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術士唐朝 第二二章 太平洶洶來 下 文 / 黑黑
這麼一想,我心下又開始對太平公主鄙視起來。
前幾天見她受「鬼交」之困擾,我還以為她雖然八歲時遭過強暴,但到目前為止還算是守身如玉、出淤泥而不染呢。
現在看來,太平公主這廝也不是什麼好鳥,雖然她在歷史上就不是什麼好鳥。
這幾天她肯定是突然情懷大開,就勾引出了這麼一個胡僧來,這也是唐朝公主的「優良傳統」嘛。
我原本以為,太平公主後來的放蕩都是因為薛紹之死,現在看來,卻是荒天下之大謬了,《大明宮詞》全他媽是胡編亂造,讓我也受了誤導,真的以為薛紹跟太平公主是一對被命運捉弄了的有情人,殊不知很有可能在跟太平結婚前,薛紹的頭上就開始不由自主地冒綠油了。
「兀那妖道,眼珠賊轉個不停,到底是是在打什麼鬼主意。」那和尚見我只是在那裡思索,卻不回太平的問話,還以為我是怕了她了,又跟著狐假虎威起來。
還來找死?這個世界上沒有自知之明的可憐蟲太多了!
我搖著頭歎息起來:「你這胡蠻禿狗,現在馬上給我滾回天竺去,說不定還可保上一命,要不然……」
「嘿嘿……我陰陰的一笑,朝他揚了揚葫蘆,「拆了你的廟,滅了你的佛,燒了你的經,炸的連佛祖都嫌棄你!」
那和尚見我手一揚葫蘆,以為我真的要引天雷來劈他,頓時慌了神,要不是太平公主還留在原地未動,他早就屁滾尿流的逃之夭夭了。
「嗆!」太平公主卻是把腰刀給拔了出來:「惠范你是怎麼搞得,平時你不是還有一些小神通嘛,怎麼現在又畏首畏尾逡巡不前了,剛才來的時候吹大氣的本事哪裡去了?」
太平公主一邊手擎長刀指向我,一邊厲聲喝斥那個和尚,居然讓自己整個人的氣勢都為之一變。
以前,她是雍容高貴中透露出一點少女特有的嬌癡刁蠻,一看就讓人知道她是一個出身貴不可言的嬌嬌貴女。
現在,她全身武裝,手擎寶刀,肅穆嬌斥,居然現出女將那種特有的冷艷和綽兮。
武將的冷酷、剛厲和女人特有嫵媚、窈窕糅合在一起,造就出來的武裝美女那特別的風情,絕對能讓人心旌搖蕩,魂馳不已。
然而我卻再也沒有心思打量眼前的尤物,因為我聽到了那個和尚的名字叫「惠范」。
「惠范」。這個和尚自是導致我厭惡光頭的理由之一。
唐朝有三個在歷史上大名鼎鼎的「『淫』僧」,當然,還有無數的「『淫』僧」只是被湮沒在了歷史的洪流中罷了。
一個是辨機,就是玄奘的那個大徒弟辨機,他和李世民的第17女高陽公主偷情的故事,幾千年後還讓人念念不忘,品味不已,他跟高陽公主偷情,還要駙馬房遺愛幫他看門。
一個是薛懷義,就是武則天的那個「男寵」馮小寶,可是做過白馬寺的主持呢,名頭比辯機大多了,畢竟他是讓唐高宗李治變成「千年王八萬年龜」的「王八之王」的罪魁禍首呵。
第三個就是胡僧惠范,這個惠范和太平公主勾搭成奸,也是囂張一時,雖不如前面兩個先輩的名氣大,但也不逞多讓,據說當時想做官的,都要先去廟裡給他送禮。
原來,「胡僧惠范」這麼早就出現了。
薛紹啊薛紹,可憐的薛紹!
我一邊「嘖嘖」讚歎著,一邊搖頭歎息:「可憐的薛紹這下子跑不了真的要做烏龜嘍。」
「李黑,你還在打什麼鬼主意,還不快快滾過來受死。」
太平公主看到我又是搖頭,又是喃喃自語,不由大是緊張,一邊用刀遙遙的指著我,一邊朝我喝斥起來。
我忽然疑惑起來。
「自己可從來沒有得罪太平公主這個小娘皮啊,為什麼她今天引了個和尚來此,好像專門要對付我的模樣。」
我沉吟了一下,決定向她興師問罪。
「我應給沒有的罪過你吧,俜兒小姐,可是為何你竟然勾引來這和尚,羞辱與我,本來我也不想與你計較,可是這賊禿……
我指著那胡僧惠范罵道:「眸凝蘭珠是為妖孽,遁入僧門本為行『淫』,我本在此做法,這妖僧『淫』禿不請自來,憑空污得這大好佳園狼藉一片、芳盡菲散,弄得晴空霹靂,天打雷劈,到了現在你還不幡然悔悟嗎?」
雖然我的話裡頗有不敬之意,但太平並沒有聽出來我的意思,不過我說的另一層意思她倒是聽了出來。
「你是說方才天打雷劈的,是因為我帶了這個胡僧惠范來此?」
她把疑惑的眼神投向惠范:「我覺得他好像沒有你說得那麼差嘛,雖然他是個胡人,又是個光頭和尚,但也不至於搞的天怒神怨吧?」
太平這麼一說,登時把惠范氣得滿臉漲紅,齜牙咧嘴。
我差點笑出聲來,要知道這時大唐的胡人就如同我那個時代在美國的華人一般,在大唐的胡人總覺得別人稱自己「胡人」是罵自己的,在美國的華人也總覺得別人稱自己「中國人」是罵自己的。
國家的衰弱,肯定能導致整個民族神經質的敏感,因為和人家一比,自信心不足啊。
「我以誠信帶你,毫不吝嗇的把『滅魂槍』都借給了你,讓你伏妖除鬼,你卻緣何如此待我,莫非也是效仿古人『卸磨殺驢,兔死狗烹』之舉?」我又接著向太平公主詢問道。
「無恥之徒……你還有臉說!」
太平一聞我此言,登時臉色又變,只見她臉上滿是羞憤,把烏皮軍靴跺的「彭彭」直響,擎著寶刀的胳膊也猛力的在空氣中揮動,彷彿那空氣就是我一般。
「無恥?」我呻吟著重複了一下這個詞彙,要是她說我無知、無聊、無用、無能、無畏、無情、無心……我都能夠勉強接受,只是這個「無恥」,我只能敬謝不敏了。
「我李黑做事,上不愧於天,下不祚於地,為何俜兒小姐你有這『無恥』之說?」我正容向太平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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