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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潛龍》 第二章 家的感覺(下) 文 / 鍋鍋

    「可是,這些寶物,只得我冒險麼?」軒轅嵐口中輕輕自語,實在無法下定決心。心中自小被植入的印象,以及那來自前人的記憶,令他一想到山谷內那原本存在的陣法,心中救無故生出陣陣寒意,更不要說入谷一探了。

    「嵐哥哥,你在這裡發呆麼?已經快兩個時辰了,還不走麼?」一邊,一個脆脆的女生響起,讓猶豫不決的軒轅嵐想起,他今日出來,還帶著一個小「跟班」。

    原來,自從昨日甦醒、與父親和好以來,家中一片祥和,老懷大慰的軒轅維,甚至在晚餐時,為兒子斟上了一杯米酒,韓飛燕出面阻止時,作父親的連聲道,「沒事,沒事,嵐兒今日終於長大了,男子漢麼,還能怕喝酒麼。」

    當時的韓飛燕無法,只得看著父子兩個將滿滿一小壇、五斤左右的米酒喝光,當然,其中軒轅維獨自解決了大部分,年僅九歲的軒轅嵐只是喝下兩碗而已。當軒轅維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時,還不住的念叨著,「好啊,好啊,嵐兒終於長大了,我死而無憾啊。」

    昨夜夜半,已經沉睡近四個月的軒轅嵐,怎麼也無法睡去,只得悄悄起身,以五心朝天的姿勢在床上打坐,慢慢推運起體內尚不強壯的內息。很快就是六個周天,睜眼看看窗外,月當中天,他咬咬牙,又一次催動內息,不過,這次的軒轅嵐,乃是將那股內力,沿著玄玉決功法指示,慢慢通過週身一百零八個穴位,途經上中丹田,最後流回下丹田內。

    試想,要以剛剛在體內形成不久的微弱內力,運轉百零八個竅穴,即使其中已經有三十六個穴位被打通,這個工作仍然難度驚人,需得不斷以內息衝擊,一處接著一處,直到功行全部百零八穴位毫無阻礙為止。軒轅嵐又是初次行功,這樣一個循環下來,竟耗去他三四個時辰的時光,睜開眼,屋外早已是晨曦微露。

    已經是今天早晨,軒轅嵐睜開眼,看到窗外的陽光射入屋內,就在此時,軒轅嵐聽到院內細微響動,聲音極其微弱,如果不是他剛剛完成大周天循環,全身上下狀況大好,內息運轉圓融之下,決不會聽到那些聲音。響動明顯是有人在搬動器皿,打水,收拾院子。

    「賊?」那時的軒轅嵐腦中首先閃過一個念頭,但馬上被他打消掉,沒聽說有賊在天光放亮的時候出來做事,更何況,要是賊,他不馬上拿東西離開,還在院子中打水作什麼?難道是作賊的良心不安,還要為自己家中打水不成?而且,溪山村民風樸素,夜不閉戶,缺些什麼東西,大可白天上門周借,不必偷偷摸摸的去別人家中「拿」。

    閉上眼睛,仔細分辨下響動的方向,竟是廚房,少年軒轅嵐疑雲叢生,「難道是姨娘?開始,如此輕微的聲音,普通人更本無法做到,即使是父親那樣練過幾年家傳武學的人,舉步之間,也根本不能有如落葉著地時一般幾乎微不可聞。

    忽然,就在那時軒轅嵐正仔細分辨聲音的時候,他的耳中,多了另外一種聲音,稍加分辨,得出結論,是人的腳步聲,一個正常人的腳步聲音。不過,無論起步還是踏地的聲音都很輕,說明這個人的身體並不是很重,「是個孩子吧,」他自語著。

    「韓姨,聽說阿嵐哥醒了!」果然,當這個腳步聲音在自家的門外停住,又經過短暫的寂靜等待,應該是微微掩著的院門被小心的推開,發出一陣木軸轉動的聲響,那個曾經在軒轅嵐墜落斷崖前瞬間聽到過的,脆脆的女孩聲在屋外響起。

    「哎呀,是小月寒來了,沒錯,你的……阿嵐哥……醒了!」院子中細微的聲響早已停息,繼而韓飛燕打趣女孩的聲音出現。

    「韓姨好壞,我是來……請阿嵐哥教我認字的。」脆脆女聲的主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語調突然降低許多。

    「呀!」直至這時,軒轅嵐才完全情形過來,意識到屋外來的是什麼人,「郭月寒」幾個字映入腦海。低頭掃視一下全身,仍是昨夜入睡時的內衣,「不好,」他低聲叫了一句,要知道,屋外這個小姑娘,曾經有過進門掀他軒轅嵐被子的前科,即使此時不再一如昏迷時「裸睡」,要是被一個小他兩歲的小女孩堵在床上,說出去畢竟不光彩啊。

    說實話,韓飛燕前一天晚上就半開玩笑似的說過,鄰居家的郭月寒,這四個月以來,竟是天天一大早就上門,來看望軒轅嵐,說「當時要不是小寒兒與嵐哥哥說話,嵐哥哥便不會墜下懸崖」,將全部責任攬了過去。

    七手八腳的穿衣疊被,打開門,遇上正準備推門而進的郭月寒,軒轅嵐心道好險,嘴上卻笑呵呵的打招呼,「小寒兒,今天很準時呀。」

    郭月寒一聽,臉「騰」的紅了,握起拳頭想打,又怕軒轅嵐身體未好,急急縮了回去,羞的不知如何是好,「不是啦,我是聽說嵐哥哥醒了,想請嵐哥哥繼續教我認字的,都停了四個月了,不知道嵐哥哥……」聲音越來越小,小姑娘的臉倒是越來越紅,最後低著頭擺弄衣角,話是說不出來了。

    看著害羞的小姑娘,軒轅嵐心情大好,原來,受傷以前的他,經常悶在房間內讀書,朋友並不多,而眼前的郭月寒便是其中一個。他每天教女孩郭月寒認字、讀書,女孩呢,則告訴軒轅嵐外面發生的事情。看似等價交換,實際上,軒轅嵐對郭月寒充滿好感,小姑娘也是很崇拜軒轅嵐。

    這些看似沒有什麼,甚至可以讓人想到青梅竹馬、郎情妾意等不良方向,當時的他也只是一時興起,後來看到郭月寒刻苦認真,且聰明過人,軒轅嵐這個作「先生」的,也著實有些成就感,才能繼續下來。

    不過冷靜分析告訴軒轅嵐,在一個小山村,一個偏僻的小山村,別說會讀書寫字,就是能夠寫下自己的名字便已是非常難得。

    郭月寒很聰明,學什麼都快,這可能來源於她十六分之一的越族血統,本來她的聰明是可以上學的,可是壞事也壞在了這十六分之一的越族血統上——炎黃人的私塾與學校是不收非炎黃人的學生的,因為當初非炎黃人一般都是作為奴隸輸入帝國的。

    炎黃原本是生活在大河流域的民族,但是,當炎黃人的帝國,疆土逐步擴大時,不可避免的要與其他民族接觸,這種接觸,決不是和平的、牧歌式的,它伴隨著征戰與殺戮,伴隨著掠奪與反抗。而那些被炎黃人所俘虜的戰俘,便成為輸入帝國內部的奴隸。在這場規模浩大,持續數百年的接觸中,許多其他民族的國家被炎黃人建立的帝國所兼併,越人的祖國越國便是其中之一。

    當然,這種明顯歧視性的規定,並沒有被明文寫入法律,只是,當那些非炎黃族人想要進入私塾或者學校學習的時候,往往會為那開出的天價一般的學費所擋住。原本就是奴隸出身的他們,又能有幾人衣食無憂,還可以拿出十幾倍於普通炎黃人的學費去讀書呢?

    不是不存在大富大貴的非炎黃族人,可是,這些人在得到富貴後,無一例外的,使出各種門路,將他們在戶部的民籍改為了正統炎黃人。漸漸的,這些人後裔也就忘記了自己的出身,轉而以一個炎黃人自居,瞧不起那些曾經的同胞。

    就是普通炎黃人,誰又會讓自己的孩子和奴隸的孩子一起接受教育呢?況且,下等人掌握了知識,那些皇帝和貴族們是不會睡好覺的。縱使如郭月寒這樣,已經完全沒有越族特徵,名字、語言、信仰完全炎黃化的非炎黃人,也只能做農民。

    「低賤」的農民和奴隸才是非炎黃人族群最好的職業。——這是前帝國宰相姬國忠的名言,也被此後歷代皇帝和宰相們奉為座右銘。

    早晨見到漂亮的小女孩時,軒轅嵐也看到了韓飛燕站在院子中間,抿起嘴偷笑的樣子,臉上微微發熱的他,乾脆拉起郭月寒細膩白皙的小手,在女孩疑惑的眼神中,一口氣跑到他曾經的落難之地。

    本意是想進入谷底,探察下老人遺落的幾件寶貝。可是,當軒轅嵐站在小谷的邊緣時,一種無明的緊張和恐懼牢牢揪住他的心,只要邁出一步,他便可以踏入小谷,偏偏就是這一步,少年軒轅嵐卻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踏出。他手心內的冷汗竟然怎麼都抹不乾淨。

    少女的問話適時的轉移了軒轅嵐的注意。悄悄的抹掉額頭的汗滴,軒轅嵐愛憐的將女孩拉到身邊,女孩驚訝的叫道,「嵐哥哥,怎麼你的手上都是水啊?」

    擠出一絲笑意,軒轅嵐以近乎於哭腔似的笑臉回應著郭月寒,「嵐哥哥是太熱了,所以麼,手心裡都是汗水。」這個謊話,就是他自己都不相信。

    可是,女孩只是搖頭思索一下,便點頭認可了軒轅嵐的說法,轉身慢慢向村子走去。軒轅嵐有些驚異於少女的發應,趕上幾步,跑到郭月寒面前,盯著女孩的眼睛問道,「小寒兒,你相信我的話?」

    女孩重重的點頭,用稚嫩嬌憨的聲音答道,「相信啊。本來,這些話要是別人說,小寒兒一定不會相信的,要知道,現在可是冬天,而嵐哥哥又在這裡站了足足兩個時辰,怎麼會熱呢?可是,既然是嵐哥哥這樣說,我相信嵐哥哥一定有道理的。」

    死死盯住郭月寒那白淨的臉頰,軒轅嵐內心翻騰,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原以為少女是在安慰自己,可是軒轅嵐看到少女那堅定的眼神,心中一個聲音告訴他,這個女孩現在對他的信任已經到達極點,簡直就是盲目的崇拜,假如他說太陽從西邊出來,少女也會相信的。

    臉上發燒般熱起來,軒轅嵐不知是否應該告訴少女真相,思索再三,他斟酌著語句對郭月寒道,「小寒兒,這個呢,其實呢,嵐哥哥並不是感到熱,才會手心出汗,其實,嵐哥哥是怕的,嵐哥哥站在這裡,感到害怕,畢竟我從那裡摔下來麼,嵐哥哥感到害怕,甚至怕的不敢走入那個小山谷。」

    一口氣說完,軒轅嵐感到心中稍稍好受一些,雖然他的話距離真相還很遠,但也達到了他可以向女孩透漏的頂點。

    郭月寒理解的點點頭,主動握住軒轅嵐的手,試圖幫助分擔他的恐懼。軒轅嵐有些遲疑的問道,「小寒兒會不會感到,你的嵐哥哥膽子太小了?」

    點點頭,少女沒有否認,隨即她站直身子,努力的抬起頭,望向軒轅嵐,用一種稚氣的脆脆聲音道,「可是我會保護嵐哥哥的,小寒兒會學好本領,保護嵐哥哥,保護嵐哥哥一輩子……」與開始的激昂語氣不同,少女聲音越來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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