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 第三章 落井下石(上) 文 / 開玩笑
第三章落井下石（上）
張潔？是的，靠在楊華車邊的這個穿的如同一位剛從學校畢業出來的清麗女大學生一般的年輕女子，正是那個曾經在投資部的經理室裡做了一番蠢事的張潔。見到楊華出現，她立刻笑著用胳膊一頂身後的車窗，站了起來。
「楊總，好久不見了。」她微笑著攏了攏頭髮，將幾束原本垂在肩上的髮絲捋到身後。
「嗯，的確好久不見了。」楊華很是意外的點了點頭，然後笑著打開了車門，「看你特地在這裡等我……應該不是就跟我打個招呼這麼點事兒吧？」
「當然不是了。」張潔也笑了起來。她倒沒有跟著楊華坐進車裡，而是趴在車窗上與他說了起來，「公司的事，我從阿茜那裡聽說了。」
「哦？你還跟她保持著聯繫呢？」
「是啊，人都是在落難的時候才能交到真朋友。」張潔的俏臉抽搐了一下，不過旋即又若無其事的笑起來，「我在投資部做過半個月的副經理，公司的情況我也多少知道一些。一億的債務，朝華公司肯定能背的起，你有調用公司所有資金的權限，怎麼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的？」
張潔的話說道這裡，她的意思不言而喻，楊華也聽的明白。她就是想說，楊華是遭人陷害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看了最近一個月公司裡的財務報告。」楊華對張潔笑了起來，「總公司在一個星期之前，從分公司抽走了八億五千萬的資金。這筆資金調走之後，分公司投資部就剩個空殼子了。」
「怎麼會這樣呢？朝華公司的財務制度一向是所有的分公司各自為政，自己的問題自己解決。怎麼會突然連基本的運作資本都不留下呢？」張潔立刻就發現了這其中的貓膩。
「我也問了唐經理，他說當時的報告是梁副總給他的，所以他粗看了一遍覺得沒問題，然後就簽字了。」
「那梁副總怎麼說？」
「他說報告是他的秘書做的，做完之後他就直接拿給唐總簽字了。」
「現在那個秘書呢？」
「他說，當時接到的指示是，給總公司的新工程募集資金，越多越好。所以他就把分公司能籌集到的資金全都給總公司送過去了。」楊華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他當時也懷疑過是有人故意把事情做成這樣，可從頭調查到尾，卻沒有發現哪裡有破綻。的確，唐總經理、梁振興和那個秘書三人都有失誤，但是他們的失誤卻都有可以解釋的原因。
秘書在做報告的時候忘記了預留還債的資金，是因為他根本就沒得到過這方面的指示。而梁振興忘記了告訴秘書需要預留資金則是因為他一時大意，而且也以為唐總會給自己把關。可唐總卻又因為新工程選地址和談判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而且看到這筆款子本身又是在公司內部流動，所以就沒想太多，匆匆忙忙的在調款的報告上簽了字。最後他們都異口同聲的抱怨，沒想到總公司會這麼快就把這筆錢給花出去。
「這還真是夠意外的。」聽到這裡，張潔又笑著搖了搖頭。她本來還想來提醒一下楊華，注意背後有人陷害，不過他竟然早已經調查過了，看起來倒是自己小看他了。
「總之還是謝謝你。」楊華笑著對張潔揮了揮手，「回頭見。」
「嗯，回頭見。」張潔也點點頭，讓楊華搖起了玻璃窗，看著他開車消失在遠方。
當楊華在停車場裡與張潔見面的時候，梁振興也正在公司旁邊的一家酒吧裡與安泰集團的總經理在一起像老朋友一樣喝著酒。
在兩個星期之前，安泰集團的這位總經理就已經求爺爺告奶奶似的找到他這裡，幾乎是跪在地上求他趕緊把那塊地賣給他們安泰集團。在拿了一個星期的架子之後，梁振興終於在兩億四千萬的價位上與這位總經理達成了協議。而也就是那一天，一向謹慎的他才下定決心將公司的資金全都轉移出去，給楊華下一個大大的套。
「呵呵，王總經理，那塊地的事情，我看咱們很快就可以交割了。」梁振興對身邊的安泰集團總經理舉起了酒杯，志得意滿的微笑著說。
「呵呵，梁經理。現在是下班時間，咱們不談公事。」安泰集團的總經理也滿臉是笑的舉起了酒杯，不過他說出來的話卻讓梁振興的心底不知怎麼想是突然少了點什麼。
「哦，好！呵呵！不談公事，不談公事。那……明天你到我辦公室裡去談？」梁振興又笑著試探道。
「明天？哎呀……明天是星期六，我們公司放假。」
「哦，對對對！你看我都過糊塗了。」梁振興與王總經理碰了一下酒杯，臉上的笑容一點都沒變，「星期一，星期一我去你那裡談吧。」
「哎！星期一我們公司開例會。沒時間啊。」王總經理笑瞇瞇的喝下杯裡的酒，若無其事的說道。
聽到這位王總經理這麼說，梁振興的心裡就是咯登一下。他現在的態度可與一個星期之前完全不一樣啊！一個星期之前，別說是星期六星期天了，就是晚上十二點，只要他梁振興願意，這位王總經理也一定會屁顛屁顛的到他家裡談。
怎麼回事？安泰集團怎麼突然不著急了？梁振興的腦門上也冒出了冷汗。萬一安泰集團真的幹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噁心事，只怕朝華集團就真的要吃大虧了。
「呵呵，梁總。來，我給你介紹一個人。」看到順著梁振興額角留下的亮晶晶的汗珠，安泰集團的王總經理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忍著笑對梁振興一指不遠處的一張桌台邊，正與一個穿著暴露的女孩子調笑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看到王總經理和梁振興兩人的視線，立刻笑著對兩人招了招手。梁振興趕緊隨著王總經理一起走了過去。
「這是我們公司投資部的蘇經理。他也是我們蘇總的大公子。」
「哦！蘇經理你好。」梁振興連忙對蘇昌易伸出手去。可後者卻笑著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梁經理，你知不知道？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賣主求榮的傢伙。」蘇昌易將伸出了一隻手的梁振興尷尬的晾在那裡，笑瞇瞇的用最惡毒的話嘲弄著他。
就算梁振興的忍功再好，被蘇昌易這樣的正面嘲弄，他也忍不下去了。「蘇公子，你是什麼意思？」梁振興的臉色一沉，滿臉怒容的問道。
「我的意思還不明白嗎？梁副總，現在咱們已經主客相易了。」蘇昌易摟著身邊的那個女孩子，開心的哈哈笑著，將朝華集團的情況如數家珍般說了出來，「朝華集團一共從銀行貸款二十七個億，其中有五億要在半年內歸還，我看你們是再也不可能從銀行手裡多借一毛錢了。你們的電子產品和網絡遊戲最近的銷售情況還算不錯，可是這些利潤早就已經被你們自己填進那個電子基地的坑裡面去了。一億的債務，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一文錢難死英雄漢的事情，以前可不是沒發生過呀。」
「蘇公子，你這可是損人不利己！」梁振興盯著蘇昌易，奮力的掙扎著。
「是，我是損人不利己。那又怎麼樣？」蘇昌易喝了一口酒，笑瞇瞇的看著梁振興，「我們安泰集團撐的住。是，我們每天是要在那兩塊地上浪費兩百萬。可就算把那兩塊地晾上半年，我們也虧的起。可你們呢？梁副總，巨人集團的先例可就擺在你面前吶！你們現在的情況有多麼相似，用不著我來提醒你吧！哼！亞洲最大的電子產品生產基地是那麼好建的麼？抽空了流動資金，無論公司的規模有多大，也不過是個不經敲的空殼子罷了。」
「你想要怎麼樣？」梁振興終於絕望了。他在總公司的投資部待了那麼多年，朝華公司的現狀他比誰都清楚。吳朝華這次在與大宇公司的合作項目上，的確是用力過猛了。他幾乎抽空了朝華公司所有可以使用的資金，只留下了最基本的維持公司正常運轉的資金。
「沒什麼，只是想讓你們朝華集團按照現在的地價把那塊地賣給我而已。」蘇昌易微笑著又喝了口酒。
「什麼？！」梁振興一下跳了起來，氣急敗壞的看著蘇昌易。按照現在的地價出售那塊地？那豈不是只能賣到八千萬左右？他蘇昌易一下就想黑走一億六千萬？這也太過分了！
「梁副總，你如果不想談，我也無所謂。我有的是時間。我可以等著你們吳總親自來跟我談。」蘇昌易無所謂的大笑著，對王總經理做了個手勢。後者立刻笑著站起來對梁振興伸了伸手：「梁總，我們蘇經理不想再談公事了。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跟我們一起玩玩。要是沒興趣，那您就請回吧。」
「那……我告辭了。」梁振興勉強對王總經理和蘇昌易擺了擺裡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