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麗山》 第七章 野徑偶遇 文 / 鍋鍋
雖然京師的城門處,有順天府的衙役與五城兵馬司的軍卒在嚴格盤查過往的客商、行人,只是軒轅嵐本就是官員身份,加上吏部的通行公文,讓這支小小的車隊順利的出了這座帝都。
出了京師,歸心似箭的軒轅嵐反覆催促著車隊加快前進,誰知數日之後,竟錯過了住宿的村莊,天黑後,車隊又走了近一個時辰,也沒有看到可以投宿的人家,清河縣令大人這才徹底死心,下令在一出樹林中點起篝火,大家在野外露宿一晚。
當馬車停下後,後面的車門一開,一個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了下來,只見這個**歲的女孩飛奔著跑進了軒轅嵐的懷裡,一把摟住他的脖子,膩聲道,「哥哥,今晚我們去打獵吧,我想吃志堅哥哥烤的兔子。」
抱著自己的小妹妹,軒轅嵐向站在對面的任志堅投去一個無奈的笑臉,這才回頭安慰起自己這個淘氣又聰明的小妹,費盡了口舌才打消了小丫頭夜半出去打獵的念頭。
安排巡視、守夜的人員後,軒轅嵐回到自己的篝火旁,一邊看著軒轅藹吃飯,一邊輕聲對任志堅道,「志堅,那個人安排好了?」
回頭看了眼身後兩步遠的馬車,任志堅點頭道,「已經安排好了,按照你的吩咐,給她鬆開了綁繩,僅僅點了那個女人的穴位,讓她能夠下車走動一下。剛才又給她送去了吃的東西。」說完,這個質樸的奴隸之子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看到好友這副樣子,軒轅嵐如何會不清楚他想說什麼,面帶微笑的對任志堅道,「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要帶著這個女人吧……」說著,他帶著溫柔的目光看向那邊的軒轅藹,過了一會才繼續道,「知道這些人綁架小藹的目的麼?」根本沒有去看任志堅迷茫的搖頭樣子,他繼續道,「這些人綁架小藹,就是為了引出我姨娘。從他們看到我開始,就要將我姨娘引出來。」
「韓姨?」任志堅大感吃驚的道,隨即,他望望那邊毫無所覺的小藹,壓低聲音問道,「這一切都是為了韓姨?為什麼?韓姨什麼都不會,在我的記憶中,韓姨甚至連溪山村都沒有離開過。他們為什麼要引出韓姨呢?」
搖搖頭,臉色凝重的軒轅嵐同樣壓低聲音道,「我也不知道。可是,志堅,有一件事你錯了,」不理會任志堅驚奇的目光,清河縣令自顧自道,「姨娘並不是什麼都不會,而且也不是沒有離開過溪山村。相反,她就是從村子外面到來的,在那以前,誰都不知道姨娘來自哪裡,為了什麼會來到溪山村那樣一個偏僻山村。」
「誰都不知道?這麼什麼?」任志堅低呼一聲,驚異的望著軒轅嵐,在他的印象中,他面前的清河縣令大人是個算無遺策、從不留下一絲一毫疑點的人,難道軒轅嵐真的不清楚那位「韓姨」——韓飛燕——的來歷?隨著這樣的念頭升起,任志堅的目光中也帶上了些許的疑惑。
「不要這樣看我,」軒轅嵐笑道,「我真的不清楚姨娘的來歷。雖然我心中也有懷疑,可是,一個年輕女人,心甘情願的嫁給一個年紀足以當她父親的男人作填房,還為這個男人操持家務、照顧幼子,最後又為那個男人生下一個女兒。你又有什麼理由去懷疑她什麼?」說到這裡,清河縣令的聲音見見低到幾不可聞。沉默了一陣,他又道,「也許,有一個人是瞭解姨娘的過去的,可是,這個人已經不在了……」
任志堅自是明白軒轅嵐說的是誰,若是有人知道韓飛燕的過去,那個人一定就是軒轅嵐的父親軒轅維了,如果軒轅維連自己的枕邊人的過去和身份都不知道,那就是一個十足蠢蛋。可惜,軒轅維雖然不是非常聰明的人,卻是絕對與蠢沾不上邊,就是為人有些善良,以至於過分相信別人。
「既然這些人是要找我姨娘,那麼,我偷偷處置了那個女人,顯然是很草率的行為。」軒轅嵐繼續低聲道,「不如將那個女人帶回去交給姨娘,說不定對於姨娘會有很大幫助。」
「那好,我再去看看那個女人,不要出現什麼意外才好。」聽了軒轅嵐的解說,任志堅也不吃些東西,站起身來向馬車走去。
「什麼人?幹什麼的?」突然,在樹林邊緣處傳來一聲叫喊,「不要再靠近了,否則我射箭了。」說話的是車隊中的一個夥計,聽聲音,內裡帶著些微的慌張。
「怎麼回事?」軒轅嵐騰的站起身子,喝問過去,想了想,他乾脆大步走到守夜的夥計身旁,「什麼情況?為什麼要大聲喊叫?」這些跟隨他出來的夥計,都是軒轅嵐回到青龍大陸後,特意從各地流民中間招募出來,精心訓練過,雖說是掛著夥計的名號,實則在訓練上與士兵無異。
「回大人,」那個夥計看到是軒轅嵐親自走過來,急忙抱拳施禮,「那邊有人影,似乎數量很多,屬下不敢確定,只好吆喝一下。」
「人影?」軒轅嵐心中微微吃驚,是京師派來的追兵麼?不會吧,方聞達已經向他承諾盡快將趙府血案壓下去,並安慰說不會有追兵,怎麼這個時候,竟然自身後出現了大批的人影?對於方聞達這個朋友,軒轅嵐自是不會懷疑,可是,就是在方家之內,方聞達也不是全部敵人,若是有人暗中搗鬼來打擊方聞達,那麼軒轅嵐豈不是成了今次的倒霉鬼?
不能出現這樣的情況,使勁搖搖頭,軒轅嵐對圍聚過來的夥計們下令,「立刻熄滅篝火,所有人到林子中間隱蔽,注意保護馬車。」說著,他右臂一揮,「唰」的一聲,一柄中間在虛空中突然出現在他的手中。僅這一手,就令那些惶恐的夥計們瞪大了眼睛,再想不到什麼敵人數量的問題。
重劍便是軒轅嵐的愛劍玫瑰了,自從那次地府歸來後,他發現,這柄寬大的重劍,竟然可以與他的身子融合,直接放入他的體內,而且,經過體內那靈氣的滋養,玫瑰重劍似乎更具靈性,與他的交流也更加直接自然。因此若是不需要使用,而且要去往攜帶武器比較麻煩的地方,軒轅嵐一般都是將重劍放入體內,在需要的時刻隨手出現。
看到自己帶出來的同伴們一個個躲入了樹林深處,軒轅嵐卻不移動身子,就是站在了樹林的邊緣處。忽然,那些眼睛死死盯著他看的夥計以及任志堅等人,無比震驚的看到,一層淡薄的霧氣過後,他們的視野中失去了軒轅嵐的身影!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雖然是在深夜樹林中,可是他們的縣令大人就那樣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哥哥……」年紀尚幼的軒轅藹第一個叫出聲來,身子自林間落葉上就要爬起,「哥哥消失了……」看到小丫頭的舉動,其他人,包括任志堅也跟著想要自躲避處站出來。
「別動,那是五行遁術,你哥哥並沒有消失,他不過是暫時隱去身影而已。」這個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低低的喝道,雖然在她的聲音中略顯底氣不足,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味道,令蠢蠢欲動的人們身形一滯,轉頭順著聲音望去。說話的人是被軒轅嵐所俘虜的韓七妹,此時的韓七妹一身灰色粗布衣裙,全身沒有半件首飾,完全一副農婦打扮。不過,即便如此,仍然無法掩飾這個女人天生的麗質。
「我們只管老老實實的在這裡躲著,相信你們的縣令大人自然有辦法對付危險的。」說完,這個韓七妹一把拉過軒轅藹,重新伏在地上的落葉叢中。接著,她回頭看看一邊有些發傻的任志堅,皺眉道,「怕什麼,我的穴道現在還被你們制住,難道你竟然會害怕一個全無反抗能力的女人,將這個小丫頭綁架走麼?」這個時候的韓七妹,似是又回復了與軒轅嵐見面時的冷靜。
被韓七妹說的啞口無言,任志堅只得悻悻的重新趴下身子,可是他又恍惚聽到不遠處的韓七妹低低的說了一句,「……怪,這個人的五行遁術怎麼好像很熟悉的樣子……」老實的任志堅詫異的向那邊的女人望去,隨著聲音慢慢消失,他什麼都沒能再聽到。
滿意的看到身後的問題已經被解決,軒轅嵐重新將注意力放在那些正在慢慢走來的人影上,可是,剛才韓七妹的話他也聽到了。不僅聽到,而且非常完整的聽個清楚,這句話令某種疑雲在他的心中升起,只是眼前的問題似乎很嚴重,令他不得不暫時放開心中的想法。
那些人影不僅聽到了方纔的質問聲,更看到了匆匆熄滅的篝火,變得異常小心,人群分散開來不說,每一個人前進的步伐都是那樣的仔細,生怕踏上什麼埋伏。放開神識,軒轅嵐粗略感覺了一下,這些人竟然有五六百之眾,個個手持刀槍,而且,自人群後面那百十個點點的閃光看來,這些人還裝備了數目不小的弓箭。如此規模的武裝,完全可以比擬軍隊了。正是有了這種認知,更加深了軒轅嵐心中的陰影,難道說,是方聞達在京師之中的對頭派出軍隊來追殺自己?若是這樣的話,方聞達此時的處境只怕也不大妙呢……
輕輕活動著自己的手指,清河縣令大人已經在作準備,準備為自己的兄弟報仇。右手用力的握緊重劍,輕輕舔拭著被牙齒咬破的嘴唇,那血腥的味道絲絲傳來,讓清河縣令心中那股強烈的嗜血慾望騰的升起。
那群夜行客越來越近,將這個不大的樹林兩面圍住。可是,就在軒轅嵐期待著他們慢慢走入樹林,他便可以出手的時刻,那些人卻停住腳步,在距離樹林邊緣十丈的地方停住,不再前進。怎麼?他們不是來追殺我們的麼?為什麼不過來抓人呢?難道,五六百人的官軍,對付只有二十幾個人的小車隊,也開始變得謹慎起來?軒轅嵐暗自思索著,真不知道,這算是官軍的進步還是悲哀呢?
沒有讓清河縣令等待許久,那群夜行客身後的百多名弓弩手開始前進了。這些人快步走到了夜行客的身後,接著,一個個火光出現在樹林外,閃爍不明的火光中,那些弓弩手三三兩兩的圍攏起來。
「不好,他們要用火攻!」雖然現在是夏季,多雨濕潤,不過似乎這個地區最近沒有什麼雨水,其乾燥程度,從林中的落葉堆輕輕一點便迅速燃燒起來的程度,就能夠相見出來。若是這些人,對著林中的車隊使用火攻,軒轅嵐自問不會有問題,而且,在他的保護和搶救下,車隊的其他人也不會有遇到過大的傷亡。可是,那以後呢?他們逃出樹林之後呢?難不成真的要帶著那二十幾人去應戰五六百人的追兵?那個時候,能逃出去多少人,誰都不清楚啊……
看來他們真的是要斬盡殺絕了,幸好,他們現在還沒有準備妥當。想到這裡,軒轅嵐的嘴角泛起一陣獰笑,撤去了身旁的五行遁術,揮動重劍,向身後招呼一聲,「他們要用火攻,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想要活命的,就完,他低低嘶吼著,一個健步衝出了樹林。
「小子,能燒死你家嵐爺爺的人,還沒出生呢,你給我死吧。」跳出樹林後,僅僅一個躍身,便跨越了樹林與夜行客之間的十丈距離,軒轅嵐掄起了重劍,向著一個頭目模樣的人狠狠砍下。就在他出手的瞬間,在他的心中,對於這個人還是有幾分佩服的,如今的官軍中,身為軍官在作戰時還會站在第一線殺敵的人,已經不多了,說起來,要他殺死這樣一個勇敢的軍官,心下還是有幾分不忍的。
「嵐?哪個嵐?」忽然,對面的那個軍官高呼一聲,只是,受到了重劍陰冷劍氣的進逼,不得不舉起手中的長槍來招架。
「唰」的斬斷了那桿通身精鐵打造的長槍,在玫瑰重劍之下,尤其被軒轅嵐以靈氣建立媒介,彼此相通的重劍之下,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成為阻礙。看到這個軍官如此硬氣,又擋住了自己的一擊,軒轅嵐欣賞之餘,抱著滿足眼前敵手最後一個願望的心理,他冷笑道,「你家嵐爺爺,就是堂堂的清河縣令,軒轅嵐是也,一會見到黑白無常,不要忘記幫我給他們二位稍個好!」說完,他欺身過去,重劍高舉,呈立劈華山的架勢,狠狠落下。
「媽呀,果然是大哥,」不料,那個軍官竟然哀呼一聲,乾脆的扔下了手裡的兩截斷槍,雙手抱住腦袋,以最不雅觀的姿態,撅起屁股向身後跑去。一邊跑,一邊還在高呼著,「大哥,是我啊,是我,雷驚天,不要動手,你那柄劍慢些落下啊……」
「雷驚天?雷富?」聞聽此言,正要大開殺戒的軒轅嵐便是一愣,手中的重劍自然而然的放緩速度,「你是雷富?」
「大哥,是我啊,雷驚天。」聽到軒轅嵐的話,那雷驚天趕快跑回有如殺神一般的清河縣令身邊,用幾乎哭出來的腔調道,「大哥,怎麼是你啊?你的劍也太快了,我的裂天槍啊。那桿槍可是跟隨了我十年的愛槍啊……」此時的他,哪裡還有半分裂天寨大寨主的威嚴,與他的名字中的「驚天」二字更是完全不貼邊。
「怎麼會是你?京師的追兵呢?」看到真的是自己兒時的好友、現在的臂助,軒轅嵐詫異的放下揮起的中間,四下掃視著問道,「你們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後方?這裡距離裂天寨還很遠吧,似乎也不是蘇郡境內呢。」
「唉……」歎口氣,雷驚天自地上站起身子,揮手將看的目瞪口呆的部下打發掉,有些失落的道,「還不是為了大哥的買賣,不然我幹嗎要冒險離開裂天寨如此之遠,到這裡來作案。」
「作案?」這下軒轅嵐更加摸不到頭腦了,「什麼作案?這裡距離裂天寨三四百里遠,你帶著五六百人,全副武裝的跑到這裡來,要做什麼?在這裡作案,你是不是瘋了?還是生怕裂天寨無法引起朝廷注意?」說實話,從軒轅嵐接任縣令後,雷驚天率部投靠又被安置回裂天寨,這座十萬深山中的強盜窩,就已經成了軒轅嵐安置私兵、訓練武裝的據點。今天看到雷驚天如此輕率舉動,讓清河縣令有些憤怒。在他的印象中,雷驚天一向很穩重,怎麼會做出這樣不智的舉動來?
走到一塊大石上坐下,說實話,雷驚天現在真是怕了他這位大哥軒轅嵐,那柄重劍一揮起來,就好似有斬神誅魔的威力,令人不能抵擋,也無法抵擋。雷驚天前後兩次與軒轅嵐拚鬥,全部是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傾力而戰。但是那結果,卻是無一例外的,都以他雷驚天的失敗而收場,敗的很慘,以至於他現在完全生不出與軒轅嵐相鬥的心思,只想在這位好友的手下,老老實實做好自己的事情。
為自己現在還有些抽筋的小腿稍稍按摩下,雷驚天仰頭看向軒轅嵐道,「前些日子,大哥手下的商隊來到裂天寨,說在麗山郡的許多鹽鋪中,突然出現一批海鹽,數目異常巨大,將麗山郡的鹽價打壓下來。而且,那些出售這批海鹽的鹽鋪老闆,都拒絕繼續在我們這裡進貨,令商隊的銷量一下少了六成。」
「六成?」軒轅嵐打斷了雷驚天的話,摸著下巴站在那裡思索著。
事情還要從一年前說起,那個時候,軒轅嵐剛剛接任清河縣令,為了收買人心,他宣佈縣內大幅減稅,贏得了縣內所有人的支持。可是,那些按照規定應當上繳朝廷的稅糧卻是不可能減少,為此,他不惜自己掏腰包,代為支付了這些錢。支出增加了,便要尋找更多的收入。因此,軒轅嵐看上了清河縣的食鹽買賣。
原先,清河縣的食鹽買賣被來宦臣一人控制,全部由「通來記」一家壟斷。來宦臣身死,「通來記」輾轉幾次後,被軒轅嵐接手,他幾乎是立刻組織了自己的商隊,利用清河縣開出的通行關文,從海邊各郡偷運私鹽進入清河縣,而商隊的頭目,是他在一群破落的鹽販子之中挑選出來的、名叫高山的年輕小伙子。這個高山精明強幹,在為軒轅嵐帶來滾滾利潤的同時,又利用背後有縣令撐腰的優勢,很快吞併了清河縣之內其他所有販賣私鹽的鹽販子組織,這樣一家獨佔後,經營私鹽的收益,竟是達到了出奇的三千金幣,是原先的兩倍。
受到了巨大勝利的鼓舞,並由軒轅嵐在背後策劃和支持,高山率領私鹽販子們,逐個「拜訪」了麗山郡內所有鹽鋪,利用各種手段,得到了麗山郡絕大部分的食鹽市場。不過,也不是沒有人出來反抗,可是,不久前軒轅嵐兩次帶人血染清河的聲名尤在,令那些商舖老闆以及他們身後的勢力畏懼不已,高山稍加施壓,這些人就全部退縮回去。
壟斷的利潤是巨大的,對這份利潤眼紅的人,其數量也是不可小看。這些人忍耐了一年之久,終於乘著軒轅嵐入京的機會,發動了反撲。得出自己的結論,軒轅嵐才向雷驚天詢問道,「高山對你還說了什麼?」
「那個小子說,他查出,這批海鹽,都是由一支商隊偷偷運到麗山郡,再由麗山郡城內的『四海號』老闆史萬財偷偷賣給郡內那些商舖。」雷驚天回答道,「我派人探察,得到消息說,這個神秘的商隊,最近又要販運一批海鹽回麗山郡。我認為,若是出手將這支商隊劫下,阿嵐你回去後,就很容易收拾那些個不聽話的商舖老闆。」
「於是,你就率人跑到距離裂天寨數百里之外的這裡來,目的就是不要洗劫商隊的事情,和裂天寨惹上關係?」軒轅嵐回身看看那些裂天寨的兵士,他們正在不遠處休息。走到自己這個好友身旁,拍拍雷驚天的肩膀,「這件事,你處理的很正確。你現在遠離我身邊,許多事情就要能夠自己獨斷。很好,看到你的狀況,我很滿意。」
「嘿嘿……」被軒轅嵐誇獎,雷驚天變得不好意思起來,抓著頭髮,微微低頭,似乎是在掩飾臉上的紅色。
「你確認那支商隊要從此處經過?」沒有看到好友的樣子,軒轅嵐看看微微透出晨曦的天色道,「要是確認的話,我們就要好好佈置一下,迎接這批客人。」
「你要怎麼做?」說到正事,雷驚天站起身子問道,「我這次帶出來五百名兵士,一百二十的弩手,不相信無法吃掉他們。」
「那就好,」軒轅嵐一邊觀察四周的地形,一邊下令,「讓你的斥候立刻散開,務必打聽清楚,那支商隊此時正在什麼地方,有多少人,多少輛馬車,多少保鏢護衛,大約什麼時間經過這裡。」在雷驚天傳出命令後,他指著來時的大路道,「這條路是京師通往南方唯一的捷徑,只要有準確的情報,你的佈置還是很妥當的。我們只管在這裡休息,守株待兔吧。」
再次得到了軒轅嵐讚賞的雷驚天,歡欣鼓舞的走到手下中間,開始分配人手佈置伏擊。輕閒下來的軒轅嵐施施然回到樹林中間,第一個看到的,便是任志堅那堅毅的目光,奇怪的問道,「志堅,那是雷富啊,你怎麼不出去見面呢?記得當初,你與雷富的關係最親密,難道是數年沒有見面,開始生疏了?」
「不,我也想去和阿富說話,可是,我的職責是守住這裡,並看住那個女人,在阿嵐沒有回來前,我不能隨意走開。」任志堅搖頭道。
滿意的笑起來,把住好友的肩頭,軒轅嵐有些激動的樣子道,「好,好,好,我回來了,志堅過去見阿富吧。」
任志堅走後,清河縣令大人抱起昏昏睡過去的小妹,踱步來到韓七妹身邊,不負責任的放在女人的懷裡。韓七妹十分詫異的看向軒轅嵐,「你就不怕我將你的寶貝妹妹劫走?」
出手解開韓七妹身上的穴道,軒轅嵐看似隨意的說道,「能在我手心裡將小藹劫走的人,或許有,但絕對不是你。」看到韓七妹憤怒的表情,他掌中金光微現,輕輕一甩,金光便飛入了韓七妹體內,消失不見。「再說了,我現在給你加了禁制,作用與制住你的穴道並無兩樣,而且沒有制住穴道過久便會損傷身體那樣的後果。你不會真的認為,一個失去武功的弱女子,會將小藹劫持走吧。」說話,軒轅嵐的臉上露出怎麼看都屬於狡詐範疇的微笑。
「哼。」賭氣的扭過頭,不去看那個狡猾的男人,但是,韓七妹也沒有當懷裡的軒轅藹放下,反是小心翼翼的抱著小丫頭回到馬車內。
日頭升起,清晨的樹林中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薄霧,便是那條自山谷間穿過的官道,半里外的情形也大半看不清楚。望著官道兩側半人高的草叢、高聳的樹木,若是有第二條路,那些商人一定不會選擇走這天危險無比的山道,軒轅嵐心中如是想著。
「大哥,斥候回來了,」雷驚天悄悄走到獨自站立的軒轅嵐身後,「那支商隊,一共有三百多人,其中一百三四十人是保鏢,五十輛馬車,昨晚在距離此處二十里的陳莊住宿,估計最遲在中午十分,就能到達此處。」
點了點頭,軒轅嵐也不回身,繼續望著官道的他說道,「讓弟兄們暫時休息下,吃些東西。但是不許大聲說話,不許生火,不許離開躲藏的位置。另外,挑出二十個人,給我在以此地為中心的方圓十里內搜索,尤其是要注意那支商隊是否有排出來的斥候。千萬小心,不能讓目標發現我們。」
「商隊的斥候?」雷驚天遲疑著道,「他們不過是一支商隊,可能會派出斥候麼?」
「他們幹得是走私買賣,若是迎頭和官兵撞上,豈不是要出大麻煩?」軒轅嵐笑道,「就是高山出去運送私鹽,都要將斥候派出二十里,我不相信,這支商隊會如此大意。」
「好的,我去安排。」雷驚天答應著,轉身而去。
日上中天,閉著眼站在樹林邊緣處,已經幾乎兩個時辰沒有挪動過,背手而立的軒轅嵐,忽然雙眼睜開,低聲自語道,「來了。」
坐在軒轅嵐身側的雷驚天轉頭看向官道,由於山路上轉彎的緣故,那裡還看不到任何人影。可是,由於對軒轅嵐絕對的信心,他麻利的站起身子,悄悄走向自己的部下,悄無聲息的命令部下們做好準備。當他做完這些事情的時候,派出去的斥候才匆匆趕回來,稟報說目標已經到達三里以外。
聽到這些,無論雷驚天還是那群裂天寨的兵士們,都不禁為軒轅嵐的「預感」而咋舌,在他們看來,這種能力簡直與神仙沒有什麼兩樣,瞬間,軒轅嵐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又有了巨大的提升。
又過去半個時辰的光景,自官道在山谷的拐彎處,慢慢轉過了一個騎在馬上的身影,此人年約四十上下,古銅色肌膚,國字臉,一臉絡腮鬍子,左面額頭,還有一記幾乎貫通道左眼的傷疤,看上去令人心悸。在絡腮鬍子身後,逐漸出現了一輛輛裝滿貨物的馬車,以及簇擁著馬車的人群。
沒有軒轅嵐的命令,所有埋伏者都不敢擅自出戰。絡腮鬍子逐漸靠近了樹林,似乎是行走了一個上午,都沒有發現異常情況的原因,他正在與坐在第一輛馬車上的一個管事模樣、瘦瘦的中年人交談。「……史管家,你看,這座山谷前後一共有十五道轉彎,剛剛過去的已經是第十四道,只要走過前面的最後一道轉彎,就算是出了這個有名的驚魂谷了。」
「哈哈,是不是只要過了這座驚魂谷,再往前的道路便是一馬平川,沒有任何危險了?」那個留著山羊鬍的瘦瘦中年人,聞言高興的道,「只要這批貨安全抵達麗山郡,老爺就會狠狠賺上一筆,老爺賺了錢,你我自是少不了好處的。」
「史管家,前面也不是一馬平川的,至少,在蘇郡境內,還有一處裂天寨,寨中的盜匪人數極多,又佔據險要之地,便是蘇郡的官兵都不敢輕易招惹他們。」那個絡腮鬍子的話,打破了瘦瘦管家的幻想,「若是那個裂天寨的大寨主雷不平出來與我們為難,只怕我們就要有些麻煩了。」
「啊……這可如何是好?」那個史管家一下自幻想的雲端,跌倒現實的地面,有些無法接受,只好向絡腮鬍子求救,「這些強盜果如秦老大所說,連官軍都不敢去招惹的話,我們這樣過去,豈不是太危險了……」
「哈哈,史管家太過多慮了。」那個絡腮鬍子在馬上挺起身子,得意的道,「那些山賊,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仗著地利與官軍周旋,令前去剿匪的官軍奈何不得他們。可是,出了山寨,裂天寨的最大優勢也就消失了,如何能夠擋住我手下這些精壯兒郎?不過……」
絡腮鬍子在馬上頓了頓,看到那個史管家的臉上仍是一副陰沉不定的神色,繼續道,「不過,若是真的與裂天寨發生衝突,終歸要耽擱些時間,只怕會誤了史老爺的大事。為此,我也作了另外的準備,等下出了驚魂谷,我們便轉頭向南走,繞過那裂天寨好了。這樣雖然要多花五日時間,但總是少了與那些盜匪的搏殺,省卻許多麻煩……」
「我當是誰呢,在這裡大言不慚的蔑視我裂天寨,原來是秦明你這個土匪頭子。怎麼,打家劫舍的生意不做,改行給別人看門護院了?哼哼,說的比唱的好聽,可是,到了裂天寨門前,還不是要繞道走。喪家之犬就是喪家之犬,還有臉皮在這裡吹牛。來吧,讓我雷不平看看你那些兒郎的英勇。」聽到那個絡腮鬍子在那裡胡吹,一邊早已忍不住的雷驚天,終於看到了軒轅嵐准許他出擊的暗示,立刻自樹林中走出來,攔住了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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