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起花飛 第二百二十九章 晨霧與江寧 文 / 天淨沙秋思
第二百二十九章晨霧與江寧
「那你說怎麼辦？」語言姑娘在暴怒後，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如今，王家已經快要被晉王掌控，那麼，王立業這王家的主事人的處境將變得岌岌可危。
而且，一旦晉王掌控完畢。那亭芝，也必將……
語嫣姑娘深深歎息了一聲，眼裡滿是憂色。
「怕什麼，大不了咱們一起離開這王家。不在這太原府呆了！」王立業冷哼一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後，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說道。
「那，那怎麼行？這王家是咱們祖祖輩輩打下來的基業，豈能說放就放的？」王婷芝淚眼朦朧，聲音淒切的道。
「妹妹啊！」王立業歎了一口氣，拍著妹妹的肩膀，聲音柔和的說道：「當初在江寧的時候，妹夫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可謂是至理名言！」
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後，王立業悠悠的說道：「當時，妹夫說。一個成功的企業，最大的資源，不是他的銷售渠道，也不是日進斗金的財富。而是，人！只要人還在，烙餅和奶，一切都會有的！」
雖然很想轉述呂恆的原話，但王立業實在是不知道，那麵包是為何物？故而，為了讓他們聽得明白一些，便直接改口稱為烙餅了。
「所以啊，王家的財富不是這院子，也不是那些堆積如山的貨物。真正的財富，乃是你我！」王立業指了指妹妹，然後又得意的指著自己。
突然看到自家媳婦兒盯著自己冷笑，王立業又連忙加了一句：「哦，還有你嫂子！」
「那，如果我們離開，能去哪兒？」王婷芝有些意動，眼裡滿是期盼的問道。
「這裡是晉王的地盤，而且，我們面對著晉王的咄咄逼人，一直都沒有動靜，有些不太合乎常理。肯定引起了晉王的懷疑。晉王肯定對我們嚴加盤查，想離開這山西，難比登天。」王立業歎了一口氣，皺著眉頭說道。
如此思索了一番後，王立業也覺得有些頭疼。
到底去哪兒呢？
……
太原府，淮南王軍營裡。
許久不曾露面的侯三，正一身甲冑，坐在那裡，聽著密探的回到。一旁，王五坐在那裡，靜靜的聽著。
侯三在年前的時候，便被淮南王派到北地，秘密潛入太原府，執行一項絕密的任務。而這個任務的內容，只有三人知道。
他，寧王爺，還有呂恆！
當時，本是一次閒聊。王爺說起這北地的時候，一臉的唏噓感歎。而那書生，卻是坐在一旁，靜靜的傾聽著。
等王爺說完後，那書生皺了皺眉，伸手指著那大周地圖上山西的位置，對武寧遠說了些什麼。
在聽完那書生的話後，王爺臉色一變，眼裡滿是驚恐與不安之色，看著呂恆。
「你能確定？」王爺沉聲問道。
「呵，那裡能確定啊，我也是猜測！」呂恆笑了笑，搖頭說道。隨後，他笑了笑後，卻是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指著那地圖上的山西位置，沉聲說道：「一旦山西出現變故，整個大周就完了。老武啊，茲事體大，不得不防啊！」
聽完呂恆的話後，寧王爺眼神冷峻之極，盯著那地圖許久。突然轉過頭來，對一旁聽到了整件事的侯三說道：「侯三，你回去準備一下，明日一早，前往太原府！」
於是，正在江寧享受著悠悠時光的侯三，被王爺一句話，調到了這冰天雪地的北地，做起了間諜的工作。
好不容易，等到王爺官復原職。來到太原，他侯三終於能守得日月見青天，脫掉那身打雜的短打，重新披掛上陣。
而且，在王爺奉旨進京後。他便成了代理的太原節度使，指揮太原境內所有武裝力量。
「將軍，前天突厥人的挑釁，已經被我軍急退！現在，他們暫時沒有動靜！」密探低聲說道。
「嗯，繼續監視！」侯三點點頭，沉聲說道。
「將軍，還有一件事！」密探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說。
「跟，軍情無關的事情！」密探有些不好意思開口：「是關於晉王的！」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這幫武寧遠手下的將軍們，統統繼承了武寧遠火爆的脾氣。侯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笑罵了一句。
「在下這幾日聽說，晉王要納妾了！」密探抬起頭，看了一眼兩位主將的神色，見他們一臉平靜，這才繼續說道：「那小妾是王家的小姐，王婷芝！」
正笑呵呵的跟王五，討論著晉王還有沒有能力納妾，有沒有能力洞房的侯三，聽到王婷芝這三個字後，頓時呆住了。
眼睛瞪得大大的，轉過頭來，看著密探，有些不可置信的摳摳耳朵：「誰？你誰是誰？」
「是，王家的大小姐，王婷芝！」密探結結巴巴的說道，心裡狐疑啊，剛剛候將軍和王將軍都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怎麼聽到這三個字後，反應這麼大。
「草！」得到密探肯定的答覆後，侯三和王五對視一眼，齊齊爆出一句粗口。
「是嫂子！」
……
夜色沉沉，唯有大帳中燈火通明。
侯三和王五二人擠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神色之猥瑣，表情之賤，實屬千古第一人。
「秒啊，二當家！此計甚妙啊！」聽著侯三在那一臉賤笑的說出，應對晉王納妾的對策。王五眼中一亮伸出大拇指讚道。
「小菜一碟啦！」侯三摸著鬍子，得意洋洋的說道。
「那我們就再次扮山賊，搶一次？」王五嘿嘿一笑，陰險的說道。
「屁，扮什麼山賊。」侯三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現在，大周與突厥兩軍交戰，那個不長眼的山賊敢到這裡來？」
「那三當家，你的意思是？」王五茫然的問道。
「當然是扮突厥人了！」侯三嘿嘿一笑，陰險至極的嘎嘎壞笑。
王五聞言，頓時眼中一亮，連忙稱讚道：「好好好，讓突厥人背黑鍋，嘎嘎，真是妙招啊！」
「不過，嘿嘿，就是太缺德了！」王五嘿嘿笑了一聲，轉眼丟出一句話，讓侯三氣的直翻白眼。
「嘿嘿，此等陰損的招，豈是我能想出的？」侯三捋了捋自己的小鬍子，瞪了一眼王五。然後一臉憧憬崇拜的抱拳道：「這是展老大想出來的！」
「哦，展老大果然乃陰人，哦不，牛人！」王五頓時肅然，崇拜的說道。
妙計定下來，二人便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盤算著。如此這般討論了一晚上，到第二天一大早，一個全盤的搶親計劃已經火熱出爐了。
看著一夜辛勤勞動的成果，侯王二人對視一臉，仰起頭來，一陣『淫』蕩的嘎嘎壞笑。
……
第二天，早晨起來，呂恆仍然是如同以往一樣。洗漱完畢，便準備出去在院子裡鍛煉身體。
推開門的時候，正好見到廚房門口，蒼雪圍著一個花布圍巾，在廚房裡進進出出。
見呂恆從房間裡出來，正端著木盆的蒼雪，輕輕笑了笑，屈膝對呂恆微微一禮。
「公子好！」
呂恆點點頭，笑著道：「呵，你也好！」
做了幾下擴胸運動，呂恆便準備走下去，推開院門而去。
正準備出門，卻是回頭又看了一眼，發現蒼雪還端著木盆，站在廚房門口看著自己發呆呢。
「小雪！」
呂恆輕輕笑了一聲。
「啊，嗯，公子！」回過神來的蒼雪，不禁一陣慌亂，胡亂的應了一聲。
「你的臉上！」呂恆笑了笑，指了自己的臉，對蒼雪眨了眨眼。
蒼雪那清爽一般的眼睛眨了眨，無意識的抬起手來，擦了一下。
低頭一看，卻見手掌上滿是黑灰。
「哎呀！」蒼雪驚呼一聲，像只受驚的小鹿一樣連忙轉身跳回屋裡了。
初晨的陽光，穿過窗欞，在廚房裡灑下一道道的光束。
蒼雪站在木盆前，仔細的洗著臉上的黑灰。
木盆中的水，反射著迷幻的如光。將女子那清麗的臉頰，映照的如此動人。
「嘻嘻，他叫我小雪呢！」
……
出了門，阿貴早已等在那裡。
「公子！」阿貴抱拳道了一聲。
「嗯！走吧，我們隨處轉轉！」呂恆笑了笑，邁開步，朝著前方那早晨的霧氣中，潺潺流動，波光淋漓的秦淮河走去。
晨霧陣陣，飄在那秦淮河上，宛若輕紗一般，隨風而動。河面上，隱約可見，早出的漁民，划著小舟，飄然而過。河邊，垂柳依依，簌簌作響。
柳枝劃過河面，帶起一陣陣輕輕的漣漪。
到了河邊，二人便就這麼一直走著。
等走到接口的時候，呂恆停下腳步，朝著前方看了看後，不禁苦笑搖頭。
呵、王家現在已經到了太原了！
「公子，我們去哪兒？」見公子停下腳步，看著前方發呆。阿貴悶聲問道。
「……」呂恆長出一口氣，將心中的煩擾拋之而去後。轉過頭來，看著前方那反射著初晨陽光的青石板路，道了一聲：「去江寧府！」
清晨的陽光，穿破霧氣。灑在那衫青衣身上，本來是有些瘦弱的身影，卻顯得格外的堅定。
大周慶元四年，冬，十二月十二。輕霧籠罩的江寧，一切才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