微搖頭,捋著鬍子笑著道:「倒也不是太想,只是……」

    「只是一種習慣,是吧?」見老者面色戴上了笑容,呂恆心中也鬆了一口氣。看著老者那斟酌著用詞,呂恆笑著替他補充道。

    「對,是一種習慣!」老者捋著鬍子點點頭,看著呂恆的目光中,一抹讚歎之色一閃而過。

    「其實……」呂恆見老者點頭,灼灼的看著自己,微微笑了笑,移開目光,想了想後,緩緩說道:「其實,習慣有時候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

    「哦?小兄弟何出此言?」聽聞此言,老者眼中神色一閃,想了想後,微微一笑。這般的說法,倒是新奇。

    揮揮手,讓站在一旁的魯御史換上了一壺新茶,然後端著茶杯,掃了一眼四周後,淡淡說道:「左右無事,不妨詳細說說?」

    呂恆接過茶盞,笑著對魯御史點了點頭,算是答謝。

    放下茶杯後,稍稍思索片刻,淡淡道:「比如說,男女兩情相悅!」

    畢竟所談的事情,對面的老者,都是很特殊的。呂恆想了想,微微一笑,順手捏來一個很輕鬆的話題。

    「哈哈,那男女兩情相悅又如何說,難道跟這習慣有關係?」老者聞言,愣了片刻,顯然是沒想到這書生會拿這件事來開涮。緩過神來後,不禁哈哈一笑,臉上那神色也隨之輕鬆了許多。

    「男女兩情相悅,呵,柔情mi意。起初的時候,兩人都恨不得天天膩在一起,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呂恆端起茶,笑著說道。轉過頭來,看著老人不斷點頭,呂恆笑著問道:「您想必也曾經有過這種感覺吧?」

    「是啊!」老者深有感觸的歎了一口氣,目光幽幽的說道:「恨不相逢未嫁時啊!」

    呃……?

    呂恆聞言,臉上頓時一僵,震驚的差點連嘴裡的茶水都噴出來。

    看著這老頭如此對往昔的回憶之色,呂恆心中大為詫異。

    沒想到,這老者年輕的時候,竟然是個熟fu控啊?

    不過,想到這老者的身份,呂恆還是明智的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老者在感歎過後,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連忙咳嗽了一聲,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只是,心裡終究是有些難為情的。轉過頭來,目光不善的看著呂恆,似乎有些怪他勾起了自己那年少的青澀戀情。

    「說正事!這跟那習慣有何關係!」老者咳嗽了一聲,板著臉說道。

    「呵呵!」呂恆笑著點頭,想了想後,繼續說道:「如果說,在那花前月下,郎情妾意之時。突然二人間,有一個不見了,亦或是,二人在面對著長久的分離的時候。您說,這男女之間,會是什麼樣的心態?」

    「魯愛卿,你來說!」老者剛剛被套進去一次,此時儼然是驚弓之鳥的樣子,見這書生又談起這件事,警惕的看了書生一眼。然後眼珠子一轉,直接將身旁打醬油的魯御史拉了出來。

    魯御史愣了一下,低下頭,見陛下正仰著下巴,看著自己。魯御史神色一凜,急忙上前,拱手道:「是!」

    魯御史想了想後,抱拳對呂恆道:「如公子剛剛所言的話,男女分離後,二人間應該是一種深深的牽掛對方,擔憂對方吃不飽,穿不暖,是否在如自己一般,思念著對方。呵,患得患失的心態吧!」

    魯御史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那抹拘謹之色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與皇帝剛剛的表情一樣,是對往昔美好時光的回憶。

    聽著魯御史肉麻兮兮的說著男女之情,皇帝眼中滿是古怪之色的看著這個被人稱為瘋狗的傢伙,心中狐疑道:真是沒想到,這廝竟然也是個情種啊!

    只是,不知道,當年讓魯瘋狗動情的女子,是不是跟自己愛戀的一樣,已經是家做了?

    皇帝捋著鬍子,上下打量著魯御史,心中嘀咕道。

    而魯御史在幽幽歎息完後,突然覺得氣氛似乎有些古怪。轉過頭來,正看到陛下摸索著下巴,很yindang,哦不,很專注的關心著自己。

    貌似,陛下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麼關心過自己了。魯御史看著皇帝那定定的目光,心中暖洋洋一片。

    魯御史臉上浮現出一抹激動之色,連忙下跪道:「臣惶恐!」

    呃……

    朕說什麼了?

    你惶恐什麼呀?

    看著一臉感恩戴德的魯御史,皇帝一時間腦袋沒轉過彎來,一臉的呆滯!

    「咳咳!」一旁,呂恆看到話題儼然有走偏的意思,連忙咳嗽了一聲,打斷了這君臣二人含情脈脈的對視。

    端起茶抿了一口,潤潤嘴巴後,笑著說道:「呵,正如魯大人剛剛所說的,其實,是一種患得患失,牽掛對方的心態!」

    「可是,這跟你說的習慣,又有何關係?」皇帝笑呵呵的看著呂恆,看他如何自圓其說。

    「其實!」呂恆笑了笑,平靜的看著亭子外那明媚的陽光,淡淡說道:「其實,這就是一種習慣?」

    「是一種,被對方思念牽掛,也牽掛思念對方習慣!」見老者眼中的笑意散去,明白的點點頭。呂恆幽幽一歎,放下茶盞道:「失去了對方的佳音,便是失去了這種牽掛的習慣。自然會覺得空拉拉的,患得患失,難以自拔!」

    轉過頭去,遙望北方,靜靜的看了許久。呂恆收回目光,苦笑著搖頭,心中微微一歎。

    山西,亭芝!哎!

    「倒也是!」皇帝聞言,笑著點點頭。

    抬起頭來,見這書生正望著北方,目光幽幽,那神色儼然是思念佳人的意思。皇帝頓時愕然。

    偷偷地看了一眼,書生身旁的低眉不語的女子,然後再看看這書生,光明正大的思念別人。皇帝心中還是不禁讚歎這小子色膽包天。

    見這小子似乎正沉浸在思念中,難以自拔。皇帝老頑童心思作祟,又響起剛剛被這傢伙套進去的事情。

    皇帝咳嗽了一聲,眼裡閃爍著狗仔隊才有的光芒。神秘兮兮的詢問道:「聽說,你與王家大小姐有了私情?」

    「一派胡……」呂恆眼神飄忽,心裡可是明白得很。聽到這老頭神秘兮兮的套話,呂恆當即矢口否認。不過,話說到一半,才意識到這老傢伙身份不凡,如此被人訓斥,難保不會老羞成怒。

    咳嗽了一聲後,連忙改口道:「絕無此事,我倆心心相惜,發乎情止乎禮!」

    開玩笑,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嗯,雖然自己偶爾也會後悔,當初裝逼當君子沒有趁虛而入。但,如今木已成舟,王婷芝遠在山西,二人即便想發生點什麼,也來不及啊!

    更何況,二人中間,還擋著一個攔路虎呢!

    這老頭如此造謠,豈不是毀了人家女子清白?

    轉過頭來,鄙視的看了這老傢伙一眼,呂恆心裡暗暗道,原來,這老東西跟武寧遠一個德行啊,表面上慷慨正義,其實一肚子壞水。

    真是親兄弟啊!而且,還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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