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在雅典 第五十二章 庭辯(二) 文 / 陳瑞

    第五十二章庭辯（二）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驚。

    「讓陪審法官退出法庭？這不應該是你答辯家所關心的問題！」主審法官面露不悅。

    「各位法官，」安斯提泰尼優雅的行禮，說道：「相信你們也聽到了安尼都和皮奧尼多斯趁著希洛遠在西西里、謀奪希洛家財產的事，而這一次對希洛他們提起訴訟的也是這兩位將軍。他們是出於公心呢？還是想處決希洛後，再次奪取希洛家的財產？」

    「抗議！」安尼都氣急敗壞的跳出來喊道：「那些事都是希洛編造的謠言！其目的就是想逃避我對他的指控！」

    「謠言？」安斯提泰尼嘲諷的說道：「那麼你敢傳訊戈裡卡農以及他的經理人索斯提阿嗎？其實不用這麼麻煩，我相信在坐的法官中一定有人在希洛回雅典的當天看到了索斯提阿帶人大肆搬取希洛家的財物！」

    過了一會兒，曾受過希洛家援助的人中，有人說道：「是的，當時索斯提阿確實帶人來搬取希洛家的東西！」他的話立即得到了幾個人的回應。

    法庭內一片嘩然，安尼都與皮奧尼多斯兩人面色鐵青。

    「安靜！安靜！」主審法官官大聲說道：「今天是審訊逃兵案，不是詐騙案！請大家回到正題上來！關於你的提議，雅典法律並沒有這樣的規定，況且一兩個人並不能影響六千陪審法官，也不會妨礙雅典法律的公正！」

    「希望如此！」安斯提泰尼不再多說，他已經達到了目的。

    謝普羅尼亞斯再次出場，他看了看坐在前方的大祭司，暗自捏緊拳頭，他是雅典有名的答辯家，怎麼能因為這一點挫折而退縮。

    「是的，希洛得到了神諭，但是他沒有得到長官的允許，煽動其他人和他一起逃離了西西里！就在遠征軍處於困境，雅典的公民們依然奮力作戰的時候，他們跑了！」謝普羅尼亞斯直指著希洛他們，大聲說道：「難道這不是因為怕死？！難道這不是逃兵？！難道這沒有違反雅典軍法？！這是什麼！」

    「希洛怕死？！」安斯提泰尼冷笑道，他走到希洛身前，猛然拉下希洛的罩袍，露出赤裸的上身，他的右胸赫然一塊猙獰的傷疤，而後背同樣有一塊很大的傷疤。

    「這是遠征軍在與錫拉庫扎人爭奪長牆的戰鬥中，希洛衝鋒在前，只顧殺敵，忘記了防護，而被敵人的弓箭貫穿了右胸！導致他昏迷了三天，終於活了過來，當然這也正是他獲得神祐的有力證明！」安斯提泰尼朝大祭司微微行禮，說道：「在坐的各位都曾經參加過各種戰鬥，有誰敢說自己身上有這樣的傷疤？我想沒有，因為有這樣傷疤的人早就死啦！擁有這樣傷疤的人難道會是懦夫？！」

    大家指點著希洛的身體，紛紛發出驚歎聲。

    「抗議！被告在法庭上裸露身體，已經違反了雅典法律！」謝普羅尼亞斯喊道。

    「抗議有效！安斯提泰尼，你已違反了雅典法律，你不得再為原告進行辯護！」主審法官嚴肅的說道。

    原本，在雅典法律中沒有這一條規定。但是在十幾年前，一位雅典名妓被人告上法庭，她聘請的答辨家在為她辯護時，突然撕掉了她的衣服，使名妓完美的酮體展現在陪審法官面前，讓他們看得目瞪口呆。在最後的裁決中，他們全部贊同名妓無罪。從此，其他的被告也紛紛效仿，導致法庭上裸體成風，議事會不得不制定一條法律，來限制此類事情再發生。

    安斯提泰尼向主審法官行禮後，回到原告中去。他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就看柏拉圖的表現了。

    「希洛的傷疤確實很驚人！」謝普羅尼亞斯感歎道：「或許正是因為經歷了死亡，他才對死亡產生了恐懼，從而想到了逃跑！」

    「在戰鬥中，誰都有面臨死亡的時候，如果按照你的說法，在坐的每一位法官，都有可能成為逃兵！」柏拉圖不慌不忙的說道：「我有一個疑問，相信在坐的每一個都有這樣一個疑問。眾所周知，希洛從小就喜歡打鬥，剛成年就參加了遠征軍，在當時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並且在戰鬥中勇敢向前，身負重傷，像這樣一位勇猛的公民為什麼突然間就想要離開西西里了呢？這其中難道沒有別的原因？」

    大家都將目光投向柏拉圖。

    柏拉圖繼續說道：「正像剛才希洛所說，他獲得神諭後，就立即向德漠斯提尼將軍提出了建議，但是德漠斯提尼沒有取消夜襲！」

    人群中發出惋惜聲，如果沒有夜襲，那麼雅典也不會敗得如此之慘。

    謝普羅尼亞斯剛想說話，柏拉圖搶先說道：「當然，你可以說我剛才說的不是真的，因為沒有證據，唯一的當事人現在都成了被告，他們說的話不可信。那麼請允許我接著往下說！」

    「說下去，讓他說下去！」有人站起來，大聲說道。

    安尼都與皮奧尼多斯臉色微變。

    柏拉圖說道：「德漠斯提尼沒有接受希洛的建議，反而利用他得到神祐、重傷復活的消息，激勵全軍，同時讓他充當戰鬥先驅！」

    「戰鬥先驅？！」周圍有人發出驚呼。

    「是的，戰鬥先驅！雖然希洛很勇猛，但他畢竟欠缺經驗，我不知道在坐的各位將軍可否有任命一名剛成為戰士的雅典公民充當戰鬥先驅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