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戰危》 第四章 羅德伯爵 文 / 鍋鍋
早在走出若門之前,青龍年輕人將手中大把的金幣撒出去,帶來了隨行三十幾名傭兵的集體換裝。
傭兵看上去稍顯莊重文雅的成員,穿起了漂亮的制式禮服,那全套而簇新的內外衣衫,即使是內裡的襯衫,也是用只有中上等家庭中的成員才穿的起的、產自拜占的、絲綢與亞麻混編的精製衣料,臨時充當羅德伯爵的隨從。那些看著粗豪,根本不像隨從的傭兵們,則帶上統一制式的佩劍,身著只有騎士才能穿的起的統一樣式的鎧甲,騎在產自波斯尼亞的高頭大馬之上,圍著青龍年輕人「花費重金」從教宗大人那裡敲詐來得、富麗堂皇的四輪馬車,前後巡視。
當這個無論走在何處,都能夠完全吸引路人目光的車隊走出若門時,守衛城門的教廷騎士們,齊齊跪倒,向馬車行最敬禮,原因無他,那輛馬車原本就是教宗大人的專用行頭。
整支車隊大張旗鼓的行進在通向蘭西的大路之上時,不斷有馬車和騎兵加入,很快的,這個車隊就擴張成為一支擁有著十輛四**型馬車、數十名隨從侍奉、與隨從同等數量的騎士貼身護衛的龐大隊伍。即便一路上那些以打劫為業的「騎士」、強盜們,看著如此威風的車隊,也不禁要猶豫再三,又瞧瞧那架在十輛馬車之上,虎視眈眈的十門若門弩炮,任何人都打消了企圖行搶的念頭。
一些路上途經之地的地方貴族,曾經想要將這支極具威脅性質的車隊攔擋在領地以外。但是,當車隊那些傲慢的隨從亮出由教宗大人開具的證明,以及蘭西王國國王查理曼親自書寫的請帖後,這些個貴族們立刻老老實實的放行,畢竟,誰也不願得罪一個白虎大陸最大的國家,和一個白虎大陸全體人民的精神領袖。
而這些貴族彼此之間互通聲氣,消息在他們的通信和匯報之中,好像長了翅膀一般,遠遠甩開車隊,向前飛速傳送著。幾乎就是在一夜之間,從若門到蘭西的所有貴族都知道了一個消息,那就是:「教宗大人派出了一個龐大的使節團,出席蘭西王國王子的婚禮」。
與同伴們盛裝打扮的情形一般無二,青龍年輕人此時也迥異於以往那十分隨意的衣著,穿戴起幾乎就是用金銀堆砌而成的服飾,坐在那輛得自於教宗大人的馬車內,思考著可能遇到的危險。不過,如果有一個認識他的人出現在這裡,一定不會想像到,面前這個塗脂抹粉的貴族青年,竟然會是那個驍勇的傭兵頭子,是那個被教宗親自冊封為神聖騎士的年輕青龍人。
托教宗大人的福,此時全身籠罩在教廷特有的神聖氣息中的青龍年輕人,得以將那一頭作為標誌的黑色頭髮掩蓋為現在的金色髮絲;黑色的眼珠,也因為某種教廷魔法的緣故,在薄薄的、好似霧氣般的神聖氣息背後成為了藍色;至於皮膚,青龍年輕人原本就很白皙的皮膚,稍稍抹上一些脂粉,就可以變得更像一個白虎大陸上典型的日爾曼人。加之他在青龍大陸練就的貴族氣質,誰也不會想到,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貴族青年人,竟然就是那個復仇的天使。
與青龍年輕人同樣不得不改變相貌的,在整支車隊中,還有一個人,便是那個身形引人注目的日爾曼大漢。不過,作為配角,雷托的偽裝就十分容易了,只要他做好現今車伕的本分,老老實實的坐在馬車上,加之馬車那些華麗飾物的偽裝,沒有幾個人會注意到一個不起眼的車伕。
當青龍年輕人極為引人注目並異常拉風的一行,來到蘭西與勃艮第王國的邊境時,那些臨時調來作為守衛的蘭西兵士們,連檢查的手續都節省下來,直接放開路障,讓「教宗特使」一行人順利的進入了蘭西王國。
坐在青龍年輕人身邊,充作貼身隨從的庫克,自馬車上那扇價值不斐的透明玻璃窗向外望去,直到車隊全部進入蘭西境內,而沒有一個蘭西的士兵或者軍官上來阻攔詢問,他那砰砰直跳的心才算是安靜下來,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模樣變得秀氣起來的傭兵庫克幾乎就是癱在座椅上,「嚇死我了,那裡足足有五百人吧,要是他們發現了破綻,那就慘了。」
「這裡僅僅是開始,如果你要是連這樣一點小陣仗都無法忍受,那麼面對以後的旅途,我建議你最好趕快退出。」青龍年輕人沒有抬頭,仍然坐在那裡,閉著眼,好像在算計什麼,聲音冷冷的。
「頭,你是在蔑視我的忠誠麼?」庫克突然之間坐起,好像受到侮辱一般,臉漲的通紅。
「不,作為老玫瑰的一員,我從不懷疑你的忠誠,對於諸位兄弟,我就像是信任我的雙眼一般。但是,我不能看著你無法承受過多的壓力。而今天的五百蘭西士兵,對比起以後的苦難和艱險,不過是一塊小石子而已。要是你連這樣的小石子都過得如此吃力,我不敢想像你在以後會不會露出什麼馬腳。」青龍年輕人頓了頓,平視著庫克,一字一句的道,「而你露出的馬腳,僅僅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馬腳,就可能將玫瑰僅存的七十名勇士送進地獄。」
庫克的臉變得更加紅潤,此時的他,如果能有一個縫隙,都願意立刻鑽進去,以免直接面對青龍年輕人那冷峻的目光。低下頭,避開玫瑰傭兵頭領的直視,他小聲道,「我明白了,頭,我一定會更加小心的。」
青龍年輕人笑笑,拍著庫克的肩膀,「把我的話傳給所有弟兄們,我希望在離開白虎大陸時,大家能一個不少的與我一起前往青龍大陸。」
在蘭西王國境內行進的一路之上,整個車隊得到了蘭西王國上下人等熱烈的歡迎。畢竟,蘭西是一個全民都是教徒的國家,作為婚禮的一個重要部分,得到神天主的允許和賜福,才能在民眾中被視為合法的結合。而作為上帝在人間的使者的教宗大人,如果要是反對這場婚姻,就算是查理曼國王找出無數個主教來主持婚禮,都不可能得到全體蘭西人民的認同。
而打著教宗特使旗號的青龍年輕人一行的到來,本身就是一種重要的象徵意義,不單安撫了騷動中的蘭西民眾,更為蘭西王室這場婚姻帶來了合法的依據,使得那些窺視王權、企圖利用教廷的旗號挑起反對王室戰爭的大小地方貴族們,不得不暫時安靜下來。而在教宗這個舉動的背後,某些人彷彿看到了蘭西與教廷之間和解的希望。
正因為如此,蘭西的國王,那位被稱為「大帝」的查理曼陛下,對於「教宗陛下全權特使」一行人,在所經過各地的歡迎、接待、送行等諸方面,都採取了最高的規格。尤其是當那位「教宗陛下全權特使」取出教宗亞歷山大六世親筆寫下的敕書,以及那個代表教宗大人、刻有教廷紋章、全教廷也僅僅藏有五枚的金質十字架時,在場的所有人,無論其是平民還是貴族,無論其是男人還是女人,無論他是揮金如土的百萬富翁還是一貧如洗的窮光蛋,都虔誠的跪倒在地,低聲的吟唱著那首著名的聖歌——《讚美我主》。
如此一來,「教宗陛下全權特使」、那個所謂的「嵐;特洛斯特伯爵」大人的形象,在蘭西人的眼中愈加高大偉岸起來,他們毫不吝惜的將各種各樣的阿諛之詞,奉獻給眼前這個雖然年輕卻舉止優雅的貴族,只求能在這年輕貴族心中留下一絲印象。將數不清的金銀硬幣、珠寶首飾悄悄的塞給貴族的隨從,只求日後能在教廷謀得一個不錯的職位。
甚至一些家中沒有什麼錢財,又或者覺得送錢財過於庸俗的傢伙,將主意打到他們那些美麗漂亮的女兒、姐妹身上,若是沒有女兒、姐妹的,便毫不猶豫的將家中漂亮的女僕奉上,若是連女僕都沒有的,竟有人悄悄問起那些羅德伯爵的貼身隨從們,伯爵大人對於年歲稍稍大些的美麗已婚女子是否感興趣。
一些年輕英俊的破落貴族,注意到「嵐;特洛斯特伯爵」的隊伍中,不乏威武雄壯的壯漢,卻沒有一個隨身的女侍,再聯想起教會中一些陰暗的傳聞。由此,他們聯想到某種其他的東西,竟然主動找到那個名叫庫克的貼身隨從,表示自己在某個方面能力驚人,並且專好某些另類的娛樂活動,現在願意現出自己的屁股以侍奉伯爵大人。
這些人的表演,真是令原先的玫瑰傭兵、現在的羅德伯爵大人的隨從和保鏢們大開眼界。從未接觸過上流社會的傭兵們,如今看到的是一出出讓他們以往想像不到的東西,為了榮華富貴,竟然可以將所有能夠出賣的東西通通出賣,要是沒有了什麼可以出賣的東西,這些個貴族乾脆就將自己賣出去。完全是一幅令人作嘔的場面。
青龍年輕人此時更是顯得處變不驚,他冷冷的指示傭兵們,錢財珠寶全部收下,以貼補一路之上的花銷。送來的、自己倒貼上來的女人、男人,全部攆走。傭兵們迅速執行下去,將一個又一個的錢箱裝滿,送走一個又一個男人、女人,有些死打硬纏就是不離開的傢伙,乾脆飽以老拳,再送去當地的教堂醫治。
嵐;特洛斯特伯爵的這一舉動,好像信號般,所有貴族很有默契的將準備好的、活的禮物撤銷,轉而尋找更俱價值的金銀製品。而蘭西國王查理曼訓令中的另外一項任務,「尋找並防範一支名叫玫瑰的傭兵團」的任務,此時已經被那些個一門心思考慮著如何鑽營那位教廷年輕特使門路的貴族們拋到腦後很遠。
就在蘭西貴族無比的熱情中,嵐;特洛斯特伯爵一行人,到達了蘭西王國的心臟,首都帕瑞斯。此時,距離蘭西王國王子與若門帝國女繼承人之間的盛大婚禮,不到五天時間。
帕瑞斯的城門外,蘭西帝國的使者,一位與王室有著血緣關係的伯爵,代表國王查理曼迎接嵐;特洛斯特伯爵一行。
當嵐;特洛斯特伯爵在兩個隨身侍從的攙扶下,自那輛風塵僕僕的馬車上勉強走下來的時候,那個蘭西的伯爵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之色。嵐;特洛斯特伯爵似乎什麼都沒有看到,虛弱的他用極慢的步伐走到蘭西貴族面前,在侍從的幫助下完成施禮的動作後,道,「請原諒,閣下,我想您可以理解,這一路上,實在是太累人了。」
那蘭西的貴族以優雅的動作完成答禮,才微笑著道,「是啊,閣下,這一路之上,實在是太遙遠了,對於閣下來說,能夠完成旅途,真的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嵐;特洛斯特伯爵沒有注意到蘭西貴族口中的諷刺意味,只是稍稍躬身,「我可以邀請閣下駕臨我的座駕麼?這樣,我們可以一同到達我的住處。」
心中暗自嘲笑著意羅貴族的虛弱,蘭西的伯爵大人還是接受了嵐;特洛斯特伯爵的盛情邀請,與他一同登上馬車。
到達查理曼國王為教宗特使大人準備的賓館、一處漂亮的宮殿後,這位嵐;特洛斯特伯爵的隨從立刻對外宣佈,「伯爵大人由於旅途勞頓,急需休息,因此,不接見任何來客。」
就在那些等待著拜訪教宗特使大人的貴族、官吏慢慢失望的散去時,青龍年輕人這位羅德伯爵;嵐;特洛斯特,正在客廳內與自己的下屬們做著與他們此行對外宣傳的目的正好相反的事情、為破壞婚禮而準備著。
「庫裡奧,你來說說,伊莎住處的情形。」青龍年輕人拉著早已潛入帕瑞斯多時的探子頭子庫裡奧,來到客廳內一張大理石面的圓桌前。
此時的庫裡奧已經換上一身隨從服飾,來到圓桌前,打開一張地圖鋪在那裡,指著地圖上的方位向其他的同伴們解說,眾人圍攏上來,發現那是一張帕瑞斯的地形圖,「頭,這裡就是我們所在的馬瑞斯聖宮,這裡,看,就是這裡,是伊莎殿下被囚禁的秋季獵宮。」庫裡奧將手指慢慢移出帕瑞斯的城牆,指著城外森林中的一處建築道。
雷托的眉頭皺起,「怎麼,是在城外?他們就不怕玫瑰的攻擊麼?況且,從地圖上看來,這座獵宮的格局並不是很大,我們大可強行突破。」
「嘿嘿,這座獵宮的格局是很小,而且在城外,」庫裡奧冷笑著,「可是我打聽了,獵宮雖然小巧,卻是歷代蘭西國王都在秋季進行狩獵時的休息所在,這些個國王們為了防止叛亂者乘這個時機攻擊國王的狩獵隊伍,將獵宮修造的及其堅固,不亞於一座城堡。而且……」
說著,庫裡奧恨恨的道,「而且我也悄悄的接近這座獵宮打探了,媽的,不亞於城堡?那是放屁,整個獵宮根本就是一座完整的要塞。外加上五百人的護衛,如果我們要去襲擊獵宮,就是這些護衛和宮殿自身的防衛,便會成為我們玫瑰的噩夢。更何況,一旦獵宮受到襲擊,便會點起煙火,帕瑞斯的駐軍會在一個時辰內迅速趕到。不要用驚訝的目光看我,這個佈置是早在獵宮建設的時候就訂下的,不僅僅是為我們玫瑰準備,恐怕在查理曼的眼中,玫瑰的面子還沒有這麼大。」
庫裡奧的笑話感染了周圍的玫瑰主要幹部們,他們咧咧嘴露出笑臉,微微緩和了剛剛由於庫裡奧的介紹而帶來的緊張氣氛。但是,青龍年輕人沒有作聲,只是抱著雙臂站立在地圖前,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庫裡奧看到青龍年輕人沒有出聲,不是很熟悉自己頭子的他,緊緊閉上嘴,不敢繼續說下去。雷托看著這個情形,悄悄的乘別人不注意,在探子頭目眼前努努嘴,示意他繼續說。
「這是伊莎殿下住處的守衛情況。婚禮將在五天後舉行。按照行程,儀式當天,將由王太子親臨秋季獵宮迎接伊莎殿下,整支迎親隊伍會在帕瑞斯的所有大街上巡遊後,才抵達位於王國旁的聖母大教堂。所有來賓以及蘭西的貴族們,將會齊聚那裡觀禮。儀式在正午時分開始,為新人舉行儀式並祝福的是蘭西大主教裡卡,一個查理曼的親信。」庫裡奧舔舔嘴唇道。
無聲的為手下這個探子頭目遞過一杯二十年份的香檳葡萄酒,青龍年輕人示意庫裡奧繼續下去。玫瑰傭兵的探子頭目感激的望了一眼此時的嵐;特洛斯特伯爵,一口將整杯佳釀灌下,立刻繼續說道,「按照公佈的消息,在儀式完成後,新人將出現在聖母大教堂外,接受蘭西市民們的恭賀,之後舉行盛大的舞會,而帕瑞斯的街道上將會擺開筵席,所有人都可以隨意吃喝,預計這種筵席將會維持五天……」
「啊……」眾人驚歎著,吸進一口氣,張大了嘴,震驚於蘭西國王查理曼的豪奢,這樣一個筵席,其花費將是難以估算的,整個大陸之上,能有足夠的財力進行同樣的事情的人,也就只有那位以吝嗇而聞名的教宗陛下了。不過,既然是以吝嗇而聞名,教宗陛下又怎麼會作這樣的事情呢?
「示威。」青龍年輕人輕聲道,「他要向全大陸示威,用這種方式向全大陸展示他查理曼的財力,向所有國家的使者展示蘭西的國力,這才是查理曼的目的。」
「貴族們的舞會在王宮舉行,邀請所有來賓出席,同市民們的筵席一樣,這個舞會也將舉辦五天。」庫裡奧思索一下,才繼續道,「現在大人到來,相信在整個程中,蘭西人一定會邀請大人全程觀禮,在婚禮上恐怕會加上一個儀式,就是由大人代表教宗陛下為兩個新人祝福。」
青龍年輕人低頭思考著,口中好像無意識的說道,「小牛,把我衣箱中的那個徽幟掛出去。」
小牛答應一聲便跑出了客廳。直到這時青龍年輕人才慢慢抬頭,道,「庫裡奧,你說,要是查理曼知道,在帕瑞斯的城內,還有一個紅衣主教,他會怎樣去作?」
玫瑰傭兵的探子頭目有些遲疑起來,「這個,會邀請這位紅衣主教大人參加儀式是一定的了。只是……要是一個地位更高更加尊崇的紅衣主教駕臨,以大主教作為婚禮的主持人,只怕有些不妥。十分重視這場婚禮對外影響的查理曼,會不會邀請紅衣主教大人作為婚禮的主持,有些不好確定。」
「是了,你的判斷與我大致相同,查理曼能不能受到我們的影響,現在不好說,不過麼,玫瑰既然來了,就要在帕瑞斯留下一些紀念,也要蘭西人的婚禮更熱鬧一些才是。」青龍年輕人嘴角流露的一抹笑意,在一眾手下傭兵的眼中,是如此的猙獰與冷酷,沒有來由的,在溫暖的客廳中,所有人身上一陣惡寒。
「雷托,你準備我們的退路,庫裡奧不但要繼續打探消息,還要幫助雷托準備我們的逃生之路。目的地就是羅特了,那裡有我們的船隊,只要到了海上,我們的性命就算是逃出了八成。」青龍年輕人也不抬頭,只是一邊盯著地圖,一邊下著命令道,「庫克,你帶上二十個弟兄,利用一切機會,將我們帶來的好東西佈置在帕瑞斯的街道上,到了婚禮那天,我們就用它為蘭西增加一些表演。」
「可是,頭,我們應該在什麼時候救走伊莎殿下呢?」庫克有些奇怪的問道,這個問題也是在場所有人的疑問。
「婚禮以前肯定不行,蘭西的戒備會十分森嚴,」青龍年輕人終於解開謎底,「婚禮進行之中,蘭西人只怕會繼續保持著戒心,想動手只有在婚禮之後進行。好在我們是教宗的特使,應該會有一些特權,而那五天的舞會,便是我們的機會了。只要事情做的完美,不驚動蘭西人就逃出帕瑞斯也未必不是不可能的。」
眾人對青龍年輕人的智慧早有領教,既然他已經定下計劃,自然再無一人反對,只是相互點點頭,便離開客廳各自做事去。「庫裡奧,你留一下。」青龍年輕人喊住匆匆走向那扇古樸的桃木房門的探子頭目。
「來,坐下,」青龍年輕人慢慢在桌子邊走動著,而坐在圓桌旁的庫裡奧雖拿著酒杯,卻無心飲用,雙眼盯著如今的羅德伯爵,不知他要說些什麼。
「你能找到人,將我們這些人都混入王宮麼?」青龍年輕人想了一陣,才慢吞吞的說道。
「這個……」玫瑰傭兵的探子頭目有些遲疑起來,「這個……我們大多是意羅人,出現在蘭西人的王宮中,很扎眼啊。尤其是現在蘭西上下,都在搜索我們這些個從意羅脫身不久的玫瑰傭兵的敏感時刻,誰都知道,玫瑰在佛倫大肆補充過兵員,絕大多數人都是意羅半島出身。」
「也對。可是,如果我帶了過多的隨從進入王宮,是不是更加顯眼呢?」青龍年輕人分析著,「如果我們能分批的將弟兄們送進去,在行動的時刻,人手方面雖然肯定不會有蘭西的衛士多,不過,多一個人,總是多些勝算,畢竟我們只有七十個人,就是全部都混入王宮,也沒有多少。而且雷托他們還要負責接應和製造混亂,能陪我行動的人,應該不超過三十個人才是。」
「這個……我想想辦法吧,頭,我一定想辦法做到。」庫裡奧終於下了決心答應下來。
「這一次就辛苦你了。」青龍年輕人慢慢走到庫裡奧身邊,拍著自己手下的肩膀道。
年輕的探子頭目慌忙站起,手臂平置胸前,躬身施禮道,「大人,其實,整個行動中,最為危險的還是您,希望您能保證自己的安全,我們都是大人的下屬,沒有了大人,大家所有的努力也就泡湯了,而失去了效忠對象的玫瑰,就只能回到一個三流的傭兵團而已。」
看著手下,聽到這樣的效忠誓言,青龍年輕人不僅苦笑,用純利益的結合方式,他能得到這樣一些人的忠心擁護,證明幸運女神還沒有放棄他啊,「我會注意的,也希望你向其他人轉答,我希望大家這次都能平安。」
嵐;特洛斯特伯爵並不是一直躲在馬瑞斯聖宮之中不見人,相反的,他在到達帕瑞斯的第二天,就開始四處出席蘭西貴族的舞會,努力去感染蘭西人的興奮與熱情,甚至,此人毫不掩飾的表現出對幾位高貴出身的貴族小姐的興趣。
幾個來自外地的貴族,看到羅德伯爵與幾位美麗、大方、迷人的貴族小姐們親密交談,不禁大為驚訝。但是當他們得知幾位小姐的身份以及父兄所擁有的爵位時,才作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於是,很快的,帕瑞斯的蘭西上層之間,開始流傳起關於羅德伯爵的傳聞,「伯爵大人並非是對女人不感興趣,更不是沾染了一些不良教士的惡習——對同性的興趣大於對異性的興趣。相反的,伯爵大人對於女性非常有興趣,不過,要仔細看看對方的出身以及家族的勢力。總之,一句話,這位羅德伯爵,是個重視出身更甚於美貌的人。」
至於這個傳言是否傳到了羅德伯爵的耳中,顯然沒有人注意,貴族們只是看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既然教宗陛下的特使,在蘭西內部如此高調的招惹貴族千金,他的目的已經是呼之欲出。那麼,這些事情是不是都由作為特使所代表的那位陛下所授意呢?如果要是這樣的話,與蘭西冷淡了十幾年的教廷,就是在主動揮出橄欖枝了。
自然,查理曼也聽到了這些傳聞,蘭西國王的反應如何,旁人自然無從揣測,不過,這位憑著手中利劍,將蘭西的領土擴張了三分之一的王者,命令手下貴族們,「不得干擾特使閣下的『正常』生活。」
蘭西的貴族們哪個不是察言觀色的好手,這樣一個命令,其中的內涵,在命令下達後不到一個時辰便被深切領悟,於是乎,邀請羅德伯爵的請柬,有如雪片般飛向馬瑞斯聖宮,帕瑞斯只要有些身份的貴族,無不躍躍欲試,將自己的女兒打扮的花枝招展,又反覆耐心的教導之後,這些個貴族的千金們,好像是等待著嫖客上身的妓女般,等待著羅德伯爵的檢視,全面的檢查,無所不包,從頭到腳。
這下一來,可苦了羅德;嵐;特洛斯特伯爵大人,他馬不停蹄的從一個宴會殺向另外一個酒席,從一個少女的溫情脈脈之中脫身到另外一個美麗女人的寬大懷抱。
終於,在距離婚禮前兩天,一個王宮的特使來到馬瑞斯聖宮,要求覲見特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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