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在雅典 第二十五章 買奴隸 文 / 陳瑞
第二十五章買奴隸
「今天我有重要的事要做！」希洛婉轉的拒絕。
蘇格拉底露出遺憾的神色，他又說道：「希洛，我聽柏拉圖說了你在公民大會上的表現，你對斯巴達的分析相當精彩！嗯，很有道理！」
希洛將手貼向右胸，略微彎腰，以示謙遜！
「不過，你對斯巴達婦女的指責過於苛刻，要知道每一個城邦都有自己的傳統和習慣，正像希多多德所說的『習慣是萬物之宰』，即使是敵人，也應該尊重他們的習俗！」
「你說得很對，蘇格拉底老師！我下次一定改過！」希洛虛心的作出承諾。
蘇格拉底很欣賞眼前的這個青年，他不但勤於思考，而且謙遜有禮。
「嗨！希洛，你要報名去參加地峽賽會嗎？」色諾芬喊道。
「我正在考慮！」希洛敷衍的說。
「趕快決定吧，我和柏拉圖還想跟你較量一番！」色諾芬向他發出了邀請。
……
在阿戈拉市場的東面是奴隸買賣區，這裡是單獨用圍牆隔離出來，其入口有衛兵把守。其中央是一個很大的平台，上面放置著十幾個大鐵籠，平時奴隸商人將他們的奴隸帶到平台上向買主們展示。
今天，這奴隸市場裡顯得冷清，除了有兩個奴隸商人向台下僅有的幾個顧主展示女奴，他們讓女奴擺出各種誘人的姿勢，同時允許顧主們去觸碰女奴們的身體，一旦奴隸們有抗拒的表情，那麼皮鞭就會抽到身上。
希洛強迫自己不去觀看這情景，否則他不敢肯定自己會不會立刻掏錢將女奴們買下來。這個時代不平的事太多，並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凱尼加帶著希洛來到一個大的店面，說是店，其實更像是一個小型的監獄：鐵柵欄從前排到尾，只在中間有一個狹窄的過道，一眼望過去幾乎所有的鐵籠內空無一人。
「哎呀！真是稀客！你有半年沒到我這店裡來了！」一個面相兇惡的奴隸商人笑著從店裡迎出來。
「奧達西，我主人想買幾個男奴。」凱尼加木無表情的說道。
「噢，你是希洛！你在公民大會上說的那番話真是太解氣啦！該死的斯巴達人，要是把他們也變成奴隸，該多好！」奧達西邊發感慨，邊向希洛打招呼。
希洛點頭示意：「我想要一批男奴，大約，最好要比較強壯！」希洛往裡看了看，說：「不過看你這裡似乎沒有這麼多！」
「哎呀，現在的生意不好做，大家連飯都吃不飽，哪還捨得多養一個奴隸！」奧達西大倒苦水：「偏偏前幾天議事會用低價強行收購了這個市場所有的男奴，聽說要讓他們去充當新艦隊的水手。哎，我們可是虧慘啦！你看，這裡，那裡……有不少商人都走啦！」
「這麼說你這裡是沒有了？」凱尼加毫客氣的打斷他的話。
「別的店沒有，我的店一定有！」奧達西拍著胸脯，說道：「跟我來吧！」說完，他帶頭往裡，希洛和凱尼加跟上，當塞西托他們也想進時，兩旁的幾個壯漢將他們攔住。
「他們不能進！」奧達西見希洛有些不悅，解釋道：「因為他們是奴隸，裡面的有些東西還是不要刺激他們的好！」
店裡有一股難以言說的臭味瀰漫在整個空間，越往裡進，越濃烈。光線卻越來越晦暗，希洛可以不時在牆上、地上睹見一灘灘暗紅的血斑，這讓他的心裡有一種沉悶和壓抑。
走到盡頭，奧達西踢開堆在牆角的乾草，露出一個洞口，裡面透著微光。
「這批奴隸是我昨天才運回雅典的，在海上就已經死了一些了，如果不是怕議事會看到，我才不願將他們藏在下面。」奧達西邊說邊挑亮在牆上的油燈：「他們是色雷斯人，住在辛提亞——色雷斯的一座小城，毗鄰馬其頓的艾多曼尼附近。最近馬其頓又向色番斯的梅迪地區發過進攻，結果將他們俘虜。他們都是戰士，很強壯，應該能滿足你的需要。」
跟塞西托一樣的色雷斯戰士？！希洛一陣興奮，循著燈光轉過牆角，就看到兩個大鐵籠子，籠子裡的人聽見動靜，也紛紛扶著鐵欄杆，慢慢站起身。
「梆！梆！……」看守人忙用鐵棒敲擊欄杆以示警告。
籠子裡大約有十個色雷斯男子，他們身材高，骨架也大，但體形消瘦，幾乎是皮包著骨頭，脆弱的似乎一根手指就能戳倒，唯有那一雙雙眼睛透出不屈的意志，還帶著濃濃的恨意。
「奧達西，這就是你所說的強壯的奴隸？」希洛皺起眉頭。
「大人，從馬其頓駕船到雅典可是需要三四天時間，再說他們可是打過仗、殺過人的色雷斯戰士，我不把他們餓趴下，恐怕他們就會把我的人扔到海裡去餵魚。我保證他們只是餓的，其他沒有毛病，只要給他們吃飽飯，很快就能恢復！」奧達西急忙解釋道。
希洛沒有說話，把目光移向旁邊的籠子，那裡面躺著瘦骨嶙峋的老人、婦女……恰時這時，幼兒淒厲的哭聲突然在地下室響起。
看守人再次敲擊欄杆。
誰知哭聲沒停，反而從角落爬過來一個女人，她抓著欄杆，哭著哀求：「大人，行行好，再給點麵包吧！再給點麵包吧！孩子他……孩子他……他……快不行……」她的淚水因為缺水而無法流出，她的聲音因為飢餓而微弱。
然而，看守人依舊揮起了鐵棒，準備砸向女人抓住欄杆的手。
「住手！」希洛一聲怒吼，嚇得看守望人渾身一哆嗦。
奧達西上前踹了看守人一腳，罵道：「聽見了嗎？去給她拿點東西吃！」
「這籠子裡的是那些色雷斯戰士的家屬，我不買下他們，那些色雷斯男人就不肯跟我走。這一路上，我可被折騰苦了！」奧達西一邊向希洛訴苦，一邊暗自竊喜。
希洛不動聲色，回身對凱尼加耳語道：「將他們都買下來，價格你去談，我只要他們一個個活著回到我的院子裡。」
一向錙珠必較的凱尼加此刻卻沒有異議，只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希洛大步往外走，他怕他再耽擱一刻，他就再無法維持那嚴肅的表情。
回去後，讓塞西托去跟他們交流，畢竟他們有相似的經歷，希洛心裡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