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駙馬薛紹 第七章 冰心溫婉否 一 文 / 黑黑
上等人的勾心鬥角，我一時還真是習慣不了。
我心下凌然。
我跟上官婉兒以前沒有任何交集，她如此對我，肯定是背後有人指使。如果把上官婉兒的表現跟這幾天長安城內關於我的流言風波聯繫起來，事情似乎就變更很明朗了。
這一切我當初推測的並沒有錯，真的有人想對付我。
只是我沒有料到那個想對付我地人，竟然能夠影響到上官婉兒。整個大唐能夠支使上官婉兒的人，只有那麼幾個，都是些皇親貴族，用一隻手的指頭，就可以數的過來。
對手的強大實在是是出乎了我意料。我原本以為只是惠范那個跳樑小丑在背後煽風點火的詆毀我呢。
看情形武則天似乎知道些什麼。只是她居然沒有阻止，卻是在這兒跟上官婉兒有一搭沒一搭的打著啞謎給我看，那麼她的立場可真是微妙之極了。
「薛紹」，武則天又對我發話了，「既然你說『無憑無據無察無知，不敢妄言』朕也不勉強你，可要多多留心國事，給朕提一些『有知有察有憑有據』的好主意來。」
「某遵命。」我隨口應了下來。
「還有一件事」武則天繼續說道，「這駙馬都尉雖是個虛銜，可也是從五品的軍職，你怎麼著也該到羽林軍裡點個卯吧，好幾日了，你連個照面都不打，黑齒常之可是對你不滿的緊呢！」
她這麼一說，我才想起還有這麼一出。
前幾日我被封為駙馬都尉，才知道駙馬原來還是個從五品虛銜。
我心下覺得這個駙馬其實跟弼馬溫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就沒有怎麼理會。沒想到還需要到羽林軍點卯。
「駙馬都尉需要天天去點卯嗎？。」我向武則天詢問道。如果真的要讓我天天去羽林軍點卯，那可真是倒霉透了。
「那倒是不必。駙馬都尉只是虛職，哪會有駙馬天天點卯。只是……」武則天頓了一頓，然後才接著說道，「只是你也總不能連個照面都不打吧，你甫到長安，正是該多認識些同僚，才能消息靈通，便宜行事。」
「那就好。」我頷首慶幸不已。只是她這一番話……
「天後，臣心有一事，想請天後釋疑。不知可否當問？」我決定把話題挑明了。畢竟武則天剛才還說過「話一挑開了說，什麼不快都煙消雲散了」。
「哦？你有事兒問朕就稱臣了，真是個小滑頭，講吧！」武則天聽到我第一次向她稱臣，居然神情為之一振，「就憑這個來之不易的『臣』字，朕也要把你的疑慮給解決了。」
「只是此事不便當眾道出，臣斗膽請天後屏退左右。」我見武則天果然因為我這個「臣」字芳懷大慰，連忙打蛇上棍請她屏退左右。
武則天目光中閃過一絲奇彩：「好，就依你一次。」說罷她轉頭向上官婉兒等吩咐道：「婉兒，朕跟駙馬有些密事要談，你們都先退下吧。」
眾宮女自是不敢忤逆與她，紛紛退去。
「有時候，屏退左右才覺得自己像個人。眾女都退下後，武則天懶洋洋的靠進椅子的靠背裡，竟是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好了薛紹，現在沒旁人了，你有什麼疑慮要朕向你解答的，就慢慢的問吧，朕會一一為你答來。」
「天後，我……臣這第一問，是想知道您為什麼要把李黑變成薛紹？」我看武則天似乎有跟我促膝長談的意思，就改變了主意，決定把心中的疑慮通通向她詢問出來。
「行了行了，想稱『我』就稱『我』吧，還給朕玩兒這種鬼把戲。」武則天一語道破了我的心思，「朕並不在乎什麼繁文縟節，特別是對你薛紹，你應該知道，朕能把最心愛的女兒嫁給你，就足以證明你在朕心裡的位置。其實在朕的心目中，你最少也抵得上太子哲的位置，朕哪裡會在這些小節上苛求與你。」
「什麼？」我早感覺到武則天對我青睞有加，但她這麼說，也實在是太過於誇大其詞了，讓人根本難以置信。
「你先稍安勿躁，朕一直以為你是個寵辱不驚的人呢。」武則天看到我驚詫的模樣，竟是嫣然一笑：「朕的話可都真的，你可別以為朕是在消遣與你。」
「真……真的。」我喃喃的重複她的話，腦子裡一時還轉不過來彎兒。
「噗嗤」，武則天笑出了聲，「也難怪你這般驚詫，朕剛才那番話，也實在是沒頭沒腦了一點兒，不過你慢慢就會瞭解朕的一番心思的。」
「咳……天後，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話呢？」平靜了一下心思，我決定先岔開話題，畢竟武則天這樣的人，做事情總有點兒鬼神莫測，天知道她剛才對我說那一番話的用意是什麼。
「噢，那件事啊……」武則天見我岔開了話題，也就不再糾纏與剛才的那一番話，「事情其實很簡單，只有把你變成薛紹，才不會有人反對你跟俜兒的婚事。」
「可是為什麼非要把我變成薛紹，薛平貴，薛丁山，不都比薛紹好聽。」我早就知道她會這麼回答我，其實後邊的這個問題，才是我真正想問的，我想知道武則天到底是不是因為我那一番「薛紹不出十年就會橫死」的預言才將我變成薛紹的。
「這個……」武則天遲疑了一下，「你相不相信天命？」她卻是又向我問起同一個問題來。
「不相信。」我依舊斬釘截鐵的回答道，「相信天命，天亦不能以福緣殤人；不信天命，己卻能以人搏天。」
「以人搏天？」武則天的聲音忽然縹緲起來，「以人搏天，何啻於蚍蜉撼樹……」
「蚍蜉撼樹？」我笑了，「天後不知南越之地有種白色蚍蜉，專為撼樹而生，不知搖死了多少參天巨木。」
「你倒心思靈巧。」武則天白了我一眼，「既然你不信天命，何苦有危言聳聽什麼『薛紹十年內必橫死』朕就是打算讓你自己戳穿自己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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