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異域》 第八章 意羅雄獅 文 / 鍋鍋
早在進入佛倫的國界時,瓦勒裡安老人已經與巡視的軍隊有過接觸,於是在車隊的周圍,又添上近百人的護衛。當車隊到達距離佛倫還有百里時,逐漸聚攏過來的護衛超過五百人,神情緊張的保護車隊。
軒轅嵐在佛倫的軍隊接手保護責任後,便再沒有看到那位嘮叨的意羅老人。當車隊行進到距離佛倫三十里的地方時,突然停下,好像在等待什麼。傭兵們自覺的將武器準備好,做好出現萬一的準備工作。
「在沒有聽到僱主親口說任務結束以前,無論任何人拿走車上的東西,都是我們玫瑰的失職。」
當第一批軍隊開始保衛車隊時,一些傭兵們以為就此安全,便逐漸鬆懈下來,甚至有幾個弓手將弓弦自長弓上取下,仔細的收好。於是軒轅嵐大聲宣佈了以上這段話,重新振奮起傭兵們的精神警戒周圍。不過,這是後來宣傳中的材料,據說,當時軒轅嵐後面還有幾句話補充,原話如下:
「我們失職就沒有金幣可拿,一個不小心還要倒賠僱主的損失。想想我們一路上吃盡苦頭掙來的幾個銀幣吧,難道大家還想它們生出翅膀從手心裡飛掉麼?」
只是這些言語僅僅在野史中流傳,沒有一部官修史書出面證明。
不出半個時辰,前方馬蹄聲響起,伴隨著蹄鐵踏在青石上所發出的清脆聲音,一群大約百多名的騎士由遠及近,很快在車隊前駐馬,整齊的分列大路兩側。身著全身騎士鎧、手執長長的矛槍、馬側掛著半身盾的騎士們安靜的站在那裡,沒有一個人吭聲,跨下的馬匹身著重甲,又奔馳了數十里,卻沒有絲毫疲憊樣子,在騎士的操控下,一個響鼻都不曾發出。
沒有人過來搭理傭兵們,本來也是,傭兵這個職業,是白虎大陸上為了彌補騎士與正規士兵在戰爭中的不足而發展起來的。對於這些被人僱傭時就是傭兵,而失去任務就可能成為強盜的職業,無論平民還是貴族都沒有太大的好感。
整個車隊四周,現在形成一個奇妙的狀況:以車隊為中心,第一層圈子是端起武器緊張戒備的玫瑰傭兵;第二層是佛倫的士兵,這些人在看到騎士出現後,原本緊緊繃住的臉上逐漸鬆弛下來;另外,在車隊的前方,整齊的排列著百多名騎士,這些人表情最是輕鬆,雖然在他們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但是軒轅嵐可以感到,這些騎士完全沒有備戰的緊張氣氛。
沒有讓眾人等待多久,又是一陣馬蹄聲響,二十餘騎出現在視野之中。這群人並未打出任何旗幟,但所有的騎士整齊劃一的撤出騎士長劍,敲擊在盾牌上,發出金屬撞擊聲。
新到的騎士在車隊前停住,青龍男子一眼就看見在這些騎士中間,稍稍落後於當先一位魁梧騎士多半個馬身的瓦勒裡安老人。意羅老人以前曾經無意中透露,自己是佛倫宮廷的總管,在整個佛倫,地位之高幾乎無人可比擬。現在,這樣一個權勢人物仍然要恭謹的跟隨當前那位騎士,此人的身份可以說是呼之欲出。
「總管,他們就是玫瑰傭兵?」魁梧的騎士高高端坐,沒有下馬的意思。近距離仔細的觀察,軒轅嵐可以看到,這個人已經開始花白的頭髮,臉上的皮膚微微鬆弛,最為醒目的特徵,就是貼著左眼上側劃過的一道疤痕,一道幾乎使這個騎士失明的傷痕。
不待瓦勒裡安老人回話,軒轅嵐大步越眾而出,右臂橫置、抱拳敲擊胸口,筆直站立在這個高坐馬上的騎士面前,朗聲道,「上帝的忠實信徒,意羅的雄獅,佛倫之王,蘇波布斯;費邊殿下,我,來自青龍的軒轅嵐,代表玫瑰勇士向意羅的勇士致敬。」
瞬間,場中所有人都將自己的目光投向這個留著黑色頭髮的異鄉人,第一次,所有人第一次聽說,一個傭兵竟然將自己說成是勇士,可以和名徹這個意羅同盟的意羅雄獅相提並論的勇士。
傭兵們驚訝且自豪的望著自己的頭領。勇士,這個稱號似乎已經注定是戴在騎士頭頂的花環,沒有人可以爭奪,更不用說會加在於某個場合幾乎等同於強盜這個概念的傭兵一詞之前。
士兵們僅僅是用驚奇的目光,看著舉止優雅的異鄉人,這個異鄉人在想什麼?傭兵竟然自稱是勇士?
意羅的騎士們可就沒有這麼善意了,幾乎就是眼中冒火的死死盯著自稱勇士的青龍男子。勇士,是騎士的專有稱謂,就是與騎士們並肩作戰的普通士兵,都不可能得到這個頭銜,一個與強盜無異的傭兵竟然也自稱勇士?幾個騎士的手甚至開始向掛在馬上的騎槍摸去。
瓦勒裡安老人先是驚訝,隨後顯露出一臉的緊張與擔心。
只有那個魁梧騎士的表情最是奇怪,似笑非笑的看著向他行禮後便挺直身軀站在那裡的軒轅嵐。「你說你是勇士?為什麼?」良久,騎士看似隨意的問道。
「不,請允許我糾正殿下的錯誤,」軒轅嵐輕輕點頭以示禮貌,「我說,我們『玫瑰』傭兵都是勇士,不單單我一人。」
「哦?你可以用什麼來證實你的說法呢?勇士,不可以只是說說而已吧。」魁梧騎士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實際上,他已經承認了軒轅嵐的說法:他就是佛倫現在的王,號稱意羅雄獅的——蘇波布斯;費邊。
實際上,在這位蘇波布斯;費邊殿下的所有頭銜中,還有一個更加聲名顯赫,它是由本任教宗庇護二世大人親自授予的,以示榮耀,這個名號就是——上帝之劍!
不過,這個名號是在龍天行離開白虎大陸以後才授予佛倫王,故而,那位來自青龍的旅行者沒有聽到更沒有記載入《雜記》也是有情可緣。但是,那位王宮總管大人沒有告訴軒轅嵐,這個事情就值得玩味了。
招呼過自己的弟兄們,軒轅嵐指著二十幾人的小團體說道,「殿下,一路之上玫瑰的戰績就是證明——我們只有二十七個人,但是在一路上,我們擊敗了六七百人的對手。這其中還有一支由二十名騎士領隊的二百人正規軍。」
佛倫的王顯然早就聽過這些戰績,僅僅是點頭表示同意。
但是其他人就沒有這樣的涵養了。
一邊站立的士兵們開始交頭接耳起來,或是質疑,或是認為這個黑髮「小子」在說大話,一些人卻在開始懷疑起騎士們的戰鬥力。
那些騎士們由於紀律的約束,沒有發出低語聲,但是,他們滿是憤怒的表情上,可以看到,這些自傲的戰士,認為這個異鄉人根本就是在說謊。
瓦勒裡安老人有些著急起來,用有些迷惑又有些不滿的目光看著正驕傲站立青龍人。
感覺一道灼灼的目光射向自己,軒轅嵐毫不猶豫的回視過去。那是一名騎士,從鎧甲的華麗的裝飾上看,應該不是一名普通騎士。不過,在這個騎士的盾牌上,刻著一隻手握利劍的獅子,這個應該是族徽,具體是哪個家族的,軒轅嵐就不清楚了。
騎士戴著頭盔,面罩沒有打開,看不到真面目,但是面罩卻擋不住滿是蔑視的目光射出,騎士輕輕晃晃手中的長劍,有些挑釁似的望著這個來自異鄉的傭兵頭子。
軒轅嵐何曾怕過這些,眼中殺機立現,目光迅速轉冷,兩道陰森的利箭直射騎士。
「殿下,就讓在下來試試這個傭兵是不是在說大話吧。」抵受不住這樣寒冷的視線,那驕傲的騎士不得已開口,想在真實武藝上勝出,以維護騎士的尊嚴。
不知何意,那位佛倫的王者竟然同意了騎士的要求,並用一種怪異的語氣對二人說道,「異鄉的勇士,我想看到你用自己的利劍證明你是一名勇士。塞克斯圖,我要你作出保證,以你的武器維護騎士頭頂勇士的稱號,否則,我將摘下你盾上的族徽作為懲罰。」
騎士的身子微微一晃,隨即立刻坐穩,在馬上躬身回答道,「遵命,佛倫的王,我將用我的劍,我的生命來維護騎士的榮譽。」
軒轅嵐眉頭一皺,這樣鄭重的交手,是他不願看到的,但是現在一方已經作出表態,如果自己退縮,只能惹人恥笑,沒有辦法,他也作出一個標準的騎士禮儀,「樂意奉陪。」
「好!」那名為塞克斯圖的騎士端起騎槍,駕馭戰馬退後百餘步,大聲道,「穿上你的戰甲,上馬,我們正面較量。」
在奧托的幫助下,來自青龍的男子平生第一次穿上了白虎大陸的騎士鎧,上馬後,看了看奧托遞過來的騎槍,軒轅嵐搖搖頭拒絕,只是左手持盾,右手抓住他從青龍帶來的重劍。
塞克斯圖驚訝的看著對手,不用騎槍與騎士對陣,這樣的事情他還是頭次遇到。不過,這時的他已經來不及想到其背後的含義,因為,他的對手完成了武裝,騎馬與他對峙,二人之間相距一百五十步。
看著向自己挑釁的騎士,青龍人發覺自己的對手並不如表現的那樣狂妄與毛躁,雖然用手端住一桿笨重的騎槍是那樣吃力,但是這個對手在沒有找到軒轅嵐的破綻以前,仍然不願輕易發動攻擊。
同樣的,第一次進行這種不熟悉的戰鬥,青龍人也不敢輕易發動攻擊。畢竟,口頭說說自己是勇士很簡單,但是要在戰鬥中加以證明就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
抬頭望望空中高掛的太陽,黑髮男子心中升起一個邪邪的主意,悄悄將手中光潔的盾牌移向預定位置,同時在手上尋找著適合的角度。
很快的,一個極強的光影出現在軒轅嵐的對立方向,稍稍校正一下方位,閃亮的光影準確的打在騎士的面部。就在光影射在騎士臉上的那一瞬間,神經本已經處在極緊張狀態的塞克斯圖放鬆了緊緊拉住的韁繩,騎士跨下駿馬一個衝刺奔向青龍男子。
幾乎就在塞克斯圖開始向軒轅嵐衝刺的同時,青龍男子也一抖韁繩,鬆弛了對坐騎的束縛,手中重劍揮舞,向對手衝去。
百五十步,平常人走路不過幾十個彈指的時間,更何況兩匹駿馬相對衝擊。不長的距離在電光火石之間便被越過,兩馬交錯之間,軒轅嵐清晰的看到,塞克斯圖騎士將長長的騎槍狠狠的刺向自己的身子。
相信,只要被騎槍刺中,藉著馬匹奔馳所帶來的衝擊力,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擋這樣的一擊,就是一個內家高手憑借自己深厚的內息勉強擋住,相信他坐下的駿馬也不可能經受這勉強阻擋帶來的後坐力。
青龍年輕人明智的沒有選擇正面防禦,而是憑借手中重劍輕輕架住襲來的槍尖,一個借力,手臂上揮,將此次攻擊化於無形。
按理來說,騎士對決,一次攻擊無效,雙方要重新擺正距離,再次開始相互的攻擊。但是,很顯然的,軒轅嵐不願將這種明顯不利於自己的攻勢繼續下去,就在塞克斯圖的身子快速經過他的時候,青龍年輕人開始了帶有自己特色的反擊。
首先將手中盾牌脫手,方向麼,自然就是對手的面部,隨後就是一記重踢,踹向對手厚厚鎧甲。由於週身穿戴嚴密防禦的騎士鎧甲,塞克斯圖沒能發現襲向自己頭部的武器,直到這件武器與他的頭盔緊密擁抱,並發出熱烈歡呼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的對手遠非白虎大陸通常意義上的騎士可比。
就在騎士頭盔內的振蕩尚未散去的時候,當這位塞克斯圖騎士的耳朵中還在嗡嗡作響的時候,一記在暗地裡伸出的重踢到達,來不及保持平衡,這位佛倫的騎士的身體,伴隨著慣性,與鋪就地面大路的青石進行了一次鄭重的全接觸。
沉悶的聲音響過,這位佛倫的騎士發現,本應在他跨下的坐騎風馳電掣般在他的眼前掠過,這位騎士所能看到的,只有那馬的『臀』部與正在風中飄揚的一束尾巴。
意識到自己已經摔在地上,塞克斯圖麻利的想要爬起身子,奈何笨重的鎧甲此時發揮了自己獨特的功用,四肢鋪倒地面的他想要憑借一個人的力量站起身子,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這位佛倫的騎士掙扎於地面的時候,透過頭盔厚重的面罩,他發現在面前出現一個人,正確的說,是一個人的腳與腿。抬起頭,他看到剛剛還穿戴著騎士鎧的青龍人不知何時已經脫去鎧甲,正友好的向他伸出右手。
遲疑的將自己右手遞去,他沒有對這個青龍人抱任何幻想,且不論是自己向青龍年輕人挑釁才出現這場比試,就是這騎士鎧本身,沒有兩個以上的人,是不可能將其移動位置的,平日裡,塞克斯圖騎士都是在四個以上的侍從的幫助下才能穿戴起來,現在這個青龍人竟然想一個人就將塞克斯圖和整套騎士鎧拉起,在場的所有騎士們心中均是大感好笑。
令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塞克斯圖,身著整套騎士鎧的塞克斯圖騎士被軒轅嵐輕鬆的拉起,看著青龍人的表情,彷彿就是在拉起一個跌倒的朋友一般,沒有絲毫的吃力與勉強。直到站起身,塞克斯圖都不可致信的死死盯著面前微笑的黑髮男子,一張嘴大大張開,很久不願合上。
「你脫掉鎧甲,我們繼續比過?」青龍人笑著詢問尚處於震驚之中的佛倫騎士。
下意識的點點頭,算是同意了這個建議。不過,當自己的腦子可以自主思考的時候,這位騎士心中暗暗叫苦:他是怎麼想的,一隻手就可以將一個魁梧的漢子外加一套笨重的騎士鎧拉起,這樣的力量是他這樣的人可以比擬的麼?與這樣的大力士比武?難道他的腦子進水了麼?
塞克斯圖心中開始懊悔起來,不過,自己答應了青龍人的挑戰,在眾目睽睽之下答應了挑戰,現在反悔,說自己是被嚇傻了,沒有經過思考就應允下來?嘿嘿,這樣的塞克斯圖還不如自己抹脖子算了。
無奈之下,脫下騎士鎧的塞克斯圖騎士不得已抽出長劍,站在了那個一臉友善的青龍人對面。
塞克斯圖身材魁梧,面目堅毅,一雙大手緊緊握住騎士長劍,緊張的看著對面輕鬆的黑髮男子。此時,說什麼後悔的話都已經來不及,只有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攻擊。而這位佛倫的騎士,此時已經打定主意,任對手如何誘惑引導,他是絕對不再主動進攻。
但是,站在地面的軒轅嵐根本就沒有準備如馬上對決般等待對手發起進攻,有心展示武技的他,乾脆不理自己對手,在場的當中慢慢進入空明心境,手中重劍不自覺舞動。伴隨著重劍劃過週遭空間的痕跡,觀者彷彿可以看到一朵絢麗的玫瑰憑空出現。
不,不是彷彿,隨著重劍揮舞的速度越來越快,人們切切實實可以看到一朵玫瑰,在頭頂光芒的折射下,一朵金色玫瑰出現在人們面前。
所有人的感覺都不相同,尤以塞克斯圖、這位與軒轅嵐對峙的佛倫騎士感觸最深,此時的他目瞪口呆,完全說不出話來,臉色極度蒼白,誰能想到,他的對手竟然是這樣一個神奇的人物,憑空竟然可以畫出一朵玫瑰,這是上帝才有的絕技吧?
「噹啷」一聲,長劍掉落在地面,塞克斯圖口中喃喃的叨念著,「我勝不了,這是神的絕技,它不屬於人間,我勝不了的。」
清脆的金屬撞擊地面聲,喚回了大多數人的神智,騎士們相互之間對視著,無奈的搖搖頭,沒有辦法勝過這樣的攻勢,這些戰場上驕傲的主角們此時不得不黯然承認:他們無法戰勝眼前的年輕人。
「啪!啪!啪!」幾聲巴掌聲,打破了因軒轅嵐的勝利而帶來的沉寂。眾人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是那位號稱「意羅雄獅」的佛倫之王。
蘇波布斯;費邊翻身下馬,一邊拍著巴掌,一邊來到軒轅嵐面前,「好!好!好!不愧是來自東方青龍大陸的武技,不愧是擊敗了八名王國騎士集體攻擊、殺死兩名法師的青龍勇士,果然武技精湛,憑借這樣的武技,就是直接殺入蘭西的王宮都不成問題,從羅特到佛倫沿途的強盜們又怎麼會是閣下的對手?」
「什麼?」塞克斯圖詫異的看著佛倫的王,高大的騎士不敢置信的看看蘇波布斯;費邊,再看看微笑著站立那裡的軒轅嵐,用顫抖的手臂指向黑髮青龍年輕人,「他就是那位擊敗八名蘭西王國騎士,並將其中四人擊殺、造成三人重傷後,又殺死兩名蘭西法師的青龍戰士?那個戰神轉世的勇士?」
「當然,就是這位嵐先生,」蘇波布斯;費邊對在場所有人說道,「就是這位勇士軒轅嵐先生,取得了那樣幾乎與神跡相媲美的戰績,他是當之無愧的勇士。」
躬身回禮,軒轅嵐照例正要謙虛幾句,這位佛倫之王卻制止了他的話,「按照剛剛塞克斯圖騎士的允諾,除非他再次立下與之相配的戰功,否則將不能在盾牌上佩戴族徽。」
軒轅嵐還不知道這樣的懲罰會有多大的力量,但是,周圍騎士們臉上憤怒的表情已經告訴了他答案,這個懲罰十分嚴重,正要懇求這位王者收回承諾,卻被意羅的雄獅所制止。
「國王殿下,請允許我說出我得請求好麼?」站在佛論之王身側的塞克斯圖騎士躬身請求,在得到這位國王的允許後,身材高大的騎士道,「既然我輸掉了這場比賽,這是由於我得武技不精卻不自量力的挑戰神一般的戰士,我應當受到懲罰。那麼,比賽的贏家,青龍的勇士、戰神的轉世,嵐先生也應該得到與勝利相配的獎勵。」
「哦?什麼樣的獎勵,你認為可以匹配嵐先生的戰績呢?」佛倫之王面帶微笑的看著眼前俯身請求的騎士。
「我希望殿下可以封嵐先生為騎士,這樣才能匹配嵐先生那無上的戰績。」塞克斯圖騎士恭敬的回答,「嵐先生武藝高強,我們已經共見,而他在護送總管大人以及車隊來佛倫的路上,所表現出的高尚品格,也是一名騎士所不可或缺的。」
「嗯……有道理,我想,我可以答應這樣的請求……」佛倫之王很痛快的答應了這個要求。
「殿下,我想,我可以發表自己的意見吧,」軒轅嵐沉穩的聲音響起,「我實際上不同意塞克斯圖閣下的要求。」
「什麼?」所有人,無論是騎士們還是士兵、傭兵們,都十分震驚的望著這個拒絕了意羅雄獅好意的男子。
意羅的雄獅,佛倫的王臉上有些掛不住,只是考慮到軒轅嵐的實力,開口問道,「難道,嵐閣下認為佛倫騎士的頭銜不足以匹配閣下麼?」
「呵呵!殿下說笑了,能夠得到名貫白虎大陸的意羅雄獅的加封,我想,任誰都會感到滿足的。」軒轅嵐首先表示出自己的善意,不然,在場的眾多憤怒者幾乎可以吃掉他。
「但是,據我的瞭解,騎士,不單單是代表著榮譽吧,它是不是還有著自身的義務?」環視著那些騎士們,「騎士的義務很多,僅僅我自己瞭解的就由必須保衛自己的主君與國家。我是注定要回到青龍的人,畢竟那裡有我得親人與朋友,我得家鄉在那裡。若是我接受了騎士的封賜,卻一走了之,於名,我置自己的主君與國家不顧,於私,我豈不是等同於背棄了誓言?這樣的騎士,難道佛倫之王就希望看到麼?」一番話,雖然有些強詞奪理,但是也說得眾人紛紛點頭同意。
其實,軒轅嵐還有一點沒有說出口。在奧良發佈委託受阻後,他就明確的清楚,劫持伊沙確實是蘭西王室的作為。青龍年輕人不遠萬里遠渡重洋來到白虎大陸,就是為了尋找自己的跟班、夥伴。這顯然與蘭西王室早晚要發生矛盾。如此一來,若是接受了佛倫的騎士頭銜,不是在陷害佛倫王國麼……
「唉……」佛倫之王長歎一聲,「沒有先生的加入,是佛倫的損失……不過,我想,可以奏請教宗陛下同意,賜封先生為教會騎士,這個頭銜只是榮譽虛銜,沒有過多的義務,嵐先生能同意麼?」
「謹遵長者吩咐。」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又將未來的矛盾轉嫁到教會身上,青龍年輕人還有什麼理由能夠拿出來拒絕?軒轅嵐只好答應下來。
騎在馬上與塞克斯圖並騎而行,來自青龍的年輕人卻顯得很是落寞,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引起了身邊這位塞克斯圖騎士的注意,佛倫的騎士熱情的詢問道,「嵐先生,哦,現在已經可以稱呼您為嵐騎士了,似乎你並沒有多少高興的樣子,難道心中有什麼事情麼?」
「我這次來白虎大陸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尋找一個人。可是,到了白虎才知道,這個人的已經不知所蹤,白虎大陸茫茫人海,又發生了範圍如此廣闊的饑荒,不知道他一個小孩子應當怎樣才能活下去……」軒轅嵐對這個塞克斯圖騎士很有好感,故此沒有隱瞞什麼,便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尋找一個人?」塞克斯圖摸著留有鬍子根的下巴,思索著道,「其實,這個尋人很好辦的,只要到傭兵酒吧下單子,自有傭兵會接手為您尋找,若是嵐騎士不放心,還可以下若干個單,讓幾個或者十幾個傭兵團幫助尋找。如此一來,豈不是大大節省了嵐騎士你的心力麼……」
「沒用的,」軒轅嵐搖頭道,「這個人是在蘭西王國內走失的,我到蘭西的傭兵酒吧去下單,酒吧告訴我,已經有人下了同樣的單,在沒有完成那單任務前,是不會接受我的委託,就是加高價格都不可能。」
「咦?是什麼人如此霸道?連傭兵酒吧那些武技強橫的酒保都惹不起?要知道,那些個酒保可都是洗手不幹的傭兵,加上親手培養的夥計,等閒的傭兵團都不敢輕易在酒吧內惹事呢。」塞克斯圖稀奇的望向軒轅嵐。
「嘿嘿,是蘭西的王室,」青龍年輕人冷笑道,「傭兵酒吧雖然強橫,但只要在蘭西王國內部開業,就不能不顧忌蘭西王室的勢力,你說說,他們會和蘭西的王室翻臉麼?」
「你要找的那個人,是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藍色眼牟、金色頭髮?」突然,兩人身前的意羅雄獅蘇波布斯;費邊插言問道。
「怎麼……」青龍年輕人詫異的看著佛倫王,「難道費邊大人也知道伊沙麼?」
「伊沙?那個少年叫做伊沙麼?」意羅雄獅沒有回身,只是叨念一句,「我只是聽佈置在蘭西的探子匯報說,近兩年來,蘭西王國正下大力氣搜捕一個金髮碧眼少年,目的不明,就是為了抓住這個少年,蘭西不惜折損數名王國騎士和法師,甚至連蘭西的國相、**師尼利爾森也累得吐血臥床不起。」
「可是……蘭西如此下大力氣追捕伊沙,到底是為了什麼呢……」來自青龍的年輕人低下頭沉吟道。
佛倫之王為玫瑰舉行了一次家庭歡迎宴會,雖然也邀請了佛倫所有的顯貴與政要,並隆重的向這些人介紹軒轅嵐,但是,比起正式的國宴,規模還是稍小些,賓客們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決定是否到場或者是否按時到來。
佛倫之王的面子還是要給的,顯貴們與政要們還是按時出現在宴會上,其中就包括了兩位軒轅嵐的舊識:王宮總管瓦勒裡安老人與塞克斯圖騎士。
當蘇波布斯;費邊為軒轅嵐介紹那位騎士的時候,自豪的說道,「這位是塞克斯圖;費邊騎士,佛倫的騎士團團長,教宗庇護二世大人親自敕封的神聖騎士,」看著正在比較佛倫之王與這位神聖騎士長相的青龍人,這位王者笑道,「呵呵,沒錯,塞克斯圖就是我的長子,那個徽章就是費邊家族的族徽。」
軒轅嵐凜然,這位佛倫之王還真是大義滅親,即使是自己的親兒子,處置起來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向,這樣的王者當然會得到軍隊絕對的擁護。
塞克斯圖友好的擁抱住軒轅嵐,「你好,我得朋友。」熱情的擁抱幾乎令軒轅嵐窒息,當然,這只是一種感覺而已,在這種感覺中,軒轅嵐可以清晰的體會出對方的真誠。
被這位神聖騎士鬆開,軒轅嵐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神聖騎士回身拿起一個絲織品交給他。疑惑的接過這個絲織品,軒轅嵐從質地、手感上試探,好像是一面旗幟似的東西,而一邊露出的流蘇也證明了這一點。
青龍人奇怪的望望身邊的奧托和涅爾瓦,二人也疑惑的搖頭表示不明白。
看到玫瑰傭兵團的幾位主要頭目都發出疑惑的神色,塞克斯圖這個神聖騎士好像打贏一場戰鬥般開心的笑起來,當著幾個人的面展開了這面旗幟。
旗幟長五尺,寬四尺,上面繡著一個藍盾牌,盾牌上面一支盛開的玫瑰與一柄寶劍相交叉,在劍與玫瑰的上方,一隻翻騰的金龍栩栩如生,不過,這裡的龍不是白虎大陸傳統風格中那種背生雙翅兩肢著地的惡龍形狀,卻是採用了青龍傳說中伸展四肢、帶有豬的嘴唇、蛇的身子、鹿的角、老虎的爪子,身上遍佈鱗片、在雲中馳騁的金色巨龍圖案。
「這個……」敏銳的青龍人彷彿想到什麼,只是不敢確定。
「呵呵,這是我個人送給嵐先生以及玫瑰傭兵團的禮物,作為我曾經輕視玫瑰傭兵團的賠禮。」這位神聖騎士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你們還沒有自己的旗幟,我就自作主張的為你們設計了這個圖案。」
「藍色的盾牌寓意勇氣和勇敢,玫瑰是你們的名字,利劍表示你們的職業是士兵。」這位佛倫王室的長子巧妙的迴避了「傭兵」字眼,「不用擔心,只要是我父親奏請的賜封,基本都能實現,到時,嵐先生還可以在盾牌上加一個紅色的十字徽章,代表您是天主忠實的守護者。」
如此誠意,軒轅嵐怎麼好拒絕,於是一直默默無名的玫瑰傭兵團一夜之間擁有了自己的旗幟與徽章,並且在傭兵之間開始流傳起「騎士傭兵」的傳說,「玫瑰」可謂聲名大震。
第五卷異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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