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起花飛 第二百三十章 假作真時真亦假 文 / 天淨沙秋思
第二百三十章假作真時真亦假
依稀的晨霧中，曙光微露。
地上的石板路，被這一夜的霧氣，浸濕，如今，在這晨光中，折射出融融的光芒。
因為是清晨，又是府尹衙門口，故而少有行人。
幾個身穿青衣小帽的家丁，拿著掃帚，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掃著地面上的枯枝敗葉。
這時，一個家丁抬起手來，朝著晨光亮起的地方，手搭涼棚，朝著那裡張望。
漸漸的，輕柔的霧氣中，兩個人影，呈現了出來。
一書生，一武人。
二人並肩前行，有說有笑。
那武夫真是個不懂禮的人！
在這大周朝，文人有著極高的地位。而且，看那書生的一身打扮，儼然是有功名在身的人。那武夫，竟然敢於文人並肩前行，雖然說，表情恭敬，但行為卻不恭敬。
家丁撇撇嘴，繼續低頭掃地。
「這位小哥！」
武人走進，抱拳對這家丁說道。
「什麼事！」家丁抬起頭來，這才看清楚這武人的面貌。
此人長著一副國字臉，濃眉大眼，眼神如電。太陽穴高高聳起，雙肩有力，腳步沉穩。竟是有功夫在身，端的是一條好漢。
搭了武人一句後，家丁便探出頭，朝那後面，正靜靜站在那裡，看著府衙的書生望去。
嗯，很熟悉的樣子！
家丁掃了一眼後，正想轉過頭來，跟武人說話。
突然，記起了那書生是誰。
「呂，呂相公？」家丁不可思議的看著眼著，那一臉淡然的書生，結結巴巴的說道。
「哦，小哥認識我？」呂恆微微訝然，打量著這個青衣小帽的家丁，開口問道。
「認識，認識啊，」家丁連忙點頭，笑著說道：「以前，洪大人在的時候，小人曾經見過公子！」
「呵，原來如此！」呂恆點點頭，抱拳對這家丁道：「小哥你好啊！」
見這呂公子仍然是如往常一般的和氣，家丁頓時放下緊張拘束，自來熟的跟呂恆攀談起來。
「呂公子，你們可要小心點！」家丁壓低聲音，低聲對呂恆說道。
「哦？」呂恆眼神閃了閃，笑著問道：「小哥此話怎講？」
家丁偷偷掃了一眼四周，然後這才說道：「小人聽府裡的人說，這姓魏的不是個好人，他好像說過您的壞話！」
「多謝小哥提醒！呂某感激不盡！」呂恆微微笑了笑，抱拳對這家丁說道。
「還不止呢！」家丁連忙對呂恆說：「最近府裡來了很多古怪的人，聽其他人說，這是府尹大人請來對付公子你的！」
奇怪的人？
呂恆想了想後，看著家丁，開口問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人，你能說來聽聽嗎？」
說著，呂恆對阿貴使了個眼色。阿貴會意，上前掏出一枚銀錠，偷偷的送給了這家丁。
家丁接過銀錠，眉開眼笑。
咳嗽了一聲，用力的回憶著，自言自語道：「那些人說的話，我們聽不懂！而且，各自也不高！」
家丁抬起手在自己額頭前比劃了一下，想了想後，肯定的點頭道：「嗯，就是這麼高！」
說的話，聽不懂？
呂恆心裡微微有些疑惑。
按說一府負責看門的家丁，都是一些眼界開闊，博聞強識的機靈人。一般的南腔北調，他們雖然說不太懂，至少也知道大體的意思。如今，這些人的話，這家丁竟是一句都聽不懂。
這就有些奇怪了！
難不成，他們不是大周的人？
難道，是突厥人不成？
不對，突厥人一般人高馬大，各自很高，而且極為強壯。看著小哥剛剛比劃的身高，絕對不是突厥人應該有的。
那，他們是誰？
從哪裡來？
呂恆眼神微微閃動，仔細思量一番，卻仍然不得其解。
這時，府衙的大門已經打開。幾個衙役，一邊整理這衣服，一邊打著哈欠，從裡面走了出來。
「呂公子，小人回去了！」見衙役出來後，跟呂恆說話的家丁頓時打了個激靈，拱手彎腰告罪一聲，便扛著掃帚，跑回去了。
「公子，聽那家丁所言，阿貴倒覺得這些人，倒像是扶桑人！」一旁，阿貴想了想後，走上來壓低聲音對呂恆說道。
「扶桑？」聽到這個名字，呂恆微微有些訝然。
不過，稍稍細想之後，呂恆頓時恍然大悟。
「你是說，***，哦不，東瀛人？」
「阿貴不敢確定，不過，如果阿貴所料不差，應該是他們！」阿貴想了想後，抱拳沉聲說道。
呵，***人！
真是有些無厘頭啊！
貌似，從大唐以後，不管哪個朝代，都有***人的蹤影。而且。還都是一些禍害江山百姓的蹤影。
呂恆站在原地，看著那金光曳曳的府衙匾額，不禁有些啞然失笑。
如果說，因為政治爭鬥，而花招百出，甚至是陷害人命的話。倒也說得過去，畢竟，政治鬥爭的殘酷，大家都知道，也能理解。
但是，為了政治鬥爭的勝利，而勾結外族，***求榮。
那就是該死了！
不管任何國家，任何時候，任何人都不會接受這樣的事情。
呂恆看著那空蕩蕩的府衙，心裡嗤笑一聲，神色也變得複雜起來。
遞交了拜帖，那衙役便很快就傳進去了。
不多時，便有一個肉滾滾的管家，走了出來。
這人……
呂恆看到這個管家後，眼神頓時一縮，眼睛瞇起，看著這個圓鼓鼓的管家，心裡的懷疑之色，更是濃烈了！。
實在是太像了！
等看到這管家手捧著肚子，買過高高的門檻時，呂恆心裡已經確定此人是誰！
而這管家，走出門口的時候，看到站在那裡的呂恆，也不禁一愣。
隨後，看到那書生似笑非笑的神色，管家抬起書摸了摸臉上的東西，心裡頓時明白了過來。
靠，被認出來了！
認出來就認出來吧，反正遲早也會露餡！
管家停下腳步，站在那門口，很是心有靈犀的對呂恆眨了眨眼睛，見對方很快便恢復了神色。管家這才咳嗽一聲，做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態度，目中無人的掃了一眼後：「那個人要拜訪府尹老爺啊！」
呵，好演技！
看著這胖子這麼精湛的表演，呂恆心中暗讚一聲，走上前去，微微拱手道：「在下呂恆，呂永正，拜訪府尹大人！還望管家通報！」
「哦，是你啊！」管家裝模作樣的應了一聲，傲慢的看了呂恆一眼，然後甩開袖子道：「跟我來吧！」
進了府，廊橋曲折，湖光山色。亭台樓閣間，一副江南水鄉的風景，躍然呈現。
等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後，那管家才停下腳步，四下裡看了一眼後，轉過身來，抱拳對呂恆道：「卑職，見過太傅大人！」
「呵，方總管，好久不見啊！」呂恆抱著胳膊，看著這個易容的胖子，呵呵笑著道。
「呵，早知道會被公子認出來！」方總管洩氣的歎了一聲，然後，抬起手，將臉上的東西，拉開。露了一下真容後，便又重新戴上了。
「公子，呵，真是好眼力！」方總管笑了笑，伸出大拇指讚道：「這般的裝束，連陛下都沒看出來呢！不知，公子是怎麼發現破綻的？」
呂恆微微笑了笑，搖頭道：「方總管高看呂某了。其實呂某也沒看出來你那面具的破綻。只是，從你那滿身標誌性的肥肉，才看出來的！」
呂恆說著，伸手指了指方總管肥大的肚腩。呵呵笑著說道。
「就因為這個？」方總管看著呂恆，眨了眨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低下頭，嗯，使勁兒的往下看了一眼。卻發現壓根就看不到腳趾頭。
靠，難怪。估計天下，自己這肚子，也是獨一份了！
伸出手捧了捧自己的圓溜溜的肚子，使勁兒的往回壓了壓，卻發現，根本無濟於事。最後，方總管只好放棄，無奈的苦笑道：「真是千算萬算，沒想到在這裡露出了破綻！」
「大人可否幫卑職一個忙！」方總管暫時放過了肚子，抱拳對呂恆說道。
「放心，你是誰，我不知道！咱們倆也從來沒見過！」見胖子這眼裡的懇求之色，呂恆那裡還能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身為一個特工，最怕就是被人認出來！一旦認出來，他將死無葬身之地，更重要的是，所肩負的職責，也會被洩露殆盡。
「如此，卑職多謝大人了！」方總管感激的對呂恆說道、
「對了，公子一定要小心那些東瀛人！」方總管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對呂恆說道。
這話，剛剛呂恆已經從那家丁嘴裡聽過了。不過，那家丁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也是猜測。並無真憑實據。而現在，方總管的地位不凡，所言應該非虛。
「魏府尹，已經跟東瀛人拉上了關係。準備竊我大周江南。而且，那魏府尹已經讓東瀛將軍，佐佐木，抽調高手，要置公子與死地呢！」方總管壓低聲音，對呂恆說道。
聽到這個消息，呂恆很驚訝。
倒不是因為事情本身，而是因為之前那家丁猜測之準確。
僅僅是憑藉著，府裡多了幾個人，就能謠傳到有人對自己不利。而且還有板有眼的，絲毫不差。
呵，人民群眾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呂恆摸索著下巴，心裡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