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文 / 劍師後
第四十三章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身體好冷啊，我整個人縮成一團，像蜷縮成一團毛球的小貓咪，迷迷糊糊中，一具溫暖的身體湊來，熟悉的氣息溫暖的感覺，似乎是投入了媽媽的懷中。
是媽媽嗎？我勉強睜開眼睛，視線裡模糊出現了一個親切的人影，還待我仔細辨認，眼皮像粘上強力膠水似的，沉沉地合上了，不一會，我又深深地睡去了。
當我再次醒來時，神智已清醒得多。我焦急地四處張望，想尋找媽媽的身影，但是我失望了，除了床邊一張椅子和床頭一張精緻的木製桌子，整個房間空無一物。
初看到這佈局我也是一愣，心裡嘀咕，上輩子那頑固的老頭有夠兩袖清風的了，這裡的主人更強，房間一張椅子和一張桌子就沒了，哦，還有一張舒適的軟床，有夠樸素的。
突然我對這裡的主人產生一絲好奇，毫無疑問，我是被人救了。能夠救人的人，相信不會是壞人吧？
正當我思索，門打開了，是古代木門「獨有」的「咿呀」聲，以前在「老家」時少數比較喜歡的事物，總感覺木門沉穩中略帶嘶啞的「咿呀」聲，比大城市大商會鋼門的「匡啷」聲更動聽，感覺上比較貼近自然。我尤其討厭的是電子門，千篇一律的電子合成聲音，無感情，無生命，聽著就覺噁心。
一名老人漫步進來，我瞳孔微微一縮，我不算是武圈裡面的人，畢竟我學的只不過是一些現代格鬥的皮毛，但眼光還是有一點的。眼前這名老人，很強，絕對很強。氣沉於岳，神凝於心，像是不出的渾然天成，像是與自然融合了般，他就是自然，自然就是他，無他無我，無區無分。
步伐有點奇怪，像是蘊涵了某種規律。我輕皺眉頭，這名老人家是不是強得有些變態啊。雖然我不知道飛羽星球強者的劃分，但老人家的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為什麼我這麼確定？很簡單，從他推門進來那一刻，到來到我面前，腳下居然連一點聲音也沒發出。傢俱用木材佈局的人多少知道，走在用木製的地板上是很難不發出聲音的，哪怕光著腳丫子也多少會有點聲音，而老人家卻沒有！
如果是媽媽大概也能辦到，但絕不能像他那樣輕鬆寫意，彷彿沒什麼大不了似的。
我在打量著老人家，對方也在仔細地打量我。
很奇怪，他轉動念頭，小丫頭從醒過來後不哭不鬧的，只是好奇地四處觀望，似乎在尋找媽媽。但見不到媽媽也不哭吵，除了臉上透出微微的失望後就沒別的了。
小丫頭很不簡單哪！這還不止，老頭子眼中爆出精光，他從我身上感到一股莫名的壓迫感了。雖然還不成熟，但卻十分清晰的存在了！
她才幾歲哪？老頭莫名地心悸。
難道是因為凰鳴訣？有可能，但主人沒運轉凰鳴之力，凰鳴訣不可能帶來如此強烈的壓迫感啊，這是為何呢？老頭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這並不是凰鳴訣搞鬼，老頭還不知道，我得天獨厚，不僅收服了凰鳴訣，還意外得到了強大的精神力量，他感受到的就是我無意中散發的精神力了。由於精神力過強，所以我沒刻意集中時仍向四面八方呈輻射狀態，一方面加強我靈覺上的偵測，一方面無時無刻保護我不受精神力量入侵。
老頭心中驚訝極了，貌似他真是撿了個寶了。突然靈機一動，不如用天賦洞悉小丫頭的過去，或許能知道神秘壓迫感的來源。想到就做，老頭身上不愧於帶有三分淡淡的邪魅，轉眼間天賦——洞悉已完全籠罩住我了。
我自然不知自己正受天賦洞悉的籠罩範圍內，但我卻能感到某種東西想從我精神海裡入侵。我不清楚天賦的存在，因為媽媽從未跟我談過天賦，所以我不知道異界人還有「天賦」這種東東。
所謂天賦，是指天資優秀的人一出生就擁有的特殊能力，可以理解為超能力，但比超能力更高級，因為它本身就屬於擁有者的能力，不屬於超出正常能力的範疇外。
我微一驚駭，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精神不能被入侵是常識，下意識地，我奮力凝神抵抗。這可苦了老頭子了。
我的精神力是何等強大啊，連桀驁難馴的凰鳴訣也被它搞定了，收了個貼帖服服。老頭子再怎麼厲害也比不過凰鳴訣吧，人家可是單純力量就把堂堂一名大宗師逼退的第一內力哦！精神力雖然在磨合中消耗了一小部分，但後天的過於強大，連屬於先天能力的洞悉也是入侵不了的，而且我的精神力還勉強算是半個先天。
理論上是這樣的，事實卻是我被老頭子成功入侵了，雖然他也費了個九牛二虎之力就是。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我精神力是十分強大，但我畢竟不會使用啊。而且事出突然，我根本來不及反應，當我反應過來時，已經後知後覺了，失去先機，自然步步逼退。
老頭子神光炯炯地盯著我，目不轉睛，讓我好不自在。可惡的老色狼，我心中暗罵，卻無可奈何。其實我也不知道人家目的是什麼，只知道被無形的精神力量入侵了。說不定人家只是察看我身體狀況呢，我如是安慰自己。
突然我想起一事，一名剛滿三歲的小孩子，來到陌生的地方，又見不到媽媽，卻什麼舉動也沒有，是不是太奇怪了。經歷了九死一生，我真正的人格終於確立起來，悠躍的冷酷，現在徹底轉化為幽月的淡漠。
問題是我可以在家族長輩們前顯露出真正的人格，卻不能在家族以上陌生的地方啊，如果我還不想被人當怪物解剖，老老實實地先扮個乖寶寶吧，不是人人都像色狼家族般接受我的。於是我心不甘情不願地伸出小手，盡量做個最最乖巧最最甜蜜的笑容向老頭道：「抱抱！」
老頭沒回答我，盯得我渾不自在的，下一刻他「桀桀」地怪笑，「擁有上輩子20多年的記憶，曾經是男人，現在卻像個女孩子般向別人撒嬌，你羞是不羞？」
我如遭雷擊，全身毛管豎起，不可思議地注視著他。
他知道了？
怎會？我又沒露出破綻，就算是有，一時半會他也不能猜到那方面去啊！
我目光呆滯地望著他，嘴裡蠕動了幾下，卻說不上話來。突然，我有一種想哭的感覺，渾身赤裸裸地站在別人面前的滋味不好受，現在我就像是一絲不掛地暴露怪老頭面前，內心連一絲秘密也保留不住。
我想逃跑，但雙腳像是被定住了般，我知道我害怕了。當人們內心最大的秘密被人知道後，恐怕都差不多反應的。恐懼，不安！
「你想怎樣？」想來想去，我只能如是說道。既然對方已經知道我底細了，裝是裝不下去了。
一言吐出我身份後，老頭子似乎不急了，悠閒地做在床邊的椅子上，一味地盯著我，像是獵人注視著逃不掉的可憐獵物。
老實說，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任人宰割的感覺不好受，但逃是肯定逃不掉的了，你聽過一名三歲大的小孩子能跑得過一名成年人嗎，何況那名成年人還絕不簡單。
知道對方看我的眼光不單純，但我也惟有承受了。不過我還是低下頭，盡量不接觸對方的眼神，那令我很不好受。
終於老頭慢吞吞地道：「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替你保密，否則……嘎嘎嘎嘎……」老頭又怪笑起來，聽聲音都知道是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