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扎根亞平寧 第八章 到達 文 / 陳瑞

    第八章到達

    當地勢逐漸變得不平，山丘一座又一座的出現，平緩的布達諾河開始變得湍急，奔騰的水流在逐漸變窄的河床裡呼嘯而下，撞擊著河中的巨岩，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陽光逐漸被茂盛的樹木所遮擋，不時可以看到成群結隊的野鹿，笨拙的野豬，凶殘的野狼，到河邊飲水，甚至偶爾可以看到河中有灰熊在捕魚。

    希洛他們卻無心欣賞這些，他們的隊伍行進極其緩慢。由於山路崎嶇，無法使用大車，他們買了不少牛馬進行馱運，太重的物資加上道路的不平，導致不時出現牛馬扭傷蹄子。希洛不得不下令，讓每一位壯年男子必須負重至少一袋麵粉前行。

    接近黃昏的時候，連希洛也感到體力不支，考慮著是不是要就地宿營。

    就在這時，尼尤在前方高喊：「走過這座山坳，我們就到了！」

    眾人又重新振奮起精神，拐過山坳時，頓時眼前豁然開朗：前方是一片平坦的土地，有一條小河流淌其間，它與布達諾河交匯的地方長滿了蘆葦，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蘆葦叢中驚起無數的小鳥，在半空中盤旋啼叫，煞是壯觀。

    「真是一塊美麗的土地！」希洛擦著汗水，感歎道。

    「還是一塊肥沃的土地！」皮科斯抓起一把泥土給希洛看，土質黃中帶黑，很有粘性，嗅著有一股腥味。

    「這樣的土地，你們還滿意吧？」希洛問道。

    所有人都笑容滿面，這樣肥沃的土地就算在全希臘都屈指可數。

    「越是好的東西越是需要我們用鮮血去換取！」希洛提醒他們別得意忘形。

    眾人神情莊重的點頭。

    尼尤走過來，他的神情明顯放鬆許多，可是語氣卻變得不那麼客氣了：「你們買的土地在插著樹枝的範圍內，不得超出這個範圍，否則就是違反協議！」

    眾人這才發現，有一些樹枝插在地上。希洛購買的土地被限制在小河的南岸，左側是蘆葦蕩，右側則是山丘，整塊區域呈長方形。

    「感謝你的首領，為我們考慮的真周到！」努爾努西斯語帶譏諷的說。

    「那是當然，你們擁有的土地是這裡最肥沃的！」尼尤假裝未聽懂努爾努西斯的話：「為此，我的首領遭受了族人的責難！」

    「既然是這樣，請允許我去向你的首領表示感謝，同時作為你們圖西姆人的新鄰居，我有些事情也需要和他進行交流與協調！」希洛說道。

    「我會將你的要求向他轉達。不過，我出發去迎接你們的時候，他已經受另一個部落的邀請去參加其首領兒子的婚禮，不知道現在回來了沒有？」尼尤推脫的說。

    「早幾天，晚幾天見面，沒什麼關係，你告訴你的首領，我這兒有上好的葡萄酒，到時候我們邊喝邊說。」希洛哈哈笑道。

    「我一定會將你的好意告訴我的首領！」尼尤說著，暗自撇嘴。

    「小河對岸有人！」卡利克瑞圖突然指著前方說道。

    阿德羅塞尼河的北岸出現了六個與尼尤穿著一樣的男子，他們背負標槍，好奇的向這邊張望。

    「他們是路凱拉姆人！是我們圖西姆的敵人！看來他們又開始出來活動了！你們要小心，他們對外人可是充滿了敵意！我得趕緊回寨裡告訴長老們這一新的情況！」尼尤一臉的緊張，立即告別後，往西南方走去。

    尼尤的話讓眾人感到緊張，都看向希洛。

    提瑪蘇斯問道：「希洛，我們該怎麼辦？趕走他們？」

    希洛一笑，說：「他們愛看就讓他們看著吧。塞西托，你帶領安奇阿爾歐換上長矛，在岸邊戒備！其它人跟我一起，立刻開始建造營地！」

    在這裡可不像在布達諾河口，那裡是塔蘭圖姆的土地，很安全，因此希洛當時沒挖壕溝，也沒設柵欄。但是在這裡他們勢單力孤，到處都是潛在的敵人，他們必須要有堅固的營地，才能防範可能到來的危險。

    經過勘測後，希洛要求在靠近河岸的一個長八百步，寬八百步的區域裡挖出一條環繞的深三步的壕溝，然後再用挖出來的土在壕溝後壘起土牆。

    在敵人的窺伺之下，已經很疲勞的人們被激發出最大的潛能，加上這裡的土質鬆軟，他們在兩個時辰內就挖好壕溝，築起土牆，並在南北兩面各留了一門，暫時用土堵上。

    這時候天色已暗下來，對面的路凱拉姆人已經離去了。

    希洛讓大家開始搭造帳蓬。他將自己的帳蓬建在北門附近，正對阿德羅塞尼河岸，與塞西托他們住在一起。然後讓皮科斯、努爾努西斯他們的帳蓬分別建在四角。中央是婦女、兒童、老人居住，物資也堆放在那裡裡。而奴隸士兵們的帳蓬則依次塔建，每個帳蓬之間必需留有三人通過的距離。所有的測量工作都由蘇爾姆斯、凱尼加、蘇派特與科祖拉四人負責完成。

    而希洛是來到岸邊，一遍又一遍來回步涉這條小河。半個時辰之後，終於確定它能順利步涉的範圍是從山丘以下約五十步這樣的一個正面。由於小河衝出山谷後，很快就流入布達諾河。寬達二十米左右的布達諾河的回灌，導致阿德羅塞尼河剛出山谷時還只漫過腳踝，隨後水深迅速增加，在五十步之後，水深已經抵達腰間，加上腳下是厚厚的游泥，步涉已經存在很大的風險。希洛就因為腳下打滑，而摔倒在河中，幸虧作為航海民族，「他」的水性不錯，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因此在黑夜中，他沒敢再以身犯險，地形的勘察，還是留待明天再說。

    夜裡，希洛與皮科斯他們親自帶領奴隸士兵輪流值崗，一刻也不敢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